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关于二皇兄的身世儿臣什么都不会说的”说完更是对着君少轩行了一个晚辈之礼。知道此事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皇要这么疼爱那个人,原来是爱屋及乌,原来他父皇最爱的人就是他的舅舅——北曜右相君少轩,无怪乎那人的孩子能得到这般的宠爱。
卷四·完
卷五
第一节
“相爷您怎可这般的无情,小凤随您十多年难道您就什么都不顾了吗?”北曜右相军府,君少轩的书房内,一年约三十出头的妇人,拉着君少轩的衣袖,原本精致的妆容亦是哭的都化了,本该是端庄得体的妇人因为君少轩的一席话舍去了长年累积的淑德终是露了本性。
“小凤,就当是我君少轩对不起,此事早先就说好,若是有朝一日能离了这喧都,你我便再无相关。”君少轩对着自己的相伴十多年的女子,依旧是可以铁石心肠,与外界传闻的右相似乎是有些不同。
“少轩……就当我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结婚十多年她一直想要以名字称呼他的夫君可是不被允许,如今那人就要舍了自己与那个破坏她幸福的人双宿双栖叫她如何能忍,如何甘心。口中祈求着,更是抱住那个自己想要他留在身边一辈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他洪小凤爱的男人,说什么都不允许他就这样的舍了自己。平日她从不敢这般的抱着他,她只有在他熟睡的时候才能细细的打量他,她不敢越雷池半分,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若是她越过了界她便不再是君二夫人。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两人的关系,不远不近,却不想如今他的夫君居然说要同她和离,从此各不相干。
“对不起,小凤。”坐在平日惯用的椅子上,君少轩闭上双眼,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有的只是那一份怜悯而已,如今不过是将当初的怜悯化为了亲情,就如同随怜、随恩他们一般。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当初是为了怜惜他才会娶了她的,如今为了自己的幸福他连他唯一的妹妹的幸福都可以抢了去,何况是眼前这个与自己没有半分血缘的人。
“少轩你这样不公平的,对我和随忆都是不公平的。”死死的拉住自己夫君的欲挣开的手臂,洪小凤知道自己一旦放手便再无勇气去拉住了。
“小凤,这个世上存在着太对的不公平,你若问我要公平,那么别人又该找谁去要公平?”君少轩冷冷的说道,若不是在这一刻狠下心,他怕自己又会心软,然后辜负杨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抬头怔怔的看着君少轩,洪小凤的眼中含泪,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狠劲。
“就当是我的绝情吧,对你、对随忆,都是有亏欠的”洪小凤眼中的神色怎会逃出君少轩的眼神,但是他依旧是淡然的说。
“二娘,有些事情不是爹爹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的,昨天有人用这个和我换了些银两。”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洪小凤因推门而入的君随恩及他手中的一块玉坠子后张着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在她的眼神接触到君随恩手中的玉坠子时明显的受了惊吓,原本一向端庄稳重的神色亦是象看到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的惶恐。
“不……”终于还是忍不住,洪小凤放开原本紧抓着的君少轩的手臂,推开君随恩夺门而出。
“随恩,这是……”君少轩不明所以的看着君随恩。
“爹爹不用担心,只管做您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了。君府和二娘他们由孩儿照顾就好了。”爹为他们几个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早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若不是皇上一直不能放手,他早该去找寻他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第二节
“随恩,这……”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小就异常懂事的儿子,君少轩觉得是自己欠了他而非是他欠了自己的。
“爹,不用担心君儿,孩儿定会尽力照顾好他的,不惜一切代价。”
“为难你了。”自己一直看着这些孩子们长大他们的心思有多少能逃过他的眼睛,这孩子心里大概也是委屈着的吧,明明那么爱着人却要这般的压抑自己,其实若君儿真要喜欢男子,他情愿那个人是随恩而非太子萧陌殊。
“爹与孩儿怎需说这般的话,二娘那边由我去处理,一定会没事的,置于君儿我想爹您还是有很多话要同他说的,孩儿这便去找二娘谈谈”看着君少轩欲言又止的表情,君随恩继而又说道,“爹请放心,她毕竟是我的二娘,我只是同她说说话而已。”
看着君随恩转身而出的背影,君少轩顿觉得自己是何等有幸能有这般的儿子,随恩聪慧过人却又是这般的体贴。
“你到底想干什么!”洪小凤开门而出看到的是君随恩本想立即关门,却不想被君随恩的眼神所摄居然就这样的愣在门口任其推门而入,等到她回神的时候君随恩已经大咧咧的走进了房内。
“二娘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能安静的让爹离开,这件事你我心照不宣,随忆永远不会知道的。”带着一贯的浅笑,君随恩的笑容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一般,只是洪小凤看在眼里却是万般的惶恐,她从不知道这个一直对自己恭敬有佳的二子,有一天会压得自己透不过起来,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小看了他。
“若不是为了爹,我也不想为难二娘的。”口中说的却是尊敬,但是君随恩自己心中清楚,对于这个二娘,他一直都是不喜欢的,若不是他这么惯着随忆,随忆又怎会这般的任性,胡闹。却不想自己对于君随心更是宠溺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爹离开,你依旧是我的二娘,而随忆仍然是爹爹亲身的女儿。”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条件,君随恩等待着洪小凤的答案。
“你……这坠子的主人,人在何处?”
“二娘不必套我话,我只是想知道一句话,您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随忆并非爹爹的亲身女儿这点他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随忆虽说越长越标志不过却无半分爹的摸样,同二娘亦是只是一两分的相似,他便疑心随忆的身份,却不想调查下来原来二娘只是当年爹在外巡查时收留的一身怀有孕,又被人抛弃的孤苦女子。
“随恩,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相爷的。”洪小凤看着君随恩,知道她别无它选。
知道洪小凤只是想要找自己诉说,所以君随恩并未接口,只是等待她继续说下去,果然不久洪小凤又开口道。“若不是遇上相爷,我从不会知道世上竟有这般的好男儿。”眼中透露出的是少女含羞的表情,君随恩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年初遇爹爹的情形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那时的相爷真的对我很好,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孤苦女子都可以这般的好,我……”
“所以您就设计让爹爹同你结为名义上的夫妇?”对于洪小凤利用自己爹爹的心软而用计这一行为,显然君随恩是不甚满意的。
第三节
“随恩你知道吗?当你遇上一个自己不想放手的人,你就会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这些年我对相爷哪一点不好?”含泪的望着君随恩,她想知道她这么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事事都为那人想,为什么还是留不住那个人。
“若不是知道二娘这些年的付出,随恩一早便将事情揭穿了。”用爱为名义绑住一个人,他君随恩做不到,他只想他爱的人可以过着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随恩,二娘心中的苦你能明白吗?这么多年明明这么爱着,却还是抓不住他。”
“二娘,爹的心从不在你这,与其这样的自己痛苦,不如分一些心照顾随忆。”
“你真的不会说出去,不会说出去随忆不是你爹的亲身女儿?”似是在寻求保证。
“是的”君随恩肯定的点头道,“只要你肯放手,随忆永远不会知道她亲身的父亲是谁!”
“好。答应你。”终于还是要放手了吗?这么多年的坚持换来依旧是那人不肯为自己停留的心,或许她早该知道,那样的人,能成为自己名分上的夫君已是上天对自己最好的眷顾了。
“那随恩先告退了,不敬之处还望二娘多多体谅。”瞬间又恢复到了原先那个对她恭恭敬敬的君府二公子。是不是自己对他的了解不够深,尽管每次都可以看到君随恩那双透着慧黠的眼中无意中流露出的通透。
“爹爹与皇上爹爹之间的事情,君儿一早便看懂了,所以爹爹不用担心君儿。”看着一向自若的爹爹在自己面前怔怔的看着自己,想说却又欲罢不能的样子,君随心开口说道。自己的这个爹爹尽管是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是这般的脸皮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对的。
“你知道?”本来派人请回了君随心,君少轩只是想在临别前向他坦言自己与萧正杨的关系,却不想看到了人后又不知怎么开口了,还是君随心看不过去自己先说了。对于君随恩知道他和萧正杨之间的事情,他倒是不奇怪,因为这个儿子自小就比别人聪慧,只是眼前的君随心居然也知道,倒是叫君少轩大为吃惊,他记得只在他六岁那边以他们父子初见之时他与萧正杨未曾顾及身边的君随心,而后十多年的相处之中,他们尽量不在君随心面前表现出二人的关系不同,他自己更是谨守君臣之礼,却不料还是让他知道了。
“没什么奇怪的,皇上爹爹看爹爹的眼神那么明显。”君随心嘴角上扬看着自家爹爹尴尬的表情。
“跟谁学的,连爹爹都敢调侃。”君少轩恢复一贯的从容之后,假意生气的说。
“还不是从皇上爹爹那儿学来的。”忍不住的继续调侃,想到他的爹爹就要离开喧都,君随心心中总是难舍。
“傻君儿,爹爹也舍不得离开你,不过只有你皇上爹爹要离开喧都,太子殿下才能放手去夺天下。”若是正杨不离开喧都,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总是对北曜不利的。
“等哪日君儿厌倦了喧都便来丰谷找爹爹吧,那时候我和你皇上爹爹应该在丰谷等你。”他其实很希望能带着君随心一同去雪山丰谷,在那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君随心,其实他是由在他君少轩孕育而出的,可是在这里他要怎么才能说出口,怎么才能让他们父子真正的相认。
“爹爹怎么不劝君儿现在就随您一起走。”
“傻君儿,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当年你搬去景西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不是我,是你的秦王哥哥,若是他不舍了你,你又怎会轻易离去。所以那时你央我让你帮出去独住我并未拒绝。”
“君儿知道,爹爹还劝我要想清楚,说殊哥哥并非君儿最好的选择。”
“虽然知道没用,爹爹也是希望你及早放手,爹爹倒是很希望君儿能娶个媳妇回来的。”男子相恋本就有违伦理,更何况那人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爹爹明知无用又何必劝我,等我助殊哥哥取了这天下,或许便可以真如爹爹所说一般离开了。”看着一脸讶异的君少轩,君随心继而开口说道,“到时候您说我该娶个怎样的女子带着去丰谷见您呢?”
看着君随心似笑还哭的表情,君少轩没有说什么,这孩子有随恩,随念看着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吧,只要在太子心中有半分的重量想来将来就算最差也是如自己所想一般离开喧都到丰谷找自己
第四节
长德二十八年四月初八,太祖萧正杨于早朝中正式宣称传位于太子萧陌殊。三日后萧陌殊终于坐上了北曜至高无上的皇位,改国号为开元,意谓开建创元,势在夺取天下,自号圣帝。同时太祖皇后林氏进位为母后皇太后,而自己的养母如妃则进位为圣母皇太后。
而与此同时,东和飞龙将军却于北曜先是忙于与西川交战,后又新帝登位之时,趁乱夺取北曜川河以东的大片山河,挑起北曜与东和之间的征战,而萧陌殊则是新帝初登卧榻之旁阵容他人觊觎,众将士更是纷纷上书要求去东线一扫耻辱,不过萧陌殊一直在等一个人,他的八弟萧陌翊,他要萧陌殊亲自上书征讨东和,这样才能激励萧陌翊的斗志,才能与那个传闻中所向披靡的飞龙将军一争长短。
“皇上是在等靖王的书信吧?”退朝之后,君随恩被萧陌殊以国事为由留在了散心殿。
“知我者随恩”萧陌殊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他心情大好,终于可以将他的小君儿放在了明处,不必再因为任何原因将他藏起来。虽然目前他的小君儿仍居住在安王府,不过至少他可以给予他随时可进宫的权利,同时也因为他的重视,安王的大门亦是日渐热络了起来,而他的小君儿的心情似乎也是越来越好了。
“听说这段时间,靖王在东疆成长了不少。”白景年的书信常有送到君府的,当年他们的初见当真是相逢恨晚,所谓知音便是这样吧。所以东疆的消息景年亦是透露了不少,只是每每心中都会提及皇上是如何安顿安王的。
“是景年的书信吧。陌翊一向懒散身边有景年这般的人,他不利用个彻底倒是奇怪了,连给我的折子也都是由景年代笔的。”想起那个象长不大的八皇弟,萧陌殊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是景年惯着他的。”若是他管他是不是皇子,他才不会浪费这个时间给他写书信。
“想来陌翊的折子这几天就该到了,又要忙了。”想起自己平天下的志愿,此刻站在北曜至高之位的萧陌殊对天下更是有一种掌握在手的错觉。
君随恩,虽然萧陌殊一心想要其成为自己的右相,继任君少轩先前的官位,却因当年白景年的一句话而没有下旨。“殿下若是真想随念为国出力,切记在朝中局势维稳之日随念不是最好人选,排除异己这种不好的传言若是上身,随恩很难维持其将来在朝中的中和立场。所以殿下在此之前不若先换一个人为殿下效力,而随恩依旧只是做他的刑部侍郎,等朝中局势稳定了。再一纸圣意便是最好不过了。”
虽说一朝君主一朝臣,不过左相林氏毕竟为官数十年,人脉俱在况且皇后林氏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母后皇太后,要连根拔起却是还需实力,随恩智谋熟虑,本该可以岀策不过他一向清高对于这种背后暗箭伤人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不予理会。只可惜景年不在。想来也就只有那个贺西风堪次之职了。
“听说皇上重建了若微宫?”前几天还听人说着,皇上最近一直整修若微宫,这若微宫原本是皇上一直不曾出阁的太姑母羲和长公主的住宿。当初太上皇称帝之后,便将一直未嫁的姑母接入了宫中,且若微宫离清华宫距离将近,且若微宫中白梅开时,似雪海一般,而羲和长公主亦是极爱白梅,故而便住在了若微宫,直至三十年前,羲和长公主一病不起后来没多久便香消玉殒后,这若微宫便不曾有人住过,太上皇更是因姑母的离世悲伤而不愿再进这若微宫,倒是他家小君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喜欢这若微宫。
第五节
“随恩消息倒是灵通,就是君儿喜欢白梅,我想着他若愿意进宫,便也定是要选这若微宫的。”想起那年那年曾说过,“这好好的一园子的白梅开着却是美没人欣赏岂不可惜了。”那人披着红色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还硬是要闯进这若微宫看梅。
“皇上,请皇上收回圣旨。”闻言,君随恩行礼下跪。若君儿真的进了这皇宫内院,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人,他们君府的六少是皇上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