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孽王爷(山长水远)上——水晶蓝雪
水晶蓝雪  发于:2013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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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卫珣喘息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桑青的学习能力令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眼前时清时暗,下身已是一触即发,而体内桑青的那物似乎也已胀大到了极限。

“啊……青……”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长嘶一声,眼前仿佛日食一般,突然黑了一瞬。似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卫珣眼前又亮了起来,眸色迷离地望着桑青。对方已经坐了起来,自己则半躺半倚在他怀里。

桑青已从他身体里退出,此刻正含着羞赧和关切,凝视着他。

“不要紧吧?”他迟疑一下,问道,“你刚才昏过去一阵子,再休息一下比较好。”

“一阵子?”卫珣诧异,他以为自己失去意识不过一刹那而已。

身下传来粘嗒嗒的感觉,卫珣不免也有些难为情。他掩饰地别过脸,佯谑道:

“看不出,你还挺在行的,以前一定有不少经验吧?”

第二十八回

桑青的脸窘红得发紫,不假思索地为自己辩白,“我、我哪有什么‘经验’?你是我第一个……”

话甫一出口,桑青便觉不妥——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新婚初夜被指不忠的女人的怨辞……没容他懊悔,便听卫珣开怀笑道:

“那样说来,你倒是满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他把面孔凑近桑青,逼视着他,呼吸略略加深,“也或许,因为对象是我,让你情不自禁就变得有感觉了?”

卫珣这些暧昧的戏谑意在作弄桑青,不想,桑青却当真拧起眉心思索起来。片刻,他脸上带着苦恼,却满是认真地答道,“我不知道……不过,也许,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也说不定……”

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卫珣?桑青并不清楚。不久前,自己明明还很讨厌这家伙,更是拒不相信男子之间会产生情爱……然而,桑青可以确定的是,没有感情的鱼水之欢,自己是断然无法接受的。

况且,他还是个男人……若非认为对方是特别的,即使自己并不是被当成女人的那一方,自己也绝不可能与一个男子交欢。

桑青神色与话语中的真挚令卫珣心头大震。他呆呆地注视着对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从他口中听到的话——卫珣想不到,“喜欢”这两个字真的会从桑青口中说出,而非以玩笑和妥协的方式……

伶牙俐齿的卫珣此番却连怎么调笑也忘了,半晌才硬生生扮出强笑,“……我不是说过吗?我早就听星星说过,你……”

话未说完,下颌被桑青粗鲁地抬起,毫无铺垫的吻压在卫珣唇瓣上,堵住了他的嘴。卫珣错愕地睁大双眸,桑青……居然主动吻自己……

亲了半天,桑青倏地放开卫珣,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他一脸恍悟的表情,有些兴奋地向不知所措的卫珣确认道: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那一脸明朗的笑容令卫珣无法招架。他呆了一刹,忽然以手掩面,乏力地笑了起来。

这家伙……这种直来直去的硬邦邦的个性,有时竟也令人摸不透;可是,真的可爱到让人受不了呢……卫珣神往地凝视着桑青微笑时嘴边浅浅的笑涡,心绪不由飞回那日在玉湖边的初逢——虽然令自己一见钟情的并不是这小家伙挂着酒窝的笑脸,但果然,最想永远留存于记忆当中的印象,还是笑容……

卫珣不自然地转过脸,支撑着要起身,桑青见状,连忙搀他站起来,“怎么了?”

“你是吃干抹净了,我可还饿着呢!”回头瞪了桑青一眼,卫珣没好气地道,“完事了,不要回去沐浴用膳么?”说着,甩开桑青的搀扶,整理好衣衫,径往自己的马走去。

桑青隐约看出卫珣是在害羞——“初体验”过后,他只觉豁然开朗,从前看不清的种种,现在只消一眼便可看透。他抓抓后脑。

“那个……你能骑马吗?”

走到马旁的卫珣闻言,陡地站住。“有何不可?”他回头斜了桑青一眼,解下自己的白龙驹,迟疑了一下,翻身上马。

桑青眼尖地注意到他坐上马鞍时,身子震颤了一下,可还是一声不吭地抖开马鞭,打马前进。桑青无奈苦笑,骑上青骢,催马跟上。

按原路驶回王府,下马时,桑青看到卫珣已面色苍白,满脸是汗,急忙将两匹马交给马夫,自己扶着卫珣往别院去。

因为清晨在野外孟浪行事,卫珣受了凉,微微发起热来。桑青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桑青的体贴令卫珣十分受用,虽然热度很快退却了,他还是悠哉游哉地在床上直躺到第二天。

快到傍晚,锦城进房来通报,相国府使者求见王爷。“相国府?”卫珣疑了一声,吩咐召他进来。

来人家丁打扮,满面悲戚,眼圈通红。

“禀王爷,家主相爷他……今早于书房……悬梁自尽了……”

布满肃杀的白色的灵堂中,卫珣凝望着墙壁中央那个大大的“奠”字,神色空茫。

「……近来,朝中有言,指家主相爷结党营私,皇上似有意责令刑部彻查,我家相爷一生忠良,性情刚烈,恐不堪受辱,这才愤然以死以证清白……」

前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卫珣却似不闻,身边清晰可察的,只有穿过灵堂的风。面对昔日恩师的棺椁,曾经的记忆便如黄梅时节涨满的河水,不断地溢出来、溢出来……

「……七殿下,您的箭术空有形相,不得其神,盖天赋之欠缺,终不可补。殿下还是不要拘于此为好……」

「殿下何莫阅诗书、调丝竹、绘丘壑?一旦心境开阔,身之所在,便是天地;终日郁郁寡欢又有何益?……」

「……王爷,且听老臣一句,无论何种城池,也绝非坚不可摧,胸中城府也是如此。古人云:‘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任何用以自保的防御和机关,都莫如一颗洁净的心来得坚牢……」

……

卫珣合上双眼,轻轻逸出一丝叹息。自以为是的老夫子……说得好像自己的心事他统统看得透一样,其实,他不是比谁的脑筋都顽固么?……

身后有脚步来到身边停住,一个声音轻唤了一声,“七弟。”

卫珣心神一震,转过身来。由远及近的来者是一个年轻男子,剑眉朗目,清神飞扬。

“……四哥?”卫珣怔怔唤道,“你何日进京的?”

这个卫珣唤作“四哥”的男子名叫卫璁,当年在皇子中排行第四,如今,在东南临海的瀛州封为崇平王。

“前一天便到了。”卫璁回答。他望向卫珣,目光别有深意,“七弟,陆相突然自缢,你怎么看?”

卫珣别过脸,沉默半晌,答道,“皇上与朝廷自有公断。”

卫璁闻言,冷笑了一声,“公断?这个空以‘昭明’为名的朝堂上,何时有过公断?若有公断,大哥他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又这样不了了之……”

“四哥,”卫珣稍稍抬高声音,显出些强硬,“灵堂之上,还是莫要惊扰古人为好。”

第二十九回

卫璁依言缄口,目光却如锋刃一般,直刺卫珣。拜祭已毕,卫璁目不斜视,擦过卫珣的肩膀便往外走。卫珣开口叫住他。

“四哥,明日何不到小弟府上一聚?小弟也好为四哥接风。”

卫璁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淡淡地,“不劳七弟费心,本王已述职完毕,明日便要启程返回瀛州了。此去经年,物是人非,这京城浑浊的空气,本王多呼吸一天都觉气闷……”

卫珣久久地望着卫璁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灵堂之外。呆窒许久,想起自己也该走了。方迈步欲行,背后却传来苍老的女声:

“王爷千岁,请留步。”

卫珣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斩衰的老妪,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由内堂走出。卫珣认得,她便是陆相国的遗孀。卫珣迎上去,拱手尊声“师娘”。

陆夫人面容安详,脸上站着悲痛过后的淡定。她将丫环暂时屏退,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卫珣。

“这是在先夫自尽的书房发现的,先夫唯一的遗书。先夫在信封注明要我等原封不动转交给王爷。由于是先人之意,老身不能不遵,就请王爷看在亡夫的面上,收下此信。”

卫珣的视线在陆夫人面上定了一瞬,而后伸手接过,“敬诺。”

陆夫人脸上现出一丝宽心的微笑,“多谢王爷。我这未亡人的任务,算是卸下了。”

桑青有些担心。今日的卫珣十分反常,从陆相国府吊丧回来,卫珣一声不吭地独自钻进书斋,午膳时间快过了也不见他出来。以往,卫珣多数时间虽然也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但今天毕竟特殊,去世的是卫珣的启蒙老师,桑青怕卫珣心中悲痛却不得发泄,会憋出病来。终于忍不下去,桑青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敲门,请求进去陪他。出乎意料,卫珣应允了。

桑青进了书房,发现卫珣端坐在书案后,面色是桑青见所未见的严肃。

桑青看得心中闷痛,走到卫珣身旁,抚着他肩膀劝道,“心里很难受是不是?哭出来会舒服一点。”

卫珣听闻此言,不仅没哭,反而淡淡地笑了。桑青见了,心中更是惶恐,怕卫珣是悲伤过度变成了失心疯,刚要说什么,眼角瞥到书案上有一张摊开的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数行字。桑青看不清楚,下意识地把视线拉近书桌。卫珣见状,拾起那张纸递给桑青,示意他可以看。

桑青接过纸,才发现上面写的原是一首诗,没有题目。

“昔梦奉天伏白虎,此身却为虎驱驰。煮豆燃萁坐壁观,凶云蔽日终成憾。繁花落尽皆付土,风烟过后有时散。一腔怅恨寄明镜,玉在尘中待青天。”

“这写的是什么?”桑青转向卫珣,莫名其妙地问。

“陆相国的绝笔诗。”卫珣淡然地回答,“看得懂意思么?”

桑青照实摇摇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卫珣从他手上取过宣纸,悉心折好,放入原来的信封中,而后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信收进书架后的一只小匣里,又回到桌前坐下,随意翻阅桌上的书。

桑青满腹狐疑,隐隐又有些不服气。就算你这家伙脑子比我聪明点、学识比我渊博点好了,凭什么用那种教训小孩子的口气跟我说话?盯着身前那人白皙的后颈,桑青眼珠一转,悄悄地倾身下去,在卫珣的颈上轻咬了一口。卫珣没防备,颈后忽然传来温热和微微的啮痛,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回过头,正对上一脸坏笑的桑青。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唇边笑出了酒窝。

“青,你……”卫珣眼角含着嗔怪,脸颊却腾起浅浅的粉云。桑青凝视着他,只觉心里有只小虫子在咬,令他心痒不已。

缓缓地贴近,卫珣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还没等桑青吻上去,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甜蜜一刻。卫珣和桑青俱是一个激灵,慌忙分开。

桑青悻悻地去开门。来者是锦城,或许觉察到书房内的气氛,锦城面上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种怪异的无奈。

“王爷,”他沈声报告,“‘那位’客人来了。”

卫珣面上残存的羞赧不舍立刻一扫而光,身体僵硬了一刹。片刻,他回过神,喃喃地自语了一句,“动作真快……”

桑青正在困惑,便听卫珣道,“青,你今天……先回桑府吧,我有客人要接待。”

“客人?”桑青一怔,脸孔不悦地沈了下来。什么客人这么神秘,需要特意把自己支开?桑青蓦然想到,数日之前,卫珣也曾这样突然赶自己回府过。难道上次也是因为这位客人来访?

想到此,桑青脑中忽然仿佛着火一般,无法克制地愤恨起来。他不加思索地反诘:

“那是什么客人?让我也见见不行么?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一出口,卫珣的脸色骤然铁青,他厉声打断桑青,“桑青!本王命令你立刻离开王府,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桑青呆呆地望着与此前娇嗔的那人判若两人的卫珣。半晌,他恨恨地一握拳,愤然离开书房。

锦城奔到门口,见桑青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为难地回过头,望望神情呆涩的卫珣。

“王爷,桑公子他……”

卫珣眸光微动,轻轻吁了口气。“他走了就好。锦城,随本王到府门前迎接圣驾。”

桑青不需提醒便从别院的间门出了王府。闷头走了一气,他突然站下了,回过头望着甩在身后有段距离的王府垣墙。心头蓦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甘,桑青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是在嫉妒——不甘心卫珣对自己有所隐瞒。虽然桑青清楚,自己不可能了解卫珣的全部,但他就是无可遏制地想知道。

远远低打量那院墙,桑青估摸,那高度自己应该能够翻过去。豁出去一般咬了咬牙,原途返回院墙脚下,桑青暗自提气,纵身,险险地跃到了院墙之上。

尽量轻地落了地,桑青屏息凝听,空翠轩中并无任何响动。回想起初来王府之时,护院提过,卫珣见客通常都在正宅里,桑青打定主意,轻车熟路地往正宅赶去。

第三十回

卫珧居高临下,逼视着静坐在榻沿上不动的卫珣,目光冷冽。

“怎么不脱衣服?莫非要朕给你脱?”

卫珣不动声色,“微臣今日不太舒服,请皇上见谅。”

卫珣沉默一刹,似不以为意地在他身旁坐下,挨近卫珣,道,“也罢,珣儿不想做便不做,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朕的问题。”

他凑近卫珣的脸,耳语般地低声问道,“听说,你今天去陆相国府吊唁了?他府上的人可有对你交代什么话?抑或给你什么东西?”

卫珣听闻,想也不想地随口回答,“没有。”话音未落,人便被卫珧按倒在床上。卫珧揪着卫珣的衣领,方才脸上的假笑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

“朕记得告诉过你,在朕面前还是老实点,毕竟,你是朕的儿子,你是不是在撒谎,朕感觉得到。”

卫珣的脸色白得吓人,他死死咬住嘴唇,竭力控制情绪。“既然皇上不相信,又何必要问臣?”

“何必要问?”卫珧冷冷一笑,“自然是要试探你对我是否一心!你可好生让朕失望啊。”

“皇上身边有无数与您同心之人,还差区区一个微臣么?”卫珣平静地喃喃道,“何况,臣只是您的儿子,并不是朔贵妃。”

“朔贵妃”三字一出口,卫珧蓦地变了脸色。手中发力,哧地一声,卫珣身上的帛衣应声撕裂。

“是啊,你的确不是朔贵妃。”卫珧眼中透出刻骨的阴鸷,“朔贵妃对朕,才可谓死心塌地、至死不渝,还给朕留下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供朕时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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