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美公子(出书版)BY 林海雪原
  发于:2012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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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间万物皆过客,长留心间,唯君一人而已。

红尘相伴,天涯共此。

为捉拿叛将,薛侯爷易弁而钗混入青楼,新科状元仁杰却误将他当成头牌花魁,调戏不成反被揍得半死。

结下梁子的两人本该老死不相往来,岂料一场官盐失窃事件却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一路的患难与共,让倔傲的薛侯爷渐渐心生倾慕,然心迹尚懵懂未明,意外已频繁而至,牵扯官盐案的百变门主更在此时

对仁杰表露企图!

一场阴谋暗流涌动,重重危机下,萌动的心如何表明?

薛侯爷乃是威震沙场的将军,国之栋梁,高贵冷清,受众人仰慕,可是在仁杰的眼中,他不过是一位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当同龄孩子在母亲身边撒娇时,薛侯爷拖着病弱之躯苦练剑术;当其他少年情窦初开花前月下时,薛侯爷驻守在西北寒地

,从未享受到正常人成长的乐趣。

若能早些认识他,该多好。

仁杰心中一片柔软,含笑道:「侯爷是纵横天下的英雄人物,何须介意旁人的看法,日后,我陪着你畅游大江南北,遍尝

人间美味,做一对笑看红尘的逍遥客,可好?」……

楔子

后唐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提起全国最风光的人物,当属人称「美仁如玉」的四大公子。

美公子薛邵,薛王次子小侯爷,鲜衣怒马,仗剑倚风,以归德大将军之名威震北疆。

仁公子仁杰,今科探花郎,聪慧绝伦,后封大理寺少卿掌管律法。

如公子怀礼,官至太子太傅,性清雅,品高洁,在白云寺带发修行。

玉公子李翔,中宗皇帝之御弟,风流倜傥,持先皇御赐宝剑监国问政,权倾朝野。

美公子率部常驻北疆,仁公子则逍遥于江南,照理,他们此生无缘相见。

但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这年秋季,薛侯爷为捉拿军中叛将,轻骑简从入京城,而仁杰奉父兄之命进京,参加科举殿试,

两人在京城著名的花坊「一香园」相遇,刹那间勾动天雷地火……

第一章

今科探花郎仁杰头戴红色纱帽,身穿绣工精致的织锦缎圆领袍衫,骑在一匹披着红绸的高大骏马上。他长得英俊清雅,沐

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宛如天人下凡。

街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妙龄姑娘看得怦然心动,忘情地跟着他的马,将仁杰包围在一个圆环里,缓缓向前移动,

年轻女子娇羞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探花郎!仁公子!」

仁杰对众人微微一笑,春光旖旎,韶华正茂,让人移不开眼睛。

众人不断地将鲜花和蔬果掷来,仁杰优雅地以扇子挡开,不料,身后一位怀春少女奋力扔出几个桃子,差点掀飞仁杰的纱

帽。

他赶紧伸手扶好,吩咐侍从小顺子:「你快想个法子避开人群。」

小顺子见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踌躇地答道:「公子,如今想走恐怕很难,我知道一个去处,只是,怕玷污了您的名声。

仁杰面无表情地取下丢在肩头的牡丹花,「没关系,走吧!」

不久,小顺子领路来到一处热闹的街道,指着眼前的粉阁高楼说:「就是这儿。」

仁杰抬眼望去,青砖红瓦,飞檐挂角,门前耸立着两尊石狮,正门上方有黑底红漆木匾,上书「一香园」。

仁杰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身后有妇人失望地说:「没想到,仁公子竟是这种人……」

喧哗声不绝于耳,好在无人跟来,仁杰不觉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看来者气度不凡,将他们引到贵宾厅等候。

刚入座,小二就问:「公子爷,您是要八珍、四宝、双皇,还是一鼎香?」

仁杰挥开扇子,颇风雅地轻摇着,微笑问道:「八珍可是一味滋补汤?」

小时候,母亲常炖着喝,据说可以补气血,他不明状况,有时也被哄着灌了几口。

店小二偷笑,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好,八珍的确大补,我这就给您唤来。」不等仁杰推辞,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八名女子轻盈婀娜地走了进来。她们姿色颇佳,各有特色,见仁杰面如冠玉俊雅不凡,纷纷上前投怀送抱。

仁杰被众女围绕,心口一阵发怵,这是什么阵势,难道他误入了勾栏坊院?

他面带微笑,闪开纠缠不清的女子,起身道:「小顺子,我们走!」

店小二从门外转了进来,身后还带了两名护院,他眼里毫无笑意:「公子,想走也可以,请留下五百两白银。」

仁杰奉旨巡街,身上并未带这许多银两,暗想: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周旋一番,再设法脱身。

他重新坐下,笑道:「放心,我不急着走,正可见见一香园的花魁。」

小二点点头:「一鼎香不随便见客,全看她的心情,我替公子去问问?」

「好吧。」仁杰轻摇绢扇,风度翩翩,对周遭莺莺燕燕视若无物,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只见一位风流的美少年,置身

于艳女堆里,心猿意马,乐不思蜀。

半炷香后,一位丽人疾步经过门前,蒙面青纱遮住半张花容,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向屋内。

那一眼,恍若一道闪电劈中仁杰。

他自少时起随师傅周游各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尝遍百草,见过数不清的名士美女,却无人有此女惊心动魄的风姿,

有诗为证:罗衣何飘颻,顾盻遗光采。

仁杰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恍惚间,只听她轻启檀口道:「哼!淫徒!」

这语声是那么清冷淡雅、不可捉摸,却又是那么灵动柔美、令人迷醉。世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

明明是无情的斥责,仁杰却如奉纶音,满心舒坦。

眼看美人冷冷地转头离去,仁杰踌躇起来,要不要跟上去?

倾慕之心终占了上风,他迅速摆脱众女,快步追随绝色美人穿过庭院,抢在一间厢房门前,以最潇洒的姿态拦下她。

「请问姑娘芳名?」仁杰轻摇绢扇,丰神隽朗的模样,不知曾令多少怀春少女芳心暗许。

那人却懒得理他,不屑地斥道:「闪开!休误我正事。」

仁杰头一回在人前吃瘪,本想就此作罢,可是,他的身体却自有主张,五指如铁扣着美人的手腕不放。这举止哪里像洒脱

无双的探花郎,分明与登徒子无异。

仁杰暗道一声惭愧,却舍不得放手,露出温良无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他一笑,犹如夏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整张脸越发光芒灿烂。

美人无意中瞥了他一眼,立刻转开头,似不愿被那笑容刺了眼睛。

「放手!」美人忿忿一挣,半截袖子撕裂,露出一段白玉般莹润的手臂。

素手纤指,吴盐胜雪,端的是天生丽质。

仁杰心知唐突了美人,捏着那半片断袖,进退无据,讪笑着道歉,「对不住,请容我赔姑娘一件新衣。」

「哼,你跟我来!」那人蓦然回首,眼中闪过一抹绚丽的冷芒,推门走进厢房。

仁杰被她的眸光一扫,满腹的聪明才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半边身子如坠冰窖,半边身子如沐春风,晕乎乎的随其入内。

美人粗鲁地踢上门,忽然出手抓住仁杰一扔。仁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落到了床上,腰背砸得生痛。

这美人好生鲁莽!

啪!那人挥手赏了仁杰一个巴掌,这一掌呼呼生风,打得仁杰郁闷不已,心中对她的好感稍减。

仁杰吐掉口中的血,摸着自己红肿的面颊,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打人?」

美人冷冰冰地说:「无耻的好色之徒,为何打不得?」声音一改刚才的娇美,变得冷酷、低沉、寒意刺骨。

还是那副倾国倾城的弱柳之姿,却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杀气,绝非普通花魁所有。

「你藏头缩尾,想玩什么花样?」仁杰惕然一惊,闪电般出手揭下美人的面纱,却愣住了。

眼前分明是一位弱冠少年,美貌如梦似幻,世间罕见,笔墨根本无法形容。可态度傲慢无礼,冷若千年寒冰,却不损他的

绝代姿容,反添一种令人心折的高贵气势。

仁杰心中一荡,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那人猝不及防,失了面纱,立刻凶狠地掐住仁杰头颈:「可恶!竟被你这淫贼窥了我的真面目。也罢,既喜扯人衣裳,小

爷我成全你,快把衣服脱了,光着身子滚出去!」

对方武功很高,下手绝不容情,仁杰一时不察,又吃了几掌。还好,他功夫也不差,伸手牢牢地抓着少年的头发,毫不示

弱:「你要剥我的衣裳?还是等下辈子吧!」

两人贴身扭打起来,混乱中,仁杰被对方以蛮力压倒在床上。

那人的俊颜含冰,笑得冷漠残酷:「下辈子?我偏要此时此地!」

仁杰飞踢一脚,转而将少年压在身下,心道:我没有惹你,是你来撩拨我,还大打出手,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多巴

掌呢。

仁杰心里有气,骑在那人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亲热,也得我在上面!」说着,他眼珠一转,对着眼前美艳红润的嘴

唇,恶作剧地吻下去。

刚触碰到唇瓣,一种酥麻甜蜜的感觉,闪电般击中了仁杰,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夺人魂魄,恍若喝了琼

浆玉液,浑身几万个毛孔,无一个不酣畅。

仁杰像是着了魔,双唇辗转吮吸,完全忘了刚才的敌对。那少年似乎也很生涩,被吻得气息不稳,清亮的眸子半开半阖,

波光潋艳,竟是无比娇媚惑人。

仁杰正吻得投入,身子忽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露出藐视天下的冰冷神情,抬脚狠狠踏住仁杰的胸口大穴,「大胆淫贼,快报上名来!」

这么狼狈的情形下,仁杰怎好意思自报家门,他推开压在胸口的高背官靴,没好气地说:「我的来历,与你何干?」

少年神态高傲,像是俯视一个低等奴隶般瞪着他:「你这卑贱的家伙,竟敢阻我捉拿叛将。哼,我这就打断你的手脚,看

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几名男子应声而入。少年则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穴位受制,倒在冰冷的地上挣扎,「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得胡来!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后,他疼得昏过去。

等仁杰醒来,已经位于二哥怀礼修行的白云寺禅房。

他睁开眼,对上二哥安详而充满关怀的视线,「御医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如何?」

仁杰趴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像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他逞强地笑答:「这点伤不碍事。」

怀礼轻叹:「幸好小顺子及时报讯,不然你这新科探花郎,恐已变作勾栏院的一缕冤魂。只是,你到京城不久,究竟得罪

了谁?」

仁杰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少年风华绝代,世所罕见,小弟十分倾慕,很想与他结识。」

「三弟,这一顿毒打,倒把你的魂给收了去,你可知凶徒的来历?」怀礼温和地笑了,伸手轻按在仁杰背后伤处。

仁杰吃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素来敬重这位清雅脱俗的二哥,也不敢乱动,待疼痛稍减,娓娓分析道:「那少年虽

有些……凶悍,但容貌绝美,气度高华,如高岭之雪莲,必定出身官宦世家。他武艺出众,蒙面着官靴潜入一香园捉拿叛

将,我猜,他应是位近期奉命返京的戍边将军。」

怀礼凝神想了想,说:「这样的少年英杰,我倒识得一位。」

仁杰心中怦然一动,急忙拉着怀礼的袖子,「请二哥明示,那人是谁?」

怀礼却卖了个关子,含笑吩咐:「你安心卧床休息,过几日便有机会与他碰面。」

十天后,背伤初愈的仁杰穿上朝服,与怀礼受邀一同进宫参加赏莲夜宴。

莲花池塘周围,上千盏琉璃宫灯高悬,将方圆几里照得如白昼一般,几百名彩衣宫女如行云般上菜伺候。

皇上心情颇好,举杯道:「众爱卿,今晚,寡人要展示一个镇国之宝。」

他一招手,身边的太监立刻示意皇家乐工奏起「念奴娇」,一阵仙乐飘飘,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莲花池塘。

仁杰的位置紧靠池边,他回头看去,一艘雕梁画栋的华丽画舫驶在水面上,船上装饰着各色鲜花和一只振翅欲飞的木鹤,

舫上立着一位绝代佳人。

仁杰的视线一触到他,心脏立刻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尽管离得远,仁杰还是一眼认出,来人就是在一香园毒打自己的美少年。

那少年披着一件百鸟朝凤锦衣,由近百种鸟羽毛加金银线织成,上绣指头大小的各色鸟类,每一个侧面都有不同的光彩。

鸟儿见到此衣,会羞愧地从空中跌落,百官见了此衣,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而他的风采,却令这件衣服黯然失色。他就像是驰骋于九天的神仙人物,凡人见了只有顶礼膜拜。他的高雅气度,无人敢

窥视,就连满池的莲花都会含羞合上花瓣。

怀礼俯在仁杰耳边道:「三弟,那位美人是否有些面熟?」

仁杰连连点头。

怀礼神情淡雅地说:「他是四大公子之首——美公子薛邵,不仅文武双全,而且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圣上钦点的未来

驸马爷,你最好不要抱什么非分之想。」

仁杰眼珠一转,无辜地笑道:「我心里总惦念着他,二哥最疼我,定会助小弟一臂之力,对不对?」

怀礼沉吟片刻,轻叹道:「此事有点难,容我参详一番。」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宠溺,「你先把大嘴合拢,嘴边的口水也擦

干净吧。」

仁杰莞尔,真的擦了擦嘴角,「多谢二哥。」

这时,一位官员忘形地跳起身,奔向湖边高呼:「美人啊!薛侯爷真美啊……」

皇上一皱眉,几个锦衣侍从立刻将此人拖下去掌嘴。气氛顿时冷凝,众臣急忙正襟危坐。

皇上望着冉冉而来的薛侯爷,笑咪咪地问大家:「众卿以为,薛爱卿的美貌可当国宝一称?」

「陛下圣明,薛侯爷实乃本朝镇国之宝!」

大臣们开动脑筋,用尽各种妙语奋力赞扬美公子。

薛侯爷很快上岸,站在仁杰身边不远处,向皇帝行礼。

仁杰忍不住偷看了美人一眼,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如此绝代佳人,风华无双,偏偏是钦点的驸马爷,便如水中月,镜中花,可远观不可近亵,我纵有情,却不知如何亲近他

……

他一阵欢喜,一阵愁苦,神思恍惚间,忽被怀礼轻推了一把,「三弟,圣上问你话。」

这时,皇上的问题到了:「探花郎,你怎么说?」

仁杰敛去愁容,朗朗答道:「回皇上,相传周灵王太子王子乔,擅吹笙作凤鸣,后随浮丘公登仙而去,成仙后还乘白鹤现

于缑山,人称升仙太子。小臣以为,薛侯爷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转世。」

仁杰记忆力超群,常读历史典故,此刻正好拿来一用,哄得皇上龙心大悦,举杯道:「说得好,来人,有赏。」

仁杰神采飞扬,遵旨举杯欲饮,却不料,身边的薛侯爷走近两步,暗自抬脚踢来。

仁杰猝不及防,双手晃了晃,拽着薛侯爷的百鸟朝凤衣,往后跌去。

他身后便是池塘,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在皇上和百官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赴宴的探花郎,拥着后唐国宝美公子

,双双落水。

薛侯爷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入仁杰怀里,在落水的一瞬间,他眼里迸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他竭力隐藏的惊惶。

原因很简单,他精通文采武略,但不善游水。

两人迅速下沉,池塘表面只馀清波荡漾。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张口结舌,皇上手指池塘,竟有些发抖,一时间没有官员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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