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非宫斗,非夺位,非囚禁,总之,就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宫廷兄弟文。
这是一个本来不受宠没地位什么都没有的皇子,
被他一个变态的哥哥(哥很帅哥很有才但是哥变态)爱上的故事。
虐文,虐心不虐身,虐度较高,习惯甜文慎入。绝对HE。
牵涉伦理,血缘羁绊。(雷者慎入。)
主角:胥文瑞(子皇)
配角:胥文离,杨文绍,秦羽,胥让,胥文承,胥文然,庄玄
第1章
“父皇!”挣开束缚,我迎上去,扑跪在应是大随帝王的男人脚边:“我……儿臣……好饿,想要一些吃的。求父皇赐儿臣与母妃一些吃的。”
四围的人顿时都愣怔了。
跟在我后面追赶着要拿下我的那群侍卫撞散了不知多少队列,弄得整个场面一片狼藉。
见是撞到圣驾,那些侍卫纷纷下跪,趴在地上,额头全抵在汉白玉铺陈的地面上,像是一排排整齐的缩了脑袋的龟壳。
正憋笑着,头顶一个声音慵懒不屑地响起:“你是……”
呃……
我迅速地抬起头又低下。
糟糕,父皇怎么可能认识我!我这不是找死吗我?都饿晕头了我!
甚至我连自己排行第几都不知道,名字还是母妃取的,王孙。
“儿臣……儿臣王……王孙……胥王孙。”我硬着头皮答,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放肆!一听就知道是胡诌,即便是真正凤子龙孙,也没张扬到取名王孙的!”有随臣一边呵斥我,一边细察父皇的脸色,还不忘一面对陈国来使赔笑脸。
饶是如此,陈国来使还是窃窃私语道:“从没听说过,大随有这么穷,堂堂皇子竟饿成这幅样子?看来我们的盟约务必谨慎些,还有联姻的事……”
有太监见机尖声喝道:“好大的胆子,冒充皇室贵胄,分明是找死?来人啊,拖下去乱棍……”
“皇上!这孩子,是臣的……养子……”
急切出声的,是一个看上去面容十分和蔼的男人。
一语止住了那些私语和尖声呵斥,他在我身边优雅地撩起袍角,跪下,缓缓地道:
“这孩子的神智……有些不清。他自小多病,以致体弱身瘦,且疯疯癫癫。臣死罪,不该任他尾随臣进宫,……是臣管教不严,臣这就带他下去训斥,稍后臣自来领罪。”
他的声音很轻,却隐隐透着令人信服的意味。
可那明明都是谎话嘛。
早先,他在我后颈向上的地方用手重重按了一下,我就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被点哑穴了。
旁人只当我被唬得不敢吭声了。
后来他的手滑下来,按住我的颈子,迫我一直低着头。
本来就都快饿死了,现在还被这样压制着,胸口一阵阵悸动,好像随时能晕了过去。
“爱卿,带他下去。”声音依旧懒懒的,可是温和了很多。
身边这男子,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满朝文武,包括皇上,似乎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被按着我后颈的男人拉走的时候,我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父皇,他面色阴沉得像要下暴雨前乌云翻腾的天空一样,好可怕的人,他不见得是我的爹亲吧。
眼前一花一花的,大约是刚才偷偷越过侍卫的看守从冷宫偷跑出来的路上,跑得太急了,消耗太多体力。
当时那位揽着母妃侍卫得意地说,皇上今天亲自在承天门迎接前来会盟联姻的陈国来使,宫里人马大多都被调去维持会盟场面秩序,后宫守备居然松懈了一些。
于是饿晕头的我干出了刚才那档蠢事!
好在暂时还死不了。
不知被那男人拉着走到了哪里。
浑浑噩噩地跟在他后面拖拉着走着……
朦胧中,只见眼前出现了大量的食物。
嘿嘿,好好吃的样子。
我乐得合不拢嘴,抓起来一个鸡爪就急切地咬。
“啊—!”
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叫,我的耳朵随即被揪起来。
挣脱揪我耳朵的手,晃晃脑袋,神智才飞回来一点点。
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没有什么食物!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捂着他的手指狠狠瞪着我。
啊!我几时躺在床上的?这是哪……
来不及想这些,一眼望见旁边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花,挣扎着爬起来,抓起那几枝牡丹,扯了花瓣就往嘴里塞。
那少年惊讶得都结巴了:“你,你干……干什么?”
我嚼得急了,咬到舌头,和着血腥味边吞下涩涩的有点酸味的花瓣,边含糊地道:“我……饿……”
那少年的瞪大了一双明亮的眼:“饿了就吃饭啊,或者吃甜粥啊点心都可以啊,这个……是不能吃的吧……”
“可以的,我经常吃。”说着我把比较嫩的花柄也嚼了。
那少年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我吞了几只耗子一样鄙夷。
眼光瞟向室内四周,发现再没什么可以拆吃入腹的了。
回味起刚才那些被吞咽下去牡丹,咽了口口水,又咽了一口。
那少年用白皙的指尖捻起几片牡丹残瓣,笑道:
“奇了,这难道是书中说的,不食人间烟火?可你未免也太煮鹤焚琴了。啊,不对,我想起来了,你这叫牛嚼牡丹比较恰如其分,哈哈哈……”
那少年说完,低下头来脑袋凑到我跟前,忽闪着晶亮的眸子道:“那,我大名杨文绍,父亲是景王杨戎,听说过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宫的皇子啊?排行第几?”
他说什么我没听进去,因为对着他的脸,我咽口水咽得更厉害了。
因为,眼前少年那白嫩的脸,透着些红润,有点像某次有人给母妃吃的一种果子,母妃当时一个人独吃的,我后来捡她扔下的核,舔了舔,很好的味道,于是把核舔了很久,至今回忆起来,那是我尝过的最美的味道了。
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抓着他的衣领,流着口水在啃他的脸,他的脸滑滑的,软软的,我根本就找不到能下嘴咬合的地方。
我实在饿得脑袋都成一片泥浆了。
他窘着脸左推右扭想甩开我:“你干什么……啊……别咬我。”
我急得不行,忽然闻到香甜的味道,寻香而至,下狠口咬了下去……
“啊——”这次他叫得更惨烈了,出奇力劈手把我推倒在地上,惊恐地看这我。
我跌在地上想站起来,无奈眼前又一花一花的,全身使不出力。
外边听到叫声,奔进来一些人,都围住那少年问急切地问东问西:“小王爷,小王爷,怎么了?”
“啊!小王爷嘴上出血了!该死!这是怎么弄的?”
“怎么了?绍儿怎么了?”那个压我后颈在父皇面前肆意撒谎的男人也焦急地冲进来。
看见地上的我,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又去查看那少年。
我眼前花得坐也坐不住了,忽然心突突突地狂跳起来,糟了,老毛病犯了。
眼前一黑,脑袋磕上床铺就人事不知了。
再醒来,依旧是那张床上,那个面容和蔼的男人坐在床边看着我。
那少年坐在他的怀里打盹,脑袋一磕一磕地。
屋里点起了灯,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可以点灯,真是好啊,不像我和母妃住的地方,,夜里通常是黑黑的。
见我醒来,那男人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醒了?”
他怀里的少年顿时醒了,揉揉眼睛,想起什么似的,蹬蹬蹬跑开了。
回来时捧着一碗东西,把勺子递给那男人,那男人单手扶我坐起来,端起勺子,舀了一勺东西送到我嘴边,我立马吞了。
呜~~好吃!
我急切地道:“什么东西啊?真好吃,我可以自己吃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抢过碗就往自己嘴里灌,喝急了,那东西进到喉咙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我咳得面上发烧,那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好尴尬地赔笑着。
“甜粥而已,至于急成那样么,眼睛都发绿了似的。”那少年向天翻了个白眼,我低头吃粥,顾不了回话。
“父王,啧啧,皇宫里都这样吗?皇子们都不给吃饭的吗?怎么我见太子就长得一身膘的样子啊。还是说,这家伙太皮了,被皇上罚不许吃饭?看他这样子,只怕不是皮一回两回了。”
“绍儿!胡说些什么!总之,宫闱之事,你少多嘴。”那男人边训斥着那少年边拍着我的后背,柔声叫我慢点喝。
“好吧,父王,我不胡说。不过我觉得这家伙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笑起来还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绍儿!他是皇子,身份比你我尊贵,岂是你小子能指手画脚的?叫有心人听去了,又要参我们的不是。”那男人微微皱眉。
“父王,没那么严重啦。不是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
那少年撑着下巴,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忽而拍掌道:“父王,你看他,仔细看,眉眼儿,是不是有点像你?”
不等他父王回答,他捏着下巴笑得邪邪地:“父王,他该不会是您的私生子吧?厉害啊,父王敢睡皇上的女人。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多了个身份尊贵的弟……”
“杨文绍!你放肆!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少年大抵也觉说话太过,吐了吐舌头假装左顾右盼再不言语。
那男子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他扶了扶额,烦躁似的站起来,对那少年道:
“绍儿,你安排下人服侍他歇息吧。我还有点事。”
却听下人禀道:“皇上微服,正往前厅来,请王爷速去接驾。”
他那温和的老子急匆匆去面圣了,杨文绍一把抢过我的碗,嘿嘿笑道:“来,给爷笑个,爷给你吃更好吃的。”
只要有吃的,此刻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了。
于是我毫不含糊地咧嘴扯动面皮,不用看就知道傻不拉唧的,杨文绍大呼没劲,说什么先前见我昏迷中的时候,笑得就很好看。
不过他倒是没食言,献宝似的,让下人端来了好多好吃的,我放开肚腹,大吃特吃。
刚听说父皇来景王府时,我很紧张,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立即把我提回冷宫,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来问我愿不愿意回宫,宫里没吃的,在这里我好吃好喝地,我当然不愿意。
最奇怪的是,他似乎还很满意我的回答。
至于后来外间盛传,大随皇帝最宠爱的七皇子近日迷恋景王府厨子做的美食,以致任性地私留王府中暂住,皇帝爱子心切,一有空就去王府看望。
景王府的厨子因此一时名动京城。
真是荒唐可笑!
因为事实根本就是:除了第一次微服,父皇每次来王府几乎看都不看我一眼,倒是跟杨文绍显得很亲近,又是下棋,又是教骑射,又是讲兵法。
弄得好像杨文绍才是他的孩子似的,杨文绍俨然被当作储君来教导。
不过又不像,因为父皇居然还带着杨文绍去了烟波楼!
烟波楼是青楼,这是后来杨文绍汗颜着告诉我的。
接触王府里的人多了,这期间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
最简单的,就是我知道了当年母妃吃过的我舔过残核的,那种果子叫桃。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比桃还好吃的果子多了去了。
好景不长,景王,也就是杨文绍的爹杨戎自请戍边,一众朝臣巴不得他不在权利中心,这么一下来,我凄惨了,被父皇立即提回冷宫。
着人踢我回冷宫前,他那高挺的鼻子里还莫名其妙冷哼了声:“孽种。”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厌恶。
也许我听错了吧?
我重回冷宫,母妃的嘲笑也随之砸来:“胥让的种,也不过如此,蠢得不像话。既都到王府了,还不知道远走高飞。就你这死样,还回来做什么?你以为凭你还可以争一下太子的位置?还是觉得只要能活下去,像我一样也无所谓?没出息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也知道她如今惨景都是因为我的出生带来的。
不止一次,她想把我掐死了,可都没舍得,不是舍不得我死,是在那冷宫里,她需要一个同样活着的有呼吸的东西来陪伴她。
不然,院里枯井里的白骨,也许就有她的一份。
见我兀自发呆,理也不理她,她扑过来,用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狠狠掐我的胳膊,眼神凌厉,冷笑道:“不过你回来了也好,这冷宫,两个人住终归要比一个人住来得命硬。”
她总算不再赶我离开她身边了,想了想还是觉得欣慰。
以前她总是赶我,有时弄得我不得不一个人睡在假山洞里,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害怕,如今渐渐明白,我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的,想了想,嘴角不觉上扬。
掐着我胳膊的手一僵,继而徐徐松开,话不对题:“你,再笑一笑……”
我转过头望向别处,不想理她。
她在桌上老旧的梳妆盒里鼓捣起来,摸出一小截漆黑的东西,把我按坐在床上,拿着那漆黑的东西在我面上皴起来。
又把一片红色纸片润湿,按上我的嘴唇。
“呜——!你做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家!”
她左右摆着我的脸,上看下看:“再一笑,就有六七成像了。”
“像谁?”我擦着脸道:“景王?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她立时面色阴沉,不发一话,丢下那红色纸片和漆黑的东西,把我往地上一掀,径自倒头睡了。
刚入夜,我坐在门槛上仰头望天,不是在赏月,实在是,呃,饿得睡不着。
据今日母妃的怪异举动和先前杨文绍说的话来看,难道我的出身还真有可能与景王有关?
可是父皇在与陈国会盟后承认了我的身份,甚至外间还传言我还是最得宠的皇子。只不过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我应有的皇子待遇而已。
母妃也说了我是“胥让”的种,普天之下,除了大随皇族,谁能姓胥?除了当今帝王,还有谁能名“让”?莫非她说我是胥让的种是骗我的?到底谁的话可信?
第2章(Q版子皇)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恍恍惚惚地,我不知道夜游到了哪一带,看见一华美院落,院里盛开着碧色牡丹,门口立着两尊底座为牛的铜灯,薄纱一样的熏烟袅袅升起。
进到内室,满室华光,桌上,摆得满满的是琼酒佳肴!
呜~~好香~~
我正欣喜无比时,一双手轻巧地从身后自腰侧穿过绕到我胸前将我环抱住,我一惊,想回头,却被后面那人的下巴抵在肩窝,扭头都无法,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人的左手轻轻地停盖在我的左胸前,隔着衣服,温热的感觉一直传到我衣下的皮肤。
那人的右手反握着我的右肩,却也没再动。
那掌下我咚咚跳的心脏和……左胸的那个……
炙热,颤栗,和满满的酸涩立时抵在胸怀里,怎么也消散不了。
这是……?!
我动不了也不能讲话!我,我见鬼了?被魔魂附体了?
背后那人忽然呢喃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
但是……
啊——!他是,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