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你(出书版)+番外 BY 纸醉金迷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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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了排遣心伤,谢至桦选择了自我放纵,

也许这个男人总在每次伤神时陪伴在他身边,

但那不能改变他们「只是炮友」的事实……

至少原本他们之间应该仅止于此。

当炮友成了决定项目成败的客户代表,

曾以为的安全距离再也不复存,

步步进逼的杨逸淇嬉皮笑脸的表象之下,

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男人,

谢至桦开始后悔当初自己轻率的决定。

——怀抱着说不出口的悲伤过去,谢至桦能够获得幸福吗?

楔子

「老是喝酒有什么意思?」

「不满的话你可以走啊,又没人留你。」

「我是担心你喝醉了没人扛你回去好吗?」

「这么爱管闲事去当义交指挥交通不就得了,谁要你管了?」

「没人要我管,是我自己爱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你说谁是麻烦?」

「谁回话就谁啰!」

「喂!」

「喂什么喂,你真的要惜福,现在已经找不到像我这么热心的人了,免费提供配送到府的贴心服务居然还被嫌,我怎会这么命苦?」

「命苦还不是自找的?你不讲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嫌我吵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在那之后的确除了喝酒以外一个字也没溜出嘴巴过,他的眼底彷佛只剩下杯底金褐色的液体,比起那份引他入胜的迷离,他的存在比空气还不如。

他撇了下唇,双肘往吧台上一搁又向酒保讨了一杯酒。

当这千篇一律的火气是茶余饭后的乐趣,要是哪天突然对他心平气和了,那才叫不正常。

对他不假辞色的这个人名叫谢至桦,容貌斯文俊秀中等身材,约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将一丝不苟奉为座右铭的他总是穿着烫得笔挺的白衬衫打着深色领带,酒过三巡也绝对不会解开领前一颗钮扣,尽管如此他还是知道包裹在文明底下的那身肌肤有多平滑紧致。

他们一年前在这家Gay Bar认识,当时他一个人坐在吧台看上去像是在等人搭讪,行动派的他二话不说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只当他那天是来喝闷酒的。

几天后他又见他落单,不知为何竟有些惊喜,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走过去,依然踢到了块铁板。

对他而言,一次拒绝可以解释成两人没缘分,两次拒绝有可能是凑巧,毕竟凭借他英俊挺拔的外表与出手阔绰这一点,从来没人能拒绝他第三次,但他的无往不利一旦碰到谢至桦,还是铩羽而归了。

这个高傲又爱端臭架子的家伙倘若不是来钓男人的,全台北市多得是酒吧,有必要刻意挑Gay Bar喝吗?

基于微妙的报复心态,第四次,他改变战略坐在隔壁安分守己地「陪了」他两个钟头,即使人家还是拿他当摆设,但接下来的偶遇渐渐缩短为两个礼拜,接着是一个礼拜,三天,两天,直到每天——

当时间在沉默中消逝而去,在届满三个月的那一天,谢至桦破天荒接受了他帮他买的第一杯酒,然后就好像试用期满判定合格一样,当天晚上他们上床了。

细数他的风流史,谢至桦或许不是他追过最难追的对象,但他却有可能是他上过最不爽的对象。

通常完事后为了展现风度,他都会搂着对方温存个几分钟再各走各的,但这一晚他非但连高潮都没享受到,也完全不想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一个人窝在阳台抽烟足足抽了十分钟之久,心想自己干嘛要把这份不愉快带回家。

他当泄欲对方却视同泄愤的认知差异,不免让他有种吃亏受骗的感觉。

明明是个生手却故意装出洪水猛兽的姿态,让他误以为他真的很饥渴,待他重装上阵手指才戳进去一根,他浑身便紧绷得像是准备被处以极刑似的,更别提当他精虫冲脑把他压在下面驰骋时,那强烈排斥着自己的身体更为彼此带来了无法想象的痛苦。

这家伙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态跟他回家的?

酝酿了三个月,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得到一场近乎献祭的性爱吗?

离开之前,他当着他的面从他的皮夹抽走一张名片,他趴在床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彷佛什么都无所谓了。要是真的无所谓也就罢了,但看在他眼里,那张漂亮却冷淡的脸庞却满怀心事。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充满了暗示的邀约让那裸露于外的背脊微微颤动,他走过去坐上床缘,手指忍不住沿着优美的线条逐步往下,最后停留在神秘的沟壑之间。

谢至桦回眸望了他一眼,缓慢揽住他的颈项,从那之后,他们见面就只用身体沟通。

「你干嘛啦!」

当记忆停止回溯,他站在现实的原点上举高酒杯,谢至桦暴跳如雷抡拳往他揍过来,他不改笑脸轻轻闪过。「既然喝不醉就不要浪费钱了,小哥,麻烦替他结帐。」

「又不是浪费你的钱要你管!」

「我就管你——还是你比较想让另一个人管?我可以马上通知他来领你回去喔。」

「谁啊?」

「我不小心看见了。」

「看见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跟不跟我走?」

「什么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

「你这家伙!」谢至桦追着他出去像是被他弄得心神不宁,但他就爱吊他胃口,打死也不再透露一个字。

那天晚上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他的确看见谢至桦搀着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人举止亲密。

会是他的Lover吗?

劈腿是很刺激,但被罪恶感折磨可就不好玩了。在把人带回家扔进浴室之后,他隔着一扇门听着里头令人不甚愉悦的呕吐声,盘旋于心头的疑问,一如往昔重复着。

为何谢至桦凝望着他的眼神如此哀伤?

假使他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又怎能允许自己和他纠缠不清呢?

第一章

「唔唔……」

「早啊。」

一早醒来一睁开眼,当谢至桦还陷于宿醉的痛苦之中,男人已经一手拎着咖啡壶一手端着咖啡杯坐在床缘西装笔挺,神清气爽得叫人生气。

「一起床就给我喝黑咖啡,你是要害我胃痛吗?」他蓬头垢面地瞪着他倒咖啡,嘴里忍不住叨念,男人瞥了他一眼,直接端起已经盛满半杯的咖啡走人,谢至桦眼捷手快扣住他的裤头。

「上哪儿去?」

「厨房。」

「干嘛去?」

「继续享用我丰盛的特制早餐。」

「那我的咖啡也得先给我吧!」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咖啡了?明明就是我的。」

「你端进来不就是要给我喝的吗?」

「可是我不想变成害你胃痛的罪人啊。」

「废话少说给我就对了!拿来!」

「谢至桦,请问我是欠你的吗?有求于人的时候口气是不是应该好一点?」男人站在床边一手咖啡壶一手咖啡杯,只差身上穿的不是燕尾服而已,要不然还真像电视剧里头演的,任人颐指气使活该受气的忠仆管家。

「是你自己要端来给我喝的,我有拜托你吗?」

「怎会有你这种人?」男人抬了下眉毛。

「哼,给你机会长见识还不快点叩头谢恩?」夹带着起床气的谢至桦威力无敌,男人唯恐自己的西装遭受池鱼之殃,直接举白旗投降。

「你爱喝就慢慢喝,我去上班了。」把咖啡给出去之后他站在镜前检视自己的仪容,确认一切都Perfect之时,前脚才刚跨出房门,谢至桦便在背后操着阴森的口气叫住他,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又有何贵干?」

「我的衣服呢?」

「如果你问的是昨天穿的,现在躺在洗衣篮里;如果是之前脱掉的呢,衣柜里头有送洗回来的,你看是要今天一起带走还是继续寄放在我这儿都无所谓,我不会跟你收租金的。」

「你还有脸跟我收租金吗?」谢至桦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都做得那么过分他都没找他算帐了,他要是真敢和他计较,他也不会手软的。

话说回来,昨天晚上这个混帐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可真不像他的作风……他向来不是都不管他想不想,只要兴致来了就硬上的吗?

「那个谢少爷,请问你还有下一个问题吗?我虽然已经迟到了,但也不能迟到得太严重,再不走不行啰。」男人倚在门边单手环胸又看了一次表,谢至桦的视线不经意和他交会了几秒钟,又有些不自在地别开。

「走啦走啦,房间我会帮你收拾好的……门也会记得上锁的……」

「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应该的。」谢至桦卷着被单驼背坐在床上发起呆,连男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毫无印象,他扯了扯嘴角,忽然张开双臂仰头躺在床上。

白色墙壁白色天花板,缺乏色彩的空间空旷得让他看不到边际,就像是思念在无限蔓延——

他闭上眼睛试着放松呼吸,但堵住心头的苦闷依然故往,让他禁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经理早!」

「早安,经理——」

「经理早。」

在连续收到三个问好之后,谢至桦总算体认到他们公司有多么重视礼貌,明明已经快中午了还跟他说早,当这里是日本吗?

「早啊,怎么现在才来?」

冷不防按住他肩膀的手让谢至桦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正想瞧瞧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给他难堪之时,一看见对方的脸,他随即露出笑容。「BOSS——」

「我还以为你今天请假,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反正又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有个案子想跟你讨论一下,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二话不说揽住他肩膀的手让谢至桦暗自又拉开了些距离,对于这样的亲昵老实说他直到现在都还是无法习惯。

他嘴里喊BOSS的这个人名叫吴明嘉,虽然是他大学小他两届的学弟,但其实他们高中就认识了,从毕业到投身职场,他们始终都是默契十足的Partner。

论资历,谢至桦比他多了几年,论关系,这间公司是老爸开的,他是企业家第二代,所谓的黄金单身汉。

接过秘书递上的咖啡,受到香味吸引的谢至桦顾不得自己早上已经喝了一杯又细细品尝起来,一旁的吴明嘉细着眼,像是只欣赏他喝咖啡的模样也觉得享受似的,在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之后,他迫不及待道:「学长,KAM和消费性产品有关的案子,从下个月起就改由我们部门接手了!」

「欸?」KAM是他们公司奉为超级金母鸡的一个大客户,光是一个机种的订购量每个月都高达好几百K,更何况目前还有好几个新案等着Kickoff。

像这样一个大客户一直以来都是营业一部的资深经理李大誉在Handle,他经营这个品牌已经长达八、九年的时间,向来深得高层倚重,业绩也位居全公司之冠。也莫怪谢至桦在听到吴明嘉公布这个消息之时会如此震惊了。

「上面的人最近在讨论组织重组的事宜,为了强化公司的竞争力以及活络士气,已经决定今后让业务单位依照产品应用来接案,而不再由一个部门独占一个品牌到底,如此一来大鱼小鱼人人都有机会吃,我倒是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改变,我想这个政策应该很快就会落实了,目前总经理室那边正在拟文——」

「是吗?那大誉经理那边肯定是气到跳脚了?」

「让他去跳吧,他就算把台北市跳翻了他还是得把案子交出来。」

谢至桦浅浅一笑像是也替他感到高兴似的,吴明嘉想做大客户很久了,但碍于自己皇亲国戚的身分再加上在这个业界的资历浅薄始终壮志难伸。想必是他这几年的苦心耕耘让高层(老总一干人等)看见了他的实力与努力,因此才会催生出这套改革方案吧?

「学长,我会请大誉立即把窗口Pass出来,我们后天就去拜访KAM,你要跟我一起去!这个案子是我们部门崭露头角的机会,我要你亲自下来做,别人的话我不放心。」

「嗯,既然BOSS都亲口拜托了,我哪有不照办之理?」

「我就知道学长最可靠了。」

「哎哟——」吴明嘉欢天喜地去握他的手结果不小心打翻了他的咖啡,肇事者见状连忙抽了几张面纸要帮他擦。

「怎么了?有烫到吗?没事吧?」

「没事啦!别紧张,溅到一点而已,幸好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裤看不太出来。」谢至桦挡掉他的手自己擦掉咖啡渍,担心他为了这点小事介意,他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道:

「对了,既然已经决定要接KAM的话,那么后勤人员的部分势必需要重新配置,趁现在有空先来讨论一下吧?你有什么想法吗?」

谢至桦边说边打开笔电调出部门组织清单及各组人员目前的工作范畴,吴明嘉凑过头去看,但让他目不转睛的不是屏幕上的数据,而是谢至桦为了工作而神情认真的脸庞。

他以前喜欢这张脸是因为他温柔而纤细,但他如今心疼这张脸是因为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他还是选择紧闭心房成天埋首工作消极度日。

想当初他空降营业二部时,谢至桦为了避嫌还曾经表态过要转调部门,是他向他保证绝对会秉公办理他才答应留任下来,可见他是一个多么苛刻自己的人。

尽管他只当他是学弟、好朋友,但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边,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形式。

在内部取得共识之后,为了表达对KAM这个大客户的重视,吴明嘉与谢至桦会同前任窗口李大誉,在三天后的上午联袂前往拜访这次消费性产品项目的负责人。

向来都相当懂得把握时间的谢至桦,一抵达会议室便着手准备稍后要简报的数据,一旁吴明嘉和李大誉则是趁等候客户的空档闲聊起最近的市场状况。

他起初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后来Review档案时,天生追求完美的他又忍不住动手修正起来,过度专心的结果让他连门口有交谈声接近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吴明嘉偷偷拉了他一把,他才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客户的到来。

由于客户鱼贯进场时他正在存盘,所以没能来得及一个个看清楚,他跟在吴明嘉背后等待李大誉的引见,没想到手上的名片才换到第二张,就再也递不出去了。

「啊、谢经理,请容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们杨协理,这次的手机项目我们是直接对他报告的。适逢贵公司窗口异动,吴处长也来访,我便擅自请杨协理一同与会以便了解今后的配合模式,没事先知会你一声,还请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协理百忙之中还愿意拨时间聆听我们的简报,想必也是相当重视这个案子,我们会尽全力做到最好的——杨协理你好,我是AK营业二部的代表谢至桦,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他努力稳住手势把名片递出去,对方在接过之后瞥了一眼,露出微笑道:

「关照是一定会的,很高兴认识你谢经理,我是杨逸淇,请多多指教。」

「呃、我才要请杨协理多多指教……很高兴和您见面……」前几天才在床上道别的男人如今再见,却生疏客套得彷佛他们真的素不相识……

谢至桦看着手上连头衔都让他感到陌生的名片脸色不觉有些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往来了将近一年的床伴,居然是公司屈指可数的大客户,而且今后还必须频繁往来的对象——

「学长?」

「嗯?」回过神来发现会议室的灯光已经调暗,原来在他愁云惨雾的时候,吴明嘉已经接替他换完所有人的名片及成员介绍。

「可以开始啰,客户都就位了。」吴明嘉拍了他一下像是察觉到他的异状,谢至桦摇摇头给了一个苦笑,若无其事回到计算机前进行简报。

他尽可能无视杨逸淇的存在专心进行简报,所幸他从头到尾也没什么发言,只是落坐于离他最远的位置脸上带着玩味,欣赏着这出精彩的Performance。

「你好,我是谢至桦。」前脚才一跨出办公大楼,杨逸淇的电话马上就到,碍于吴明嘉就在隔壁,谢至桦故意脱队拿着手机走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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