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牵谁的手 上——苏执夏
苏执夏  发于:2012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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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兵每每来报之时便瞧见清歌坐与院中抚着琴,面色清宁看不出波澜,战事持续十日有余,那人便扶了十余日的琴。

“寨主,江北失守了!”

琴声哑然而止。抬首看了看那来报的驻兵,猛的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苍山巍峨陡峭,那人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跑的越是急身体越是不稳,一路下来竟是摔不少的跟头,满身灰尘也不去清理,跑到山脚之处又是重重的摔了下来,正要起身之时,便瞧见眼前一双银色的靴子定与眼前,慢慢的顺着靴子往上看去,银色的盔甲闪着光,束发凌乱,脸上在也不似以前那样的风华绝代,周身是血,狼狈不堪。虽是如此见到那人却还低眸笑着,轻轻将那跌倒的人抱了起来。“清歌,可是想我了?”

清歌趴在那人肩上痴痴的笑着“这下,真是个落魄王爷了。”

商宗二十七年六月下旬,北蛮王子独自闯入皇宫,揭发江北凌王谋杀北蛮使者一事,商宗大怒,廷议之后,谋朝篡位者人人得而诛之,讲其列入反贼之下挥兵北上,江北兵力弱不可击,不出半月,将其全部剿灭,此后江北再无凌王。

——卷一·风起云涌·完——

卷二:闲伴江湖

楔子

“快!快些准备着!哎呦,盖头蒙上蒙上!哎呦喂!我的慕爷,您今儿是可是咱们倾烟的主婚人,您跑这做什么来啊!萧绿!快带咱爷去换衣服啊!这一体的素白可怎能得了啊!哎呦我的风先生!那苹果可不能吃啊!”

本该是入夜才会热闹起来的青街小巷今日却反常起来,巷子中心的沐水楼可谓是门庭若市。人人面上都带着喜色,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件,小厮们站在门口笑开了花。

“呦!这不是宋公子么!这么早就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这不今日倾烟姑娘要出嫁了么,特此送姑娘一程,此后再也见不到那倾国绝世的娇人儿了。”

小厮笑道“宋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啊!咱们水楼好姑娘那不是多的是!少了倾烟,那非烟如烟都是个顶个的才貌双全啊!”

“哈哈,此话倒也不假!”

“行,公子您里边请!非烟接宋公子!哎呦这不是刘公子吗!快快请进!”

小厮在门前忙活的热火朝天,楼内的姑娘们也都没闲着,端茶倒水抚琴谈诗,也是帮着这些翩翩公子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比起前厅的热闹,后院明显消停多了,萧绿跟在那人身后唠叨着那媒婆的种种不好。

清歌挑眉轻笑“好与不好,还不都是你给找的吗?”

萧绿撇了撇嘴笑声嘟囔着“还不是慕爷您说找个价钱便宜的。”

“如今倾烟嫁了知府做了夫人,水楼失去了这等损失,自是要省些才好。”

萧绿无声轻叹,与那知府大人要万两的嫁妆,竟都没算在内?遥了遥头,还得紧附和着道“慕爷说的是。”

到了房间给那人找了件锦蓝色的长袍换上,清歌摇着纸扇做于桌前品着刚刚倒下的茶,萧绿站于一旁笑道“慕爷这般竟像是嫁女儿一样的。”

“女儿?”放下茶碗用扇骨轻轻敲打着手心笑了笑“倒也贴切。”

门口的小厮在外通传,说是知府大人的迎新的队伍来了,萧绿忙去开门,与小厮交代了几声便转头要与清歌一同出去,谁知便是那寥寥几句话的空荡,本还坐在桌前的人,竟不见了踪影!萧绿大惊,忙跑到屋内寻了一番,没有!

刚刚跑出去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风吟。

风吟捂着肩头吃痛道“这般慌慌张张的是要去那里?”

萧绿见来人忙道“风先生,慕爷失踪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呢?”

“小的也不知,原本还在那桌前喝着茶,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风吟急急跑入屋内,看着打开的窗子,张望了一会,无奈外面什么也没有,转头的瞬间却桌子上看到一张白纸,上书:“人,我带走了,勿寻。”见那笔体风吟身形巨震“王……王爷!”

清歌坐在树上冲茂密的树枝翻了个白眼,这人来说都不说一声就将人劫了过来,那人一袭雪色长衫立于一旁,见清歌面色不善轻笑道“可是生气了?”

清歌看着树枝也不转头“不曾。”

“哦?可是真的?”

“什么真与不真,我说不曾生气便是不曾生气。”

轻身坐在清歌身边,轻轻握住那人的手。

“清歌。”

“嗯?”

“随我去一个地方吧,或许我们会在那里住的久一些,但若是有清歌陪着,便再也不会觉的有什么不好。”

“好。”

那人笑了笑“清歌不问问我,是去何处么?”

“若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陪你便是了。”

正文一

江中之地有座凤顶山,山中景致美不胜收,若是有过往之人,介是要停下几日,就是为了瞧瞧那雾中晨阳,丝雨竹林是何等的美感。

山角之下是个小村落,名为凤来乡。相传百世之前,九天玄女是金凤幻化而成,下凡为识恩果曾在这片土地停留了半年有余,此地本是干旱之季民不聊生,自那玄女到来之后恩泽大地,万物复苏,也算造福了一方百姓。待那玄女走后百姓为了后人记得这恩情,便将此处名为凤来乡。

前些日子村中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束发玉冠,温文尔雅,随着那位先生来的还有一位神仙般的白衣公子,村里的百姓都是自小没离开过凤来乡的,见到过最美的人也不过是村口家的姑娘月蛾,那日见这二人相携便是惊为天人。村里的老族长见那二人要留在村子居住段时间,便满口的应了,想必那二人定是倦了世间的纷扰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换换心境罢了。这老族长也曾是见过些世面的,年少时也曾一心想要报销国家,十年寒窗终是考取一名贡士,但世间烦忧之事数不胜数,做几年的官便隐退回了乡里。虽说自己无力在报效社稷,却也还是想让子子孙孙们长了学问,日后若是想出了乡里也能有些学问不至受骗。但奈何早已过了古稀之年早已老眼昏花,莫不说是教人识字,就是连自己毕生所学也都渐渐忘的干净了。

说来也巧,那先生自住下之后便常常来小书院找些书看,一日便见那老族长堂中睡着了,轻轻合了纸扇示意孩子们不要出声,叫了两个孩子与自己一同将那老族长移到厅内,回过身来便对众人道“今后便由我来教你们识书罢。”

晌午过后,习习的凉风吹动着溪边的绿柳,放牧的小童在树下打着瞌睡。远远跑来的身影却惊了那小童的好梦。

“小祥子快别睡了!刚林家婶子说先生家着了火,快随我去救火啊!”

本还在梦境中睡的香甜的小童不奈被吵醒,眯着眼睛吧唧吧唧嘴嘟囔道“什么先生……着什么火。”翻了翻身体有闭上了眼睛。不待那来叫人的孩子说话,小童猛的跳了起来“着火!哪里着火了!”

“先生家!”

小童楞了片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怎又着了!?”

“愣着干嘛快走啊!”

小童顿时醒悟过来,跟着那孩子急急忙忙的跑了去。

村子南面聚满了人,小书院旁边的小木屋正冒着浓浓的烟。几个年迈的老妇人做在较远的地方话着家常,以前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张家丢了只鸡李家死了头牛。

自那教书的先生来了这村子,更是有了新说的。

“张家嫂子,你说这教书先生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来了这两月有余竟着了两次的火了。”

“说来也稀奇了,怎么就偏偏这先生家着了火,咱们村子,从来都是临山临水的,说来也不是旱的事罢。”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莫非还有了鬼怪不成?”

“鬼怪有没有老婆子倒是不知道,若说是神仙公子,老婆子倒是识得两位。”

“许着那名叫流觞的公子进日该是要回来了罢,上月先生家着火一日之后那公子便回来了,瞧着烧成碳一样的屋子脸色都绿了呢。”

几个妇人边看着那边冒烟的屋子边议论纷纷,待那溪边的小童跑过来的时候,火也灭的差不多了,四下瞧瞧了,却怎都不见先生的踪影,忙问身边的人道“先生可是无碍?”

村头杀猪的张老汉咧着嘴笑道“无碍无碍,先生好着呢。”

小童舒了口气到“无碍便好,先生现在何处?”

见那人搔搔头道“似是说要去拜拜灶王老爷,人出来便不见了踪影。”

“灶王老爷?”

“呵呵话是这么说的,谁又知道那些有学问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小童皱着眉毛想了想,点了点头“莫非先生又下厨了?”而后又裂开嘴巴大笑道“定是先生下厨去了,才烧了屋子。”

张家的大汉嘿嘿的笑着“那先生虽说学富五车,却是五谷不分啊。”

小童想了想道“上次先生家着火,似乎是因为娘亲送了鲜采的茶给他,娘亲与先生说这茶炒至浓香之时便可离了火,谁知不到半日那人家便着了火,说是炒茶之时烧了屋子……”说完又忙跑开身道“我去山中寻寻先生。”

出了村口便与那人迎面撞了上,清歌捂着肚子嘶嘶了几声,见那小孩咯咯笑着,微怒道“急急忙忙的干些什么?”

小童忙正色道“去寻先生的。”

清歌皱眉“寻我做什么?”

小童退后了几步,嘿嘿的笑道“自是怕先生想不开啊,若是挂了南枝西去,师父回来我该如何交代啊。”说完便转身逃开了。

清歌气恼,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轻叹摇头,猛的似又想起什么,赶忙跑回自己家去,村民救完火都个自散了去,清歌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屋子皱着眉头,原地转了几圈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正待发愁之时,方才那小童又跑了过来,嘴里急急的叫到“先生先生,师父快到了村口了,这般该如何交代啊!”

清歌大惊,拽过那人的耳朵,轻声说了些什么。小童面带难色的道“这,这样……还是不太好吧,若是师父……他……”

见小童面带难色,清歌笑道“若是事成,送你定银子买些糖来吃如何?”

小童大喜“可是真的?”

“自然。”

小童嘿嘿直笑“先生说话可要算数啊!”说完便转身跑了去。

清歌勾着嘴角轻笑出声,寻了一根早已被烧焦的木桩用手摸着两把曾在脸上,将束与头上的墨发拨弄的凌乱不堪,点了点头,便倒身躺在了地上。

远远的便听到那小童的叫喊声。

“师父!!!师父!不好了!先生被大火烧了身子了!!!”

正文二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那人终是到了。

见倒在废墟之中的人儿,忙走上前去轻轻将其扶起“清……歌?”四处瞧瞧了那人周身似无一点的伤痕,执起手腕轻轻侧了下脉搏,心便放了下来。见那人眼睑内动了动,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而后又将那人放在地上。起身问那小童“这火是何时失的?”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那人笑了笑“如此说来,先生也被烧伤有段时间了,若在醒不来怕就不在醒了,去向那老族长讨快空地,便埋了吧。”

小童面色一僵,瓢了两眼那倒在地上的人忙道“先生他……怕……怕是还有救的……师傅……您……”

那人也不理绕着已烧毁的屋子自顾的说“瞧这屋子也是不能在睡了。”

小童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一脸的焦急摸样“师傅……师傅……先生他……”

还不待那人说话,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猛的座起来,一脸的怒气看着小童道“凤祥,别在说了,快去向族长讨块空地埋了我罢。”

小童一惊,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人忙跑了过去小声道“先生怎么起来了?”

清歌看了看那面上含笑的人轻轻哼了一声。

流觞笑道“舍得醒来了?”见那人也不理又转头对小童道“月前教你的功夫习的如何了?明日可是要考你的。”

小童眨了眨眼睛有突的瞪大,搔搔头僵硬的笑着“徒儿这便去温习温习。”也不在管先生是否真的会被师傅埋了,转身便冲门外跑去。

流觞看着那一身狼狈的人上前拥住道“怎又烧了屋子。”

清歌本还挣扎了几下奈何敌不过那人的力气,怒声道“日前是谁说要喝我亲自炒的茶?”

那人轻咬着清歌耳垂笑道“那是清歌是在怪我吗?”

清歌将头动了动想逃开那人的唇齿,闷声说着“本就是怪你。”

流觞轻笑将那人的身体转向自己,看着那一脸的碳黑和凌乱的墨发,不禁笑出声音来“炒茶哪里用的来大火,清歌该是要好好问问凤家的姨娘才好。”用手轻轻擦擦了那人的脸“清歌这般脏了,该如何是好。”

那人眼皮跳了一下,抽着嘴角道“脏……便脏吧。”

流觞调眉轻笑“哦?”

清歌瞪着那人道“那我一人去清洗下,你不要随我来……”

轻轻将那人拥在怀里道“这几日清歌不曾想我么?”

清歌微叹一声“自是想了。”转而又变了语气粗声到“即便是想了,你也不得在提那件事了。”

“哦?清歌说的哪件事?”

“你!莫要装傻了。”

那人轻笑出声“哦,是那件事吗?”

清歌气恼“你!”

“本想着清歌原就是水楼的老板,姑娘小官也曾教导过很多……”

还不待那人说完清歌急道“那是月翔教的与我何干!”

那人也不理自顾的说着“若是让人知道这水楼的老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

“那又如何!”

流觞轻叹“去洗洗干净吧,我不随你去便是了。”

清歌看着那人一脸的憾色低声道“……在水楼见的多了,便怕了,似是很疼的摸样,我……”

那人点了点头,也不在说些什么。

清歌看那人一脸的淡笑“你真的不随我去?”

“既是说了,便不在去了。”

行在山间,清歌有些无奈,甩了甩头决定不去想些烦躁的事情,若是那人真的想要,自己便像楚言那里寻些药来。恩,若是在提便应了他。离山间的温泉还有些路,天色却渐渐的暗了,清歌气恼为何没让那人随着来,若是一行过来怕是早就到了。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忙

急急行了几步,找了个山亭,若是这雨不停想必那人该是会寻来的,便在这里等些时候罢。

立于亭中看着茂密的竹林,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远远的便瞧见一个人影,向这方跑来,想必也是避雨之人。那女子全身湿透,进到亭中与清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那女子轻叹出声,而后对清歌微微笑道“公子,可是住在附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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