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谍对谍·揪心虐恋
裴安伊可以为施炜抛弃一切,但唯独爱情的尊严是他最后的坚持。
因此,在他付出身体成为施炜的床伴、背叛公司成为他复仇计划中的棋子之后,却发现在施炜所计划的未来里,从来没有与他共
渡一生的幸福。
他就决定,这段错误的爱情,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裴安伊把头靠在施炜肩上,等待激情冷却。
耳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让他惊讶的抬头,只见施炜正专心为他戴上耳针。
「我在伦敦给你买的耳针,回来后一直忘记送给你。」
施炜边说着,将另一个耳针连盒子一起拿给他。
裴安伊看着盒子,把玩了半天,轻笑起来,「难道是传说中会给恋人带来好运的耳针吗?」
「你知道?据说分开戴在两人耳朵上的话,就算吵架也不会分手、分开了也能重聚。」
说完,施炜不以为然的笑了声,「不过这只是噱头吧!」
「你不信?」
「那你相信吗?」
裴安伊淡笑不语。
他知道这就是施炜,礼物只是礼物,不带意涵……
第一章
夜色如墨,无边无际。
银色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层层掩盖,微弱的光芒穿不透云层,使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一声声夏蝉的鸣叫从窗外隐隐传来,搅得空气都为之烦躁,却打不断室内的阵阵呻吟。
伴随着传出的,还有仿佛置于云端般,透着快感的喘息。
一片漆黑的室内,床上的两具肉体不断剧烈碰撞着,还有「滋滋」的水声隐约传来。
空调吹出的冷气不足以熄灭肉体里越烧越旺的火,沉沦于情欲中的人听不到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声,只将全身心都投入这场仿佛要
毁灭彼此的性爱中。
「啊……哈……再……快一点……」被压在身下的人含糊不清地低喊着,紧紧搂着身上不断冲刺的男人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扒在男人肩上,他仰着头,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
男人不断撞击着他的下身,紧窒火热的甬道阵阵收缩,引得男人微微颤栗起来。
终于,男人在一阵猛烈的攻击后僵直了身体,肿胀到极限的分身跳动着喷射出欲液,直直灌进了他紧缩的甬道中。
几乎与此同时,他勃起的欲望也在一阵几乎灭顶的快感中泄出,白色的欲液喷到男人的小腹上,再滴落到他身上,勾勒出一幅淫
靡的画面。
男人倒在他身上休息,两人的下体还紧紧相连,在轻微的摩擦中,彼此的脉搏变得无比清晰。
渐渐安静下来的室内,飘散着情欲的味道,静静地提醒着床上的两人刚才那场情事的激烈程度。
缓过劲来后,裴安伊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柔和的橘色灯光照亮了房间,对于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眼睛来说却显得过于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待短暂的不适感过去。
伏在他身上的人动了动,半晌后慢慢撑起身体。
裴安伊睁开眼睛,看着施炜因为没有戴眼镜而显得有些蒙眬的视线,微微笑了笑,「你今天是怎么了?看到顾恒终于可以和计晓
枫在一起让你这么不开心?」
施炜原本还埋在裴安伊体内,正打算再来一回的欲望,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疲软了。他一声不吭地抽出自己,起身往浴室走。
裴安伊看着他的背影,天生水润的眼睛里窜过一丝讥笑。
他坐起身,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慢慢顺着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流下来,沾到床单上,变成黏腻的一片。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讥笑施炜什么,其实真正可笑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下了床,刚才运动过激的双腿有些打颤,他得扶着床头柜才能站稳。
无视正顺着大腿往下流的液体,他一步步挪进浴室。
施炜正好冲完了澡,看到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没有说话。
裴安伊安静地走进淋浴间,打开热水,冲洗布满了汗水的身体。
他艰难地把手指伸进刚才一再被掠夺的后庭,把施炜射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掏弄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淋浴完毕,他随手抓过一件浴袍穿上,回到房间。
施炜正坐在床头抽烟,白色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不适。
裴安伊走到窗边推开窗,让风把那些害人的二手烟带走。
他转过头,清秀的面容上又凝起了讽刺的神色,「施炜,你很不甘心吧?从小就装乖,什么都听家里安排,但到最后,还是什么
都轮不到你。」
「闭嘴。」施炜从烟雾后抬起头,已经戴上眼镜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就连以为绝对不会被认同的同性恋人,他也争取到了。施炜,当你之前一边劝着顾恒,一边和我上床,心里也很挣扎吧?」
「我说了让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裴安伊直直看着施炜,眸光中带着施炜无法理解的决绝,「施炜,一个人不应该去做自己不适合做的事,
就你这种个性,装什么乖宝宝?」
施炜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冲过来一把扯住裴安伊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裴安伊,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和我上了床,你就有多
了解我!」
裴安伊被他扯得一条腿跪到了地上,吃痛地仰起头,泛着水光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退让,「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你有种,怎么不敢承认你也有个同性情人啊?」
「你!」施炜咬紧牙关,咒骂了一句,一甩手把他推开。
裴安伊撞到了身后的窗户,额头刮在窗架上,传来让人心口发紧的疼。然后有什么东西从额上流下来,他伸手抹了一下,红色的
,带着腥味。
「我承认什么?人家计晓枫是当红的模特儿,你算什么东西?就说你以前做的职业好了,我敢承认吗?」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像这样一辈子当你的金丝雀,然后看着你结婚生子吗?施炜,你怎么不承认你的野心,怎么不敢承认你窥
伺着顾氏!」
「闭嘴!」施炜怒吼一声,抬起手想打裴安伊,但看到他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血,竟打不下手。
裴安伊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们分手吧。」
施炜怔了怔,慢慢瞪大了眼睛。
「分手吧,有个做牛郎的情人让你觉得丢脸?那以后就各走各的,不再相干。」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传来阵阵闷雷声,转眼,豆大的雨点就砸在窗户上,滑落的水痕像交错的泪痕。
施炜瞪大眼睛看着裴安伊,半晌后转身走了。
「砰」的摔门声让还坐在地上的人一震。
许久,裴安伊才慢慢站起身。清秀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关上窗,他走进浴室随手拿来毛巾捂着额头的伤口,嘴角勾起了
一丝苦笑。
原来,施炜心里一直看不起他。
亏他一直以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呢!真是可笑。
让人丢人的牛郎吗?可他明明不是啊……
他就算卖,也只卖给了施炜一个人啊!
但是,原来施炜一直不知道。
扯下刚才弄脏的床单扔在地上,裴安伊直接躺上了床垫。
他按着额头的伤口,直盯着天花板看,眸子在许久后轻轻阖上,心里下了一个早就该下的决定。
而走出公寓的施炜,独自走进漫天大雨中。
滂沱的急雨打在身上,砸得身体隐隐作痛,他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脑海中闪过的,是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表弟——顾恒
时的情景。
顾氏财阀是目前国内总资产排行前三名的大财阀,旗下拥有龙恒和天锐两大集团公司。
顾恒的父亲和他母亲是亲兄妹,本来两人都拥有顾氏的继承权。
但是因为母亲没有遵照家族意愿联姻,所以被赶出顾家,而且没有得到任何财产。
一直到顾恒的父亲当家作主,才重新承认母亲和他与父亲的地位。
十三岁那年,施炜就是跟着重新被承认的母亲,第一次踏入顾家的大门。
那一年,顾恒只有十一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施炜没有在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表弟脸上,找到一丝应该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
那时候,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会成长成这样。
但是之后,他母亲却对他说,如果他将来想在顾氏的财产里分一杯羹,就要好好学顾恒。
施炜一直记得这句话,他确实想从顾氏的财产里分一杯羹,因为他不想像他父亲活得那么窝囊。
在他眼中,父亲虽然温和老实,对母亲和他都很好,但只是一个领死薪水的小职员,赚不了大钱,太窝囊也太没用了。
在十三岁之前,他们住的是普通的小公寓,吃的是普通的食物。但一切,都在母亲回到顾家之后改变了。
施炜不知道,从小过着千金大小姐生活的母亲,怎么会选择了父亲这样的男人。
所以,他从小就发誓要成为有钱人,要给他的爱人最好的生活。
怀着这样的抱负,他变得很冷静也很冷血,骨子里渐渐染上残忍,外表却要装出温顺懂事的样子。
施炜十八岁那年,顾恒十六岁,因为一个叫魏严的男孩子和顾家闹翻。
那一年舅舅对他说,以后他也会继承顾氏的一部分。他记得那天回家之后,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
但等到他二十四岁进了顾氏,开始在那个庞大的集团中工作后,他才意识到,舅舅所谓的继承,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所接受的一切训练,只是为了日后帮助顾恒掌管顾氏。
他终究只能是顾恒身边的影子之一,做再多的挣扎,也改变不了他不姓顾的事实。
而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绝望。
所以当顾恒决定和计晓枫在一起,舅舅因此大发脾气时,他甚至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或者说,他又看到了希望。
因为他知道,同性恋这种事在顾家绝对不会被容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敢告诉母亲,他和裴安伊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但他没有想到,在许多年前,那个叫魏严的男孩子过世后,舅舅和舅妈的心态都变了。
顾恒,终究还是打赢了这场仗,重新和计晓枫走在一起。
就连上天都为他们祝福,没有夺走生命垂危的计晓枫。
施炜那时候就忍不住想,难道这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顾恒注定可以得到一切,而他注定只能陪衬吗?
不!不应该这样的,他为什么注定要陪衬别人,他凭什么不能夺回他也有份的东西!
「可恶!你们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不会一辈子都受你们指挥、听你们差遣的!」
停在无人的马路上,施炜突然抬起头,仰天大吼了一句。
雨水打进他的眼睛和嘴巴里,他却毫无所觉,只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看着那在他心中根本无眼的苍天。
好一会儿,他才喘着气低下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身体往下流,让他逐渐清醒。
回头朝远处几乎已经看不清轮廓的公寓望了一眼,那扇还亮着橘色灯光的窗子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分手吗?别作梦了。
除非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死了,否则,裴安伊就得一辈子做他的情人,永远别想改变。
几秒钟后,远处屋子里的灯被关上了,施炜神色阴沉地收回视线,转身迈步离开。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裴安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天。
那是两年前,有一次,因为一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事被舅舅迁怒,他很恼火,下班后就去喝酒。
要回家时,却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向酒吧借了伞,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车子边,却看到有人衣衫不整地躲在车子后面。
那个人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缩成一团,不住喘气颤抖着,看上去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狗。
施炜正想赶人,那人却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上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在哭泣一般地望着他。
那一瞬间,他倏然从酒精造成的昏沉中清醒过来,忘记了质疑,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对方。
半分钟后,有五、六个粗壮的大汉手持木棒从不远处撑着伞跑过来,嘴里骂着,「那个贱人,找到的话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听到那句话,缩在车边的人明显地抖了一下。
等那些人走远,施炜打开车门,让那个人上了车。
丝毫不介意那人湿淋淋的身体弄脏了他昂贵的跑车座椅,施炜发动了车子,开离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家他才知道,这个被他捡回来的人名叫裴安伊,二十二岁,是从那条街上最有名的牛郎俱乐部逃出来的。
「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回到那里去。」那时,面对着神色严肃的自己,裴安伊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哀求
着。
施炜其实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人,但是面对裴安伊的哀求,他竟然狠不下心。
「为什么要去做牛郎?」他不屑地问着,眼睛里射出的寒光几乎让裴安伊绝望。
「我……被骗的,他们一开始只说可以让我打工、包吃包住而已。」
「为什么要跟他们走?因为没有钱?」
裴安伊点了点头,秀气的眉紧紧皱在一起。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可是两个月前,育幼院被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做那种事的,你相信我!我找过工作
,可是我只有高中学历,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实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裴安伊慌乱地说着,怕施炜不相信,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施炜在他水润的眸子里看到了满满的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裴安伊,他仿佛看到了在舅舅面前的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在瞬间撞入胸腔。
他一把拉起裴安伊,把他压在床上。
裴安伊慌乱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你不想再回到俱乐部去了是不是?」冷冷地盯着他,施炜沉声问着。
裴安伊急忙点头,大睁着的眸子里水波诱人。
「那么,做我的情人,我养你。」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那双晶亮眸子里晃动着的水光全部凝结了,裴安伊傻傻地看着施炜,甚至忘记了要做点什么反应。
施炜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听他的回答,低头重重吻上他。
那一晚,他用强硬的手段,逼迫那个在育幼院长大,单纯到不谙世事的裴安伊臣服在自己身下。
在他的哭声中,施炜占有了他,那种感觉,却好像在拯救自己。
从回忆中醒来,施炜看着满天灰色的雨幕,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原来,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得让人毫无所觉,距离那一晚,竟然已经过了两年。
那之后,裴安伊真的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情人,守在他给的房子里,安静地等着他去,听他发牢骚、供他发泄欲望。
只不过经过这两年,当年那个单纯的裴安伊已经彻底不见了。
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学会用虚假的笑容去迎合身边的人,更学会了在施炜时不时粗暴的做爱中不着痕迹地化去自己的
痛苦。
他变得圆滑老练,越来越像自己。
正因为越来越像,所以施炜知道,他看得到自己的野心,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其实施炜很清楚,裴安伊很聪明。
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只不过压在心里,只在自己最需要人刺激的时候,站出来刺激自己。
就像今晚,他故意说出那些话让自己发怒,让自己把积在胸口的火气爆发出来。这样,过了今夜,明天他才能再装出那个温和的
表象。
刚才,不应该对他动粗的……
想到这一点,他不禁觉得有些后悔。
两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施炜总觉得,虽然他不能说有多爱裴安伊,但至少是喜欢他的。
喜欢他,而且想继续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