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种”在佞臣身(生子)上——妃宝
妃宝  发于:2013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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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儿……”被握住的手又紧了紧,示意明溪靠近些,眼中出现他的影子才扯起一个温柔的笑意,道,“今日的功课可都做好了?”

“做好了。今日我去见了祖父,还遇上了丞相大人,大人还说要溪儿做皇上的伴读呢。”毕竟也只是少年,面对自己娘亲的时候总会有些孩子天性,“娘,孩儿还有事要请母亲帮忙呢。”

“你这孩子……咳……”连着咳了好几声,一直在身边服侍的丫鬟恬儿赶紧递了一杯水过来,这才轻缓了许多,眼睛望着眼前明朗的少年,禁不住自喜,“溪儿说的什么事?”

“娘亲,你当年也是风华一代的女子,最后抵不过外公以死相逼才嫁进太师府。而今,孩儿也大了,只求娘亲一个答应。”

似是那些不高兴的事重新被提起,躺在床上的妇女眼神一暗,“要说也是娘连累了你。溪儿要求娘做什么,娘都答应。”

明溪眼神清明,望着虚弱的妇人,自己的娘果敢的说道,“溪儿要求娘亲休了父亲!”

王爷府“少爷你这几日都没有出门,所以您一定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讨论什么?”七巧那两只黑溜溜的眼珠珠转着,像猫似的灵活。

不过,张耿倒是意兴阑珊。丝毫提不起兴趣,更何况这些日子他都是觉得昏昏欲睡,而那个人也总是回来就一会儿就又被传进了宫中,他闲来无事就作作画,这手下的笔还未停随口问道,“讨论什么?”

“休夫。”

“休夫?”第一听见这个新奇词,有点意思,“本来以为凤姐就是奇女子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更是惊世骇俗。竟然提笔休夫?!呵,七巧,你来说道说道。”

“少爷,您的茶。”秀儿此时也端着茶杯走了进来,恰巧听到张耿说的话,“少爷说女子休夫?奴婢只听说过休妻,这休夫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嘛。这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了。”七巧仔细的把听来的全都说出来,“据说这位明夫人之所以休夫,还是她儿子也就是现下皇上的伴读太师府嫡孙明溪的主意。为此,可是把老太师气的半死,直骂这个明溪不孝。”

“我倒觉得这个明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却是可贵。”张耿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的确,太师府中能出现这般的孩子也是稀奇。”

张耿转头望去就见那人一派悠闲雍容的斜靠着垂帘的柱子,一双凤眸含笑的望来,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

“见过王爷。”七巧和秀儿匆匆行礼,之后便识相的离开。

嘉裕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走过去,附在张耿的耳边轻声说道,“明溪再好,也比不上耿儿的半分。”这一边说着,一边的手也没有停下,移到胸口时,却被一把按住。

“王爷可是准备好要伺候我了?”张耿转过身对着近在咫尺的嘉裕说道,“我可是会好好疼惜你的。”

这也是他们独处之时的情景。两方各不相让,竟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方退让。此时,两人都是有点难耐了,却也只能双双作罢。

“这也不是办法。”末了,嘉裕颇有点丧气的说道,“要不我们以武定胜负?”

张耿瞪他一眼,反驳了一句,“又不是比武招亲!”

“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肯定是心虚了。”嘉裕绕着张耿转了一圈,故意说道。

“激将法呀。”张耿一笑,“这么多年下来,本公子最熟稔的便是忍了。”

“是吗?”嘉裕的凤眸别有深意的停在某处,笑道,“忍的时间久了,对己对别人都是不好的。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忍’下去?”最后的那个忍字,他故意咬的特别重。

张耿回他一笑,却说起了刚才的话题,“这个明溪……想必太师府中肯定有很多的稀世珍宝。嗯……我记得前朝有一位名叫管宁的人……”

“管宁是前朝的太子太傅,官从一品,深受当朝皇帝的尊敬。此人除了学识丰富,作画更是一绝。《骏马图》、《寒梅傲雪》、《出宫图》都是后世文人争相模仿之作,现下这几幅图都收藏于宫中。”

“还有一幅是不传于世之作,《青梅》。”张耿最后补上一句。

“《青梅》画得是他的夫人,据说他的夫人当年也是绝色,只是芳华早逝。怎么,耿儿难道对死人感兴趣?”

“这幅画如今就藏在太师府。”

说了半天,嘉裕才明白过来,“太师明尧也是秋璇大将,他府上重兵把守,还有机关暗哨。纵然你是‘燕子飞’也很难脱身。”

“事成之后,随你处置?”张耿趴在嘉裕的耳朵边说道,见他不信,张嘴一咬,明显的感觉到那人一阵轻颤,“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成交!”

翌日。太师府。

管家一早便跑到太师跟前喊着,“不好了,失窃了……”

“什么不好了,失窃了?说清楚点。”明尧瞪了一眼已经跪在地上的管家骂道,“大清早的就不让人安生。”

“老爷,那副您最爱的《青梅》失窃了。”管家刚说完,便见主子身子一晃,赶紧起身上前搀扶,“奴才每日都去看,可是今天早上去的时候,墙壁上已经白白一片,只有大大的三个字在上面写着。”

“什……什么字?!”那可是他最爱的一幅画呀!

“燕子飞……”说完,管家偷偷拿眼观察主子,解释道,“江湖上传闻这个‘燕子飞’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还专门劫富济贫。”

这边管家的话音刚落,那边便又有一人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明尧叹一口气,无奈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呀?”

“是……是孙少爷。”他一早就去素心阁办差,可是进去了之后一人都没有,只剩下这封信,“这信……”

“还不赶紧拿过来!”管家接过信,递给明尧,“老爷……”

上面的字写的潇洒,形如流水,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溪儿的笔迹。想这书法还是他小时候自己手把手交的。快速的展开信,快速的看完,便觉得所有的力气全都抽走了,倾然倒坐在椅子上,只有手里的那封信,飘荡着愧疚:“孙儿明溪,教唆母亲写上修书一封,乃是不孝。然,府中比溪儿长着二人,比溪儿幼者三人。祖父膝下独缺溪儿一人,尚有子孙满堂。而父亲者,十二年来,相见次数屈指可数。而今,母亲已走,溪儿自无颜面留在府中。今日书信一封,还请祖父原谅。不孝孙儿,明溪敬上。”

天居客栈“小溪!小溪!”凤姐一下楼便开始喊了,这都喊了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小子又跑去哪了?”

“凤姐要找小溪呀,他去给他娘拿药去了。”店小二对着凤姐说道,“他听说京城中来了位大夫,顺便就去请了。”

这才正说着,明溪便走了进来,看见凤姐立马走过去,“凤姐,您叫我?”

“嗯。”凤姐看着这少年就是喜欢,更有那惊世骇俗的休夫,正是对了她的胃口,所以当这个少年上门来找活干时,立马便是答应了,“今日还是麻烦你了。天子号客房。”

明溪点点头,从小儿的手里端过饭菜,“我知道又是那个怪人,没人敢上去嘛。”其实,那个人也就是脸上总是带着面具,一身的黑衣,不说话之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边想着已经到了门口,举手敲门,见里面没有声音,索性就自己推开了门,却是眼前一绿,脖子一凉,瞬间浑身无力瘫在地上,“侏膨蝰?!”侏膨蝰乃是世上体型最短的毒蛇,体长一尺不到,但是毒性最强,可以瞬间致人死亡。

基本上没有开过口的黑衣男子,此刻却蹲在明溪跟前,近看了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绿色,就像是那条蛇的颜色,绿色的却是致命的,“本来是要让他喝别人的血的,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只能说你倒霉。”

毒已经开始在体内蔓延,疼痛难忍,但明溪还是不惧的对上那双绿眸,末了,硬是扯起唇角僵硬的一笑,说了两个字,“可悲。”便彻底陷入昏迷,迷茫中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正柔柔的对着他笑……

“嘶、嘶。”仰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只剩下半口气的人,正要伺机上去,却被一道声音呵斥。

“小绿!回去!”

26.青梅

那条蛇虽然不愿,但还是望了一眼主子,嗖的一声窜入黑衣当中。黑衣男子已经起身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少年,又想起最近关于他的传闻,还有那两字‘可悲……’入了秋的晚上,已经是刺骨的寒意。偌大空倘的草地上,一堆火徐徐的燃着,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觉不了还有一人对着火堆盘腿而坐。只因那人一身的黑衣,似是要融入这苍茫夜色当中。

寂静的夜晚,没了月色,只听一声轻“嗯……”传来,黑衣男子听见了也没有动上分毫。依旧盘腿而坐,静静的等着。

好似做了一场噩梦,等醒来脑子还是一片茫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眼神迷茫,直到看到那黑衣男子,所有的记忆才倾泻而出,“你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却出乎意料的听到了那黑衣男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声音低沉,整个人都像是一条毒蛇一般。不过,明溪胆子倒是很大,反回他一句,“那你为什么救我?”

话一说完,明溪眼看着黑衣男子起身朝着他一步步走来,还有那双绿眸,尤其在夜晚散发着荧荧的绿光,直到退到一棵树上,退无可退,只能看着那人慢慢蹲下,“你……”

“将军的孙儿,皇上的伴读。”声音从他口中吐出,硬是让明溪浑身打颤,似是看到了明溪的反应,黑衣男子哼笑一声,重又起身,背对着他道,“这是离京城不远。”

原本以为他要杀自己,此时却又看见那转身离去的黑影,问话脱口而出,“请问尊姓大名?”

黑衣男子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问话很是可笑。不过还是回头望了一眼明溪,继而,转瞬间消失无声。

扶着身后那棵树,明溪站起来,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气息,只有黑夜……就好似那个人一般……

而此时王爷府内的书房内,还坐着一个人,手托着下巴盯着桌子摊开的一幅画冥思苦想。画只是简单的泼墨,勾勒出少女嗅青梅的景象。画的旁边空白处附上诗一首: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至此外,再无其他。

“这就奇怪了?”

“耿儿你都研究一天了,只说出奇怪二字?”

“啊?!你……”张耿伸头望望四周,才说道,“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想吓死我呀!”

“我的耿儿会害怕?还是害怕本王趁你不注意把你吃了?!”嘉裕见他迅速往后退的模样,扑哧一声,伸出手拍拍张耿的脑袋说道,“你不用害怕,本王可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对了,这画有何奇怪的?”

张耿瞥他一眼,这个人你总是分不清何时是玩弄之语,何时是认真地,算了,这个人对他从来没有过玩弄,当然也没有过认真,心里暗叹一口气,指着那幅画说道,“看这用笔,中锋圆转,落笔、行笔、收笔,力量均匀,墨迹自始至终,粗细一致,所以‘不可见其盼际’。还有这画中女子衣裳,轻盈婉转如空中飞动的游丝,寥寥数笔,形神毕现,韵味高雅。”

“这也是他的画风,用笔入神,自成一格。”嘉裕对着这幅画连连称赞,忍不住指着画中青梅说道,“这青梅于挺拔中含婀娜多姿,用的正是‘撅头钉描’之法。万花取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虽是简单勾勒却可见春光一片。再配上这字苍劲有力,形如流水。果真是一副好画!”

“可是你不觉得这画若是上点颜色会更好吗?”张耿颇有点遗憾的看着过于简单的画说道。

“这有何难!”嘉裕看他一眼,转头吩咐道,“端一盆水过来!”

“慢、慢。”张耿拉住嘉裕说道,“世上是有那么传世之作经过水之后就会显现出来。但是,万一你弄砸了,岂不是毁了一副好画?”

“毁了就毁了呗!”嘉裕毫不在意的说道,“说实话,这画要真是毁了,还真就成为不传之作了!”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只要是不在意的,不管怎样都行?”忽然间,对着的是不变的温柔笑意,但是心里却是寒冷的,张耿就觉得他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眼前之人。

嘉裕笑笑,不可一世又或者是漫不经心,“当然!只要是本王看不在眼的,是死是活,本王从来都不会在意!”

“人呢?”

他这一问,嘉裕才发觉张耿的异状,眼眸一转,邪佞已经变成了温情,“耿儿当然是不同的。”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但还是没有想透,我们之间,到底是从何开始的?我们之间,到底还有多少的欺瞒?”这已经不是那个收放自如的张耿了,“算了,”想想还是摇头,“以前那些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就先看看这画吧,要是真如你所言,我也就服了你。”

“那今晚……”嘉裕没有开口继续问下去,并不说明他放弃了,只是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总有机会让眼前这人和盘托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若是如你所说,那么,如你所愿又如何?”

“王爷,水已经端来了。”苍双适时的出现在书房之内,手里端着水盆等待吩咐。

“泼在画上!”

嘉裕抬抬下巴,示意桌子上正摊开着的一副画。苍双点头,一盆水全数泼在了画上,“王爷?”

“没事了,退下吧。”

张耿迫不及待的趴过去反复的看,除了全湿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抬头望向嘉裕耸耸肩道,“看来上天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非也,非也。”嘉裕摇摇手指说道,“一炷香的时间可见分晓。”

张耿见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很想挫挫他的威风,“就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嘉裕坐在了圆桌边慢慢地品着清茶,而张耿则一直盯着那副《青梅》,本以为不会发生变化,但是偏偏不如他意,整幅画也就在一弹指间变了样子。

少女额中菱花痣,青丝长发随风而舞,尚有少许散落在绯红的脸颊之上。粉嫩的衣裳,同色的群儒飘带。娇俏的站在青梅树前,高耸小巧的鼻尖轻触着青翠欲滴的青梅,唇角含笑,如梦似幻。似是有人轻唤,蓦然回头,风华永驻!画的活灵活现,似在眼前。张耿撇撇嘴,不情愿的嘟囔一句,“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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