囚锁孽天使 上——惁鈙
惁鈙  发于:2013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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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被仇恨蒙蔽的

是眼,还是心?

囚锁着他的

究竟是仇恨,那男人,还是他自己

属性分类:现代 都市生活 虐心

关键字:白乔碧 柳夏桢

楔子

神啊!我决不会信仰祢,尽管我生在这多数人都信奉着祢的地方。

神啊!我誓死不相信有祢的存在,否则为何我要承受这样的罪孽?

从来不相信神、上帝……或者所有一切,被人们奉为最崇高的存在,因为我是不被眷顾的,不配被他们所眷顾的……垃圾。

第一个抛弃我的,或许就是他们,而非那应该被我称作母亲的女人,他们已狠心抛弃我,让所有信仰他们的人将我视作垃圾来鄙弃。

肮脏、下贱、污秽……比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恶心。

作为杂种而被生下,被丢弃在红灯区的巷落街角,还有许多类似的男孩,和我一起在这儿蹲坐。

没错,只有男孩,因为红灯区里只需要能够让男人拥抱的女人,而我们这些,不小心被那些女人生下的杂种,就会被丢弃在此,像乞丐一样地乞讨着人们恶心的同情,赏点钱、赏口饭,让自己活下去。

存活一直都是件容易的事,只要你舍弃自尊、舍弃作为人的尊严,要死实在太困难。

装作可怜的模样、任人拳打脚踢、不怕死地抱住有钱大爷的裤脚……各种方式都能得到金钱或食物,只要你愿意做,只要你想活下去,就这么随波逐流吧。

或者,你想和我一样,什么也不做,每天就只是静静地蹲坐在那儿,不理会路人鄙恶的声音,就算被人踹打、吐口水在身上,也无动于衷。

反抗、挣扎、求饶、哭泣、哀号……为什么非得做这些人们期望看到的事?

我不是自命清高,更不懂得身为人的尊严,我只是缺乏人类该有的求生本能,想死……渴求死亡……渴望脱离这号称神爱世人虚伪又恶心的世界。

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天、几个月、几年……好久,只知道我等了好久,仍然活着,心中唯一盼望的死亡迟迟不降临,难道连死亡也得向神乞求吗?因为我不相信他们的存在,所以连死亡也不肯赐予我?

什么也不能做,我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决定好结局,对,我只能肮脏的死去,如同出生时一样的肮脏,等待死亡愿意找上我的时候来到,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许我已不幸活过了最容易迎接死亡的年纪,就是不乞讨、不主动进食,每到黑夜降临时,那该被我称作母亲的美丽女人就会用最粗暴的方式喂食我,然后用我所能听得懂的语言,责骂着我。

我晓得的,她恨我,憎恶我的诞生,却又是她不断从死神的手中将我夺回,或许她恨我到不愿轻易让我离开这恶心的世界,要我继续在这里承受所有的罪孽,以消她心头之恨。

但是我的母亲啊,为何你总是让晶莹的泪水从你美丽的眼眸中流出?

她总是看着我的脸流泪,而我只会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临别时刻的一巴掌扇在脸上,无动于衷地目送着她的离开。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开口说话的那天,她又在我面前流泪,不再无动于衷,我伸出了手,笨拙地拭去她的泪水,对着她说:「别哭。」

没有责骂,也没有巴掌,隔天夜晚,她不再出现。

我不懂,真的不懂,但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阻挠死亡找上我,唯一的愿望就要能够实现了。

但是,天使降临了,就在我的眼前,从天而降。

天使对我伸出手,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说着天上的语言,那一刻,我已忘却对死亡的渴望,因为天使牵起了我的手,我那肮脏污秽的手。

从来不相信神、上帝……或者所有一切,被人们奉为最崇高的存在,但我相信天使的存在,因为她来到我的身边,将我救出这虚伪恶心的世界,带领我来到温暖的天堂。

然而,神又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把该对我的惩罚,全都施加在她的身上。

神啊!我决不会信仰祢,尽管天使要我天天向你祈祷。

神啊!我誓死不相信有祢的存在,否则为何天使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姊姊……姊姊……你醒醒……睁开眼睛看我……姊姊……」

天使倒卧在染满了鲜血的浴室,我紧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躯,不停地叫唤着她,但天使已被神给带走,带回该属于她的世界,受到玷污的天使,不能再留在污秽的人间。

我不懂,真的不懂,但是我知道,是我害了她,是我玷污了她洁白的翅膀,让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回到天上,这么样痛苦的方式……

还能够做什么?我还能够做些什么?除了遵照天使最后留下的遗愿,我什么也不能做吗?

不……还有的,我还能够为天使做一件事,即使为此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因为是天使,所以她能用温暖的双手拯救了肮脏的我。

因为不是天使,所以我能用肮脏的手段为天使报仇。

我要讨伐让天使痛苦的人,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要让他尝尽比天使所承受的还要更多的痛苦。

等一切都结束以后,再来迎接早该找上我的死亡。

神啊!我决不会信仰祢,尽管祢曾派天使来到我身边。

神啊!我誓死不相信有祢的存在,除非祢能让我的复仇彻底成功。

1

复仇开始。

「经理早。」来来往往的职员经过大厅时,都向一名站在整栋楼正中的圆柱旁的男子问好。

「早。」男子微笑回应所有人的招呼,等人走过他面前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相当难看。

赵恩成右手拿着一份资料,并不停地盯着左腕上的手表看,他在这儿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早该抵达公司办公的人却迟迟不出现,看着秒针快速地跳动,一格一格又一格,都不知转了几圈,连分针都要转满一轮了,还是没见那招摇男人的身影。

会等得这么不耐烦,并不是因为赵恩成的耐心不够,而是他等的人昨天晚上亲口答应他今天会在早上九点整抵达公司,但是现在都已经九点五十八分……他又看了一次手表,秒针又跳了一格,五十九分!人呢?到底是想迟到多久?

此刻他只能在心里咒骂着,用他所会的最粗俗的脏话咒骂着这间灿明企业的董事长,胆敢这么做又不怕被解雇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谁叫他跟现任的年轻董事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又是老董事长眼中的红人,否则凭他赵恩成区区二十七岁的年纪,哪可能坐上人事部经理的位子。

不过他的能力确实不输其他部门的资深经理,带领部属的能力也非常好,单看他站在那儿向他问好的人数就可以得知,就是别的部门,也都知道这一位年轻有为的经理,讨好他比讨好难以见上一面的董事长要来得实际,任谁也不想跟自己的升迁机会和薪水过不去。

灿明企业是台湾最大的医疗保健器材进口公司,老董事长为了要磨练玩世不恭的大儿子故意提早退休,将公司交给他来管理,而那位大少爷是乖乖当他的董事长没错,办事能力也不比老董事长差,唯一的问题还是天生爱玩的个性,常常迟到不说,从他上任以来制造了许多人事上的麻烦,但是被麻烦到的也只有赵恩成这位人事部经理一人。

时常在关注就业资讯的人们都知道,灿明企业几乎每隔不到一个月就会有徵人启事,每次都是同个职缺,而且还是个相当不错的工作,要求不会太高,最大的限制就是性别,只有女性才能应征,其馀不论学历或资历,都只是参考用。

这份工作相当抢手,每次都有数千份履历等待回应,只是不论赵恩成如何在面试时严格把关,录取的人总是不到一个月就会被董事长给开除。

到底是什么工作呢?其实就是董事长的专任秘书,没有任何人会刁难,就连董事长也对秘书非常友善,但就是没有人能够撑过一个月的时间,这让赵恩成非常头痛,他比谁都清楚,会造成这么样频繁的人事异动,全都是那位贪玩的董事长害的。

昨天他又进行了最新的一波面试,好不容易挑选了一位最好的专任秘书人选,这名新秘书比起过去的应征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撑过一个月,不,至少能撑到一年以上。

今天是新秘书上班的第一天,优秀的她还没九点就到公司报到了,说好早上九点要让她和董事长初次见面,但那口口声声说绝对会准时抵达的男人竟然又再次爽约,又不好让新秘书在人事部等候,只好先行让她到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秘书室熟悉环境,顺便了解一下详细工作内容,而他则在大厅堵人。

他坚信这厮会迟到这么久,必定想是逃避跟新秘书见面,这男人真是可恶至极,老是搞些小把戏使得过去的那些秘书们丑态百出进而被开除就算了,每次新的秘书上任他就会来个超级大迟到。

赵恩成真不懂,这些女人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人家不过是想应征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他偏偏要这么过度友善地对待她们。

唉!无解!

时针和分针恰好成六十度夹角,十点整,一辆黑色宾士加长型轿车停在公司门口,接待人员来到车子右侧,打开后座车门,恭敬地迎接董事长的到来,而那位董事长从容地下车,稍微整整衣服后,踏着优雅的脚步往大厅走去。

「早啊,恩成,怎么站在这里?难道有什么重要的贵宾要来吗?」男人脸上挂着十分迷人的帅气笑容,若无其事地问着。

「……是啊,我在等咱们灿明最重要的董事长柳夏桢先生,从九点等到现在呢。」赵恩成嘴角微微抽搐,拿着资料的手也气得直发抖,但还是拼命扬起微笑面对这位从小就是这付死德性的童年玩伴兼上司。

「咦?我们不是约十点吗?」柳夏桢抬起左腕看了看表,正想佩服自己难得如此守时。

「是九点!你已经让新来的白秘书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拜托你稍微改改迟到的坏习惯吧!」重重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说这些都是白搭,要是不迟到,那就不是柳夏桢了。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上司等下属,一个小时就当是磨练耐性。」完全不认为让别人等一个小时有什么了不起,这世界上敢不等他的也只有另一位大少爷,除此之外,谁等了多久都无所谓。

轻拍赵恩成的背部,柳夏桢笑着朝电梯前进,两人一同搭上电梯,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只有他们俩能知道,绝对不能让公司其馀的人员听见。

「这是白秘书的履历和资料。」将手中的资料拿到柳夏桢面前,那人却不接过。

「我只想知道性别。」对柳夏桢来说,唯一重要的只有这个资讯,而赵恩成的回答将决定他会不会看这些资料。

「当然是女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董事长特别要求一定得找女秘书。」说到这件事,又是让赵恩成无奈万分的一个大问题。

柳夏桢有钱有势又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帅气外表,个性开朗且擅于交际,身边从不乏爱慕他的女性围绕在旁,他也很乐意和诸多女性交朋友,甚至交往,但是那全都只是玩票性质,没有一次是认真将哪个女人视作爱人的存在。

柳氏夫妇担忧儿子未来的婚姻也会被他这么玩掉,特别提出只有女性才能担任董事长专任秘书的要求,藉此提升柳夏桢和女性交往的机会,他们相信长时间的相处必定能让柳夏桢培养出真正的爱情。

可惜啊可惜,柳氏夫妇完全搞错重点了。

和柳夏桢有一定交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只对男人有兴趣的同性恋,更正,他是只对美丽的男性有兴趣的男人,在他眼里,再漂亮的女人都比不过男人的魅力,值得庆幸的是,时常被女人围绕的他实在少有机会找他看上眼的男人搭讪,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被柳氏夫妇发现他不同于别人的性向。

当然,这事儿赵恩成是知道的,但他哪敢跟老董事长据实以报,只得拼命找女秘书给柳夏桢,谁知道这厮根本是个大孽根,老是用令人咋舌的方式促使那些秘书们做出会被开除的事情,然后再名正言顺地赶走她们。

一次又一次,赵恩成觉得他应该玩出兴趣来了,有没有专任秘书对柳夏桢来说似乎没那么重要。

「那我不看了。」直截了当地拒绝翻阅任何关于新任秘书的资料,柳夏桢甚至将头撇向赵恩成所在的另一边,打算忽视这一切。

「多少要了解一些重点资料,像是姓名、身家背景之类的。」无奈地收回手,他已经确定柳夏桢绝对不可能翻阅人事部为他准备好的资料。

「好啦,你直接用口头跟我讲那些重要的东西吧,我实在没兴趣看。」勉强妥协,既然只是要了解,那么凭他聪明的脑袋听一次应该就能记住,虽然关于女人的事情他通常会选择性遗忘。

白了柳夏桢一眼,赵恩成还是将新任秘书的重点资料用口头告知:「白乔碧,今年二十四岁,长益大学企管系、英国海莫顿企研所毕业,美国白氏乔青企业的千金……」

「乔青企业?那不是我们最主要的进口来源吗?白家的千金为什么要应征我的专任秘书?」听到了关于公司的关键字,引起柳夏桢的注意。

「面试时我有问过她,听起来是为了要累积经验好在未来能帮助父亲的事业。」回想面试当时的对谈,赵恩成由衷认为真不愧是有家教的千金小姐,和他眼前这位只会给他添麻烦的大少爷完全不同。

「哦……」柳夏桢敷衍地应了声,显然已经对白乔碧失去兴趣。

「夏桢,你听到长益企管都没反应吗?她是小你一届的学妹,当年的长益之花白乔碧,该不会连点印象都没有?」赵恩成质疑地看着柳夏桢,他自己也是长益大学毕业,只是就读不同系所,而在当时连在别系都赫赫有名的长益第一美女指的就是目前担任柳夏桢专任秘书的白乔碧。

传闻白乔碧不只长得美,言谈举止也非常有气质,更是当届企管系的学年第一,虽出身豪门,却一点娇贵的傲气也没有,待人非常亲切,连着三年被票选为长益梦中情人,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家闺秀。

大学三年级结束时她提早毕业,并立即出国留学,取得硕士学位后返台就业,而这份工作便是她的第一份差事,就如同赵恩成所知的,为了累积经验而来应征。

「没印象,她大概没参加过联谊吧?要是联谊过说不定我还会记得。」扬起痞痞的笑容,柳夏桢在大学时可是非常热衷于联谊活动,也是因此才勾引了不少被他外表所吸引的女性。

「总之你可别再用同样的手段把人家给吓跑,白秘书可是大家闺秀,别老把女人都想成同一个样。」电梯抵达三十三楼,是人事部门所在的楼层,赵恩成说完最后叮咛,便摇着头走出电梯。

完全不把赵恩成的话当一回事,柳夏桢继续搭着电梯来到最高楼层,同样优雅地从电梯走出,朝董事长办公室迈进。

『大家闺秀?在我面前都是一样……』柳夏桢自恋地想着,他就不信有哪个女人不会拜倒在他俊帅的外表和迷人的笑容之下。

打开门,门内景象震慑住柳夏桢,该是他最熟悉的办公室,突然多了些许陌生的气息,他故作镇静走入并将门带上,扫视整间办公室,试图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您是……董事长?」一声轻柔的女音从柳夏桢背后窜出。

那声音不尖锐也不低哑,不会太过甜腻,也不会太过粗糙,是令人听了就会觉得非常舒服的音调,语调很是优雅,从容但又不会过度缓慢,咬字清晰却不矫作,简单的一句话语,像极了用不属于人间的乐器弹奏出的乐音。

听见声音,柳夏桢转过身看着出声的女人,「白……」明明才刚听赵恩成讲过,他却已经忘了这位新来的秘书叫什么名字。

「我是白乔碧,今天第一天到公司上班,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希望董事长能见谅并给予指教。」见到柳夏桢的脸,白乔碧扬起柔和的微笑,端庄有礼地稍微欠了身,作为初次见面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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