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三千里(穿越)——旖嫣若
旖嫣若  发于:2013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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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总受/正剧

关键字:花若闲  配角  其他

一件小木屋,一个小火炉,四个人,

花若闲竟感到无比温暖与安定。

四个人从来没有像这样聚集在一起过,

如果以后也能这样其乐融融地相处,那该多好啊。

“若闲。”他听到对面白大哥温柔的声音,

“这次,我再也不走了。”

那一瞬间,花若闲流下了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了,即使是在白大哥跳崖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以后,流泪的地方也跟着坏掉了。

“不要走。”他控制不住哭声,

很艰难才能挤出话语,“谁都不要走。”

他想好好珍惜这里任何一个人。

醉乡楼,幽州最有名的小官楼。花若闲曾有幸在街上见到过醉乡楼的头牌月如,对方娇娇俏俏的小模样让他思念颇久,是夜终于忍不住,打算做一回梁上君子,好好欣赏一把月如的美貌。

这醉乡楼的围墙并不高,墙下有狗洞,墙上墙下都有模糊的脚印,显然偷偷摸摸进这里的人他不是第一个。夜晚正是这种地方闹得欢的时候,花若闲进了围墙里,费劲千辛万苦爬上房顶,往一个方向轻手轻脚走去。月如是头牌,他有属于自己休息的房间,这个房间的位置早被花若闲摸得清清楚楚。

他趴在房顶上,轻轻揭开两片瓦。

房间布置得很简洁,八仙桌边,有个人正在喝酒,因为方向的关系,花若闲只能看到他的脑袋,看不见脸。从肩膀和手来看,应该不是月如,月如的肩膀没有这么宽。

那人动作不疾不徐,一手轻捏着小酒杯,优雅饮啜,上面的花若闲却看地焦急万分。他来看月如,没想到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喝酒,还不知道得看多久。花若闲对着下边挤眉弄眼,却忽听一阵声音。

“夜这么冷,在上面吹风不难受吗?”

花若闲眨眨眼,小心翼翼左看右看,正琢磨着这是在说谁,下边的男人忽然一挥手,花若闲和周围的瓦片猛陷了下去,刚好摔在桌上,那男子事先拿着酒和酒杯转到了床上,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摔下来的人。

花若闲摔地够呛,哎哟哎哟爬起来,一抬头见到害自己这么狼狈的人,不禁一愣。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花若闲忽然间觉得这次没见着月如,有幸见到这样一个美男子,也不枉自己在这么冷的天趴在屋顶上做梁上君子。

既然觉得不枉此行,那么他也是时候告辞了,花若闲转身往门边跑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美男子给揪住了衣领。

“在上边看了那么久,现在下来了,不喝一杯再走吗?”那位男子说,嘴角微微勾着,眼里透露出对眼前小贼的兴致。

“我、我在上面只是想看看月如公子,没想到他不在,那、那我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花若闲一扭头,想跑又被揪了回去,只好无奈地道,“我真的只是想看看月如公子,没有别的任何企图。”有做坏事的本事的话,他哪会跑呀,直接对这个美男做坏事啦!不过看刚才那一手,这个美男估计是个练家子。

“你这小身子骨,也就只能看看,还以为能干点什么?”那人放下酒,在小贼身上摸了个遍,“让人占占便宜还差不多。”他不顾小贼的挣扎,将之抱到床上,放下纱帐。

昏暗的烛光透过纱帐,艰难地照亮纱帐后的景象,花若闲呆愣过后猛然尖叫一声,拍开那人的魔爪,跳下床跑了出去,一边不忘大叫有救命。直到跑到街上,回头看后边没有人追上来,他才舒了一口气。

他再也不敢偷偷摸摸去醉乡楼了!

花若闲哀叹着往自己的住处走,离了本就冷清的街上,来到黑咕隆咚的山上,黑漆漆的林间有着骇人的气氛,然而他却不得不经过这片林地,他的住所就是半山腰那座破旧的寺庙。他没有家,那寺庙只是个临时居住地而已,不住那,他就得露宿街头。

花若闲本不是这儿的人,然而不知为何,他一醒来,人就到了这里,自己变了个模样,世界都变了。他一点这个世界的生存经验都没有,没几天就将身上的钱花光,不得不住在免费的寺庙里,每天下山到城里,希望能找到份活儿干,然而即使能找到,薪水也都少得可怜,而且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总是做不长久。

身上的衣服从自己醒来就一直穿着,原来的白色已经变成脏不拉叽的灰色,花若闲双手相互搓着手臂,苦兮兮奔回到寺庙。他怕黑,总觉得周围的黑暗里藏着什么蠢蠢欲动的危险东西。

令他惊讶的是寺庙里今天居然有人,实在难得。花若闲不由加快了脚步,发现寺庙里燃了一堆篝火,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火边,看到他走近,男子转头瞄了他一眼。

花若闲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往篝火前面蹭,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他不会生火,这些天好冷,每天晚上他都是孤苦伶仃缩在角落那团又脏又破的棉被里冷得牙齿打战,此时有堆火可烤,他怎能不感动。

尽量往火前蹭,即使脚被烤得疼,也是种火热的幸福。花若闲一边快乐着,一边悄悄打量白衣男子。那是个气质内敛的男子,白色的纱巾遮住了鼻梁以下,但光看那双幽深的黑眼睛,花若闲就认定这是个帅哥。白衣男子静静坐着,偶尔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火堆,花若闲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纤长。他很安静,并不介意有人一起烤火,也不说话。

“你好。”花若闲对那人说,“我叫花若闲,谢谢你的柴火,真暖和。”

那人只是对他微微点头,看来没有和他闲聊的兴致。要是早点,花若闲估计会想多和他聊聊,但此刻有温暖的篝火在一旁,他早就又冷又饿了好久,现在只想蜷缩成一团,好好睡一觉。

花若闲伸了个大懒腰,舒舒服服坐起身。他的双眼还有些迷蒙,人在睡梦中半清醒着。身上好像盖了件衣服,他抓起那件白色的衣服,放在鼻尖嗅嗅。

真香。

一个激灵,花若闲瞬间清醒并跳了起来,左看右看,发现白衣人正在收拾东西,赶紧跑上去,将手里的白衣递过去。

“喏,这是你的吧?谢谢你啦。”好温柔啊,还帮他盖了件香香的衣服。

“送给你。”对方说。

花若闲乐不可滋将衣服塞进怀里,眼看白衣人要出去,赶紧尾随其后。“大侠,我能知道您的名号吗?小弟我一直想要拜个大侠为师,大侠您能收留我吗?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做饭炒菜、铺床叠被,只要我能干的,我一定肯干,只求大侠收我为徒弟,将来我必将大侠的武功发扬光大!”

这位公子白衣翩翩气质脱俗,即使不是个名门大侠,也肯定是个名门公子爷,敢独身一人旅行,不是胆子大,就是有武功的,花若闲愿意相信这是位武林高手。他一直想找到一位有武功的师傅,学成一身好武功,即使不能当绝顶高手,能自保也行。

有武功的话,昨晚上见着那美男就不用惊吓地逃跑,可以直接将那个美男搂在怀里……咳咳,不不,有武功的话,根本不用偷偷摸摸上房顶,他可以光明正大走进醉乡楼,将押镖赚来的钱“啪”地一把丢在老鸨脸上,深情地牵着月如的手,带他离开深渊……

他若是有武功,也不至于天天睡破庙,还连个火都升不起了!

在这挨饿受冻了这么久,终于老天开眼送他一个武林高手,他怎能放过?!

花若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揪着白衣人的衣服下摆。他本来的目的是先抓住对方的腿,免得对方跑了,但白衣人反应极快,这更让他觉得,眼前就是个高手。

白衣人瞪着双眼看着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我不会武功。”

怎么可能,一定是个隐藏高手。

“师父您不问世事,真乃世外高人也,您放心,徒弟我愿意随师父隐居山中,不怕苦,不怕寂寞!”

白衣人头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却扯不开那人脏兮兮的手,眼看自己的衣服上多了数个黑印,他更头痛了。

“师父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花若闲倔强道,话落没一会儿,又害羞内疚起来,“我才来这里没多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干活别人总是不要我,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好人,还看起来有武功,我想学武功,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我。”

白衣人呆了半响,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正要递过去,就对上跪着的人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不禁扶额,“我只是个过路的。”

“我不是为了您的钱才跪在这儿的。”花若闲撅着嘴将拿着银票的手推开。

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法教你武功,只能帮你找个好人家收留,起来吧,随我下山去。”

花若闲松开手,站了起来。“帮我找个武功世家可以吗?”其实他还不相信白衣人没有武功,不过人家都说到这份上,自己怎么好意思继续死皮赖脸下去,这已经算是很大的恩惠了。等将来他有了一番成就,一定要报答好心人。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白衣人皱了皱眉,“先去城中找家客栈,把身子洗洗。”

“好的。”花若闲笑嘻嘻道,“大侠,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白孤月。”大侠说,“我不是大侠。”

“白大哥。”

走进客栈的时候,花若闲被小二挡在门口,因为小二认识他,知道他在这儿跟乞丐差不多。最终是白孤月解了围,领他进屋,叫小二倒了热水,舒舒坦坦洗了个热水澡。当他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浴盆里的水已经一片灰糊糊。

“我买来了你的衣服。”

“在哪?”花若闲走过去,白孤月转身就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顿时双眼像被针扎了似的,赶紧捂住。

“在屏风上。”他遮眼低头。

听到拿衣服的声音,白孤月转头,却见他还光着屁股,正有些费劲地穿那身衣服,不由道:“你到屏风后面去。”

哪知花若闲却抱着衣服滚到了床上,钻进被褥里。

“好难穿。”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不穿了,休息休息。”他抱着衣服和被子,一脸乐不可支。

“不会穿衣服?”

“好繁琐啊,层层叠叠的。”花若闲在床上蠕动。到了这个世界来,他一直没脱过衣服,自然也没穿过。天那么冷,脱了衣服等于自杀;没有热水,没有脱衣服洗衣服的机会。没有暖和的床铺,难得现在能在床上躺一躺,花若闲巴不得今儿个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

“我还要赶路。”白孤月走到桌边,坐下,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搁到桌面上,“这里是一些吃的。”

一听见吃的,花若闲立即两眼发光,瞬间就坐了起来开始和衣裳奋斗。只是这衣服太难穿了,而且里三件外三件,他折腾了半天,才穿好两件。

“错了。”白孤月见他不是装的,只好上前来,动手替他解开刚穿好的衣裳,“这白衣是里衣,穿在最里面,这件是穿在最外面的。”

“这件也是白的。”

“它不是里衣。”

好吧,有人帮他动手,哪件是哪件他无所谓,反正都分不清楚。

花若闲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食物,趁白孤月转身拿衣服之际,跳下床拿起东西就吃。那是几个芝麻饼,香喷喷热乎乎。白孤月走过来,手里拿着衣服,皱了皱眉,花若闲非常有自觉地嘴里咬饼,双手摊开伸直。

“裤子你也不会穿吗?”白孤月道。

裤子?花若闲将嘴里的饼拿住,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光溜溜的下半身对着恩人。白孤月叹气摇头,认命地给他穿好衣裤,搞定之后,就下去退房。他定个房间只是让追随自己的牛皮糖洗洗身子而已,并没有再在这里居住一天的打算。

“白大哥,你不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上吗?”花若闲问,饼已经吃完,心满意足。

“赶路。”白孤月道。

“你要去哪呀?有很重要的事吗?”

“我自会先打理好你的事。”

“唔……能一直跟着白大哥的话,再好不过了。”经他这段小小时间内的观察,白孤月是个温柔的人,他喜欢。

白孤月没有接话,跟一个马商询问买两匹马的价钱。“你会骑马吗?”白孤月忽然问。

“不会。”花若闲喜爱地摸着马脖子,“但我会养。”他可喜欢动物啦。

最终白孤月只买了一匹,二人共骑。

出了城门,可就得过上两三天的露宿生活,即使快马加鞭不下鞍,也得一天多。白孤月并不介意露宿还是彻夜不休,可怀里的小家伙明显扛不住。花若闲正披着条毯子,缩在他怀里,张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原来骑马这么难受的。”他动了动身子,在那嘀嘀咕咕,“屁股好不舒服。”

“若闲。”

“在。”难得恩人主动跟自己讲话,花若闲抖擞精神应道。

“你多大了?”

“来这里的时候是十三,然后我来这里晃荡了有……嗯,两个多月。”不过这副身体应该不止,身体应该有十六七岁了。

“难怪……”难怪举止单纯幼稚,不过连衣服都不会穿,不知家人是如何教导的。

“以前什么事都是哥哥帮我操心的。”花若闲忽然有了倾诉欲,来这里孤单寂寞了太久,“小时候家里穷,我又有病下不了床,事情都是哥哥担当的,可有一天,我醒来就发现自己一个陌生的地方,穿着奇怪的衣服,在一个破寺庙里……就是我们才离开没多久的地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病却好了。”他歪着脑袋苦思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病好了是件好事,我不在,哥哥的负担也会少很多,不过他一定会很担心,我要早点找到哥哥,让他知道我好好的。”

“是个好哥哥。”白孤月道。

“我最喜欢哥哥啦。”花若闲笑着,“第二喜欢白大哥。”

“你这就知道我是个值得喜欢的好人了?”

“是大好人。”花若闲又往白孤月怀里蹭了蹭,掏出两个大饼,自己嘴里咬一个,往头上递一个,“晚餐时间到。”

白孤月接过大饼,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路遇一个山洞,里面有些干草和一堆燃尽的柴火,还有些被丢弃的破衣服之类,看来这山洞替不少人遮过风雨。二人下马,白孤月将马系在一颗树边,在洞里升起篝火。花若闲殷勤地收集干草,将毯子扑在上边,朝恩人喊道:“白大哥,床铺好了。”

白孤月点点头,坐上去,花若闲紧跟着钻进他怀里,白孤月不禁有股自己养了只大仓鼠的错觉。

“是我的疏忽,应该买点被褥御寒。”就一条薄薄的毛毯,怕冷的小家伙哪能不往他怀里钻。

“没关系,以前我家里只有一条被子,我哥都是抱着我取暖的,白大哥和我哥身体都很热乎。”花若闲打了个呵欠,有篝火、有温暖的怀抱,山洞里并不显得多么寒冷,他有点儿昏昏欲睡。

“睡吧。”白孤月拥着他,柔声道。

“晚安。”花若闲揉了揉眼睛,带着笑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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