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听见了。再说你们警察也还没找到证据和死因,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们当成嫌疑犯抓起来?要是协助调
查的话我们倒是乐意去。”
小警察正要发作,身后就响起了个声音,“小郑。”
被叫做小郑的小警察转过身,看着迈着大步来的自家老大,“程队长……”
程风走到了几个人身边,刚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点,“不好意思了姜先生,我们只是想请你们能尽量协助我
们调查而已,毕竟出了命案可不是小事。”
姜离白点点头,“恩,这是我们市民的职责。只是现在房贤状态不太好,我想快点带他离开这里,他刚才吐
了不少次,脸色也很差,我想尽快带他去一趟医院,不知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离开了?”
程风点了点头,“恩,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能不能先留下个联系方式,可能过几天会找你们
了解一下细节。”
姜离白点了点头,“你等等。”说着就侧过身在房贤耳边嘀咕,“把我左边口袋里的名片盒拿出来。”
房贤把盒子掏出来,递给了姜离白,姜离白对房贤笑了笑,抽出了张名片递给了程风。
程风接过名片,瞥了眼名片上的字,“那么姜律师,下次再见了。”
姜离白点了点头,就揽着房贤离开了现场。
7
7
房贤跟着姜离白回了家。
姜离白的公寓离市中心近,四周很热闹,所以即使是这种时候,街上的人还是很多。
房贤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和行人,突然觉得没由来的安心。
路上还有些吵闹,但是进了小区之后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门口的保安和姜离白打了个招呼,姜离白对身边
的房贤开口,“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停好车就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房贤连忙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姜离白见房贤似乎还有些害怕,对着他温柔一笑,“那就一起去吧。”
停好车,两个人穿过小区的花园,走到了最后一幢楼。
只有七层的公寓楼,装修的十分精致,虽然设施看上去不错,不过电梯十分的窄小。
姜离白和房贤进了电梯,姜离白按下了五楼的按钮,转过身道,“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洗个澡就先睡觉吧。
明天我给你们老师请个假,你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房贤听完对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叮——
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了。
房贤跟在姜离白身后,走到了501室的门口。
别……进……去……
姜离白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房贤进去。房贤却迟迟不动。
姜离白打开灯,看着房贤,“怎么了?”
房贤直勾勾地看着屋子的玄关,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姜离白走到房贤身边,“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死……尸……死……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房贤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捂着耳朵突然尖叫了起来,“走开走开走开!!”
姜离白一脸急切,“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说着就四下看了起来。
空旷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楼梯间里的窗户开着,一阵风吹了过来。
姜离白脸色突然变了变,拽着房贤的手,“快进来。”说着二话不说就把房贤给拽进了屋。
房贤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姜离白家的地板上。他的半只脚还在外边,大半个身体伏在玄关上
,膝盖磕到了门框,疼得他不禁“诶哟”了一声。
那个声音突然不见了?
房贤愣了愣,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
声音没了,窗外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一切都显得这么的普通。
房贤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都没什么事,最严重的莫过于脚了,兴许是磕得太重的缘故
,膝盖以下都凉凉的直犯疼。
姜离白在门口蹲了下来,“脚疼?”
房贤仰着头,原本没什么语气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隐忍,“之前在老宅里就脚抽筋过了,刚才一磕,膝盖以
下都痛得动不了。”
姜离白往门框外瞥了眼,然后低下头,把手放在房贤的膝盖上,时轻时重地按了起来,“揉一揉就好了。”
这话说完没多久,好像真的就不疼了。
房贤看着姜离白的手在自己膝盖上来回打转,虽然说也不过五六分钟的事,但是要一个大男人五六分钟里一
刻不停给人家揉膝盖,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房贤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句,“姜律师,我不疼了。谢谢。”
姜离白笑笑,“不疼就好了,我们进屋去吧。”说着就站起身,对着还坐在地上的房贤伸出了手。
房贤看了看那只手,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握了上去。
姜离白把人一把拉了起来,笑着道,“浴室就在进门的左手边,前面一点是厨房,厨房。右手边是客厅,客
厅电视那里那间是我的卧室,卧室隔壁是书房。”说到这里,姜离白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我一个
人住,又没什么客人,所以没有客房……你要不介意,我的卧室给你住,我睡书房。”
房贤往屋子里扫了扫,“我睡书房就可以了。”
姜离白连忙摆手,“算了吧,你还是小孩子,睡书房不太好。还是我睡书房你睡我那间吧。明天我们去给你
买衣服和日用品的时候可以买个床,我把书房给你重新收拾一下。”
房贤听完,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就点了点头。
8
第二天一大早,姜离白给房贤学校请了假,两个人早早得起了床,准备出门采购一番。
房贤穿着姜离白的T恤和牛仔裤,虽然款式上也没多大怪异之处,但是的确是有些偏大了。加上房贤的脸色
不太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弱。
姜离白走到房贤面前,帮他把衣服拉拉好,“睡得不太好?”
房贤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姜离白是知道房贤的脾气的,之前要不是那种情况,房贤是绝对不会求人,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哭的。
这样的房贤,又怎么会去人心麻烦别人。
总之既然房贤不想说破,姜离白也不会那么做。
姜离白拿上了钱包和手机,对着身边的人说,“那现在我们出去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去买东西。”
房贤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出了门。
小区附近就有一家早点店,房贤饿了一晚上,这下终于吃得下东西了,不仅吃了,还吃了很多。倒是姜离白
,只是喝了几口豆浆,别的东西一样都没动。房贤虽然想开口关心一下姜离白,但是却没好意思开口。
两个人出了早点店,就开车出了门,先去大卖场逛了一圈,买了些用的东西,又拐去了市中心的商场,替房
贤买了几身衣服。
最后的目的地是家具店,书房虽然地方不小,不过却被三面墙的书架给占了大半,买床的时候还得注意尺寸
。
两个人逛啊逛啊,姜离白每次见到款式不错的,就会转过身问身后的房贤,而房贤总会看一眼那个床,然后
默默地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让人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房贤不吭声,姜离白就当做他没看上喜欢的,看到了,自然会说的。抱着这个心态逛了两个多小时,姜离白
实在扛不住了,转过身对着房贤道,“你累不累?”
房贤看着姜离白的脸,好半晌,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姜离白无奈地笑了笑,“你累就说啊,不要总是闷着。还有床,你到底喜欢哪个?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
什么,这个床是买给你的,要你觉得舒服才好啊。”
姜离白这番话一说完,房贤又一次默默地低下了头,零碎细软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头顶有个小小的发璇儿
,显得特别的温顺……
姜离白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责备你,房贤。我就是希望你能和我说说话。”
那边的黑乎乎的脑袋上下动了动,“嗯,我知道。”
姜离白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心情立时大好了起来,“那好,我们去外面那间店里喝点饮料,你想想刚才看
到的那些里有什么喜欢的,回头直接买回家好么?”
对方又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在门口的甜品店里坐着,各自点了杯饮料。
等东西喝得差不多了,姜离白问起房贤喜欢哪张床的时候,房贤竟然说是最开始的那一个。
姜离白虽然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面上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那就去买吧。”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折回了第一家店里。
买好了床,衣服和日用品也备齐了,两个人校对了一下没有遗漏没买的东西,就开着车回家了。
两个人刚到小区口,姜离白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姜离白正在开车,也就没接,哪知电话响了一阵又是一阵,也没见停。
等车子停好,两个人拿着东西走到了花园,电话却还在响。姜离白皱了皱眉,找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响
了这么多下,不接也不是,只有接起了电话,“喂,请问找谁?”
那边传来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你好姜先生,我是程风,上次我们在房家老宅见过。”
姜离白想了想,“哦哦,程队长啊,有什么事么?”
“能不能麻烦你带着房贤来局里一趟?”
“这个……恐怕不行,已经这么晚了,而且小孩子明天还得上学呢。”
那边的程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是因为情况紧急,我才这个时候找上你。我想我不得不麻烦房贤帮
忙核对受害者的身份了。因为根据先前房贤所说,死掉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房家雇佣的阿姨王妈,但是现在
出了点变故,那个人根本不是王妈……”
姜离白的表情愣了愣,“那那个人是谁?”
“这得让房贤帮忙了,麻烦姜先生和他说一下情况,相信他会体谅的。”
“哦,你等下,我问问他。”姜离白虽然不忍心,却还是暂时搁下手机,转过身看着身侧的少年,“警察那
边的人说,死的那个不是王妈,想找我们去协助调查。”
“好,我去。”
来回不过几秒之间,姜离白立即瞪大了眼,“房贤,现在都这么晚了,想去帮忙也不急着一时啊。”
房贤却面无表情的开口,“刚才你们电话里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不能放着这么不管。虽然怕,但是……还是
希望能帮忙找到凶手。”
“啪”得一声。房贤一下子跳了起来,靠到了姜离白身边。
原来刚才房贤的话一说完,一边的路灯就突然间暗了下去,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响。
姜离白放下手里的一包东西,拍了拍房贤的肩,“是路灯的灯丝断了,不要怕。”
……
姜离白看着路灯下少年眼底浓重的阴影,柔声开口,“我们先回家放东西,待会儿一起去。”
房贤点了点头,手里那堆东西有点重,手掌被勒得有点疼。
9
程风拆了今天的第三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一遍的郑连浩递了杯速溶咖啡过来,“老大,喝咖啡。”
程风指了指眼前乱七八糟的办公桌,“搁上面。”
郑连浩瞥了眼那张桌子,“没地方放啊。”
“那你先拿着,我抽完烟就喝。”
郑连浩白了眼前的程风一眼,随即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你说怪不怪,说是死了人,结果连个尸体也没找
到。”
程风看着窗外的夜景,吐了口烟,淡淡道,“不是找到里面那些了么,还挺齐全的。”那个不知名人士的内
脏从客厅一路延绵,沿着楼梯拐了个弯,从二楼的走道一直通到二楼走到尽头的一间锁着门的房间里。
然而房间里却是干净的,干净得半点人迹都没有,没有灰尘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没有名字的灵牌和一个香炉
,没有褶皱的床单,窗户紧闭着,唯一显得正常的只有那一屋子的霉味。
但是那间房子却和那些器官毫无关系。即使被害者的一个肾散落在了那间房间门口,而这条内脏器官所铺成
的“血路”连接着的只有那个茶几和那间房间。
程风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禁觉得嘴里的烟味泛起了一股子不知道什么味道。
连忙夺下郑连浩手里的咖啡,狠狠的一口灌了下去。
咚咚咚……
有人敲门,接待处的姑娘笑着探出脑袋,“程队长,有人找,说是来协助调查的。”
程风一听协助调查,原本灰败的脸色微微一变,“快让他们进来。”
小姑娘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就跑了。
郑连浩看着姑娘绝尘而去的背影,歪着脑袋,“她怎么能每时每刻都那么开心呢?”
程风瞥了郑连浩一眼,“你以为人家是你啊,整天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和文艺青年似的。”
郑连浩一听文艺青年几个字,立马火了,“谁文艺了谁文艺了!我就是喜欢关心一下社会!”
程风摆摆手,“得了得了,快下去吧。”
郑连浩突然愣住,“为什么叫我下去?”
程风扬了扬桌上的资料,“你上次那么动手动脚的,人家小孩儿现在一定还怕着你呢,他见了你能说出什么
来?”
郑连浩撇撇嘴,“什么啊,那个高中生,一副虚弱的半死的样子,怕这个怕那个,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死的
也不是他们家的人,至于那么震惊么。他要是能好好合作,我们案子也能早点破啊。那么磨磨唧唧的,看着
就烦人。八成是那个收养他的老头子给虐出来的,长相和性格都怪里怪气的。”
程风把咖啡杯塞到了郑连浩手里,“你啊,少说两句积点口德吧。知道你的也就算了,不知道你的非得恨死
你不可。”
郑连浩结果咖啡杯,“切”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眼前的程风脸色微微一变,“别说了。”然后就一脸严
肃地看着门口。
郑连浩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律师已经带着那个叫房孝地站在了门口。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对方听见
没,未免尴尬,郑连浩只有若无其事的经过两人身边,迅速的拐进了走道里。
门关上了,办公室里一下子只剩下房贤、姜离白和程风了。
程风指了指面前的木椅,“坐吧。”然后对着房贤露出了个姑且称得上是微笑的表情,“要喝水么?”
房贤和姜离白一致地摇了摇头。
程风有些尴尬的把已经按在一次性纸杯的手放了下来,摸了摸桌上的文件,“事实上,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
房贤他爸的事。”
姜离白点了点头,“你问吧,我们知道的一定会回答的。”
“房贤。”程风认真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少年,“你知道你父亲有没有什么仇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