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恙——直立行走
直立行走  发于:2013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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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毕竟不是师兄的大神,对于我霸占了他的爱的小窝的我这只鸠,师兄供奉我的耐心是非常之非常的有限。师兄对付我的手法很简单。那就是采取精神胜利法。 想我一个大病初愈,死里逃生,为情所困的人,他在我面前动不动就秀他们的恩爱,秀他们的相濡以沫,好吧,那种感觉,真的是让我觉得无路可逃。

我真想问,是我把师兄逼到了绝路,还是师兄想要把我逼到绝路,他这么内敛的一个人,都抛开身段,亲自以身示爱。

师兄对我的指责是:林立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我认真想了下,点头回答说,恩,我是个男人,我爱。

师兄眼看就要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就接着墨迹下去,但是,并不是我爱他,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师兄的笑容卡在脸上,怒气在声音里浮现,那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还是很认真的想了下,点头说,恩,我想。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墨迹,师兄就果断的打断了我,说行了,别说,我知道,不是你想和他在一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是吧?我懂。

我送师兄一个白眼,既然你懂,还问什么?

师兄叹了一口气,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觉得师兄这个问题问得尤其好。直接切入了问题的核心。于是我特别特别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很言辞恳切的回答说,我不知道。

师兄倒是很了然的一样的点点头,说,得,这仨问题算白问了。

我知道师兄其实是在心疼我。可是我就是该死的在挣扎,该死的在犹豫。我做梦都梦见和周畅在一起生活,平凡简单,但是安稳一世。可是现在的情形,我又怎么可以下那个决心说重新要和周畅在一起呢。

于是师兄得出了结论,我就是一龟毛。我带着一脸YD的笑容点头表示认可。

师兄的观点是:爱人要爱得很有气势。尤其咱是爷们儿。不能愉快,至少也有痛快。

师兄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正从肩膀和胸口环抱着他的爱人,舒服的窝在沙发上。我特狭促的看了他俩一眼,无端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我打趣到,师兄,你当年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那会教育我说,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我一直以为你的爱情观就是隐忍。

师兄笑了笑,说早知道你这么介意这两句诗,我就送你两句别的,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念完诗,还不忘叮嘱说,记住啊,各种深意,自己慢慢体会哈!

师兄说,勇敢一点。别让人看不起咱。别让人以为咱们感情受点那么些挫折,就不会不敢再爱了。

我笑了笑,说,师兄,是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啊。

师兄说,骑士,我只是帮你下定决心。

但其实还是很胶着。我的人生,只要捎上周畅,就很胶着。我躺在师兄家的沙发上整夜整夜的失眠。不是不想睡,而是闭上眼睛,那些困扰过我的问题就会不由自主的蜂拥而至,仿佛大军压境,让我觉得慌乱又绝望。偏偏偶尔还会产生一些看似美好的幻想。幻想着如果我们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某些人,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们过上了男耕男织山水田园的生活。于是更加恍惚。

有时候我老是觉得我在睡的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间有人站在身边看着我,眼神无奈却又幽怨,我会被自己吓醒,本来就不怎么安眠的晚上,变成了彻底的失眠。我穿着个拖鞋,在室内往复徘徊,直接导致了师兄怀疑他家里闹鬼了。

终于有一天,半夜我被自己的幻觉折腾到浑身燥热,甚至感觉到身上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慢慢蠕动,而那种目光又是那样的热切,我溺水一样的乱扑腾,终于张开了眼睛。师兄一双眼睛闪着诡异的绿光看着我,把我吓了个好歹。好容易天亮了,我发现师兄的爱人看我的眼神比师兄更为诡异。他苦口婆心劝我别再在他家作孽了,再这么下去师兄都要不正常了。我敢和师兄没皮没脸,可是对师兄的爱人,我可没那个胆字嬉皮笑脸,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我一直这么躲着也太不爷们儿。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有些问题可以随着时间流逝变淡,但是有些不行。

我带着满脸微笑尽量心平气和的回家。回去面对周畅。

我想过了,我跟我的有情人,快乐过,可是现在不快乐了。我们长大了,要面对的多了,要承担的也多了,要考虑的也多了。

或者真的是老了。以前的年少轻狂,统统转化成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得过且过。

师兄说不能愉快,至少要痛快。可是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至少彼此愉快的心情,如果不能,那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师兄说我太贪心,奢望太多,会变成心魔。可是除了这个,我不晓得两个人在一起还能要求什么。我从来不是杀伐果决的人,不求痛快。只求简单明快。

回想当年的时候,我还能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喜欢着他。只要目光相接,哪怕再短暂也会自然加速的心跳,看着他和别人嘻哈打笑,那种隐约而来的酸醋味道,因为一个小小的共同点,就像得到宝贝一样觉得自豪骄傲,为无意间培养出来的小默契就觉得甜蜜,想起来就会微笑。那时候的感情,虽然隐忍,却是那样的分明。

可是现在,看到他,就觉得累。多呼吸一下,都觉得胸腔是那样的疼痛。不是恨,也不是爱,只觉得无力。那种呼吸里带着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好吧,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么多年,那么多心事始终没有见过天日,难得是个机会。既然要明快,不如豁出去一次,不要脸就不要脸。没底线就没底线。再骄傲,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周畅安静端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看着我,只差双手没有背在身后了,像个小学生听课一样专注的听着我讲话。我叹息着开口。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多容忍一点,那所有的问题都会随着时间变得不是问题。但是我错了,因为我们要面对的问题不仅仅是我们俩自身的问题, 更多的是来至外界四面八方的问题,不是我们不够勇敢,而是有些东西不能用来冒险。所以我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要说我完全没有怨过你,那还真是吹牛。但是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在背后,不是逼你就是推你。很多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到的,是我,把我们逼入绝境的。真的,我挺后悔的,如果当初我多控制一下自己,我们到死也不过就是关系很铁的哥们儿,没事儿的时候就约在一起吹牛喝酒聊天,不会像如今这么牵扯不清,痛不能痛,笑不能笑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后悔,可是我后悔我们在一起。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好,我宁愿没心没肺过一辈子,也不想这么扯心扯肺的痛一辈子。

说完我跌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杯茶,低头把玩着。这些话,我说的一气呵成。我不敢停下来。一但被打断,我都不敢保证,同样的话我能再说一遍。

周畅一直没有出声,就真的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听我说着。看我久久不说话了,才轻轻问了句,于是你的结论呢?结论是什么?

我怯场了,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要讲的话是不是我的真心话,但是那确实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我清了清嗓子,说,你都有了自己的归属,我也打算开始去寻找自己的。从你来开我家门以后,我就出去找一个好人,安心过完下半辈子,不管是男是女。

73.

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我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归属,谁还有脸再相互纠缠。各自背负各自的责任,咬牙也去走完各自不想干的下辈子。

我没想到周畅会变得暴怒,他本来就是踢足球的,别看细胳膊细腿儿了,要让他踹一脚,不去医院上根钢筋那是他脚下留情。他猛得一脚踹在我家茶几上,却用不愠不怒的声音循循善诱般说,来,再把刚才的话跟爷说一遍。

爷你个大爷。我在心里腹诽着,挺起腰板咬牙吼回去,我说你给我滚,老子要发展第二春。

周畅没理我,站起来一脚就踹在我左边肩膀上。我完全懵掉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直接往后倒,周畅完全不给我倒下去的机会,伸过来,抓着我的衣领就往上拎。我眼睛好容易顶住焦点,就看周畅盯着我的下巴不错眼珠的使劲看。我还在想他在看什么的时候,又被周畅嫌弃一样的扔回沙发上。哼笑着说,你这第二春发展的够快啊。

我勒个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周畅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好好的说这话怎么就开始动粗了。没先例证明说周畅是有家暴的人啊。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面,不晓得是什么点燃了周畅,我被他这么又踢又摔的脾气也上来了。我起身挥手就给周畅一拳头。打架谁不会呀,我也难得当一回愤怒青年。

他隔开我的手,顺势就把我这么一转,脚在我后腰上这么一踹,我直接趴在趴地上了。

周畅确实是急了。我这身板哪儿能和国家二级运动员比啊。他动起真格来,收拾我还不得和切菜差不多呀。我被周畅压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身后。我听到简短的一些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身影,随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反绑了。

尼玛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此刻的周畅俨然已经不是愤青就可以概括的,他简直就是一暴龙啊。还是究极进化的那种。他拽着我的要向后使劲这么一拖,我直接撅着屁股对着他了。我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姿势感到羞耻和愤怒,周畅已经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我屁股上。

因为手被反绑在身后,我只能用脑袋和肩膀来控制平衡,周畅下手完全没有轻重,这一掌,直接导致我中心前移,脸和肩膀直接在地上这么划拉过。

操你仙人的。我疼的破口大骂。我刚骂完周畅又往我要上踹了2脚。

我也完全愤怒了。双手不停的挣着,想要摆脱束缚,痛快和周畅干一架。尼玛,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呀。

周畅见我挣扎,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过来,就将我踢翻,然后是完全没有章法的乱踢。

我被绑着,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由着周畅暴力相向。出于本能,我只能蜷着身体,希望可以把疼痛减少到最低。

我不知道我挨了多少教,周畅每踢我一次,我就在心里默念一句王八蛋。最好踢完咱们钱货两讫,各不相干。

周畅一边踢一边骂,我让你发展第二春,我让你勾引男人。

我已经被疼痛麻痹了神经,他骂了些什么我也难得去计较,尼玛的,晕死过去最好。一了百了。

周畅什么时候住脚的我理不清了,习惯了疼痛之后,我开始走神。我和周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像快镜头的电影在我脑海里播放了一次。居然可以起到很好的镇痛作用。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解开双手塞在被窝里面了。全身还在剧烈的刺痛,双手还一阵阵的发麻。全身的痛觉器官一起发作,体会不了一丝一毫其他的感受。

好吧,我想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躺在了被窝里,周畅从背后搂着我,没有温馨体贴可言,我只感觉到疼痛。

周畅在我耳边低低的说话。他说林立,不要找别人了,就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忍着肚子肌肉的疼痛,哼笑。在一起,你拿什么和我在一起?

周畅把我往怀里拢了拢,意在表现亲昵,可是我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我只想离这个危险品远一点。

周畅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传来。

我可以离婚的,林立,不管你信不信,孩子不是我的。

我应该震惊吧,应该吧。我居然意外的平静。这孩子是谁的,关我什么事呢?

我分外淡定的告诉周畅,我不信。

周畅的声音瞬间拔高,我都能想象他鼓着个希望工程一样的眼睛说,是真的。

我叹口气,几乎已经没有说话的意愿。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一次说到底吧。

这个孩子就算不是你的,你能说你没睡过你老婆么?

周畅气闷了。他说,林立你要讲理,那毕竟是我老婆。

我一直讲理,周畅。既然你睡了你老婆,你就该明白,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责任?周畅轻哼,他撑起身体,扭着我下巴,你没有责任就可以随便和人上床?

我忍着全身酸疼,抬脚踹过去,你他妈的才和人上床。

你自己照镜子去吧,别带着一身和人鬼混之后痕迹回来和我装贞洁呀!

我异常听不懂周畅的意思,什么鬼混的痕迹?我就去师兄家呆了几天,怎么就鬼混了呀。

周畅看我懵懵懂懂,一片迷茫,无语去找了个小镜子扣在我胸口。

我将信将疑的拿镜子这么一照,恍然大悟,尼玛的我就说这么师兄一家人看我都眼神都怪怪的,原来师兄居然牺牲色相这么阴我呀。

我皮笑的看着周畅,说,我要说这是蚊子咬的你信么?

周畅像黑社会一样捏着我下巴,说最好给我一合适的解释,不然你就是找死。

我彻底无语了。我怎么解释呢?说是师兄的恶作剧?

我突然灵光一闪,问,周畅,你把我这么狠揍一顿,就因为这个?

周畅哼了一声,解释。其他不听。

我突然就笑出来了,周畅你这是吃醋了吧?我都还没醋呢你吃个p的醋呀!

周畅扬手就在我脸上轻轻的排,你还不醋呀!你这醋呀,吃的深沉着呢!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诡异的暧昧。

我笑笑说,周畅,我要告诉你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你信么?

他就这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吐气如兰,真的?那我得检查检查。

哦买尬!这么主题就进行到这个上面来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除了第一次意外,周畅第一次在上面。很难说周畅做的好还是不好。但是这么久了,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度,我还是沸腾了。所有的理智都在这时候奔溃了,我想要他,无论哪种形式,我非常非常想要他。那怕只是这么一个不算完美的晚上。

事后周畅从背后搂着我,我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要散架一样。还得听周畅的碎碎念。他说:我以前就是太宠你了,简直让你无法无天了。以后对你就该怎么狠怎么来,绑在床上做了再说,你就不会嘴硬了。

我都懒得理他,张嘴都能牵动我浑身的痛觉神经。周畅下手简直毫无分寸。他也不管我搭不搭理他,一个人继续念着。你说要不咱们去旅游吧。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后回来带你回家见妈妈。等我跟我媳妇离婚之后就正式去你进门?怎么样,这计划不错吧?紧锣密鼓呀简直是。

我没来得及搭理他,就坠入黑暗的世界里。

没想到周畅说干就干,三个月后周畅拿着离婚证跑到我家来,笑嘻嘻说,走丑媳妇咱们见公婆去。

不过公婆暂时没见着,周畅买了飞机票,我们飞去了宁夏。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可以死在宁夏,化作那里的一粒沙。我没想到周畅居然也记得。

我们在宁夏玩儿疯了。手牵手在街头招摇过市,兴致来了,会飞快在对方脸上香一个,然后嬉笑怒骂的跑开。

我知道,离开这里还有很多问题等着我们,可是,真的死这里都可以,别无所求了。

夜晚我们从住的宾馆里跑出来,拉着手一直疯跑,据说这里治安不好,可是也关不了那么多。一直跑到很远远。终于跑不动为止。

身后是山峦,身边是劲风。而怀里,是属于我的周畅。

我想,这是最美好的梦境。我曾经梦到过他,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的梦境都很惨烈,无疾而终。

而现在,我可以感受他的温暖,风带起的沙粒吹在脸上粗糙细微的疼痛感,告诉我,这是事实。

而周畅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想告诉我,会有终点。我们会有终点。

我用脸轻轻摩擦他的肩膀。我很喜欢这个动作。

周畅轻轻把手覆在我身上。他问我,我是不是曾经让你很绝望。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锁骨很漂亮,那里有个坑,放我的下巴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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