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都不自觉屏息听他说话。

「要是证明是你的人玷污我的人……我要他站着让我揍一拳。相反的话，我会亲自把程易押过来让你揍，怎

样？」

「好。说定！不过到时候，就不只是揍一拳那么简单。」

「话不要说的太满，要是你们惹事，一样照算！」

程凡刚暗地叹气，这是什么情况，在演哪门子黑道恩仇录。但还是尽责地替程易周旋，说：「那么现在就等

程易睡醒了再说吧，两位先消消气，不要太冲动啊。」

「不，我要带程易回家。」周衍非常严肃的宣布。

「可是程易没醒，你想怎么把他扛回去？」

「可以，我现在不想看见他。」齐一鸣冷冷的说。

「扛就扛，扛不动就用拖的！」

程凡刚无奈，但也只好顺着发大火的两个人意思，帮着周衍搬动程易。没想周衍不让他帮，本以为周衍背不

动比他高半个头的程易，程凡刚想，或许是周衍发挥所谓火场逃生的肾上腺素，竟然一步一脚印，顺顺当当

地背进车子里。

看样子，接下来不用他再担心了吧。

充当一名态度良好的司机，程凡刚在周衍背着程易上楼前多关心了一下：

「你就让他好好睡吧，睡醒了就能证明他没做亏心事。」

黑暗中，周衍回头，语调异常坚定。

「不，我要『奸、尸』。」

「……」

程凡刚默默目送周衍上楼，眼光却忍不住停留在程易的屁股。

救不了你，保重啊。

不知道是不是危机感迫使，程易的手脚动了动，随即一阵冰凉，好像淹在水里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周衍将程易扔进浴缸，哗啦啦地莲蓬头开水就往头顶上灌，正好药效似乎退的差不多，程

易醒过来，视线朦朦胧地看见周衍黑着一张脸像烧焦的锅底，他抹掉脸上直流的水幕，不注意呛了几口。

「……周衍？」

突然水停了，周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知道我是谁了？」

迟钝的脑袋总算及时开始运作，程易手按着太阳穴，想起来发生什么事，就是不晓得为什么昏睡，又怎样回

到家的。

「我……Venom说他闯祸，要我帮忙想办法……然后就上酒吧喝几杯……我记得啤酒而已……怎么会……」

周衍『很好心』的对程易说了一次经过，就见他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周衍还是忍耐不住，越讲越想越越生

气，等于又再想像一遍当时场景，踹了浴缸一脚，塑料合成的米黄色槽子‘咚！’的快要解体。

「我绝对没有跟他做什么……真的，我记得我一下子睡死，不可能……」

「有没有录音还是录影拿出来！」

程易被周衍抢白，顿了下，赶紧说：「有，在我皮带头里面，」

「我知道！在哪里可以看！快点给我找出来！！」

程易看周衍气的手都在发抖，勉强从浴缸里爬出来，心疼的想去握住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甩掉，

「如果，……如果你……」周衍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就算是他人生最挫折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子，几乎是

绝望的愤怒。

「我们就完了。」周衍僈绝的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易斩钉截铁，也不管全身湿淋淋，不稳的脚步扶着墙壁走回房间。幸好，幸好

他有多留这一条后路，否则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影像很模糊，但对周衍而言足够了。程易喝没两杯酒就往沙发边一歪，呼呼大睡。反倒是那个少年鬼鬼祟祟

的脱光自己衣服，再喝干面前一大杯，没多久也倒在程易身上。

突如其来的脑充血与瞬间放松的神经让周衍无意识‘碰’地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等好不容易回过神，眼前

是程易迫切而焦虑的神色，抱紧他拼命的亲吻。程易对着彷佛木头人偶般丝毫没有反应的周衍，从心底涌现

即将要永远失去他的恐惧。

忌妒究竟有多么丑陋，周衍已经有深入骨髓的体会。

他揪住程易的衣领，恶狠狠的撂话。

「再有一次，就算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一样完蛋，听懂没有！！」

「不会。绝对不会。」程易握住他的手移到自己心脏位置，「除非我死。」

两人对视，眼神交流一阵，周衍忽然饿虎扑羊的压倒程易，湿答答的衣物黏附在他身上，周衍发疯似手口并

用地撕扯，整排扣子‘啪啪啪’地不晓得蹦飞到哪里去，程易也周衍的，却遭到后者阻止，两手箝在他肩膀

，

「你躺平给我上！！」

程易一顿，双手向左右张开摊在地板上，任凭处置的样子。

周衍弯下腰，对程易又啃又咬，脸颊、脖子、锁骨、胸膛，甚至渗出点点血迹，一路往下到腹肌，周衍干脆

在肌肉练出来的位置，每一块都咬出一个牙印，像好久没吃到生肉的小狮子。

终于，面对程易已然高涨的那处，周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瞧，盯的程易头皮发麻，又不敢轻举妄动

。

紧接着，只见程易闷哼一声，紧绷着脸，下方传来啧啧吸吮的水音，硬撑着不那么快泄出来，没多久满头大

汗。然而周衍却选择在这个关头离开，程易躺在地上大口呼吸，几步路来回，周衍再度覆上来，手里多了一

管药膏。

随即，冰冷填塞的触感在后面那个封闭的地方散开，程易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努力调节呼吸，尽量放松身

体。

周衍也汗流浃背，总算能攻陷这个男人，他想让程易感觉自己被拥抱时候的感觉。手指极生涩而怯弱地轻轻

探入，程易僵直的身体他知道，周衍有点急，他不希望程易承受太大痛苦，尤其当这种痛苦肇因于男人最不

能忍受被质疑的技巧问题！

周衍亲亲程易的额角，再往下含住他的嘴唇，

「眼睛睁开，看我。」

程易依言张开眼，里头盛满了容忍与周衍独享的温情，疼痛隐藏的很深，还有男人生来绝对的自尊。

似乎读出他的忧虑，程易伸手捏了捏周衍的腰，说：「来吧，你不是一直吵要反攻？再拖拖拉拉下去，我要

篡位了。」

明明程易才是被上的那一个，周衍却不自觉咬牙，抬高程易的左腿，慢慢地将自己推进去。

紧窒与高温的包裹，从未体会这等滋味的周衍，一想到躺在下面任自己予取予夺的男人就是程易，那个阴险

算计把自己吃乾抹净，脑袋里永远猜不出想什么，十次有九次半会被他设计的程易。

忽然报复之心起，周衍加快抽送的速度，看着程易皱的要打结的眉头，感觉像嗑吗啡一样，竟有种扳回一城

的快感，远远超过肉体，属于精神上的征服。

「程易……程易——！！」

周衍整个人压在程易身上，光用想的就让他血脉喷张，不自觉沉迷于这般情境中，揉合了性欲与情欲，周衍

低吼着程易的名字，在激烈的行为中，得到最大的快感。

喘息声就在耳边，得逞以后周衍一下子如梦初醒，程易半萎的前方，让周衍才发觉他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

照顾到程易的需要，相较于自己被程易做的时候……

周衍惭愧的不得了，低头将自己的东西抽出来，却惊见白浊混着鲜红血丝流出来，一触手程易身上都是冷汗

。

「没关系，……洗澡冲掉就好，没事。」

程易勉强手撑着地板坐起来，里面隐隐刺痛，恐怕轻微撕裂了一点。

「对不起。原谅我……」

程易轻轻碰着周衍的嘴唇，后者又想到刚才连一个吻都没有，惊觉技术质量的极大差距，那一个呕啊……只

能内伤闷在心里。

周衍带着歉意主动加深这个吻，手探向程易的前方关照套弄起来。周衍来得及想到裤子，上衣都没完，程易

手摸进里面，边享受着周衍的服侍，边找到他胸口两个小点按捏着。很快的，周衍也起了反应，干脆贴近程

易，将两人的分身凑在一起搓弄，就维持这种扭曲的姿势，又得到一次发泄。

气喘吁吁，顾不得什么脏不脏，周衍爬坐上程易的大腿攀着，程易也密不透风地双臂环绕着周衍，口舌浓烈

地吞噬着彼此，两团火一样燃烧着，久久不灭。

隔日早，周衍老样子躺床上睡的迷糊，隐约看程易抱着笔电走出房间的背影，好像走路姿势有点别脚。

啊。

呵呵呵呵……

周衍一下子记忆全数回笼，顿时得意的换他当一只偷腥的猫。

跟着起床，昨天晚上他们只用手互相抚慰，然后一起洗个澡就睡觉去了。最重要的是那股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的温存。

程易没开灯，盘腿坐在窗台边上，藉由清晨的阳光，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干什么不知道，但从表情看，周衍

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

微波一杯热牛奶加糖，周衍拿到程易身边，一起坐下来。专注的程易竟然这时候才发觉有人，反手就想把萤

幕盖上，顿了顿，又扳开。

周衍自己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扯扯程易的袖子，后者会意，转头含住，喉结一滑就吞了下去，两个人嘴

边都沾了白毛，看起来格外好笑。

「在干嘛？」

程易俐落地敲下Enter键，难得听他磨牙。

「送礼。」

「送完了？」周衍懒懒地靠在程易肩头，闭着眼睛晒太阳。半开的窗帘被风轻拨的一掀一掀，晨光透进来，

在地板上印出狭窄的片段。

「嗯。」程易呼出一口气，「我们去巷口吃早饭，烧饼油条应该正出来。」

「牛奶好像弄太甜了。」

程易想了下，「不然你放着我喝，等下去吃咸豆浆吧。」

周衍头捶了程易肩膀一下，斜着眼睛往他那里瞄，后者呆呆看着周衍，周衍抓住程易的领子往下拉，嘴巴凑

上去堵住。

周衍跨坐在程易身上，四片嘴唇贴着，视线近的失焦，但他们确信看见彼此。

「我真的怕。很怕……」

程易嘟起嘴吸了吸他的唇肉，那三个字，被隐没在两人的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

吻至情动，程易紧急踩煞车，「你确定要在这里诱惑我？」

「罗……唆。」周衍两手不知道乱摸到哪里去，不满于点燃自己的火苗忽然停顿。

「可是，你不是都不喜欢我跟你在这里……」

瞄了程易一眼又赶快撇开视线，「那是因为……」周衍放弃似的说：「因为家里能做的地方我们都做光了，

害我到哪里工作都静不下心，只剩下这里能勉强集中精神，所以我才……只要你在我旁边哪一次没有就顺势

做下去！」

程易这回顿的比较久，然后忍不住低头闷在周衍颈窝里笑了起来。

「烦死了干嘛硬要我讲啊！」

「那现在怎么办？这里是最后一块净土，要做么？」

程易的笑脸看在周衍眼里，又恢复他一直以来的奸诈狡猾！

不过……

换周衍头抵在程易肩上，「这间房子，就是我们的罐头吧。」

「嗯……」程易思考了下，下巴靠着周衍的发旋，把人搂的更紧些，「不觉得我这里最符合人体工学？」

得到来自周衍的白眼一枚，程易嘴唇贴在他耳抇上，呢喃，「附加全自动按摩椅功能，」手掌从衣服底下光

滑的背脊沿着曲线溜到裤腰内，「磨到最深的地方……」

周衍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快的就再也无法思考。

蓝天白云之下，只要能将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圈在臂弯里，就等于圈住了阳光。

番外：小日子

那是周衍和程易搬好新家过一阵子时候的事。

周衍与洛定一、赵枫丹三个人合伙重新再拼搏一把，正是事业渐渐步上轨道。周衍想，现在应该是他人生中

最圆满的一段。一份好工作，换帖的好朋友，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在外头东奔西跑多晚，总会候在家里等着

自己的那一个人。

按周衍的个性才不来那套什么『幸福到害怕』的闲功夫。他坚信，以后也会照这样好好过下去。

不知道被扫到哪里去的遥控器‘啪喀’地撞出塑胶壳材质的声响，可惜仰躺在茶几上的周衍已无暇多想。视

界反转，天花板变的好高，整片背部贴在冰凉的玻璃表面，却无法降低身体的火热。

周衍苦闷地呵出一口浊气，像一颗海螺般弯着腰，两脚悬空了挂在程易手臂，被他从上方斜斜地俯冲着突入

，太过深切的压迫挤进狭窄的肠道，不该承受的器官竟然找到包裹的方式，紧紧的绞住，停留在最折磨人的

那一处敏感。

画面让程易的脸庞占据，汗水藉着摆荡的弧度下坠，砸在周衍的胸口宛如滚烫的泉水，硬要在沙漠中辟出一

方绿洲，就像他当年闯入自己固守的领域一样。于是舍弃掉所有关于自尊的可笑的坚持，努力睁大模糊的眼

，嘶哑地呼喊他的名字。

「……程易……程……易……」

宛如感召般，程易低下头，迟缓了动作，抬高周衍的腰，让对方的腿能圈住他，更密合了彼此的距离。终于

有所依附的周衍不自觉安心地放松下来，程易趁机偏过脸咬上周衍的脖子，似乎要补回刚才短暂的留滞，加

快撞击的频率直让周衍喘的碎不成声，平日惯于嘻笑的一张脸如今布满沉醉的情欲，攀住程易紧绷的腰背，

后仰着头彷佛很享受对方彰显占有欲的啃咬。他闭上眼，感觉急促的热气喷在起了鸡皮疙瘩的颈子边，高潮

前的预兆，在程易连续抽送越发激烈的欲望中，颤抖着迸裂出白浊的浆液。

心脏在胸腔里好像高速运转的马达，只差一步就要过热烧焦。周衍一片空白的脑袋，在程易带着汗水咸味的

亲吻中恢复。再怎么说都不像年轻时候，周衍本来就不是『软骨头』的人，这一场『折磨』下来，他觉得自

己已经从腰部以下分家了。

快感逐渐退潮，被大浪淹盖的肌肉酸痛横尸于沙滩上，周衍调节着呼吸，正想张口骂程易的不知节制，程易

轻轻地亲嘴，认真而专注的盯着周衍，用他的青年鸭子声说：「周衍，我爱你。」

……可恶……上次买的药布应该还有剩一块才对……。

就这样，抗议的主张再一次半路折返，吞回周衍的腹诽里头。

程易似乎还在等什么，维持同样姿势不动，也不嫌酸，就是一下一下往周衍的脖子又舔又咬。周衍憋半天，

感觉那个相连接的地方黏糊糊的不舒服，可是照这样子……

周衍没办法，抱着程易的手臂收了收，后者感觉到了抬头看向周衍。周衍恶声恶气的像流氓一样，「再说一

次！」

程易表情没变，说：「我爱你。」

周衍脸皮再厚也做不到继续与程易四目相对，他稍稍低头，有点结巴。

「我……我也是啦。」

程易又往周衍嘴巴上亲一下，周衍抬眼瞄他，程易弯起眼睛嘴角笑的满足，顿时奇妙地不觉得那么丢脸了。

越来越稳重的程易，周衍几乎忘记他其实还只是个大孩子。

然后程易慢慢地抽离他自己，周衍隐忍，刚发泄过的身体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触碰，更何况是里面。在程易的

搀扶下，周衍重新双脚站回地板上，心底踏实多了，忽略掉后头顺着大腿一直往下流的东西之外。

真是。星期五夜半快到零时，周衍从半是客户半是朋友的聚会中脱身，路经影音店难得想租片DVD回家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