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点+番外——错染落银
错染落银  发于:2012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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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一颗支气管炎,还有一条乳胶软膏---药单上写的是治疗蚊虫叮咬。

吃着程易炖好的冰糖梨子,周衍忍不住想,要是肯乖乖给我压就更完美了。

周衍伸长手把帘子拉开,房门紧闭。程凡刚提了一篮水果来探望他,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时机实在好的离

谱,程易正巧回家煮晚饭等下带来给他吃,医院里的食物简直比白开水还没味道。

程凡刚笑了下当开场白,周衍按兵不动。程凡刚是程易的大表叔,虽然亲戚关系远的很,但是周衍觉得他们

俩很像,笑起来尤其是。不过程易皮了点,程凡刚奸了点。

「程易请了一星期假说要照顾你,我想大概是那天你回去的时候淋湿雨感冒了吧。这么说来我也有责任,实

在很抱歉。你的工作那边如果有问题我能帮得上忙,就不要客气尽管说。」

哼哼,原来如此。想打听定一的消息,不可能!

「我只是小小感冒而已,谢谢程先生关心。至于工作方面,就不劳烦程先生,初期创业总是比较辛苦,上轨

道以后就会好很多。」周衍皮笑肉不笑,打哈哈的功力谁输的了谁。

程凡刚咳了声,又随便找几个话题聊,说来说去都让周衍的俗家太极拳打回去。

终于,程凡刚失去耐性,周衍以为他会再来个几回合,猜想大概是被洛定一逼急了没办法才找到他这里。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知道我跟定一的事,我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住在哪里?」

「住哪里你会不知道?请徵信社查不是很方便?」

程凡刚捏了捏眉心,很无力的样子,说:「他说过,如果我找人调查他,他不会原谅我。」

真是,不管是谁都免不了折腾。

「定一很好,但是在公司里我们没人敢提你的名字,我这样讲你明白吧?」

程凡刚苦笑,抬头看向周衍,「谢谢。我可以拜托你,……告诉我定一的消息吗?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就可

以。我拿程易的事情跟你换,如何?」

周衍挑眉,不知道跟谁学来,心想,贿赂我?少看不起人!

「不必。我想知道任何事直接问他就好了,不需要转过你第二手。」

「未必。」程凡刚忽然变的高深莫测,「我保证,这件事你绝对不知道,问他也不会告诉你。」

程易快五点的时候到医院,程凡刚早就走了,花篮摆在床边柜子上,想不看见都难。

「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这是程易的开头也是总结。

「没,他就是来向我打听洛定一的事。」

程易‘嗯’一声没回话,动手拆花篮琐碎的包装看里头有什么水果。周衍装作不经意的问:「你都跟家里人

住?」

「嗯。」程易挑出一颗苹果拿去厕所洗,没多久又回来,坐在椅子上拿刀子开始削皮。

周衍等人回来继续问:「阿姨……我是说你母亲,有没有问你怎么都没回家?」

「放心,我有报备过。」

苹果皮拖的长长,周衍身边哪有人会弄这个,好奇地把皮拉起来看看。

「我看电视说可以切成兔子苹果,你会吗?」

程易手顿了下,说:「会。下次切给你吃。」

周衍小心牵着苹果皮不让它断掉,想看程易能削多长,继续问:「我记得你家有你母亲,父亲和爷爷,四个

人会不会...比如说你搬出来住空间就比较大。」

「还好,习惯了。」

周衍不死心,「像我家,两个人住就有点小,房间不够,也没地方多摆家俱什么的。」

清脆地‘喀’一下,程易俐落的将苹果挖去果核分成两半,铺张卫生纸垫着递给周衍,然后程易去洗手,回

来就看见周衍啃着苹果瞪着天花板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半天没声音,周衍偏头看程易按着手机玩贪食蛇,可是奇怪了,画面上居然有两条?记得以前玩一条而已吧

于是他就问了,「为什么你的贪食蛇有两条?新玩法?」

程易眼睛没离开萤幕,回答:「不是,跟一个朋友玩连线。」

吃着,周衍想程凡刚说的话。说程易遇上越重要的事越畏首畏尾,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他的自卑刻在骨子

里,尤其对周衍。

周衍很不高兴,凭什么最落魄最丢脸的全让他看光,但他却非得在自己面前死撑着。

临走前,程凡刚另外跟他打一个赌,说水果篮最底下盖着一颗苹果,程易肯定先翻一遍找给他吃,但是程易

自己肯定不吃。

程易小时后长水痘,没钱看医生营养也不好,唯一哭着就是想吃苹果。那年代苹果多贵,有钱还不一定买得

到。程妈妈为了买这颗苹果加班工作,晚上又得照顾程易,结果程易好了,母亲却病倒差点过世。

「程易,啊一个来。」周衍拿一块苹果凑到程易嘴边。

「不用了,你吃吧。」

「我喂你吃还不要?」

程易还在玩贪食蛇,「我不想吃,你把它吃掉感冒才会好。」

周衍抽走程易的手机,咬下一块苹果对嘴硬塞进去之后,说:「我们一起住吧。」从被子底下拿出一张传单

交给他,「这间就不错。」是很久之前程易跟周衍闹不愉快那次,在房仲网路上看见的。没想到程易真的去

下订,贷款都缴了好几期。

程易维持右侧脸颊肿起来一块的蠢样,呆呆看着周衍。后者享受难得居高临下的胜利,虽然还是输给程凡刚

,啧。

「成交价一千两百万,你五百我七百,装潢我们平分,就这样!」

周衍直接用嘴堵住程易想反驳的话,于是乎唇齿间流溢出苹果的香甜,溶化那些无谓的面子问题。毕竟,有

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呢?

于是,洛定一被周衍没多少犹豫的牺牲了。

所以说,好不好收买,得看戳不戳的中软肋。

「你那朋友我认识?老是看你在玩手机。」

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周衍任由程易吻着,吃掉最后一块苹果。

「那你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指的是在会客室里无意间闻到。

黏腻的汁液让人舍不得分开。良久,火烧火燎。

糟糕,又要被医生骂。

番外3:吃得醋中醋,方为压上压

打开新家大门,虽说为了监工来过好多次,但跟实际入住绝对感受大大不同。周衍看着到处都是的纸箱子,

想起一年多以前的那回搬家,原来,心情是可以如此天差地别。兴奋而稳定,所谓成家立业就是这样子的吧

周衍他们买的是成屋,不是预售,就是选材料找装潢花去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周衍提出应该让程易的母

亲知道,后者说好回家约时间。于是乎周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提早两个礼拜冥想苦思到底该穿什

么衣服好带什么礼品好去哪家餐厅好说什么话好为此周衍甚至还打了草稿数十张,两颊凹陷眼袋发青。程易

看不下去终于把人按在床上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吃乾抹净,周衍才总算一觉睡过十二个小时。

第一餐饭吃的很顺利,风平浪静和乐融融。周衍不敢问到底程易跟家里『招认』了没,之所以这么烦恼最大

原因也是自己的老爸老妈……周衍搔乱一头鸟窝,还是没有办法。

重点来了。吃完饭之后,程母要程易去开车过来,当然车子是周衍的。周衍跟程母两个人站在海产餐厅门口

,正想着要讲点什么,没想程母先开口说了一段,然后再交给他一个红纸包。周衍一路捏在掌心里不敢拿出

来看,直到回旧家里打开,程易说,那是他母亲陪嫁的金项链,传给儿媳妇的,所以再怎么苦都没能卖。周

衍低头抓着程易猛把手心里汗水染的一团红红通通涂到他手上。

隔天开始,周衍准时收看气象预告,电脑手机同步搜寻中央气象局的网址倒背如流。程易不解。又过一阵子

,周衍说要出差,多久不确定,每天电话联络,然后把自己包成一颗肉粽差点连路都走不稳的出门。可是从

第三天起,再没周衍消息。程易不好预感,急的到处找人,最后是程老爸找上他。惨烈的过程省略,第七天

程妈妈半夜作贼一样将自己宝贝儿子『偷渡』交给守在门口当雕像的程易,老泪纵横。

周衍不吃不喝坚持到底,除了背上一道檀香木椅子砸出来的淤痕以外,就是每逢感冒天气凉点咳嗽总是难好

。他本人相当得意,说所以才要挑强烈寒流来袭的时候慷慨赴义,大衣棉裤多穿几件当盾牌用。如果不看他

那张肿的歪一边的尊容的话。程易边用鸡蛋替他消淤边说,我不喜欢猪头三。

大事小事就算结果不尽圆满,能赶在过年前搬新家入厝,算是倒吃甘蔗。

这次,周衍要顺便搞定最后一件事。

周衍很豪气的拍拍纸箱,对程易说:「开!你想看就看。」曾经尘封堆在角落里的过去,那些痛苦好像是很

久以前的事,记不太清楚了。

程易顿了顿,偏头印在周衍略厚的下唇,啾一声分离。周衍感觉耳朵后面有点热,到现在他还没办法习惯程

易三不五时的『突袭』。

转身装忙碌,‘喀啦’地拆开黄色胶带,忽然看见一个木盒子上头的标签字,马上忘记什么事,手伸后头招

招人,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老大送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好像有什么涵义。」

周衍从盒子里把杯子拿出来,在灯光下仔细照了照,「我没记错的话是『七宗罪』里的……哪个我就不知道

。一位设计师以天主教教义设计出来的酒杯,应该是一套七个才对,剩下六个勒?」

「……忌妒。的确是一套,他故意挑这一个给我。」程易突然顿悟。

「你不是说不知道?奇形怪状,艺术一定要搞的没人看懂才高尚?」周衍颇有意见,从旁边拿了笔电上网查

,一比对果然是。

程易从身后将下巴靠在周衍肩膀上一起看图片,淡淡的说:「当时我们正提到你跟连又奇的事情。」

「连又……」周衍转过头想解释,程易闭着眼睛好像养神似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们没有朋友以外的关

系。」

沉默一阵。

「你……为什么保他出来?我以为你不会。」

「不然等你去保么。」

程易还是不睁眼,面无表情。虽然这样讲很不厚道,但是有谁能在情人泛酸味的时候忍住不偷笑呢?

周衍站起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明天再整理吧,我想洗澡睡觉去。」

程易没反应,坐在地板上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好。

「走不走?」

程易抬头才发现周衍不自觉往上弯起来的嘴角,伸出手。

像很久以前,昏暗巷弄里的剪影。

周衍跪在浴室瓷砖上,两手往后让程易牵引,就着结合姿势,软硬兼施的让他面对整片更衣镜,耽溺放纵一

览无疑。随着每一次深入再抽出的节奏,喘息的白雾染上依然透亮的反射,羞耻心极度膨胀的副作用是更加

敏锐的感官刺激,体内跳动的肆虐清晰地包覆在柔软而湿润的甬道,彷佛描绘着形状。

程易放开手转而搂住周衍的腰,上半身紧密贴合,蓄意握住他挺立的中心,一重一轻地触在光滑的镜面上,

像拿着画笔,让前端滴落的水液擦出痕迹。周衍的抗议声在无法满足的空虚中越渐缭绕,清澈沉穏的男中音

,掺杂着情欲的沙哑。

「我们一起动……找你最舒服的……声音。」

不敢再看自己的样子,怎么这么笨没想到那么大一片镜子装浴室简直是光明正大的不怀好意。可惜懊悔很快

就被剧烈的摇晃甩到外太空,带茧的手掌眷恋地抚摸过身体的每一寸,舌尖顶着舌尖调皮的相互逗弄,遵循

本能寻找窜上脑髓的快感,止不住的呻吟,兽性的喘息,燃烧拥有相同器官的两具躯体,筋癴着全数释放在

滚烫的混浊中。

又隔几日,正好是星期天,周衍向洛定一,现在是合伙人了,请一个礼拜的假搬家。连续几天饱觉睡下来,

明天要销假上班,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周衍反而醒的早,免不了赖在床上被程易拖着耳鬓厮磨,四肢缠在

一起,像双生的藤蔓。

周衍放松的半伏着,程易从背后环住轻咬他耳根连接颈侧一带,再舔舔刚咬出来的记号,野生动物理毛般的

温存。缓慢的摇摆,像夏日里温暖的海水,与其说身体的发泄,更接近一种确认彼此独特地位的仪式。

早晨的情事过后,两人慵懒而安适地小盹一个多小时,还不到十点。周衍进浴室清洗,手机却挑这时候震动

起来。程易拿了手机敲门,周衍开门瞄一眼来电显示,让程易帮他接。

是洛定一。明显对于程易的接听有些联想,顿了下才继续说话。作为合伙人兼前上司兼好友,周衍搬新家洛

定一没有不来恭贺的道理,于是他们约好今天下午过来玩顺便一起吃晚饭,先打个电话问看周衍这边有没有

变卦,没想真做对了,否则他怎么会『不方便』接电话。

所以程易很明智地替周衍重新带上浴室门,站在外边讲电话给周衍听。

于是下午洛定一按门铃很体贴地只按两次,一次持续两秒钟,让不晓得在干什么的人听的见,又不至于太过

手忙脚乱。

来开门的竟然是程凡刚,洛定一立刻表现出厌恶。前者很自然的欢迎洛定一进门,彷佛这里是他家一样。谁

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程凡刚笑的嘴巴裂开到后脑杓,洛定一还是非常想给他扎扎实实的一拳。

周衍站在程凡刚身后,抱歉的笑笑,碍于礼貌洛定一不能说走就走,况且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躲什么。

气一盛,便再无顾忌。对付程凡刚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字—无视。

微妙而尴尬的气氛在客厅里蔓延,房子里一共四个人,拆开来扔哪里都有能言善道长于交际的本事,可惜凑

在一起反而太心知肚明,场面话说多了再耍也没意义。就好像牌桌上四个大老千旗鼓相当,不是搏出一场精

采好戏,就是不管使什么花招都会让其他人看透,打平了还是没用,索性散场不玩。

现在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周衍带洛定一参观,留程氏叔侄客厅里待着。

「大叔叔,」程易加重音,「您的消息真灵通。」

程凡刚摆手,望一眼洛定一离开的方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没动你的心肝一根汗毛,不过打了一个小

赌,他输了所以欠我这一次而已。」

程易没通知程凡刚有关洛定一要来的事。以他的专长在家里弄了一套『安全系统』,连周衍都不晓得,凭程

凡刚这种连窃听器正反面都搞不清楚的人,更不可能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脚,只有从周衍那里突破。程易怕周

衍有什么把柄捏在程凡刚手里,于是从程易把辈分都喊出来的口气就知道,他随时准备翻脸。

「倒是你,新人送进房,媒人扔过墙。说不定媒人不高兴放火烧新房?」程凡刚好像说笑话一样乐呵呵,藏

不住的语带威胁。

「难怪我听说媒婆唯一的失败就是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程易跟着笑,笑里藏刀。

「过河拆桥啊程易,枉费我帮你把咬金兄抓进大牢里蹲着,结果因为你一句话又把人放出来,齐老爷子虽然

不高兴,还好他老人家不追究。程易,破镜重圆的口实没有这么好找吧?」程凡刚语调凌厉起来,论气势,

程易终究太年轻。

另一边,周衍为了化解『明潮汹涌』,领洛定一到后阳台去,面对一隅河海汇流的风光,洛定一板起的脸色

也稍微松了些。

「抱歉,让你不愉快。」

「没关系。恭喜你乔迁新居。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干脆实用一点买除湿机,我听说这里水气好像满重的,

不要嫌我太俗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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