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昊突然松开了手,脱去自己的衣裳,没等逸中完全缓过劲,就光着身子骑到逸中身上。
逸中一挣扎一边咳,驰昊吻向逸中,逸中又开始用手乱抓驰昊的背,驰昊连忙抓住逸中的手,逸中拼尽余力却是徒劳。
“我恨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逸中挣扎撕吼着。
驰昊心中一凛,苦涩极了,这段日子沉积的痛苦和逸中的话搅得整颗心整个人都快炸开,他知道逸中没法忍受他和别人成亲,但他不会改变心意,不能拿自己亲人的性命冒险,明日必须迎娶公主。
驰昊抬起身没有再吻逸中的嘴,而是一把撕下逸中的裤子,抬起他双腿,将自己下身强行挺入。
“啊!”逸中声音到了喉咙又咽下,双手拽紧了褥单。
身体似乎要被撑裂,只能强忍着,逸中知道驰昊在做什么,上次只那么浅浅一入,自己就疼得乱叫,那时自己不愿意的事驰昊就不会乱来,如今身上这只野兽哪还会管自己的感受,他若会在乎自己的感受就不会和别人成亲了。
一下接一下的侵入,除了痛就只剩心寒,两人的感受都一样。
逸中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也不挣扎,像死尸一般躺着任由驰昊摆布,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在床头,让驰昊看见了逸中眼角淌出的泪,那张漂亮的却什么表情也不愿透露的脸,驰昊却闻到了绝望的气息,驰昊害怕这样的逸中,逸中那颗对他死去的心让他浑身打颤,透凉的恐惧穿遍每一寸肌肤,和绝望一起压迫着自己即将腐烂的心。
驰昊越发用力撞击身下的人,没有经验,没有技巧,只有蛮力,只有发泄,闭着眼睛,不愿看不愿想,不想看也不想多想,心中越是恐惧无助,越想发泄,只想凭借麻木的快意忘却一切烦恼。
身上冒着细汗,慢慢细汗又成了冷汗,屋内腥粘的气味越发浓郁,驰昊还是觉得没够,尽管自己下身也疼痛不堪,可这是和逸中最后一夜,只想用身体来拖延和他相处的期限,一次又一次,身体难以支撑。
最后一下抽出时,驰昊只觉得心和身体突然一起被掏空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驰昊下了床慢慢穿好衣裳,回头看了逸中一眼,又拾起地上的被子盖在逸中赤裸的身躯上,目光慢慢移到逸中脸上,夜色中,仍是闭着眼冰冷的脸,看不到一丝留恋。
驰昊紧紧闭了下眼,随后起身推门而出,没再回头。
凄凛的寒风“砰”一声将门闭上。
夜,初雪而至。
第四十九章
逸中靠坐在门框边,身上披着被子,抬头望着白雪轻覆的枝上两只唧唧喳喳的鸟儿发呆。
“嗖”一个石子抛向枝头,把鸟儿吓跑了,落下几片雪花。
“谁扔的,扫鸟儿的兴?”逸中皱起眉望去。
康亦一步跨到逸中眼前,背着手俯视着他,无奈轻笑:“你倒不识好人心,今日公主和驰昊大婚,那鸟儿给谁报喜?难道你听了不厌烦?”
逸中斜看了康亦一眼,突然伸手一挥:“我正坐在这儿等人来给我准备热水,快去快去,我要好好泡一泡,身上粘死了。”
康亦抬眼往屋内一扫,床上地上均有被撕碎的衣服,想来昨晚这儿斗争得挺激烈,再怎么斗争,也没能挽回驰昊啊,康亦叹了一声。
再看逸中那不焦不躁和先前一提到驰昊就紧张的样儿完全不同,不禁疑惑:“怎么了,死心了?不提驰昊了。”
“哎哟!”逸中皱起眉,今儿听到这名字只觉得后庭疼得很。
康亦见逸中一直没理他的话,恐怕这两人是已经一刀两段了,康亦仰头长叹一声,一面对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安,一面也对逸中多了几分怜悯,于是低头道:“我去命人帮你抬热水进来,现在我还得回宫里参加他们大婚典礼。”康亦说完便抬腿要走。
“你不用去了,他们今天哪能有什么大婚。”
康亦连忙回过头,惊问:“你?把驰昊说动了?”
逸中鼻子一哼,“去他的,那只母狐狸一边滚到我床上,一边还想和别人成亲,做他的白日梦去,以为我这么好欺负!”
“那你?”康亦暗惊。
“我吸他精气了,这回他想只躺十天半月没这可能。”
康亦笑着摇摇头:“郑驰昊这么糊涂,这种时候还让你吸他精气。”
“他才不糊涂,我发火的时候他都不敢碰我嘴,只是他没料到我吸他精气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逸中脸颊微红:“你就别问了,反正是他自作自受。”
康亦一笑,“难怪你大清早还有心情欣赏雪景,可是,驰昊那身体经得起你吸吗,上次命都快掉了。”
逸中闭眼深吸口气,“谁叫他要和别人成亲,经不起那是他活该了。”
康亦摇摇头笑了,望着树上白白秃秃的枝:“你这样一来,如果老二他们恼了,驰昊他弟弟第一个没命。”
逸中仍闭着眼:“那都是驰昊自找的,没事要娶什么公主。”
康亦看了逸中一眼,微微笑着,如果驰昊的弟弟死在老二手里,驰昊站在老二那边的可能性也就微乎极微,可连驰昊自己都不知能否醒来,看来郑赫忠他们这次真是雪上加霜了,可惜了这些忠臣,康亦又低头抿唇沉思了良久。
“哎,怎么还不拿热水来?”逸中扭了扭身子转头对康亦唤道。
康亦回过神,转身迈开大步朝院门外走,边走边丢下话:“下人会进来侍侯你,你先想想驰昊能不能活过来,我还有事要办。”
跛子将大浴桶放在逸中屋内,灌满热水后就被逸中叫到院外去守门。
逸中将披在身上的被放在床上,光着身子跳到浴桶里。
真舒服。逸中坐在桶里,下巴搁在桶沿上望着门外的雪景发痴,桶里的热气飘飘袅袅,蒙胧间又回记上昨夜驰昊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逸中低下头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身体,有些羞涩,热气将脸蒸得通红,啊,热!逸中咧嘴笑了下又把下巴靠在桶沿上。
似乎隐隐约约听到锣鼓声,这声音真烦人,逸中咬着牙,叫你娶公主!哼!便拿起布用力擦洗全身。
一擦到后庭,又觉得痛,把布扔一边,继续下巴垫在桶沿上看雪景。
靖依公主红妆艳抹,凤冠霞帔,一身的富丽华贵。
她在闺阁里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焦躁地等着拜堂的吉时,只恨时间走得太慢。
这头,康亦正密嘱海德去办事,刚说完,宁香公主兴冲冲地跑来拉着康亦去看新娘,康亦无奈笑了笑,示意海德先去办事,自己便由宁香拉着走。
“四哥走快点啊。”宁香笑着催促。
“你那么爱看新娘吗?”康亦仍不紧不慢走在后面。
宁香点点头眨着眼睛,“大皇姐出嫁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呢,现在难得又有皇姐出嫁,一定很有趣。”
“你自己去看就好,拖我去干吗,其他皇兄都在前殿。”康亦笑道。
宁香面露难色,娇涩地低下头,“你也知道,靖依姐平常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一个人去不好意思。”
康亦笑着摇摇头,宁香果然是个单纯善良的丫头,没半点城府,不过有她在,宫里尚有一处干净之地,于是伸手亲昵地刮了下宁香的鼻子,说道:“不好意思你还要去看,你自己也会有做新娘的一天,原本还想把驰昊说给你……”
“四哥,你好坏,我又不认识他,人家现在是姐夫了,你这样说羞不羞人。”宁香娇喃地拉着康亦的手撒娇。
“好好,不说了,快走吧。”康亦宠溺地笑道。
两人刚来到靖依闺阁前,却闻里面动静大得很。
“你这个贱婢,活不耐烦了,你有几个脑袋让我砍,拖出去给我砍了。”
康亦一听那泼妇咆哮的声音便知道是靖依在训斥宫女,到了门前一看,果然如此,一个宫女头发散乱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不住地哀泣求饶,靖依一边狠踢她的头一边怒骂不断。
“快把这死贱婢拖出去砍了,先挖她眼再割她鼻削她皮,让她不得好死。”
宁香见此景呆立在门外,不由捏紧了康亦的衣袖,康亦料到宁香会被吓到,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然后握上她的手进了房内。
“皇妹,何事让你恼成这样?一个宫婢何苦为她生气。”康亦对靖依摆出一副笑脸和声问道。
靖依凶狠地瞪着那个宫婢,咬牙道:“这个贱婢胆敢在我大婚之日摔碎了茶杯,这分明是触我霉头,我现在就要叫她不得好死。”
那宫女跪趴在地不敢抬头,颤抖连个全音都发不出。
宁香见那宫女可怜,便怯声劝说:“她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靖依立刻怒目瞥向宁香。
康亦忙上前一步,笑道:“皇妹,这宫婢是死有余辜,可今日你大婚,斩人不吉利,民间碎杯倒有岁岁平安一说,你消消气,郑驰昊马上要来迎亲,他还想看你笑靥如花地和他拜堂呢。”
靖依听了怒火倒消去大半,“哼”了一声,指着那宫女道:“今日先便宜了你。”又抬头命人将那宫女拖入冷宫终日罚做辛工。
宁香在一边暗暗松了口气,不敢在此多逗留,和康亦一同说了些恭贺赞美的话,便赶忙离开了。
离了远远的,宁香深深吸了几口气,转头对康亦说:“靖依姐凶起来好可怕啊。”
康亦轻轻一笑,调侃道:“这宫里的公主啊,只有宁香是最没脾气的,也不知天下哪位男子能有福气娶到你。”
“四哥,你好坏,又来笑我。”宁香转过头故意不理康亦。
走廊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引来宁香和康亦的目光。
走逸中间的紫衣少年因装束和周围宫人有异而略为显眼,他一脸焦虑,走两步便被后面的人催促推拉。
康亦立刻认出那人便是驰昊的弟弟佑浩,看来真要拿去换驰昊来迎亲了,这样倒好,计划还是如期进行,康亦手背在身后暗暗算着时辰。
“四哥。”宁香拉拉康亦的衣袖,轻声问:“那人是谁啊?穿紫衣的”
说完,宁香又朝那群人望去,那群人似乎并没留意到这边有人。
康亦看了宁香一眼,笑道:“那是新驸马的弟弟啊。”
“啊!”宁香又朝那少年多望了几眼。
“人都走了还看!”康亦在宁香耳边轻唬了下,“要不四哥帮你牵下红线?”
“四哥真讨厌!”宁香羞赧地绕开康亦跑远了。
第五十章
等了半个时辰,迎亲的队伍没等来,倒等来个令人惊诧的消息——驸马爷卧床不醒,没法迎亲。
这消息在宫里沸开了,第一个被炸得鸡飞狗跳的就是靖依公主,她不顾准嫁新娘的身份,又哭又闹又撒泼硬要随着前行的御医一起去看个究竟,其次是二皇子,有人密报驰昊的弟弟在回来的路上,几只当街冲撞的马匹和后面追赶的人打散他们的队伍,驰昊弟弟就失踪了。
二皇子咬牙大骂这群人没用,便要去看看驰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于是领靖依和御医一干人等去了郑府。
到了郑府,果然见驰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铺着被子只露出头,但见他面色煞白,眼框微黑,一看便是病入膏肓之态。
其他下人都被拦在门外,冬子也进去不得,只能焦急地在门外打听动静。昨夜驰昊回到府上就精神恍惚的样,问他明日是否还迎亲,驰昊说去,冬子以为他心伤而累,休息一晚就没事,谁知今早唤他却怎么也唤不醒,原本就焦虑,二皇子和公主一来,冬子心里更跳得咚咚响跟打鼓似的,心头有种不祥之兆。
二皇子捏着下巴皱着眉头直盯着驰昊,恨不能一眼看穿他在使什么诈,一把掀开驰昊的被子,驰昊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对突然袭来的寒气毫无知觉。
二皇子指着驰昊对御医历声道:“给我看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一定要看得仔仔细细。”
御医恭敬地应声坐下给驰昊把脉,才摸到脉门就猛皱起了眉,又仔细按住脉门侧头分辨,脸上略过一丝惊色。
“是何病?”二皇子和靖依同时问道。
御医面露难色,支吾难言。
“你快说啊!”
御医抬眼小心望了靖依一下,“可否请公主暂先回避。”
靖依瞪起眼:“我为什么要回避,你有话就直说。”
二皇子也急道:“你就快点说,他到底怎么了?”
“郑大人他……”御医又顿了下,似乎也难以启齿,“房事过度,精血亏尽,性命堪忧啊……”
“你说什么!”靖依倒是听懂了这几句话,房事!他居然干这种事!靖依顿时暴跳如雷,拔出身旁侍卫的刀横在御医脖子上,“你敢胡说我就杀了你。”
“微……微臣不敢。”御医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哆嗦,生怕这公主鲁莽冲动真在刀上用了劲。
二皇子心里也诧异,没想到郑驰昊是真病了,居然在大婚前日粘花惹草,纵情过度,落个这么荒唐的结果。
靖依更是无法容忍此事,醋意恨意急涌而上,“郑驰昊!”她历声尖嚎,刀又朝驰昊刺去。
“靖依!”二皇子拦住靖依,“这时候杀了他有什么用,他现在也没知觉,杀了他不便宜了他?而且朝廷命官不能乱杀,此时杀了他于你名声也不好。”
“哼!”靖依咬牙道:“郑驰昊,你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转过身,叫人对门外传话:“是谁侍侯郑驰昊的?”
冬子连忙跑进门,刚才就听到公主撕声怀恨叫出大公子的名字,心中就大感不妙,一直要冲进来,无奈被门口侍卫拦着进不去,此时听闻传唤,连忙进去看看大公子情况。
“小的在。”
冬子低头跪在地上,眼睛偷偷往大公子床上瞧,只见大公子原本身上的被子被抛在一边,只裹件单衣受冻在外,冬子觉得心疼,便想着怎么才能先帮他盖上被子。
“你就是平常跟在郑驰昊身边的下人?”靖依冷冷问道。
“回公主,是小的。”冬子低头应道。
靖依突然撕声怒吼:“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由着你主子狂嫖乱淫,留你这下人只会贻害主子。”
靖依话音未落,便抬起手中的刀用力往冬子脖上砍去。
“啊——”
冬子完全没料到公主会在郑府行凶,躲闪不及,应声倒下,当场血溅三尺,眼睛直直瞪着靖依。
“敢瞪我!”
靖依满面狰狞举刀又在冬子身上狂砍了两下,御医在一旁看了战战兢兢,一直往后挪。
冬子蜷缩着身子,眼睛望着大公子的方向,身上的血不住地往外涌出,他拼命想往大公子的方向靠,嘴唇嚅动着:“大……公……子……”冬子已经发不出声。
冬子……不能……再……侍侯……你……了……
靖依恼怒地又补上一刀,冬子终于断了气,睁着眼没再合上。
屋外,狂风卷雪,肆虐凌人,几片雪被风带进屋无声落地。
靖依踢了冬子一脚,见他已死,便指着驰昊恶狠狠道:“敢对我食言,你身边人都得死!”
说罢扔刀而去。
第五十一章
转眼,已到三月,酷烈的严冬还在疯狂地肆虐着大地,京城上空总笼着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