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孽王爷(山长水远)上——水晶蓝雪
水晶蓝雪  发于:2013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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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嘴唇凑近卫珣的脸,鬼魅一般悄声笑道,“虽说你不是你母亲朔贵妃,可在朕眼里,你就是她……”

承受着身上的男人禽兽一般的侵犯,卫珣胸口一阵阵烦恶,几欲作呕。虽然并不想哭,眼泪却不住地涌出眼眶。他闭上了双眼,片刻,门外的嘈杂惊醒了他的神志。

“……桑公子?”意外地看到冷不丁出现的桑青,锦城失声惊叫。意识到什么,他赶忙奔到卫珣和卫珧的门前想护住门,可惜为时已晚。

“不,桑公子,你不能进去——”锦城话音未落,房门便!地一声被踹开了。桑青立在门口,屋内淫乱不堪的场景令他呆若木鸡。下一瞬,他双目赤红,面上透出杀气。

方才还未进入正宅,桑青在某间房的窗下听到一些可疑的声音,有陌生男人的淫笑,还有……自己稔熟的,压抑的喘息声。桑青呆愣一刹,几乎当场就要失去理智从窗子翻进屋,可他还是镇定了下来,决定进到宅中察个究竟。他心中隐隐尚怀有一丝期冀,希望自己听错或是多心了,然而……当凭印象中的方位找到那间房时,守在房外的锦城惊惶失措地企图阻拦。桑青一见,便什么都明白了。

双拳无意识地越收越紧,骨节咯咯作响。陡然,桑青疾步冲到床边。抡圆臂膀向床上的陌生男人打去。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他跟卫珣是何关系。此刻,桑青丧失心智而混沌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把这个胆敢染指卫珣的畜生打死……

愤怒的一拳确实打到了人,却不是自己瞄准的目标——待桑青看清眼前的一切,他怔住了。

被自己击中而倒在床榻上的,是卫珣。桑青木然地望着他艰难地撑着身子爬起来,望着他抹掉唇角被打破渗出的血。

为什么……卫珣会受伤?我明明是对着……不等他想明白,脸上却挨了重重的一耳光,打得桑青身子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住身体,桑青看到,卫珣掌心通红,眼中闪着冰冷的光。

卫珣的衣衫破碎,被他用手草草拢住。半晌,他开口了,口气同目光一样冷,满含着讥诮与不屑。

“还没看够么?看够了就赶紧滚出这里,回你爹娘怀里去!”

桑青大睁着双眼,里面盈满了惘然,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谁。卫珣斜睨着他,鼻中逸出嗤笑。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指指身后的男人,“这位才是我卫珣承认的男人,你不过是我茶余饭后用来解闷的玩物而已。你的任务到今天结束了,领了赏钱就赶紧给本王滚蛋。”

轻蔑地吐出冷酷的话语,卫珣的视线移向立在门边不知所措的锦城,厉声喝道,“锦城,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带他去领赏钱,然后立刻把他轰走!”

锦城缩瑟一下,终究只得上前,轻拉桑青衣袂,“桑公子,请吧。”

桑青没有动,呆滞的视线定在卫珣身上。许久,他的双唇微微嚅动,吐出几个呓语般的字:

“……不……你……骗我……”

“骗你?”卫珣冷笑着重复了一遍,“那这样,也还是骗你么?”说着,他突然紧紧搂住身边男人的脖颈,双腿张开,环在了男人腰上。整个人都挂在那男人身上,卫珣的下体有意无意地摩擦着男人的腹部,口中溢出淫靡的叫声。

“啊……嗯……不行了,给我……”

男人起先尚保持不动,待卫珣开始摩擦他的身体且淫声浪叫之后,他蓦地抱住卫珣,同他一起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剥光他的衣服,与他纠缠起来。

桑青眼前阵阵昏黑,他感到自己快要晕倒了,身子摇摇晃晃。卫珣此刻似痛苦又似极乐的失神表情,还有那一声声喊到沙哑的呻吟,都与记忆中那个山间的清晨重合。而当桑青以为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噩梦,尝试着缓缓睁眼时,不堪入目的交媾场面又生生将他拖入了灭顶般的现实中……

“啊——”

桑青终于完全崩溃。他双手捂住头,凄厉地嘶喊着冲出房间,跑出正宅,直到跑出王府大门才停下。他蹲在路边,不住地干呕。

吐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眼泪却像满涨的春水,不断地淌下来。桑青双膝一软倒在地上,手掩着面孔,任由泪水横肆。

「……星星说,你会爱上我……」

如果真有那么一颗星,那一定同你一样,是我命里的凶星……

第三十一回

云雨过后,卫珧意犹未尽地放开卫珣。看着他仿佛失掉魂魄一般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床上,卫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后悔了么?方才为了掩护桑家小儿,让他赶快脱身,不惜变成荡妇对朕投怀送抱——看来,你还蛮喜欢那小子的嘛。”

卫珣身子微微一动,话音低微,“臣……是为了掩护谁,皇上您难道看不出来么?皇上高高在上,若要治他冒犯之罪,又岂是微臣掩护得了的?臣只是想,他既未曾识得天颜,那便再好不过,总不至于给皇上生事。莫非臣想的不对?”

卫珧一时哑然。沉默片刻,他又开口了,语气中含着威慑。

“不说这个。朕再问你一次,陆相国临死前究竟有没有给你留东西?老实回答朕!”

卫珣缄默了一瞬,而后,竭力支撑起虚软的身体。似是思索了一下,他点头承认。

“不敢欺瞒圣上,陆相国大人确是有一封留书给臣,臣窃揣测,或许是陆大人对臣的最后教诲,臣想留到心绪平复之后再看,所以没有拆封,按原样收藏起来了。皇上是否要先过目?亦或是与臣一起看?”

卫珧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相信卫珣真的没看过那信,因而就算逼卫珣把信交出来也没有意义;至于卫珣的提议,无论陆唯那老东西是否真的在信中写了对自己不利的话,也不能考虑。

这小子,居然有把自己逼得进退维谷的本事……卫珧眯起眼睛,盯着卫珣平静如水的脸。蓦地,他大笑起来。

“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有乃父之风!”

他边笑边往房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

“那封信既是陆相国留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朕是他老人家最不成器的学生,他大概不会有只字片语留给朕吧。不过……”

他回过头,瞪着卫珣的眼中透出寒光,“珣儿,你要记得,你是朕的儿子,是朕的……”

卫珣裹着锦被倚靠在床头,神色空茫,许久,他才发现,锦城不知何时来到了床边,正满脸忧色地望着自己。见他回神,锦城低低地唤了声,“……王爷。”

卫珣“嗯”了一声,眼中仿佛蒙着一团雾气,看不出情绪。锦城见了,心头酸涩难当。

“王爷,您哭出来吧,不要憋着,会憋坏的……”

「……哭出来吧……」

卫珣身子一震,眼中的雾气化为晶莹的月光。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不久之前才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过,现在却……卫珣轻轻合上眼皮,浅浅地吁了口气。

桑青之于自己,就如同冬天降下的雪花,不经意地飘落在自己手中——当自己被那足以惊叹的纯洁美丽深深吸引,合起掌心想要将它留住时,它却顷刻之间融化成冰,从自己指缝间流走……

从决定将他揽在身边的那一刻起,卫珣就已经有心理准备接受这种结果了,他并不意外。

“为什么要哭?”他像是不明就里,抬头望着锦城,淡淡地笑了。想起什么,他随口吩咐道:

“锦城,去给本王弄点饭食来。误了午膳,本王饿了。”

锦城赶忙询问,“王爷想吃什么?锦城马上去备来。”

“海棠鳕鱼羹。”卫珣回答,面上绽出清淡的笑容,“我一直想尝尝,那羹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锦城一怔,眼眶突然变得又涩又重,他勉强答了一句“是,小的这就吩咐厨房去做”,捂着嘴跑出了房间。出了房门,他终于得以不再忍耐,痛痛快快地任泪水淌下来。至此,锦城才明白,催人泪下的,并不一定是折人心肺的恸哭,也可以是这种仿佛已经忘却了如何流泪的微笑……

桑青静静地卧在榻上,大睁的双眼中毫无焦点,宛如一口干涸的枯井,了无生气。

他不记得,三天前自己离开卫珣的王府后是怎么回到自己家中的,总之,恢复意识之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那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始终水米不进,神志一时清醒一时混沌。

见桑青这副样子,桑府上下全都急坏了。桑文良请遍了全城的名医,谁也治不好桑青的病——每个大夫都说,桑青许是受了什么刺激,伤了心气;大夫们给桑青开的大多是定气安神的药,但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没有人知道桑青的病根在哪儿,医生自然无法对症下药。

儿子病重的样子令母亲吴氏心疼不已。儿子被那延庆王爷勒令留在王府陪伴,已经数日不曾回家,想来,他应该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一定是在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吴氏打发桑瑞去,将事情问个清楚;然而,同之前一样,桑瑞此去王府,也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是少爷他……桑瑞急得抓耳挠腮,但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桑青一天天憔悴下去。

对于体力衰竭的桑青而言,似乎连睁着眼都是件苦差事,他不堪重负地合上眼皮,再度陷入半昏迷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朦朦胧胧,似梦似幻。白色人影看不清面容,但见他手执一支绛紫色笛管,上面嵌着一颗透亮的宝珠。那人举笛至唇边,似在吹奏,却不闻其音,桑青拼命凝神聆听,仍然听不到声音。

桑青心中发急,不觉凑近了那人,想看个究竟。孰料,白色人影头顶上方的虚空突然闪亮了一下,霎时降下一阵火雨,大火将自己和他包围了起来。桑青大骇,急欲突围,不经意地瞥见了白色人影的面容。那人双目微敛,两颊潮红,额上香汗淋漓,身躯颤抖扭动着……

桑青陡地张开双眼,霍然从床上翻身坐起,守在床边的桑瑞冷不防被吓了个半死。

“少、少爷,”他壮起胆子问道,“您怎么了?”

桑青衷衣的前后襟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息着,口中喃喃,“……是梦……”

“少爷,您做噩梦了吗?”桑瑞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青容色惨淡,无力地靠住桑瑞的臂膊,却依旧强打精神,低哑地答道,“我没事……”

第三十二回

桑瑞喜出望外,少爷的神志总算清醒了些,不像先前那样昏昏噩噩了。

“少爷,您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指定饿坏了。您想吃什么?”

桑青听到“吃”这个字眼,脸色倏地变了,他忙不迭地推开桑瑞,俯身在床边呕吐起来。

桑瑞吓坏了,连忙为桑青抚背顺气。桑青腹中无物,吐了半天,呕出了些胆汁。桑瑞心疼不已,端来清水给桑青漱口,又将秽物清理干净。服侍桑青躺下,桑瑞试探地问道:

“少爷,您到底怎么了?大夫说您得的是心病,您在延庆王府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桑青兀自闭着双眼,听到桑瑞的问题,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睫毛,什么也没开口。桑瑞只好作罢。

就这样,桑青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不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能吃进些米汤之类的食物,但身体仍然极度虚弱。这期间,桑青抱病卧床,甚至性命垂危的传言也传到了延庆王府,相对于桑青打过不少交道的王府下人对桑青的热议,卫珣却始终沉默着,仿佛桑青这个人,已经被他遗忘了。

随着桑青的逐渐好转,人心惶惶的桑府慢慢恢复了平静。人们乞求不要再有什么波澜,却不想,一场更大的灾难正逼近他们。

这天,桑文良下朝回家不久,突然有数名不速之客叩开了桑府大门。

为首者是宫中传旨的太监,紧跟其后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太监指名要御史中丞桑文良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中丞桑文良勾朋结党,借权利之便弹劾异己,陷害忠良,违朕之所信,悖朝之重托,实罪大恶极,国法不容。现将桑文良革去官职,押入刑部大牢候审。钦此。”

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完圣旨,连喊了两遍“接旨”都无人回应。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宛如一响晴天霹雳,霎时间将跪了一地的桑家人击得懵了。

桑文良僵硬着开口问道:“公公,敢问是否出了什么差错?桑某为官以来,一直恪尽职守,从不敢徇私,至于结党,那更是……”

太监冷漠地斜了桑文良一眼,“桑大人,您这话可就有些欠妥了。咱家来拿你,奉的是皇上的圣旨,”他说着,凭空拱了拱手,“这怎会有差错?莫非,你怀疑咱家假传圣旨?”

说着,太监将黄帛圣旨反过来对着桑文良,“喏,您看仔细了,皇上御笔,朱红玺印,这还有假么?”

桑文良细细一看,便如泥塑一般呆在了原地。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背上了结党营私的罪名?是遭人谗害还是另有隐情?这些都不得而知,真叫祸从天降……

祸从天降?最近,似乎刚刚发生了过这样的事……对了,桑文良猛然记起,前些日子去世的陆相国,不也是……?

不给桑文良想明白的时间,尖锐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咱家桑大人‘请’到刑部去?”

一旁的禁卫得令,上前不由分说用绳索绑缚了桑文良,推搡着他便往外走。老管家宋伯见势不好,前去拦阻,被推翻在地。

吴氏在旁大惊失色,口里喊着“你们不能抓我家老爷”,便要冲过去,桑文良却喝止了她:

“别过来!你和小梓都别动!”

吴氏一颤,继而抱住哭喊着爹爹的女儿,涕泗横流。

桑文良心中酸涩难当,终究还是不得不由禁卫押着,转身往外走。还未走出府门,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泣血一般的嘶声呼唤:

“爹——”

桑文良回头,看到因为抱病而未随同出来接旨的桑青不知何时由桑瑞扶着,出现在院中。他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青儿……”桑文良的心揪痛不已,想出声催他回房,却已然来不及。

仿佛听不见家人呼天抢地的哭号,桑青死死地盯着父亲被押解出门,直到桑文良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外,他才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全身气力一般,缓缓倒下。

“少爷!”

“青儿——”

“哥哥,你怎么了呀?”

……

“桑中丞被指结党营私?”听了锦城的来报,卫珣诧异地反问。

“是的,王爷。”锦城肯定地回答,“据传,桑中丞利用御史职权,恶意打压弹劾异党,以及在朋党中谋求利益与地位,皇上因而下旨将他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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