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谢啦。」周衍拍一下洛定一的手臂，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私底下交情一直很好。
阳台进来室内就是厨房，周衍算准时间煮好咖啡热着等洛定一来，倒了一杯递给他，后者道谢接下，忍不住
亏周衍几句。
「不错，是有点居家男人的样子。」
「啧，拿我开玩笑。」
洛定一看周衍熟练的动作，想他总是觊觎秘书处小姐煮的咖啡，偶尔找机会假借送公文之名，行偷喝之实。
所以公司里传闻周衍跟秘书小姐有一腿，也不算太离谱。
「你跟程易……」洛定一释怀的笑，「搞不懂你们怎么回事，耗了大半年断绝往来，一下子说同居就同居。
」
周衍被他说的不大好意思，他自己没想到临老入花丛，让程易这片绿叶沾上身，竟是再也甩不掉。
「总之现在定下来了，再掰，肯定彻底分开。」
虽然这么说，但想到之前那一盘混乱局面，洛定一仍不免担心周衍。就洛定一的立场，程易跟程凡刚是同一
挂东西。
「阿衍，你确定程易认真想跟你在一起？不带任何意图？」
周衍望向远方，深呼吸然后‘呼’的一口气吐出。
「没人敢保证，更没人能保证。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谁不自私，谁能百分之百说人跟人相处不在乎利弊得失，
只是多寡的问题。真的要计较下去没完没了，我不想花这个时间自寻烦恼。我知道你身为朋友担心我，放心
吧，程易跟我说不定他比较吃亏。」
洛定一看着周衍，想了想还是说：「你不觉得连又奇的事情拖半年才出问题，这里面是不是有程易的动作。
」
「应该是。连阿姨来找过我帮忙，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想想很多地方不对头，程易好像就等我找上门一样。
」周衍表情淡然，不见愤怒。
「阿衍，你不生气吗？这是圈套！」洛定一似乎将周衍际遇重叠在自己身上，想这就是程凡刚对他做的事。
周衍摇了摇手中瓷杯，咖啡冷却之后在杯子内侧留下一圈深色。
「老实说，我松了一口气。」
洛定一闻言露出疑惑，周衍停了会，说：「现在想想，我当初根本不是为了连又奇才跑去找程凡刚。正确说
是程易。我拉不下这个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碰巧有人给我搭梯子，我哪有不赶紧下来的道理。
纵使事后发现这把梯子是替地为我搭的，也是我自愿要下来，没人逼的了我。」
拉长脖子往屋里探了探，周衍压低声音，脸上是得逞的笑意。
「可是程易有负罪感，他觉得是他欺骗我往坑里跳，没发现我早就在坑底蹲着等。所以我才说不一定谁吃亏
谁占便宜。」
洛定一摇头调侃周衍不道德拐骗无知少年，心底默默抱以祝福。他现在开始同情程易了。
「定一，为你来的怎么办？」周衍头往客厅方向撇了撇，不用指名道姓。
洛定一冷笑，「为我？不见得。他这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不单纯，不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无论如何，我
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依我看，他或许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游刃有馀。至少现在我们是要钱没钱，公司才刚起步对他也不构成威
胁。」周衍考虑了下，说：「他曾经拜托过我，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我没答应，但是他那个时候看起来真
不像假装的。他跟程易有一部分性格很相似，都把事情藏的很深，而且很固执。你想他干嘛对我低声下气？
你有看过他对谁姿态放这么低吗？」
「我听错没有，你替他说话？」洛定一不敢置信竟然连周衍都被他收买。
「唉不是啦。我是说，这件事情吊在这里你也很烦对吧？程凡刚你想跟他兜圈子我看赢面不大，干脆摊开来
说清楚。」
「不可能。我办不到，程凡刚更办不到。他最想要的是控制所有人任他差遣，而我，最痛恨被当成棋子控制
。单就这一点他跟程易不一样吧，照你说的话。」洛定一顿一会，好像想到什么主意，对周衍说：「不然我
们来做个实验试试看。」
玻璃杯里装了黑黑糊糊的不明混合物摆在客厅茶几正中央，洛定一安坐在沙发椅上，说：「刚刚我跟周衍在
阳台打赌，赌你们两位谁敢把这一杯喝干。」
程凡刚正想洛定一怎么跟周衍去那么久，原来在搞这个。
「如果我们不玩呢？」
「那就平手。没输没赢什么都没有。」周衍回答，靠在程易那张椅子的扶手上，一脸闲散的样子。
程凡刚笑着说：「你们不会都押同一个人吧？」
「当然不会。怎么样，敢不敢玩？」洛定一不无挑衅的看着程凡刚。
轻松迎视洛定一的目光，程凡刚问：「被你们拿来下赌注，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洛定一忽然笑起来，带着几分讥消，转而看向程易。
「你玩不玩？」
程易点头，「玩。」然后抬头问周衍，「你押谁？」
「废话。」
「那我喝。」程易伸手就要拿桌上的杯子，却在半途被程凡刚挡下，说：「等等，我们一人一半。」
程易顿住，「平手，这样就不好玩了。」
「他们不过是想整我们而已，光看我们俩喝就够好玩的。」程凡刚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勉强陪洛定一和周衍
玩小孩子的游戏。
这时候，洛定一站起来，从中间把杯子拿走。
「不必，胜负已定。」再对周衍讲：「你现在懂我说的意思吧。」然后将杯子交给程易，「周衍赢了，你要
喝光才算。」
「喂！」
周衍来不及阻止，程易一口气乾杯，又苦又辣又咸，忍不住脸都皱成一团。
「阿衍，我有事先走，改天请你们两个吃饭。」
「好，我送你。」
「不用了，你赶快倒水给他喝吧，味道一定很精采。」洛定一见程易的表情也觉得好笑。
「啊……好，我们改天吃饭，明天我销假啊。」周衍有点手忙脚乱起来，踩着拖鞋啪答啪答的小跑步去厨房
倒白开水。
洛定一走了，程凡刚自然跟着离开。向程易交换个眼神，后者点点头，呛的根本说不出话。
「快快快喝水！」周衍直接把茶壶提来，倒在干净的杯子里随时准备好续杯。
程易咳几声，抓过周衍就亲，后者没准备一下子晃掉半杯，‘呜呜呜’的挣扎一起遭殃。
推开程易自己灌一大口水咕噜吞下去，一连串着骂：「差点噎死我你还真没忘记有难同当啊你！」
程易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摆着要他负责，周衍没办法，想到洛定一的事，程凡刚实在咎由自取，既然如此
，定一还是不要跟程凡刚再有牵扯比较好。
周衍叹气，想是想，自己家里这一只……再叹气，是跳完火圈等奖赏的大狮子嘛？
添满水，周衍喝一口含着，对嘴喂给程易。
复杂的味道逐渐冲散，来回几次直至杯子见底，溢出的水丝从嘴角流进休闲衫底下，刚才洒出来的水被衣服
吸收，浮现一块一块不规则状的印子。程易搂着被他扯过来跌坐在沙发里的周衍，不知道什么时候侧坐转成
面对面跨坐姿势，程易埋首于周衍胸前，掀起的衣服盖住头顶，滋滋地舔着，周衍抱着程易，感觉他肩背上
结实的肌肉。绑绳子的棉裤解开落在分开的大腿，程易的手掌由下方伸进底裤包覆，揉捏着露出未经日晒的
臀部，手指往里搔刮，见周衍前方急欲挺立的中心布料颜色慢慢变深。
程易稍微往后坐，欣赏眼前美景，上衣还好好的穿着，下身却任由他恣意玩弄。程易最爱看周衍陷在理智的
边缘，挣扎着进退两难，终至灭顶臣服于欲望的支配。程易把弹性底裤往一边拉扯，一手拨开圆润的臀肉，
将自己的热楔按在微微张合的入口，周衍喘息着眼神迷蒙，程易给他一个点到为止的吻，勾的周衍自己凑过
去补足。
「慢慢坐下来...我们还没在沙发做过。」程易轻轻拍两下周衍的臀部，又觉得手感良好的捏着，周衍就算
瞪的再狠，反而更增添让程易想加倍折磨他的冲动。
「帮你赌赢了要怎么奖励我？」话音未完，程易吸吮着周衍的舌头，再往嘴里舔着上颚，后者禁不住舒服的
闭上眼，像歛起爪子的猫科，不同平日的顺从。
一吻完毕，周衍低着头，扼住自己的声音，两手扶在程易肩膀，将腰部慢慢往下沉。进入一截以后程易把手
移到前方安抚周衍因疼痛而略为萎缩的中心，周衍‘嗯’一声停住动作，程易看他眼角红红，强忍坚不示弱
的表情，那里又涨了一圈，周衍自然马上有感觉，控诉的眼珠子瞪的大大，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一点再……」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声音黏腻的周衍想毒哑自己。程易脸部些微扭曲了下，牵过周衍的左手让他把自己的衣
服撩起来，形成一幅极度淫霏的画面。程易从周衍的大腿往上抚摸，像鉴赏一样艺术品，然后才帮他脱掉上
衣，光裸着身体。
缓和一会之后，程易扣着周衍的腰往下压，一次没入到底。见周衍在眼前颤抖着身躯宛如风中落叶，程易很
认真的想，这个人，要怎么做才能把他锁在家里永远出不去。
程易抱着周衍开始摆荡，底裤的边缘夹在细嫩的内侧，连带紧紧勒住前方不得宣泄。
「想拿出来么？」
露骨的调情总是让周衍无法承受地感觉脑浆滚烫，他只能点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料，程易的确帮他『
松绑』，却又再套了一样更重的东西。
周衍看见气的咬住程易的脖子，想自己拿掉，却因过于激烈的起伏而无法保持平衡，放不开搂住程易的双手
。
「测验一下……你骑车的技术，甩不掉……我们就继续。」
原来程易把随手扔在一旁的水杯捡起来，杯口朝下罩在周衍挺直的前方，随着抽送半晃着，看起来岌岌可危
。
「我扶你……往后坐斜一点，对……吞到底再扭一圈起来……」
周衍自知可耻，却清楚的感受到抵挡不住的愉乐，电波一样麻痹了神经，身体不自觉地遵照程易的怂恿，沿
着无形的路线蜿蜒在错乱的疯狂中。
「程易……我不……玩……」
接到周衍再也忍耐不住的暗示，程易拿掉透明的障碍，抱着周衍往旁边倒在一整排沙发上，抬高他的双脚屈
折于胸前，猛力地抽送，周衍撑起上半身索吻，程易俯身填满他的空虚，一阵连续的水声挤压后，恨不得融
为一体的两人才几乎同时攀上顶峰。
短暂的休息过后，程易就着结合的姿势，又把周衍重新抱在怀里坐着。已经有了默契，周衍痛恨自己为什么
还要配合他再爬起来。刚发泄过的身体分外敏感，因位置的变换引发微妙的钝痛。
「你……干嘛……要做去床上……」周衍已经自暴自弃了。
程易头埋在周衍肩窝里，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地方，周衍想。
其实程易的理由很简单。
「我想要你完全靠在我身上，什么都不要有。」
周衍无言。最近他发现程易越来越『返老还童』，就是说床也好沙发也好都不能跟他抢？周衍每天早上无一
例外醒过来的时候会被程易施以很像八爪鱼的『固定技』。他查过网路有关心理学的资料，说好像是因为严
重缺乏安全感，害怕随时失去一无所有。
像摸小狗一样顺顺程易的头发，周衍说：「你已经赢了你怕什么？知道为什么洛定一要你们玩游戏？因为他
说，你最优先考虑的是我高不高兴，所以只要我赢你可以二话不说把那个恶心的东西喝下去。但是程凡刚不
一样，他想的永远是自己，对定一有利未必对他有利，所以他不愿意玩。」
周衍闭上眼睛，压抑泛起的酸热。
「除我爸妈以外，你对我最好。我才怕我年老色衰以后你甩了我怎么办？到时候我一定分尸你。」
嘴唇轻印在周衍的眼皮上，程易回答：「好，明天我去买一把生鱼片刀送你。」
程易捧着周衍的臀肉慢慢转动起来，周衍断断续续的咽着喉咙按耐不住的声音，跟着挺腰，一起一落。室内
再度响起属于他们的旋律，弹奏出原是两方孤单的灵魂，相遇而相守的篇章。
至于隔天早上周衍在公司会收到怎样的违禁物品，又会藏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
肯定的是，直至终老，周衍都没有用到。
番外：反逆的周大少爷
最近程易挺忙的。
当周衍挤在正中午便利店堪称万头钻动的行列里，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排在他后面的洛定一有点气虚，
心想周衍该不是针对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于是按兵不动的回答：『喔……可能工作比较多。』
无意义的附和，有讲跟没讲一样。
其实周衍也就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为什么洛定一突然多猜疑？这两个月又十三天里程凡刚日日跟踪狂一样守着几乎形影不离，问他公司不用开
了？工作不用作了？得到的是程凡刚潇洒地一推最新款的太阳眼镜，露出一口白牙说：『别为我担心，有程
易在。』
接下来洛定一根本说不过那个男人，话题也从『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程易为你超时工作！』转回『所以你
早一天原谅我程易就早一天解脱』。
害他答应不成，不答应也不成。
现在看到周衍，洛定一那股愧疚感像沼泽里的泡泡，啵啵地直往上冒。
周衍从来不是个哀声叹气自怨自艾的人。如今透出这一点口风，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状况。
「程易……都忙很晚才回家？」洛定一试探性的问。
「啊？啊……对，大概半夜两三点左右吧，偶而天亮了带早餐回来，吃饱了又出去。」周衍不知道神游何方
，听见洛定一问才回魂。
「昨天也是？」昨天他看程凡刚不到凌晨一点就离开，还猜想可能出什么事。
「嗯……昨天没回来。没差啦，不管他，搞的我跟怨妇一样干什么，又不是女人，切。」
话是这么说，脸色却不见好。
午休时间很快在某人的冥想与某人的苦思之中结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洛定一被负罪感包围的没办法，
拨通电话给那个该死的家伙。
对方好像等他的电话很久一样，没响两声就接起来。
「你把程易放了。」
熟悉的笑声听来依旧可恶，“我又没有绑架他，说什么放？”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以。”声音转趋低沉，“用什么换人？”
洛定一正憋着气，耳朵红通通，电流一样窜的人起鸡皮。
“洛……”意味深深的语调，呼吸彷佛就在脸颊边。
‘啪’一下电话被洛定一摔回座机上。手掌捂住发烫的耳朵，边磨牙‘咚’一声手握拳捶桌泄愤。门外的秘
书小姐刚好经过，吓一跳想，洛董跟老董事长越来越像，怎么都爱砸桌子出气呢。
这一差，何止千里喔。
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程易竟然跑到公司里来，交给洛定一一个信封袋后离开。洛定一倒出信封袋，掉下来
一把钥匙和一张小卡片，上头写：『鸳鸯戏水红被浪，人影交叠幕帘摇。』最底下简笔画了两个小人，一前
一后麻花一样扭着。
没几分钟程凡刚那头收到一张传真，上面只有一个大字：『凸』。
线有点歪，可想见画的人气到手抖。
「定一说你可以提早下班，我们去市场买点菜，回家煮一顿丰盛的吧。」程易熬夜熬到黑眼圈，掩不住倦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