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好——长星
长星  发于:2012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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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狼狈不堪的进入自己的眼里。更是在自己的面前处处丢脸,又虚弱又无能。甚至还非常容易破口

大骂。以前听人说文士有种独特的气质,念过了书就跟他们这种人不同。

但这个人却一丁点都不像他所想像的读书人那样,直到这一刻,那只因为握着笔而显出指骨脉络的手,烛火下平静的光影走动,

突然让这个人像他去到了附近的小城里,吃酒的饭店里那些说书的所形容的那个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抬眼互望,握着笔的人眼中晕染着烛火的光华,和他互望的人有些痴了。

第十八章

「喂,发什么呆嘛你!」

「没,没什么。」

「别跟我说你现在就想睡了,小心我抽死你。」

真是个煞风景的家伙,明明刚才看起来还颇有情调的模样,怎么一开口就凶了起来,打坏了这种漂亮的氛维,但怎说的他犹然是

觉得那讲话的口气虽然稍稍是缺了那么一些气质,但却显得他很可爱。

「我叫“颜飞”。」

「哪个颜哪个飞?」

「颜色的颜,飞鸟的飞。我师父说我陪他姓,然后希望我活得像是天空的飞鸟一样自在,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

「取得不错,不过……」

他的手在纸上走着,写了两个方正的字后停下来看着他。

「我真的觉得,你师父他老人家很大的让我感觉到他实在是放纵你过头了。你真的自由到脑子里面在想的东西跟其它人完全不同

,甚至脱节得严重,说是天上的飞鸟倒不如讲是断线了以后却又掉不下来的风筝,叫人不晓得是在那里飞什么。」

当家的嘿嘿笑了两声「师父他老人家说只要对得起自己,就算是跟天下人的想法都反了,那也无所谓。」

「怎么这样子教小孩子的,难怪会出了你这种怪胎。我要是你师父肯定狠狠的拿藤条抽你。」

「他是没拿藤条抽我,因为他都用赶牛的皮鞭抽啊。」

「……我小的时候,曾经帮邻居放过牛,因为使用不当,所以曾经被自己甩出去的鞭子抽过……疼得我直接冲回家找我娘哭诉。

「然后?」

「然后再被我娘用藤条抽了一顿,说是跟人家讲好了又不守信,还把人家的牛放在河边吃草,如果弄丢了哪赔得起等等之类的…

…跟着她那时候一起在喂的鸡被追着跑。」

当下对面的人噗嗤一声忍俊不住笑了出来,捶着桌子笑得全身颤抖。

「我是看你可怜才讲我的糗事让你觉得好过些,你居然也不会同情我一下,就这样笑得好像魂魄都要飞了,真是过份。」

「好、好、好……我们回归正事,教我写我的名字。」

书生推了纸往前,上头方正的写着两个像是图画的“字”。

对于看不懂的颜飞而言,其实这不过就是线画成的图。

不过他又走了过来,因为要睡了所以那头长发也没有绾得那么整齐,长长的发尾巴在他垂手将笔握进自己的手中时搔过了自己的

颈子,有些痒,连带的胸口的某些东西不知为何鼓动得快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嘛要告诉你?」

他脸离得很近,然后没好气的掀起了一只眼皮看他。

「你现在是我的东西,可是我不晓得你的名字这不是很奇怪吗?」

某人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书生吐血。

「你真是个神经病,谁是你的东西了。」

「那暂且当做不是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他现在笑得让书生想给他一巴掌,总觉得他笑得很有心机。而且,什么叫做“暂且不是”?

「基于汉贼不两立的原则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基于你现在性命掌握在我手上我不可以问吗?」

颜飞勾起了嘴角,笑得如他以往那样露着小虎牙,可是却让书生感觉到些微的发毛,因为那双眼睛里带着威胁,更糟的是他们现

在离得很近。

「……姚远。」

「写给我看。」

姚远夺过了他手上的笔,然后快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在他的名字旁边。

只是他不晓得此举之后到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如果晓得他现下便不会留下这张写下了两人名字的白纸,肯定会在当下将

这张纸碎尸万段或是拿正在一旁烧着的油灯将它一把火焚了化灰再扫出去,而不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喜孜孜的将它拿起来吹乾,然

后再折起来收好。

那时候他只当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所以觉得开心,疏不知他其实留了个糟糕个东西给他利用。还手上拿着笔递上去给那

个嘴角正弯弯的土匪头子,叫他好生练习写写来着。不过在此同时却发现他连握笔也不会,只好伸出手,抓起那个男人的指节一

格格的靠上笔杆子,那微微散开的青丝又是搔着低着身子在他身下痒痒地打了个小喷啑。

站在他身后让颜飞坐在椅上,一手伸出自他的左颊边穿过,另一只按着他那僵着的手指固定在笔上,抓着在桌上另外准备的草纸

上写上他的名字。

那个男人全笼在他的影子之下,说是在练习写字,倒不如是说心猿意马的让他那只手掐着藉机吃豆腐。

虽然这情况讲说是吃豆腐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他就是觉得这个跟说书人讲的软玉温香堪得比较,甚至还有些像,只是那个

词似乎是在讲女人在怀的感觉而不是他现下让人笼在影子下,还让那头轻软的发丝搔得想打喷啑的情况。

所以一直到了最后姚远因为近日天天早睡而开始打起了哈欠像是再不回到床上他会直接咚地一声就趴在他背上睡了的情况出现时

,颜飞他还是学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只晓得把后头的那个字写得像是只鸟要振翅高翔的模样,而且说实话,讲写也实在是太高

估了他,那个东西讲说是画还比较差不多一点。

而虽然想睡了,姚远还是很认真的收起了文房四宝,至少将墨盒盖了起来,笔也洗了几下找了个地方吊着,可回头见到那个男人

先躺上了床占了大半的位置住上的时候,他又开始不高兴了。

「为何我们就不能一人睡一半儿,你非得这样子过了大半的位置占住让我只能往里头或外面挤不可吗?让我掉下床你觉得看起来

很糗很开心??」

男人拍拍身旁的位置要他躺下,在他坐上去的时候欺上讲着:「当然没这回事,有我抱着你怎么会摔下床嘛?你方才是在说笑来

着吧?」然后就伸手揽住了他,弹指间连灯也奇怪的熄了,挣扎了几下对方哼了一声把手臂收紧表示不赞同他的抵抗,连脚都一

块压了上来,于是他不甘心的咬上对方的肩,人家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讲着他怎么老这么不听话又凶,连睡觉也要这样子唱反调

,好像全都是他的错一样,松了口被拍了拍头,像个小鬼似的被他哄着,虽然是不情不愿但还是奇怪的也跟着睡了。

第十九章

就这样,虽然是不很甘愿,可是他还是在这个寨子待了下来,在他人的威胁之下暂且就这样忘了他该去更远些的那个小县城当官

老爷的任务。

住在这个地方大概就这样子,白天醒来的时候教那些个小鬼头念书--虽然说是教他们念书还不如说是陪他们玩才是真的;而晚

上的时候就是教那个痞性高强的男人习字,要说是真正的教书先生,晚间大家都熄灯了躺平的这段时候还比较像些。然后再更晚

了的时候就是上床陪他睡觉,因为那个臭家伙就是一直不去清隔壁的那间房给他,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会跑出来把全寨的

人都杀光还是会降下灾祸那样,宁可在这种渐转凉了的天气抱着他睡。在这种没炭炉没暖炕的地方,他突然的感觉到自己说不定

已经被他认定床上的一项装备,拿来代替那些他从进了这个房间以来都没有看见的这个设备。

进来久了以后,他也从罩着他没让他被寨里头的那些男人草人插针修理的大当家手上翻到了一张跟他当初拿来这里的地图相似的

东西,虽然那上头的记号实在是阳春了不晓得多少倍,不过多少还是看得出来,只要过了这座山,其实后头就是他管辖范围的那

个小县城。

手指揉着那张羊皮纸,把那张老旧的东西弄得都搓出了粉还没停,反正也只是一个小边。

他在等那个男人把他自己洗净出来好教他习字,吸水的毛巾还挂在他的头上,只不过那一小条巾子拿来吸他那头长发上的水实在

也太小了,不久以后地上便出现了从尾巴处淌下的水渍滴答而成的痕迹。

净身一向都是麻烦的事,不过自他受不了自己身上杂着别人的体味的那种感受时开始,姚远秉持以不上床的方式和男人抗战,他

坐在椅上和颜飞吹胡子瞪眼睛的对望着,一个人是正坐在椅上;一个则是懒散地贴在床上没好气的望着他,然后坐正拍拍旁边要

他过去,姚远自然是死活不肯,好歹他也是天天帮他暖床了,又不是死物,哪一个男人会受得了另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还睡得着

的,又不是天天都被他一掌打昏,不如叫他去刷洗干净来得好,弄得最后当家的只得来来回回地烧了热水添上,让两个人都刷洗

了一遍才好上床躺下。

把月下来虽然不是每天都洗好歹他也终于记得会把自己擦洗一遍了,姚远对此深感欣慰。

而刚才正是他们几天以来又再一次轮回的净身时间,他已经先行洗过了,当然水是颜飞烧的,地点就在他的房内。此时他正坐在

由屏风隔出的外室,让那家伙在内室里头用他方才洗过的水刷洗他那个已经可以说是十足男人味的身体,只因为那个家伙说不愿

意再烧一桶起来,而说实话,有洗总比没有洗要来得好,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条件总不比上自己当老大的时候要来

得好,他实在是不想伴着那么浓的汗味睡觉……。

颜飞在屏风外边滴滴答答的把自己弄干净,他则是拿着那个小巾子开始擦起了自己的长发,然后开始想他现在为什么要像是跟这

个男人同居一样的待在这个地方。

而某人把水没品的往室外一泼,把空桶子踢到了一边儿就走了进来,甚至还衣衫不整,露出了上半身那属于练家子特有的匀称肌

肉,甩了甩他不甚长的头,甚至还很不可爱的向姚远的这个方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啑。令正在擦头的某人蹙起了眉头,做出表示

恶心的表情发出「啧!」的声音。

「别把你身上带的那些脏东西全都喷到我身上了,如果我突然就这样害了病怎么办?」

「我现在可是干净的很,哪有什么脏东西好拿来喷你?」

说完还像是为了要证明他现在真的洗得又白又干净在姚远面前转了一圈,还自己凑到他的面前。

「不然你闻闻,我现在身上哪来有什么像是臭味的气息?」

「有,你有一种马房的骚味儿……」其实是唬他来着。

「真的吗?」他抬起了手努力的在自己身上嗅嗅,然后皱起了眉「你骗我。」

「你现在才知道是骗你的已经被耍了。」他朝眼前的男人小鬼似地做了个鬼脸。

「我杀了你!!」

说罢便抓着姚远的头发分成了两边把他的颈子绕了起来微微用力的勒住了他,对方也顺应他做出了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好像就

这样子要死了倒地的模样。

然后再伸手一拍他的头顶夺回了自己的一头青丝「瞧你玩得开心的。」

「你还不是配合着我闹着玩笑。」

「哼!」

他手晃着那头长发再卷着它们那黑色的尾巴,像是希望它们快些乾「我想也许会头风啊今晚。」

「头风?」

「头发没干就睡明早起来会头疼。」

「那我帮你吧?」

「帮个什么劲儿啊?你又不是太阳加上了狂风在吹难不成以为你用嘴呼呼这样子就会干了呀,别闹笑话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

「当然不相信你,你有哪里看起来值得人家相信?眼睛?看起来也不怎么诚恳;鼻子?最好是能从这种地方看出诚恳;耳朵?能

从这里看出诚恳我想我大可在京城里就摆个命相摊子也别去考试,弄到最后掉到这种捞什子的鬼地方了。」

他又不由自主的自掌了嘴巴,想到了被丢到这种鬼东方的外差;想到了他那比远天还要高的皇帝陛下;想到了那现在应是如同盛

开的牡丹那般艳人却又叫人不敢恭维的公主,支了颊像在呕气那般的叉腿靠桌坐着。

颜飞靠了过去用那双大手抓起了他的头发问着「你就觉得这里是个鬼地方?我从小到大都在这儿待着,从来都不觉得它糟过。」

「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说起来就像是那句话里头形容的那样『月是故乡的明』,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来了也总是要走的。

他想扯回头发,却发现他一直抓着「诶!你干什么嘛!?一直抓着它,很好玩吗?我怎么觉得后头好像热热的。」

「那是当然的,我在给你烘头发嘛!」

奇怪的转过头去看着他,瞧见了自己头发正冒着阵阵的白烟变得乾爽「你怎么办到的?」

「发功啊!你这俗人。不懂武功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京城里走来的,却老是大惊小怪,比我们寨子里头的那些老粗还像个乡巴

佬。」

「你不损我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是吗?」

「那你怎么不觉得你好像每天没踹我几次就觉得好像得了病快要埋进土里来着?这是同样的道理嘛。」

「我越来越觉得想离开这里了。」姚远翻了翻白眼。

「这里有哪里不好了,我都供你吃穿了,晚上还帮你取暖让你没冷着,也没有对你施暴或是说想要杀了你,到底还有哪里让你这

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不满意想控诉的?」

「那你怎么没说穿的那几件似乎都是我拿旧的来补上的?晚上到底是谁给谁取暖还不知道呢!除了吃以外我哪一项是靠着你了?

还叫我小美人!?」

他回过头去见着那梳洗的铜镜「这张脸到底是哪边合你的意了?我给你找个亲戚来嫁,或是替你上门去说媒,大老你行行好就放

了我好不好?」

「不要。」挑起眉了,他很迅速地做出了回应。

他哭丧着脸皱起了鼻子的模样很是可爱,虽然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这么觉得,不过颜飞倒是很想在他的鼻子上小小的咬一口。

「干了。」

见到他还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见到它们乾得没纠在一起似乎非常奇怪的模样,真是叫人忍俊不住。

「快点上床,我要熄灯了。」

「就算是你先上床还不是不用下来就可以把它弄熄?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催着我上去?」

「诶……这你就不懂了。」

当然是假装太黑了看不清,所以上去的时候总要摸个三两下,那时正是个吃豆腐的好时机,怎么能让这个人知道自己的那点小样

儿心思,不然以后他就不会先上去,他还怕在摸的时候就被他抓起来咬了一口,那可得不偿失。

第二十章

姚远乖乖的躺上,往里头去,这样子明早如果他先行醒了过来才有办法将这家伙一脚踹下床去,感觉十足爽快。

颜飞捻熄了灯摸上床,故意就是摸了他两把才躺下,然后又猿臂一捞把旁边的人抓进了怀里,他胡乱地挣扎着,最后还把手指戳

进了他的鼻孔里头,实在是拿他没法子,只好放开了。

过了几许没动静,以为他睡了,窝了过去想伸手再把他捞过来,没想到姚远先出了声。

「喂!」

他停了手看着他白皙的颈子听话没出声。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把我抓来的?到底是因为好玩?觉得新鲜?还是其它的东西?」

「我不晓得。」

「你总是给这一句话,叫我怎么听得进去,叫我……怎么可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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