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黑猫上校
黑猫上校  发于:201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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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弘深深地瞧着他,问:“你有没有哪一回对别人说过什么刺耳难听的话?”

“彦哥忘了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夹枪带棒地数落了李文庆一通。”

梁彦弘恍然大悟地:“是了。我给忘了。”

苏青叶作委屈状:“我可是连那天彦哥穿了什么衣服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哎哟,你喜欢我啊?”梁彦弘笑吟吟地道。

苏青叶对他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回答。梁彦弘也不追问。这一刻,皓月当空,夜凉如水。苏青叶心里涌动的暗流,只有月光知道。

那天晚上梁彦弘果然待他彬彬有礼,到了第二天那人依然一切如常。

苏青叶心痒难耐地挨了一天又一天,待到第四天的落日余晖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渐渐跌到了谷底。眼见得梁彦弘在井边脱光了全身衣物,苏青叶仍旧在不住地唉声叹气。

苏青叶失魂落魄地坐在檐下盯着那人几近完美的身子,忽然那人朝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苏青叶迷惑地走过去,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彦哥?”

梁彦弘幽幽的眼神如一汪池水:“我听说你嘴上功夫很好。”

苏青叶愣了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他暗暗嘲笑着自己的迟钝,同时双腿已经跪下。他跪在男人身前,仰头朝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了那微微扬起的巨龙。

他极富技巧地在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舔、吸、含以及用舌头打转,梁彦弘被他咬得情动,伸手托着苏青叶的后脑勺使劲往自己身下摁。苏青叶埋首在他浓密的毛丛间,呼吸渐感吃力,但嘴角却渐渐扬起了一个骄傲的弧度。

他知道,站在他前上方的男人已在他的服侍下渐渐失控。

果然没过多久,梁彦弘忽然大吼一声,他拍了拍苏青叶的脸,苏青叶了然地吐出嘴里的巨物,自觉地撅起屁股跪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梁彦弘匆匆往他臀间挤了一些沐浴露,而后便扶着昂扬的巨龙长驱直入。

他一击命中,直插到底,惹得苏青叶尖叫声连连。也不容他喘息片刻,那人便恶狠狠地捏着他白皙的臀猛烈进攻起来。梁彦弘的动作毫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再加上他尺寸惊人,换了别人也不知能否受得住。但见苏青叶双眼迷离嘴唇微张,俨然一副恨不得在那人身下魂飞魄散的神情。梁彦弘禁欲了这么多年,一解禁动作便有些失控。大战了几十回合之后他又抱着那人坐到廊檐下,在他钟情的位子上抓着苏青叶的纤腰狠狠撞击那白花花的屁股。苏青叶背对着那人坐在他身上,双手无助地挥舞着,在那激烈的撞击里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也没遇见过这般野蛮的男人。他在这疯狂的攻击里早已将一切技巧抛之脑后,只余下本能的尖叫。当最后时刻梁彦弘在他身体里热烈地释放的时候,他被潮水般的快感折磨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在此过程中他们始终不发一言。小院内只有虫鸣、鸟叫以及使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尖叫声。

结束之后梁彦弘没有即刻起身,他喘着粗气就着方才的姿势抓着苏青叶的腰。苏青叶吃力地转了个身,同那人赤身裸体地面对面。他主动地伸出双手揽住那人的脖子,那人笑了笑,伸手抚上了他光滑的背。

在无声的拥抱里苏青叶感到那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鼻腔依然喷着粗气。

苏青叶试探地开口问道:“彦哥,刚才舒服吗?”

“舒服。”梁彦弘据实以告。

苏青叶顺势道:“那以后我天天给彦哥操,好不好?”

梁彦弘轻声笑了,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复下来:“恐怕我无福消受。”

“为什么?”苏青叶离开那人温暖的胸膛,用征询的眼光瞧着那人。

“彦哥老了,”梁彦弘的嘴角轻轻勾起,“还想再多活几年。”

苏青叶眨了眨眼睛,说:“彦哥要是喜欢,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都没关系。”

梁彦弘暧昧地拍了拍他白皙的臀掰,说:“浅尝辄止,总好过无休止的纠缠不休。”

那人既如此说,苏青叶便识相地闭了嘴。

梁彦弘后来的行径当真称得上是“浅尝辄止”。又过了三、四天的光景他才要了苏青叶一回。那时天已经黑了,就像被人泼上了浓浓的墨汁一般。苏青叶躺下没多久,那人便摸着黑压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手撑在苏青叶头两侧,嘴唇无声无息地覆盖下来。

喘息声在静谧的小院里响起,低哑而连绵不绝。庄严的庙宇静静伫立在如墨的黑夜里,悄然望着这人间妙事。

第11章

山中岁月镇日长闲。午后闲散的时光里梁彦弘捧了一本《庄子》在树荫下随意地翻看着,苏青叶昏昏欲睡地倚在那人身上,时不时地瞄一眼那人手上的书籍,以及捧着书的那个人。

梁彦弘并未推拒苏青叶亲昵的倚靠,相反地,他伸手将苏青叶揽到了怀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翻开的书页上。

这一举动在他做起来便显得极为自然,就好像他们是久居山中的神仙眷侣一般,羡煞了隐匿于云间的仙人。

寺庙里的钟声间或在远处响起。梁彦弘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头顶有一片青翠的树叶徐徐落在干净的书页上,梁彦弘轻轻拨开了,苏青叶便看见了这么一行字: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傍晚时分,梁彦弘突然提议下山去走走。“来了这么多次,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梁彦弘这么说道。

苏青叶自然没有异议。

这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城,近乎于盆地的地形使得这座城市如同被架在炭火上烧烤一般闷热。两人漫无目的地坐着观光巴士在城市里绕了一圈,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便将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末了两人回到山脚下,眼见得那儿开了一家大排档,店内门庭若市,好像将整座城市的人都吸引了来。苏青叶与梁彦弘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一同走了进去。

他们叫老板拿来了一打啤酒,又点了几道家常的小菜,然后便在沸腾的人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没想到这儿的生意这么好。”苏青叶环顾四周,道。

“很多人上山祭拜完了菩萨,便又下到这儿来喝酒吃肉。”

“说起来,彦哥你好几天没有去打坐念经了呢!”

“既然已经破了戒,再去求神拜佛就没什么意思了。”

苏青叶饮了一口杯中的酒,酝酿了一下,才道:“彦哥,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答疑解惑。”

“什么?”

“宋朝明明对你毕恭毕敬,当初又怎么会背叛你呢?”苏青叶顿了一顿,才接着道,“下午我见你看《庄子》看得入了迷,我便猜想,你是不是早生了隐退之意,所以才顺水推舟将位子让给了李文庆?”

梁彦弘微微一笑,说:“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呢?”

“我不敢肯定。因为我记得彦哥说过:‘出世是懦弱者的借口,大丈夫不屑为之。’”

梁彦弘轻叹一声,道:“我也说过,人是会变的。”说着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大口才问道,“你对赌场上的事知道多少?”

“我听说,‘吃喝嫖赌抽’这五个字,一个比一个狠。尤其是赌博和吸毒,可以将人逼上绝路。”

“没错,赌博和吸毒,都是能害得人倾家荡产的玩意。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帮主,又在赌场里做了那么多年庄家,害死过不少人。既然李文庆想坐我的位子,我不妨把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扔给他来做。”

“彦哥,话也不是这么说。如果人家自己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迫别人来赌博吸毒不是?说到底还是他们自控能力太差。”苏青叶道。

“人们常常以为来赌场里玩的都是些在社会上混不下去的地痞流氓,或是缺少自控能力的失足青年。其实不是的。那些人身上能有多少油水?欠了一屁股债,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有财有势有妻子有儿女的才是庄家最喜欢的客户。做庄家,说白了就是在和赌徒对赌。行里有句话,叫‘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只要你来了,从长期来说没人能赌得赢庄家。所以庄家得笼络那些有经济实力的赌徒,将他们绑死在赌桌上,然后想法设法将他们一步步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梁彦弘说着朝他笑了一笑,这一笑在苏青叶看来简直称得上妖媚了,“在我手上,就害死过不少青年才俊。”

梁彦弘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杯盏,忽而说道:“都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彦哥你相信因果报应?”

“过去不信。”梁彦弘慨叹道,“现在由不得我不信。”

“反正彦哥已经功成身退,就算是报应以后也有李文庆替你顶着。不过我听说祸害遗千年,我真担心报应落不到那人头上。”

梁彦弘定睛瞧着他:“你就这么讨厌他?”

苏青叶红了红脸,说:“虽然他帮了我不少,但是我也帮了他,我们两清了。”

梁彦弘垂下眼去点了一根烟,含糊不清地说:“那也不至于让你讨厌他。”他呼了一口烟,接着道,“或许你讨厌他,只是因为他没有给你想要的。”

“我不知道。”苏青叶感到不自在,连忙岔开了话题,“彦哥,我真想在这山上住一辈子。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纷扰,多好!”

“我也想。但是没办法。明天我就得回去了。”

苏青叶惊呼一声,愕然地望着他:“这么快?这才三个星期,连一个月都没到呢!”

“我放心不下——,得回去看看。”他顿了一顿,而后道,“如果不是当初生下了这个孽子,我宁愿做个‘无能者’,在这山寺里度过余生。”

烟雾在那人眼前徐徐上升,杳杳如梦。那人的脸在嫋嫋的烟雾里显得如梦如幻,令人瞧不真切。苏青叶索性低下头去,紧抿着嘴唇再不吭声。

后来沉默便一直笼罩在两人之间。一直到脱了衣服在床上躺下,苏青叶的心里都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既沈且闷,颇感不快。当梁彦弘坐在他的床沿俯身要亲他的时候,苏青叶忽然抬手推开了他,烦躁地说:“我累了。”梁彦弘无声地看了他一会,才拍了拍他的头,说:“那你早点休息吧。”

温和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额角,那人却已在自己的床上轻轻躺下。苏青叶背对着他躲在毯子里,莫名地想哭。

这山间岁月尚未丰盈那贫瘠的回忆,便已在眨眼间走到了尽头。

第12章

翌日清晨,梁彦弘的司机准时将黑色豪车开到了山脚下。苏青叶跟在梁彦弘的后头,沿着石板铺就的山路缓缓往山下行去。同来时一样,他们各自盯着脚下的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就好像时光倒流,过去重演,上车之后梁彦弘始终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苏青叶向后看了一眼,郁郁的青山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那隐居山间的短暂时光,回想起来竟虚幻缥缈宛若一场倏忽而逝的梦境。

当汽车行将驶入熟悉的校园的时候,梁彦弘忽然开了口:“山里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让——知道。”

苏青叶努力克制着蠢蠢欲动的不快,平静地道:“彦哥,我不是多嘴的人。”

梁彦弘淡漠地点点头,道:“那就好。”

很快汽车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外。时值暑假,门内的世界一派寂静。苏青叶打开车门,脚步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地跨出车外。他大力甩上车门,眨眼间汽车便迫不及待地扬长而去。

苏青叶茫然地站在阳光底下还来不及胡思乱想片刻,忽然一阵疾风掠过他的身旁。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停在了他的身旁。苏青叶转头一看,只见梁——正扶着方向盘朝他春风得意地笑,鼻梁上的太阳镜在阳光下依稀泛着紫色的光芒。

“哪来的车?”苏青叶好奇地问。

“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有本事收我车,我自然有办法去搞车。”梁——走下车,不无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爱车,“车算什么?再过一阵老子连别墅都有了。”

苏青叶讶异地望着他,一时揣摩不透他的钱路。

梁——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说:“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到了夜里苏青叶才知晓,原来梁——所说的好地方竟是一家地下赌场。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阴暗而潮湿。低矮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老旧的电灯,晃晃荡荡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般。它吃力地散发着晦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

梁——显然早已对这里烂熟于心。他在前边引着路,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这家赌场是庆哥刚刚买下来的。庆哥想在帮里掌实权。但是现在帮里的大小赌场全部由宋朝一手掌控着。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却是一清二楚,表面上宋朝背叛了老头子,其实心还是向着老头子的。只要我一出现,宋朝肯定跟老头子通风报信。”

“听你的意思,李文庆想接管赌场?”

“赌场是帮里的经济命脉,他是帮主,当然得想办法接管。他接管了赌场,就能把老头子的人全部换掉。老头子没了眼线,还怎么管我?”梁——得意地哼起了小曲,“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帮庆哥打江山。”

苏青叶盯着他的后脑勺,问:“你准备怎么帮他?”

梁——耸耸肩,说:“这我还没想好。”说着他回头看了苏青叶一眼,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儿子跟老子斗,是不是很有趣?”

苏青叶还要再说什么,梁——忽然推开了眼前的一扇毫不起眼的门。谁能料到这普通的门后竟然别有一番天地。这儿的每一块地砖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头顶繁复的吊灯几乎要刺得人睁不开眼来。这是一个诡谲多变风云变幻的世界。或许清晨你衣冠楚楚地走到这儿,出去的时候却狼狈颓靡宛如社会底层最受人歧视的渣滓。

两人在前台兑换筹码的时候遇到了李文庆。梁——与李文庆的关系已熟稔到称兄道弟的程度。为了显示他对兄弟的关照李文庆特意嘱咐工作人员额外送了他们一堆筹码。

苏青叶原本只想作壁上观,但当李文庆热络地将一堆筹码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无法当着梁——的面将筹码扔回他脸上。

等他们走到一张赌桌旁的时候,苏青叶注意到李文庆远远地对荷官比了一个手势。

待梁——开始下注的时候,苏青叶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筹码放到了他的那一边。对于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梁——大为感动,他亲密地揽着苏青叶的肩膀连声道:“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苏青叶也不言语,只是淡淡一笑。他回头望了一眼,李文庆倚在柜台旁依然瞧着这个方向。

果然那局梁——赢了。后来几局他虽然有赢亦有输,但总体来说手气很旺势不可挡。

苏青叶低声在他耳畔说:“李文庆想拉拢你呢!”

梁——浑不在意,依然专心致志地盯着赌桌:“他当然得拉拢我。我是谁?如果不是我他还在傻傻地讨好宋朝呢!真是白出力气。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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