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生+番外——戴七
戴七  发于:201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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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地抱着邵禾,贺铸想,也不知今晚自己能否睡得着。

S.4

时间:三月,下午

地点:片场

人物:邵禾,贺铸,戴七,关敏

到了戴七的戏终于要开机,都隔年三月了。戴七是出了名不爱演员轧戏的导演,先是等贺铸十一月「烽火」杀青,没料到关敏又接了一场时装秀人飞到欧洲去了,剧组空着等她农历年都过了才到齐,平白损失这么多时间众人心里都对关敏有点计较,她倒完全没觉得所有人空着等她该有什么不对劲。

趁着空档时间邵禾还出了张EP,找他天后师姐合唱兼合演MV了一回,专辑销量极好、也办了几场签唱会,新年节目也收到一些通告,捡选着去上了几个,人气是越发火旺了。

贺铸没那么幸运,有通告就上没怎么敢挑,稳定中求成长,还去上了几堂邵禾推荐的短期表演课。

终于在片场聚头了,邵禾和贺铸对这出戏都很看重、功课作得十足十地认真,唯关敏好像看不懂人脸色地总还缠着邵禾,自己的剧本没很认真准备,开拍后没少被导演钉。

「Cut!」戴七大喊,「这儿要的是仰慕不是花痴啊,而且你要看的对象是哥哥不是那个白痴弟弟,你到底有没看过剧本?」

「喂……」邵禾微微地抗议了声,他是针对那句「白痴弟弟」有些意见,关敏还当他为自己说话了。

「你闭嘴,认真去演你的白痴!我说你啊,当花瓶也衬职一点可以吗?才这点容量、你以为你烟灰缸啊!」关敏被骂得狗血淋头,跺着脚就掩面跑走了,戴七还是不解气,「今天不拍了,明天从第三场开始,叫那女的自己回去反省反省,再演不来就换人!」

「……没想到戴导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同在休息室卸妆、更衣,贺铸忍不住感叹。

瞄了瞄贺铸已经习惯成自然在他眼前脱脱穿穿的动作,邵禾挂着笑,「还有更可怕的,你以后就知道。」

纳闷着,贺铸觉得邵禾跟导演熟悉得有点不寻常,转念想想他们都是常跑趴的人,大概就是这样有交情的,导演这么恰、他俩应该也没有暧昧空间……惊觉自己介意到不关己身的事情上去了,贺铸甩甩头,粗暴地套上了衣服。

「喂,你细腻一点不行吗,哥哥。」邵禾笑着走了过来,给他翻了翻领子,在他还没意会过来这动作的亲腻时已经松了手,「今天不拍了,要不要出去晃晃?」

贺铸摇摇头,抓起自己的剧本,「我还想再看一看。」

歪着头,邵禾依然笑。「那我跟你对对戏?」

贺铸也笑起来,点点头。

S.5

时间:傍晚

地点:街角

人物:阿通,豆豆,莉莉

阿通牵着豆豆,另手勾着一袋装满烂菜的塑胶袋,走过一个又一个摊贩、很不好意思地要些人家卖剩的东西,有烂掉的菜叶、快馊了的鱼肉、已经糊掉的面线……

豆豆甩着没有给哥哥牵着的另一只手,频率对了、连哥哥的手也一起甩起来。

「豆豆,别闹。」通通训了一下,豆豆瞪大纯真的眼,在哥哥接过人家递来的鱼时伸手去抢,那条鱼因而滑落在地上,豆豆放开哥哥的眼扑去捡起来,双手捧着鱼张嘴就咬。「豆豆!」

阿通抢过那已被咬一口的鱼,菜贩们诧异嫌恶的眼神令他羞怒,把鱼塞进了塑胶袋里他就扳着豆豆的肩打,豆豆「啊、啊」地叫疼,通通一把拽过他、气冲冲地跑走。

到了无人的街角,豆豆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阿通掩着脸,蹲了下来,尝试着去拉弟弟却总是被打开手,懊丧地垂了垂头,看见地上有条橡皮筋,他捡起就开始翻出了花样。「豆豆看,这是热气球。」

「球。」豆豆垂着泪,却痴然地望着。「气球不见罗,变这个,豆豆说这个是什么?」

「星星。」

「欸对是星星,豆豆好棒。」阿通放开橡皮筋,摸摸豆豆的头,豆豆捡起橡皮筋就要放进嘴里,阿通连忙将之夺回、放进自己口袋里。「不可以吃。豆豆,哥哥说过的,没煮熟的东西都不能吃。」

「豆豆饿,豆豆要吃东西。」疑惑地歪着头,豆豆让哥哥把他牵起,「好,哥哥回家煮饭了,煮熟的东西就能吃。」

「就能吃。」豆豆重覆道,看了看袋里的鱼,「煮熟的东西就能吃。」

街角另一头,一个扎着花辫的女孩偷偷望着他们。在阿通注意到那视线转过头来时垂着头冲了过来,塞了一包东西给阿通,「这给你们。」然后就羞赧跑走。

阿通把那卷起来的日历纸翻开,见是两颗肉包。

看那包子还发着热气,豆豆贪婪地巴望着,「煮熟的。」

「嗯,煮熟的,来。」阿通把包子递给了豆豆,豆豆抓了一个,另一个抓着凑到阿通嘴前。

「熟的。」豆豆咀嚼着讲话不清不楚地,却让阿通红了红眼眶。

阿通就着弟弟的手咬了包子一口,「熟的。」他说。

S.6

时间:傍晚

地点:外景片场

人物:邵禾,贺铸,戴七,关敏

「Cut!」戴七喊,看向场边已经走回来的关敏,调侃道:「看来你很适合演这种转身跑走的戏码啊。」

关敏瞪了瞪她,往前走到邵禾面前,看他仍津津有味地吃着包子,堆出笑:「邵禾,这那么难吃、别吃啦,我知道有间法国餐厅很不错晚上一起去?」

邵禾犹低头吃着那颗包子很快地就要嚼完,才剩最后一小口,关敏见他不回话脸色难看下来,情急地就把那一块包子皮拍掉。「我说别吃啦!」

邵禾愣着,弯着腰极自然地就把包子捡起,沾脏了也不擦,照样送进嘴里。

关敏白了一张脸,美丽的眼睛瞪得极大。片场里见到这番过程的人都不出声,邵禾咽完最后一口,突然转了转头回神,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吓着看他,勾起微笑,「怎么了?大家这样看我?」

跟在导演身边多年的助理转头,低声向导演问了几句。戴七点点头,「没事。邵禾、贺铸,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我给关敏补几个镜头,你们就不用待这儿了。」

邵禾耸耸肩,拉了贺铸就走。待他俩慢慢走远,众人看向导演,戴七轻声道:「可能只是入戏深,之后放慢点节奏拍也就好了。」

邵禾已经走到场边了,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见关敏还站那儿给化妆师补妆、愣神地望着他,他笑了笑。

S.7

时间:夜

地点:违建铁皮屋(通通与豆豆的家)

人物:阿通,豆豆

阿通颠倒着步踏进门,今天他去参加莉莉的婚礼。喝多了,眼睛也茫,恍惚间他只见到豆豆赤裸地坐在小板凳上,把小脸盆罩在自己鸡鸡上,两手敲啊敲地呜啦呜啦唱着歌。

阿通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转头看着他这个白痴的弟弟。今天下午他出门时还拜托隔壁大嫂帮忙看一下、自己喝完喜酒很快回来、让大嫂给豆豆吃完饭后过来帮忙烧个热水就好,大概人家烧完水放下来,豆豆就很习惯地自己兑了冷水脱光衣服洗澡了。每天豆豆洗澡时都要这样拿小脸盆敲敲打打地吵闹。

豆豆越唱越开心了,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都仍唱得欢,那鬼吼鬼叫的歌声让阿通头爆痛了起来,他大吼:「别唱啦!」

豆豆不理他,照喊,阿通气极,猛地站起身,抄起桌上苍蝇拍(捡来的)就往豆豆身上猛抽。「我就你别唱啦!」

「啊!啊!」豆豆吃疼地哭喊,「疼啊!疼啊!」

「你还知道疼!还知道疼!」阿通红了眼,豆豆被他打得滚下了板凳,哭着乱爬。「疼啊!疼啊!哥哥,哥哥救我!」

一听这呼唤阿通猛然回过神,甩开了苍蝇拍就去揽豆豆,豆豆倒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地挣扎着,仍一边喊着「哥哥、哥哥救我」之类的胡话,阿通泛出泪,痛苦地低吼:「是我,是哥哥!哥哥来救你了,哥哥在这儿!」

豆豆不再挣扎,让阿通抱着猛哭,吼得喉咙都要哑了。阿通想起结婚了的莉莉,一时悲从中来,也跟着嚎啕大哭。

S.8

时间:夜

地点:片场

人物:邵禾,贺铸,戴七

「Cut!」戴七在二人哭声中显得微不足道,见他们还没要停歇的样子,戴七摇摇头,跟众人说先散了,都休息去,晚点再叫他们的助理来接。

人都走光之后,邵禾率先停下哭声,对着还在啜泣的贺铸软绵绵畏怯怯地说:「哥哥,冷。哥哥,冷。」

贺铸一愣,然后点点头,把他抱住站了起身,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从布景里走出来,反射性地走到了休息室。

事实上,真正入戏深的人,是贺铸。

贺铸把邵禾抱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仍一副晕晕然的样子,邵禾低声道:「毛巾擦擦,哥哥,毛巾。」

贺铸被支配着去浴室洗了毛巾,邵禾跳下沙发去锁了门,然后回到沙发坐着,贺铸拿了湿毛巾出了来,他柔顺地躺倒下来、让贺铸给他擦着身。

戏里阿通也总是巨细靡遗地给豆豆擦身,邵禾仰着纤细的颈子,眯着眼让贺铸的手按住他的胸膛、擦着他的腹部髋部、再到大腿根部。贺铸压着他胸膛的手让他全身热了起来,刚刚被贺铸拿苍蝇拍真的下狠劲地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一股难言的干渴让他扭了起来。

「别乱动,豆豆。」贺铸低声训着,毛巾擦过大腿、小腿,然后往上回到大腿内侧。

「哥哥,难受,哥哥。」邵禾扭着腰,欲望已经渐渐地抬头,贺铸迷惑地看着那形状优美的鸡鸡,猛然一手就握上。

「啊……」邵禾低吟,就着贺铸的手摆动着臀,原是才刚抬头的欲望蓬勃起来,贺铸疑惑着一张脸,手抽了抽,在邵禾更舒坦的呻吟声之后渐渐加速动作、然后着力地抽动起来。

「啊、啊!」邵禾低叫着,两瓣红艳的唇片张着,贺铸鬼使神差地就咬了下去,邵禾的舌头很快地钻动进来,两人忘情地交缠,贺铸的动作让邵禾感到就要攀上顶峰。

「啊,哥,哥……」唇分之际,邵禾低声唤着,紧闭起眼,感觉那腰际酸软的疼痛,在贺铸猛力一捏之后喷发,「梅子……」

那一声唤好像惊醒了贺铸,贺铸不可置信地看看邵禾、看看自己的手,他猛地站起身退后几步,邵禾犹然细喘的脸让头发掩着,而后邵禾转头抬起脸,看向贺铸。

贺铸的脸马上失了血色,抖着唇,贺铸转过身夺门而出,无视邵禾在后头叫了声「梅子」。

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又关了上,邵禾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下半脸勾起的是笑,眼泪却沿着脸颊流下。

S.9

时间:五月,夜

地点:酒店

人物:邵禾,贺铸,戴七,关敏,郑国

那天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没有人知道,他们也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而那场戏后二人一切如常,只是不再有入戏过深的疯魔现象。邵禾还是一样,贺铸的演技却一夜之间蜕变了般,变得更精熟沉稳、又不失贴切细腻。

很快地这出戏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时序迈入五月,郑国那部「烽火」已经开始进入宣传期,常常要向戴七的剧组借人。两大主演被叫走戏也不能拍,戴七于是让剧组休息两个礼拜,好让邵禾与贺铸可以去配合「烽火」的宣传。

两岸三地合拍的这出戏众星云集,宣传也很用心,赶着拍广告、跑记者会签名会、补拍花絮狂做访谈的,让邵禾与贺铸两人忙得不成人形,各忙各的好像交情也淡了。

只有邵禾自己心知肚明,那一夜之后贺铸一直在躲他,在片场时下了戏就躲远远的,一起跑宣传时除了公事也不与他多谈。记者、节目主持人之类的知道他们因为「烽火」这部片成为至交好友,偶尔也有问他俩问题的,他们也装作的确很熟很要好地回应。天知道贺铸多久不接他电话了。

今晚是「烽火」的首映,开戏前的记者会、看完片后的采访合影让所有人都很疲倦。可怜的天王香港还有戏在轧,连夜飞回去了,剧组很大方地说今晚包下了间酒店,大家去庆祝庆祝。

宴会上戴七和关敏也在,戴七纯粹是看完电影颇有些感想,也想挖点人才,在宴会上和郑国、编剧摄影师等说着话;关敏的目标则很明显了。

捧着杯香槟,邵禾才在和摄影助理闲聊些拍片时的趣事,关敏拎着杯子过了来。摄影助理无视于邵禾「你不准跑给我留着」的示意,在关敏「有多远滚多远」的恫吓下没道义地先闪了,关敏娇笑着和邵禾打招呼,邵禾不多说话,忍耐着关敏越凑越近的动作,然后感觉到自己西装裤口袋被塞了什么东西。

「我等你。」关敏朝他眨眨眼,翩然离去。找了个角落邵禾把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张备用房卡。

冷着脸,邵禾走出角落,状似无意地接近郑国戴七他们那一伙,然后把房卡塞进了郑国口袋。

感觉到什么动作,郑国贪婪地看向邵禾。邵禾微微一笑,点头举杯,然后走远,留郑国原地心神荡漾。

戴七藉口补妆,往邵禾的方向跟去,只听邵禾讲完一个电话,靠在了墙上。

拧着眉,戴七同样靠来墙边,招了服务生给两人换了新的酒,趁着喝香槟时开口:「你给郑国什么了?」

「备用房卡。」在戴七呆掉前,邵禾喝了口酒补了句:「关敏的。」

戴七瞪大着眼,「她也不过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何必这样害她!」

「她害我的时候呢?」邵禾凌厉地瞪回来,「她叫医生杀了我的时候呢!」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是你这辈子的事,她目前为止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她杀了人就该负责!」

「还没做的事情你凭什么叫她负责!」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一声轻响二人同时回神,只见贺铸强自装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把皮鞋下盆景掉落、被他踩碎的枯叶踢到一边。

看了贺铸一眼,戴七冷笑道:「……他就值得你这样做?」

邵禾骄傲地抬高下巴。

「只怕你情、他还不一定愿吧。」冷冷讥讽着,戴七转头就走。

邵禾向贺铸望来,后者顿了顿作势亦要离开。

「56号,十八楼。」对着贺铸的背影,邵禾轻声说,「我等你到十二点。」

贺铸脚步一停,却不回头地离开。

S.10

时间:深夜

地点:房间

人物:邵禾,贺铸

邵禾洗了澡,把自己抛在了床上。捞起手机一看,十一点四十九分。垂垂眼,按了通话纪录,最近的一通拨出是纪云,其下连着九笔,都是贺铸。

那九通,贺铸都不曾接过。

眨眨眼,邵禾放开了手机点了一根烟,想着,一根烟的时间决定自己要不要再打一次。

轻烟迷漫,晃邵禾的眼也模糊。捻熄烟,一根已过,他还没决定出来。

再次翻出手机,十一点五十二分。邵禾丢开手机,掩住了眼,轻轻地笑出声,然后越笑越觉得有趣似的演变成狂笑,笑得撕心裂肺,笑得肝肠寸断。

铃声在笑声转为啜泣时响起,他愣了愣,按了按手机:十一点五十九分。他滚下床、支着身体却又软倒了一下,然后再爬起来,扑到了门前,打开门。

贺铸拿着手机,视线转过到他身上,「十二点了,还来得及吗?」

他把贺铸拖进了房里。

关上门,他将自己压在门板上,隐然显现出不让对方离开的坚决与不安。贺铸神色复杂地皱皱眉、却又划开笑,向他张开了双手,邵禾扑了上去,揽住贺铸的肩狂野地凑上吻。

吻着吻着贺铸将他压到了床上,邵禾涨红着脸、残着泪,凶猛地拨着贺铸的衣服。嫌他粗鲁,贺铸自发地脱着衣服,上身赤裸后邵禾留意到,贺铸左腕上戴着他送的那只表。

「你还戴着……」不敢相信地捧起贺铸的手,贺铸只是淡笑着,解开手表放在了床边柜上。「怎么你反而没戴。」

「我、我……」邵禾眨眨眼,觉得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贺铸轻柔地抚去他的泪,邵禾哽咽地开口:「我以后会戴的,天天戴。」

「没关系……」贺铸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然后俯下身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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