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生+番外——戴七
戴七  发于:201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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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腹黑/正剧

关键字:重生 演艺圈 HE

CP:胆怯温和攻X妖孽腹黑受。

拍戏意外成为植物人,死后重生后的邵禾回到十七岁那年,为了夺回他该有的,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回来了,我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该我的我还是要,上辈子错过的,这辈子我一定要抢回来。」

前传

第一章:配角

他想,这也不过是又一回当了配角而已。

他一辈子都在为了成为主角而努力:小时候努力念书作乖学生,父母视线却不会从优秀却叛逆的哥哥身上移开;大学时努力参加课外活动,拿到的奖状、证书永远都是挂「副」的,而「副」的从来不重要;刚入剧团积极学习求表现,却莫名奇妙地被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有一天,他想,终于要成功了,终于演到一个不错的角色,虽然只是个陪衬性的「三弟」但至少也是三兄弟之一吧?所以买了花回家。

进门只有一张纸条迎接自己,未婚妻说,我等不了了,你加油吧。

咬牙苦撑,半年、八个月的把戏拍完了。

结果除了当仁不让的「大哥」博得满堂采外,这出戏另外红的人是「二哥」。

「三弟」也不重要。

因为只是个配角而已。

他好忌妒好忌妒那个二哥——邵禾——明明资历差不多,自己长的也不是比较差,怎么红的是邵禾不是他。

邵禾叼着烟转回身走进来,他连忙换下表情装一副无害的样子。邵禾笑得张狂。

——明明感觉自己也比较「用心」(好吧其实是心机),怎么这样都斗不倒这个人。

「欸,首映回响不错,要去哪玩吗?」笑着问,还一边整理着粉丝的花和礼物。

「别说笑了,还有下一部赶着开工呢。」他歛着眉说。

「噢?不错嘛,戏约这么多,人红了就是不一样啊~」说着走远了。

「哪儿的话……」比不上你啊。

即使有下一部、下下一部、再下一部,都是配角的戏,怎比得上当红小生的待价而沽?

他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一部一部戏,好坏都非关。

终于他偶尔也得到些主角之外的关注、赞美,终于他也难能可贵地入围了一两项奖,虽然还是擦肩而过,终于,也过了好多年了。

他不期意地听说那部三兄弟的戏又要翻拍了,立刻向资方表达浓厚的兴趣。

他想,过了这多年,也许,他能做一回大哥了。

只是进了面谈的办公室,他却发现,邵禾正与出钱的老板相谈甚欢。

「欸,你来啦。」邵禾笑着抬起头,看见他,眼更笑眯起来,狐狸似的,「这么巧,我们又要做一回兄弟了。」

「……是吗?」

「走走走,老板请客,我们去喝酒。」邵禾亲热地揽着他肩,一伙人到了酒馆。

他喝酒,又不能显得自己很闷地在喝酒。连吃个饭也演戏似的。

邵禾和老板、陪客们聊开了,顾不上他。当然,那副很熟的样子自然也是做戏。

他溜出去抽根烟,才吐了一口,一个女的走近来。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客套之后,她说:「你现在,是不是和邵禾……很熟?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

当然,才子佳人的戏少不了配角,这红娘又是他演了。

又过了好多年,世事变得很快。

邵禾几番起落,声势已经是如日中天,都超越他们曾经的「大哥」了。

而他,即使努力,也是沧桑。

渐渐地他明白,这世间事不能总人人都是主角,也许总是必须要有人担任配角。

虽然他还是不能乐在其中,毕竟也就学着去习惯了。

「习不习惯什么?没那种东西。你是人你就是个个体,每个人是每个人自己人生大戏的主角,有什么好计较的?」邵禾点了根烟,火光映在那深邃眼瞳里,像个一千年的秘密。

他翻身下床,捞起衬衫穿上。「没关系,你到哪儿都是主角的,戏里是绯闻里也是。」

邵禾扑向他,挂在他背上。「吃醋啦?跟你说我跟那女的没什么,炒新闻呢。」

穿戴整齐,他微拉开窗帘。很好,应该没有狗仔。「无所谓。我的人生就是到哪都是配角的命。我走了,你记得明天早上再check out。」

关门前,邵禾隐约有说话,但他没听清。

到了全世界都在下雨的那天,他看着邵禾的照片,想分清楚是怎么回事。

邵禾朋友仇家都多,这个日子却几乎都到齐。圈内人、圈外人、粉丝一大群,痛哭着失去了他们的邵禾。

是啊!他想。他们的。

即使邵禾总演主角,也相应地要把很多的自我分给别人吧?

所以就算是他,只能淡淡地站一边,看着邵禾名义上的妻子、情人们哀恸不已。

而真正曾经缱绻,曾经深刻,到头来,在这时候,他仍然只能演个配角。

沉默地,然后尽点表面朋友的义务,好像那个曾经与邵禾在一起过的他,从来没有过。

他祷念、上香、受家属还礼,然后转身。

撑把伞,走入雨中,走入剩下的这一辈子。

这回,也不过就是,又当了回配角而已。

第二章:主角

我是邵禾。

因为觉得书香世家之子自甘堕落进入演艺圈这种话题挺有趣,我是用本名出道的。

邵禾,就是我。

我这一辈子从不给人演配角,要演就要是最焦点、最耀眼的,我一向是主角。

只除了第一部片演三兄弟中的二弟比较是陪衬性,我也努力一炮而红。

看吧,我就是这么有天份的一个人。

有人觉得在娱乐圈里要有点心眼比较能成功,像我眼前这个。

明明在我背后忌妒的要死,我转回身来就一副低眉顺目好相处的样子。

真的是笑死我了。每个人一种命哪。

除了演二弟的那部戏,我想我命里注定就是做主角的,所以接下来每一个角色我都能演得叫好叫座。

虽说树大招风,难免也有些眼红的小人中伤,使我偶尔也有几次抬不起头,我终究还是撑过去了。

因为我天生吃这行饭的嘛。

就这样风里雨里许多年过去,我的名声地位越来越巩固,看看前头已经剩没几个人等我超越,回顾后面大概也没人追得上来,我听说那部三兄弟的片要翻拍了。

本来嘛一部经济效益高的片翻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却耳闻当年演我三弟的那家伙似乎很有兴致。

我的坏心眼又发作了,于是就去抢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哥的角色。

虽然很闷很难过,那家伙倒是很懂得在什么样的场合发挥什么样的演技,甚至还介绍女的给我认识。

我一向听说他很洁身自爱,也一向很鄙视他这一点——洁身自爱的人哪,是不会红的——倒很意外他怎么拉起皮条来了。

后来我知道那女的是他以前的未婚妻,真是笑死我了。

因为我是个叛逆的人,最喜欢摧毁干净的东西。

既然他是个干净的人,我就要他跟我一起堕落。

做爱的时候,我喜欢弄得他全身上下都是痕迹,好像我真的要爱上他一样。

他就像只落寞的小狗,总是忧虑自己没有人要的样子。

我看不下去的时候,会好好开解他,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每个人是每个人自己人生大戏里的主角,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他每每听不进去,那暗自怅惘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他每每叮嘱我行事要小心一点,却不晓得我比他还高竿得多。

所以我就随便娶了一个老婆,买了个好像门禁森严其实我一年里住不到几天的豪宅,绷出来的小孩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无所谓。

我越发得喜欢缠着他,拿炒新闻的女人们逗他,虽然他也没吃过几次醋就是了……

他的生命,都耗费在思索自己为什么总是演配角这件事上。

要我说呢,想红就要大胆一点啊。

像拍戏我就不用替身,眼下看看只是骑车从这一头飞到另一头而已,我从来不怕的。

只是这回失了准,我掉下来了。

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我觉得闷,虽然我依旧演的是主角。

敬业的演艺人员坚持拍片不用替身结果摔成植物人,这档戏我想也很有趣。

虽然我看不到的报纸、新闻、网路上围绕的中心都是我,我最期待的却是他来看我的日子。

把演技发挥到极致啊这家伙,应付着媒体说只是来探朋友的病、应付着女人小孩说一定还有希望。想要单独跟我说句话也很难很难。

终于有一次他挑到了好时机只有他在场,即使我感受不到他轻轻地握我的手、颤抖着摸我的脸,我听到了好细微好细微带着一声哭腔的:「邵禾……」

我恨不得马上能够坐起身来、张开眼睛看他、对他说话,问他我藏在心中很久很久的疑问……

但是那之后,我只听到他走了。我听到医生和我名义上的妻子讨论怎样让我死得舒服一点——不要是她啊!

我那死守诗书礼乐的父母很久就不要我了,现在能够决定我生死的人,居然只剩一个只是身分证上属于我配偶那一栏的女子。

我不要她!我不要她决定我的生死!

要死,也必须由我爱的人让我死。

我爱的人不是这女的!

我爱的人是他,是他!

他的名字是、他的名字是……

——前传·完——

正传

Eps.0 前生

时间:某个冬日下午

地点:阳台

人物:老人

老人拖着脚步自室内走到了阳台,推开落地窗的动作惊跑了一片窗框间的梧桐叶,半翠绿半焦黄的梧桐叶上几许老人斑引动了老人同情的目光,老人转回眼,略带皱纹但并不颤抖的手关上了落地窗,另手捧着的木制茶盘上有一个紫砂茶壶和同款式的茶杯,茶杯有两个。

老人把茶盘放在躺椅旁的茶几上,扶着手靠,坐上躺椅,倒了一杯茶,氤氲水汽缕缕地雾过老人不清晰的脸,他背靠上躺椅,啜了一口。

一时只有他喝茶时喉头咽动的声音,配着冬日微风又吹落几片梧桐叶,那是棵二人合围的老梧桐树,最高枝也就才到二楼阳台。

老人视线又被轻飘过来的落叶吸引,树下两张木制矮凳子和一张矮桌已年久积尘,阳台上只有一张躺椅,在这儿午睡是他的新习惯。

放下杯子,顺带捉起茶几上固定放着的一本词集,老人随意地翻了几页,书本自动地张开在有片叶子作书签的那一面。

词集很旧了,纸都泛黄,那阙词的印墨也不是很清晰,老人却自然而然地看去了最末的名句。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静得很,老人把头靠回躺椅闭上眼,他头顶蓝蓝的天空两条飞机云渐渐被冬风吹散。

Eps.1 重生

时间:春季,下午四点

地点:医院病房

人物:男孩,导师,老父

躺在床上的男孩蓦然间眼球滚动,被稳稳摆在棉被边的手指似乎反射地动了几动。床左边一个穿衬衫的男子和穿军服的男人——他们是男孩学校里的导师和教官——小声讲着话、没有注意过来,推门又进来一位女教官迳直走了过来,低声说:「其他学生的家长到了。」

高壮的男教官军阶较高,凌厉的眼睛扫了扫,点个头也不说话,和女教官一起出去了,留下导师站在原地,似是无奈地无声叹了口气,转回头看向床上的男孩。

男孩穿着病服躺在床上,身高身材看不出来,那模样却是极秀丽的,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嘴唇,不做表情也像带着三分笑意,不知底蕴的看来只会觉得他是睡过去了的富家公子少爷——虽然这身分定位实际上并无不妥——只有导师知道男孩平素是极顽劣的,此番也是因为和同学打架头部受了伤,才被紧急送医。

端详一下,导师觉得无趣,也挂念着别些学生家长的反应,挪了一步打算离开,目光才要转过去前他看见男孩畏怯极地眨了眨眼,然后茫茫然睁开。

男孩有双勾人的桃花眼,瞳仁是琥珀色的,此时却漾漫着迷惑的轻波,像是不懂自己到了哪里。

「你、你醒了!」导师一喜,凑过来男孩床边,男孩困惑地看了看他,然后勉强着支起身,微微转头张望自己所在之处,而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见男孩没事导师抿了抿嘴角,他早听医生说过男孩应该不会有所大碍,只是考量到男孩身家背景所以安置来这间高级的单人病房,他抬了抬腿才想迈步出去通报消息,转念又回过来,低语地:「听老师的话,不要让你家人为难张同学他们好不好?」

男孩闻言面上浮现怪异的神色,像是「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没想到你真的还是这样说了」的无言无奈无所谓,抽搐的嘴角漂亮地勾起让导师一时失了神,他说:「为什么?」

一听这反问导师回神、马上地生起气来,大概男孩这样仗势欺人早有历史了。虽然这次是张同学们起的头,导师还是希望息事宁人的。「别这样,张同学他们家很辛苦的。」

男孩失笑地摇摇头,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把话忍在嘴边,威士忌般醉人的眼瞳古灵精怪地转了转,嘴巴带上的笑意一拉却是哭丧开来。「我不要,他们打我,我头好痛!」

导师也料想得到这总是淘气的学生是骂不来也说不动的,才「可是……」了一下,男孩已经泫然地皱起脸,带上了哭腔呜喑几番,鼻头很快地红了,好似多委屈似的。

导师见他说哭就哭也呆了呆,虽然娇生惯养,毕竟男孩念的是公立男校、十七、八岁的男孩都还是很要面子的,男孩这带些娘气的反应他没预料到。却没注意男孩提起缠着绷带的手,擦了擦脸——也掩去恶作剧的笑、觑着时钟的眼睛——然后一把抓起枕头往导师丢,在来人渐近渐大声的踏步声暂止、开门之际很刚好地爆了句:「我要我爸爸!」

这话直接雷倒了导师,却让开门的中老年男子惊喜地咧了咧嘴角,然后很快收起表情低沉地说:「和老师说这什么话,没礼貌!」

男孩却没让这伪装的训诫声吓到,反而变本加厉地娇气道:「爸爸~」

向来最疼么子的老父仍是装着表情,快步走到床边的保护者姿态却显现了他对孩子撒娇的喜悦。「赖老师,抱歉,家里就是太宠他了。」

导师很快整理好情绪表情,硬撑起肩头抢先向老父鞠躬招呼:「教授言重了。」

——眼前这人是他们高中校长的老师,他们高中校长是他的老师,这辈分高过他两、三层的人叫他「老师」他实在承受不起。

男孩也不过两句话局势已经往自己那边倒,没发现这敏捷反应深沉心计的导师只当自己撞上贾宝玉跟贾母那一挂的枪头了,未敢多言、也不敢再替张同学等申张权益——是说这也想多了,毕竟男孩是被动地被抓到厕所围殴的,张同学等无可辩驳——哈着腰就让老父将人带走。

S.2

时间:傍晚

地点:车内、宅邸

人物:男孩、老父、母亲、大犬

下午五点左右,男孩的母亲开了车到医院办好出院手续,便将男孩与老父一同载回家。才三、四十岁上的妇人仍保养得很好,乍看之下与男孩父亲好像父女似的——事实上,她是老父的学生,当年这位素有清名的教授与元配闪电离婚、与学生闪电结婚的消息也算出名的,生的这个么子让宠上了天,她一直也很是得意。

妇人开车时对孩子嘘寒问暖无所不用其极,这平常爱黏她的儿子却三句没回两句,端着脸望着车窗外,像有什么心事。

老父后来自己想想在外人前似乎也显得太溺爱了些,在车上也都不说话,直把妻子纳闷得心里七上八下。

开车回到家,男孩下车时望着这老宅邸似乎很有感触,父母催着他进门也不怎么理——毕竟,对他而言这个「家」是好久不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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