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阿姨说了,你和她一起来的。”向南站我跟前,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
“啊?哈哈……向南啊,你也来了啊!我妈也是的,怎么不跟我说呢。”尴尬的说着。
向南浅浅笑着,和以前不一样了,温驯有礼的样子。“刚才你就看见我了吧?我说你好好地电梯不坐,跑什么楼梯啊!”
“……”
“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哦,进来吧。”我侧开身,微微有点脸红,居然被人撞见了。
向南边往里走边打量着,然后石破天惊的问了我一句话,“觉得我们酒店还行吧?”
我倒水的手一抖,差点滑掉。
“你酒店?”
“没错,国际连锁的,也挺巧的。我正好来泰国这边巡视一下。”
话题就这么说开了,把水递了过去,“行啊!什么人物啊,还要巡视的?”
“我?”向南指指自己,笑道:“总公司的经理,新起的公司,中外合资。”
我走到床边整了整乱乱的床,“你这大学真没白读!”我就那么一顺口一说,然后一顺手抖了抖床单,东西就这么掉下来了。= =
向南怔怔的看着掉他脚跟前的东西。我手足无措的站边上,脸上烧的一阵红一阵白。该死的套子!好死不死的掉出来了!
“那个……”我不知要解释什么。
向南倒是笑了,把东西捡起来,放床边上。“没事,挺……正常的。”
我兀自唾弃自己的时候,向南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手摸我的头,就和从前一样。笑的……该死的好看,不自然的别开脸。
“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向南叹气。
“你胡说!”
“胡说?我胡说吗?你看你怎么还在玩这些游戏?”他顺手翻着包边上散落的游戏光盘,我带来玩的,“这些都我和你以前玩的吧?这么旧了。”
“老游戏,好。”
“人呢?也是老的好吗?”向南手里端着光盘看我。又说:“我见过他,他结婚了。”
我知道他指谁。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
“我知道,好聚好散嘛。我和他早散了。”我这不自虐嘛!
向南认真的点点头,“祝晓,我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我只问你,你还记的那年我走之前和你说的话么?”
“什么话?”我下意识的问。
他戏谑的笑笑,“我不能一直这么守你身边,这些年,你看不到我,但我知道你所有的事。给你时间,也给我时间。可人的一辈子太短,我不想错过一次又一次。”
“向南……”你别惹我哭成不成啊。
“晓,你别那么残忍,永远把我推开。我喜欢你,想爱你,想亲你,想抱抱你。甚至的……我想和你做爱。你别说我龌龊,对的,我那么多年就是那么想着你。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史无前例的表白。真的是表白,向南你他妈说的一点儿都不含蓄。
“向南,你,让我静静。”
向南走的时候,挺晚了,快凌晨。
“你别逼我放手,我不放!”他走的时候这么说。
我一个晚上没能合眼,拖他的福,心里乱糟糟的。把皮箱打开扔床上,我开始满屋子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吧,你们尽管骂我是鸵鸟,是蜗牛好了。
我他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甩了是不是?!你们每个人都来可怜我?我告诉你,我不要!
看看床头的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身边的东西全打理好了。写了张字条给我妈,我就走了。恩,是的,确切的说,我逃了,凌晨三点半,落荒而逃。
有人和我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爱一次,最刻骨铭心的一次。之后的就是恋了。这就是恋爱。爱情是赌博,我现在相信了,我没筹码了,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心,拿出去了,如果我再次输了,我就该把自己丢了。
向南,你说的那样诚恳,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第二个萧震。他的誓言不比你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走了。把我彻底丢了。你等我那么多年,我是感动的。可我给不起你什么,我更害怕你是因为同情我……
如果真相总是那么残酷,我不如永远去猜谜。别告诉我答案。
去服务台Check out的时候,棕色皮肤的美女告诉我不能退房。
“Why?I have something emergency!”我真急了。天都大亮了。
“Sorry……”
靠!她说什么?经理下达命令说酒店里有贩毒份子?所有人都暂时不能离开?!
向南,你丫够狠的!什么都操作好了。
“就知道你是个孩子。”向南穿着酒店高层的衣服步履轻松的出来了,有点儿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丫搞什么啊?”
“跟小孩玩游戏呗,你逃,我拦。简单。”
“操……”
“说你是孩子你不承认。接受我一句话,拒绝我一句话。你跟玩什么失踪?”
“那行,你听好了。我拒绝。明白了?明白就放行,好狗不挡道!”
向南眯着眼,“话没说完。你有接受和拒绝的权利。我也有接受和拒绝的权利。你也听好了,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也拒绝了你的拒绝。”
“你存心掐架吧你!无赖!”
“无赖,对,赖你了。一辈子。”
“……”我彻底无语,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向南吵架一点儿不输我?
边上的美女几乎郁闷的看着我和向南用中文吵的面红耳赤,但不知道我们究竟再吵什么……不过从头带尾面红耳赤的就我一人。
“拎着行李不累么?我帮你抬上去,反正你走不了。”
看了看门口几个例行检查的黑人警察,我特郁闷,“向南你不怕假报线索吃官司?”
“我在这儿是警察的好线人,有口皆碑。你要去投诉我就去吧,要不,你有本事现在就突破重围?”
我看了看几个飙悍的警察,算了,我还不想被送上国际法庭= =
向南把我打包塞总统套房里去了。他说,这地儿大,玩捉迷藏就在这儿,他跟我玩。= =
混蛋。
不过向南似乎对我太放心了一点,他没锁门。
永不言弃是我的座右铭。
这回我没捎带上行李,只拿了钱包。有钱万事通。我带那些个累人的家伙干什么嘛。
我打算从救生楼梯那儿溜出去。
快跑到一楼时,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外面就是大街了……
怎么有点儿越狱的感受?操……向南都你害的,你说我长这么大,有这么丢脸过么?
正要踏出的时候,手腕一阵吃痛,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扭住了按墙上,喀哒一声,我楞住了,我被拷住了。= =
几个便衣的MS正在这里抓捕嫌疑犯呢吧?我用英文跟他们解释了很久,他们还是把我架起来,移送到酒店大厅去了。
这感觉不好受,尽管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所有人都不信我。
揉着发痛的手腕,我觉得自己特丢脸,向南从楼上下来,胜利者的姿态,悠闲的坐我对面。
“怎么没逃成?”他明知顾问。点了根烟,翘着腿看我。而我身边呢,围着一群警察,把我当贩毒份子看。
“你给他们说清楚!不然我真得被抓进去不可!”
“这话不好说。你我那么多年不见面,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干这事。”
“你丫绝对是成心是不是?”
“没,我就跟他们说那人特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泰国警察的行动力不可小觑。”
“……”
“我说你干嘛和我较劲?……接受我就那么难?宁可一个人难受也不要试着和我处?”当然这些话向南和我用中文说的,那些警察要听见了,非得崩溃。
“不,不是的。向南你不是我,你没法懂我的感受。”
“我不懂?”向南捻灭了烟头,“你要和我说还忘不了那混蛋,我就抽你。”
“我……”
“你这折腾谁呢?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和他散了,难道我就等这么一结果?你他妈宁可做和尚也不要我?我究竟哪里差了?来,你说说,说服了我,我让你走。”
我笑了。“向南,你就是这样,我才把你当一辈子的兄弟。你永远比萧震坦白。直来直去。没那么多教条道德观。”
向南不说话,转头冲那些个警察说了几句,事情很快就解决了。那些白痴警察似乎挺信任向南的。
酒店里现在没客人进来,大厅瑞安静的狠。很多人都被向南给喝走了。
“向南,你放了我,我就是累了,想一个人活着。难受也好,开心也好。你让我一个人折腾去吧。”
“你是不是还是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再回来,再见到你,你要是不开心,或者你是一个人了,我就不放手,说什么也不放。”
“我妈还在这里呢,她要听了,非抽你。”
“我让她抽,只求她把儿子交给我。”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本来不缺,遇见你就缺了。”
“……”
“向南,你得清楚一件事。我和你一样,男的。不能给你正常的生活。这就是个火坑。”
向南似乎被烟呛了一下,眼里呛出泪来。“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要是女的,我早几年就收拾你了,把你娶回家去了,还等今天嘛,你甭给我废话,答不答应你说吧。”
“我两是兄弟。我答应你什么啊!”
向南二话不说,从西装袋里摸了个小盒子出来丢给我,“答应了,我们明天就走,去荷兰,登记结婚。要不答应,我们再耗三四五载的,到时没人要你了,我还要你。”
我是彻底被他噎住了。
我说向南,你什么时候这么恶俗的?那盒子里是放了对戒,只剩一个了,另一个向南早戴上了,在无名指上闪闪亮着。我说你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我摸着那戒指,觉得幸福两个字在向我招手,可我怎么就不敢去碰呢?我真怕了,那会不会是个水晶?我要碰了,它会不会碎?
我很清楚,这不是王子和王子的童话,不是说我带了象征幸福快乐的戒指我就真的可以幸福快乐,现实的枷锁一直都存在着。这样背德的爱情,本就是有罪的。
缓缓将盖子合上,把那闪闪亮光盖住。“向南,我觉得我会把你爸妈给气死。一个死玻璃,连带着他们儿子一块儿不正常。”
向南抽完最后一根烟,再摸的时候发现没了。
“你听着,我不是萧震。他不敢的,我敢。”
你说,这个男人哪里不好呢。那么赤裸裸的爱着,毫不顾忌。
那么,我爱他,爱这个男人,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第 41 章
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
看透彻了 心就会是晴朗的
像坐慢车
离开旧爱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分手快乐
我坐在房间里,开始一个人的冥想。
我是个男人,不该这么婆妈的坐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可是,逃避就是男人所为吗?显然是弱者的行为。
拨了个电话给洛新,那里信号不好,很久后,他才回了个电话给我。
【……呼……晓?什么事?】
【洛新,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想问候你一下。】靠,话到嘴边,我又开始别扭了。
【……】深吸几口气后,对面冷静的传来【你知道世界上有时差这个东西吧?很好,我这里现在是半夜两点。你跟我说你就为问候我一下?】
【啊?我真没注意这事……】
【得,我醒都醒了,遇事了吧?说说。】
【我就问你一件事。当初你知道那人结婚后是什么感受。】
【就想阉了他。……靠!别过来,沉死了你!……行了你继续说!】
【我打扰你了?算了,明天再说。】
【喂,你不对劲啊!……啊!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又想不通了?】
【你别急。我,我也就问问,你怎么走过来的,我觉得烦,放不下。】
【吓死我。说起这事……我就操他大娘了,你知道刚那会儿我真想阉那死GAY,你说你个玻璃,结什么婚啊!有本事你和萧震那样能弯能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你继续,我听着。】
【后来就遇到现在的这个了呗,其实没你想的那什么特别浪漫的故事,他丫就是一混蛋,我好好的买醉,他……他把我当卖的了……靠,直接把我抗家里上了……我说我那天醒的时候怎么觉得腰酸背痛的,你猜这混蛋第二天跟我说什么了?】
【给你钱?侮辱你了?】我只能想到这么回事了。
【没……他说,看我的样子不像经常出来卖的,他说他喜欢我,让我别干了跟他。】
【后来呢。】
【打了。】
【打了?要紧么?】
【丫抱着我让我打,说打完了就和他好。……操,无赖见多了没见过这样的。我怀疑他是受虐的】
我心里一咯噔,向南怎么看也像这趋势发展了啊?我不太喜欢SM的。
【那我……那个……】
【我猜是向南回来了吧。你知道每次你喝醉了,除了喊萧混蛋的名字还喊谁了吗?……是向南,叫唤的我头疼。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人家。】
【不是吧……我把他当兄弟的。】
【兄弟?你就为这么一兄弟去挨打救人?为这么一兄弟半夜不睡打电话烦我?你扪心问问吧,萧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不该成为你两的阻碍。】
【我这不是怕再跌一次嘛……】
【晓,人受过伤,该变的坚强,而不是更脆弱】
……
说到感情这事,我的嘴就不怎么利索了,洛新说的我一楞一楞。
我这头刚挂电话,门就拍的震天响。
开了门,我差点吓死。
我妈哭的淅沥哗啦的站我房间门口,眼睛红红的,打小,我就没见过我妈这样哭过,以前中途转学那次,我妈最后还是抽了我几下消火的。
“妈,你怎么拉?谁欺负你了?”
老太太红着眼不说话,她身后站着另外一个狼狈的人——向南。
“你们两?”不好,我的头开始痛了,自从和向南碰面后,我是越来越不能揣测这家伙的行为,丫的脑袋构造和正常人不同。
向南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看我,我敢肯定他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
我把两人请屋里去了。
沙发上,东西南三个方向各坐着我、向南、我妈。
我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哽咽的问我:“儿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抬头看看向南,顺便瞪他一眼,“妈,他说什么了。”
向南站了起来,插话:“阿姨,真的。我喜欢你儿子,你儿子也喜欢我。所以,我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