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要先换干净的衣服吧?”祁司以走上前去,“感冒了怎么办?”
“我明天不用上班。”
祁司以几欲气结。明天不用上班就能感冒吗……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那也会感到不舒服吧?发烧流鼻涕很难受的。”
“你不是医生吗?”这时韦延才转过头来看着他。
“……”祁司以看着他那张英气微带高傲的脸庞,一时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感冒,导致现在有些脑残了。
“就算我是医生,你也要保证好你自己的身体健康吧?你要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我会感到困扰的。”也懒得跟他客气了,祁
司以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表达了出来。
韦延这才皱了一下眉头,从衣橱里找出几件衣服。
没有说像往常一样说“请你出去”、“把门关上”,他直接当着祁司以的面脱下衣服。
看着少年瘦削的身材,祁司以一时间像失神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因为很少出门接受光照,皮肤白得失去血色近乎透明了一般,长
期的饮食不规范导致他的身材算得上是骨瘦嶙峋。然而这样的身材,却让祁司以的心骤然跳动了一下。
自己恐怕是真的疯了!想到自己竟然有那种冲动,祁司以懊恼的不行,当他看见韦延准备褪下裤子的时候,他转过身离开了卧室
。
坐在沙发上,他还是久久平静不下来。
在日光灯下显得剔透的肌肤;虽然瘦削,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宽肩窄臀的秀美体型;性感的锁骨……祁司以晃了晃脑袋,想驱逐
自己的这些想法。越是抵触,那看在眼里的一幕幕越是胡乱地搅浑着他的心池。
过了大概两分钟,韦延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对坐在沙发上的祁司以说:“电脑修好了,你可以看小说了。”
“……”祁司以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哦”了一声,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韦延皱了皱眉,也没有说话。
“那个,你不去洗澡吗?”祁司以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韦延说。
“不用了,”韦延答道,转身往卧室走。快进门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你不是说要看小说吗?”
“啊?”祁司以这才想起了晚饭过后,自己主动提出要看韦延的小说。“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下次再看吧?”
韦延也不答话,径自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突然想起韦延冒雨出去买内存条……难道是因为自己提出要看他的小说,正好电脑坏掉了,所以才这么匆忙地去买……转念一想
,那小子,八成是自己要写小说才会那么拼命吧,毕竟整天懒得动都不动一下的他,哪有那么勤劳!
刚进卧室,祁司以又出来了。敲敲了韦延卧室的门,卧室里没有回应。
“那我进来啦?”祁司以也不管他方不方便,就大大方方地去扭门把手。可是手腕一转,把手纹丝不动。……他将门反锁了?
“韦延,我有话跟你说,你把门打开。”祁司以用手拍了拍门。房间里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祁司以心想,自己又没招他惹他,这是怎么了……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反锁门的这种事呢……
肯定是自己无意识地招惹到他了,并且事态还很严重。祁司以又拍了拍门,“小延,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拍了大概两分钟之后,只听见门把手“嘎吱”一响,但是门没有被打开。
祁司以赶紧扭动门把手,将门打开,看见了韦延背着自己往床那里走。
“嘁哧!”韦延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祁司以又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连忙大步走过去。韦延已经缩在被子里,将身体裹在里面
。
“你感冒了?”祁司以看着背对自己,只露出一簇头发的韦延。
韦延没有回答他。
祁司以坐在床缘边,伸手要去摸韦延的额头,韦延却抗拒性的将被子拢过头顶,盖住了脑袋。
“叫你立刻换衣服你不换,现在好了吧,感冒了还真活该……”祁司以见他连碰都不让自己碰,顿时有些恼火,语气友善不到哪
里去,话语更是显得刻薄。
韦延在被子里又打了一个喷嚏。
看了一会儿那隆起的被子,祁司以叹了一口气,“要不要我去买点感冒药?”
躲在被子里韦延这时探出头来。鼻尖红红的,有点湿润,可是那眼神却冷淡的厉害。
“你不是要早点休息吗?”声音有点低,但还是听得出来有些不满。
“你感冒了,就算我困得想死,也得先帮你买药吧?”祁司以没好气地答道。
韦延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将被子拉上去准备盖住头。
祁司以一把拉住他的被子,硬生生地让他的脑袋露了出来。“感冒了不能将头埋在被子里。”
韦延斜睥了他一眼,别过脸去对着墙壁。
祁司以看着脾气绝强的韦延,心里暗暗又叹了一口气。这脾气自己也受了有一段时间,照说也是习惯了。他站起身来,准备去给
他买药,这时手臂却骤然传来一股滚烫。他吓了一跳,定睛去看,韦延拉着自己。
“我去给你买药。”
“不要。”刚刚看着自己的视线迅速挪到了一边,手也松开了,“我不想吃药。”
“那带你医院打针吧。”那让足以自己吓了一跳的滚烫,肯定是感冒不轻。祁司以再次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
这次,韦延没有抵抗,只是表情别捏地不去看祁司以。
可能是自己的手的温度有些低,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发现温差不大。
“只是轻微的发烧,要不吃点药,要不就去医院。”祁司以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韦延才看向他,“我想睡觉。”
看着那傲慢的眼神,祁司以心里的那点对他的“关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转身就往卧室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睡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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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傲慢的眼神,祁司以心里的那点对他的“关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转身就往卧室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睡死你!”
躺在床上,想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病号,他这个做医生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看了看时间,也才九点多,时间还早。他又穿好
才脱不久的衣服,出门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些呼吸科推荐给自己的感冒药。
买回来后,径直去厨房烧了一些开水。端着滚烫的开水,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躺在床上的人动也没动。
不会睡着了吧?祁司以将开水和药都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韦延,韦延这才转过身来,一脸不耐地看着他。
“干什么?”
“吃药。”祁司以指了指桌子,“水还很烫,待会儿你自己起来把药吃了。”
说完,站起身来就走。
“我病死了也不吃!”声音不大,像是在嘀咕一样。但祁司以还是气得脑浆都快迸出来,他转过头去,“随你,愿意病死最好,
落得我轻松!”
才出门,就听见玻璃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是水泼溅出来的细微声音。
祁司以转身阔步走了过去,对着韦延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别不知好歹,要病死,也给我死到外面去,别弄脏了我的房子!”祁司以喝骂道。
韦延一瞬间流露出的惊愕很快被怨恨的神情所取代。他咬住下唇,狠狠地瞪着祁司以,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祁司以也回瞪着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又听见韦延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看着这个执拗的病号左脸颊上那淡淡的红印,祁司以不禁心虚了起来。
“我再去倒杯水,你还是把药吃了好好睡觉吧。”说着,他往厨房走去。
刚一到厨房就听见卧室的门“砰”的被关上。倒好水回到门口,门再次被反锁了。
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被韦延这样对待,他的怒火又窜了上来。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甩,就朝卧室走去。
滚烫的水有些溅到了他的小腿上,他也懒得理会。
和衣躺在床上,小腿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坐起身来看了一下,已经起水泡了。挤了一点烫伤药膏抹上去,再次躺在床上已经十
一点了。
明天还得上班,祁司以只能忍耐着疼痛闭上眼睛睡觉。
无论怎么强迫自己睡去,脑海中却一直呈现着韦延那带着怨恨却又略微委屈的面孔。
韦延的确可恨,但动手打他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想跟他道歉,但在他面前肯定是说不出口。不是祁司以爱面子放不下身段,只是这个时候去道歉,想都不用想,对方会是什么反
应。嗤之以鼻也就算了,冷嘲热讽那是少不了的。
可是不道歉,心里憋闷的慌……翻来覆去了几个来回,他又坐起身来……
敲了敲门,没反应。
睡着了?不可能,被人打了,能睡得着么?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韦延以前跟他说,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过……
完了,这次他不会要记恨一辈子吧……
这歉今天晚上不道的话,祁司以估计是彻底难眠了。纵使韦延不领情,但是他顾忌不了那么多。祁司以除了性情急躁一些,归根
究底还是一个明是非、有涵养的人。
见敲门没反应,只得在门口跟他道歉。这样最好,免得他看到自己不舒服,两人又大动干戈。
“韦延,刚刚是我不对,但是你……”祁司以立刻闭上嘴。虽然双方有错,但是现在提出来的话,恐怕韦延又会乱发脾气。
“韦延,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感冒了你自己难受,我看在眼里也着急,你待会儿自己到厨房倒杯
水把药吃了吧?”祁司以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跟谁说过话,即使说过,那八成是被逼的。但现在也差不多是形势所迫……要
是韦延真的有三长两短,自己作为监护人是要负起责任的。
“听到了,就回答一声……”祁司以敲敲门,见没有动静,又说,“要不,我给你再端杯水过来,你把门打开?”
试探的问了一句,再听听卧室里面,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我去倒水了……”祁司以往厨房走去。
刚走出两步,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的人一把抱住他的背脊,他浑身打了一个颤。
记得这样迫切的拥抱在两年前有过。那时候的韦延无依无靠,脆弱的少年常常啜泣着抱住他不让离开。
韦延终究是一个孩子。被自己那么的责骂,心里难免会生气难过,自己何必跟他那么较真?祁司以想着,反过身子,将他搂在了
怀里。怀里的人颤了一下,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略微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温暖的气息。
又端了一杯开水,看着他把药吃了让他好好躺下。
“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还是感觉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祁司以一面说着,一面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好像比刚刚还要
高一点,赶紧找出体温计,量了一下,三十九摄氏度。
“有没什么哪里觉得不舒服?”祁司以看着体温计,皱了皱眉,看向韦延。韦延的秉性他还是知道的,很多事情不问他,他是不
会主动告诉别人。
韦延盯着他看,不发一语,弄得祁司以浑身不自在了。
“要是没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我就回房去睡觉啦。”祁司以笑着理了理他的被子,站起身来。
“我不舒服。”
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孔,再听听那语气,绝对没有不舒服的成分。
“哪里?”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一脸关心地问出来。
“全身不舒服。”韦延毫无犹豫地答道。
“啊?”祁司以惊讶地看着他。如果没听错,刚刚韦延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成分?
“怎么会全身不舒服?”祁司以嘴角往左勾了勾。
“嗯。”韦延说着,别过头去。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既然他说了全身不舒服,不送医院去那是不行了。
“不要。”韦延回过头来,一脸的坚决抵制去医院的模样。
“那怎么办?”
“你在这里陪着。”再次毫无犹豫地说道。
“可是我明天要上班。”祁司以又好气又好笑。难不成让我一晚上都坐在这里看着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着韦延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祁司以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虽然韦延在祁司以心里是个孩子,而且此时他也露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但是有了前段时间的教训,祁司以怎么不愿意再次“与狼
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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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韦延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祁司以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虽然韦延在祁司以心里是个孩子,而且此时他也露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但是有了前段时间的教训,祁司以怎么不愿意再次“与狼
共枕”。
“床太小了,我还是回自己的卧室睡吧。”祁司以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床其实不小,但这是其次。
韦延皱了皱眉,一副不悦的模样。
你再怎么不痛快,我也不会跟你睡一张床的。祁司以想着,抬腿就往外走。
“祁司以。”身后传来的叫声吓了祁司以一跳。
这还是韦延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刚刚来到这里,韦延还叫他“司以哥”,过了不到一年,“司以哥”省掉了,就连“喂”都懒得用。反正整间屋子里就两个人,
韦延说话了就肯定对他说的。t
祁司以回过头去,逼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觉得后背都在冒冷汗,但他还是往卧室门口走去,“早点休息,明天要是还感觉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说完,还将卧室的灯
关上,门也关上了。
躺在床上,道歉后心里释然了,睡意也就很快袭来。
朦胧中,感觉到滚烫的物体贴近了他。祁司以实在困得厉害,只觉得对方很暖和,也没有在意,很快便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被闹钟吵醒后,祁司以眯着眼睛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就要下床。这时他才察觉自己的腰部被人环住了。看清躺在身侧的人
,祁司以又是一惊。
……!!!
他什么时候爬上自己的床的?!
他不会又……祁司以慌忙向被子里看去。看到睡衣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他松了一口气。看向韦延,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原因,
修长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就连高挺的鼻梁中间也隆起了浅浅的皱纹。嘴巴紧紧地抿着,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韦延?”祁司以推了推他。看样子还是要带他去医院。
推了几下,韦延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只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祁司以叹了一口气,想要松开放在腰间的手时,他才注意到韦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