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枯华年(穿越 FZ)+番外——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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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枯闭着眼,恍若未闻。

皇帝皱紧眉头,看着这人浑浑噩噩的样子,顿时心生一股暴虐。遂弯下腰,他猛地将人给拽起来,低声责斥,“荣枯,给朕清醒

点!你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模样!”

回应他的,是这人不变的沉默。

皇帝顿觉无力,只能颓然地坐到荣枯的身边,将人轻轻地搂在怀里,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呢喃着,“醒醒,荣枯,你还有我啊……

“若是难受,哭一场也好,或者去傅和谨的墓前看一眼。你是我大夏国履亲王,怎能这般窝囊地就知道躲在床上?若是真觉得愧

疚,明天随朕去沙场,亲手斩杀那些罗刹军。”

不知说了多久,怀里的人始终是无动于衷,若非还有那一丝轻浅的呼吸,皇帝都快以为这人根本就剩下个躯壳,灵魂早就离体而

去。

“为什么?”皇帝压抑的嗓音,透着一抹苦涩与绝望,他狠狠地咬着荣枯的脸颊,“他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可是他救了你,就是要你好好活着,如今你这副样子,只会辜负了他的心意。”

皇帝喃喃地说着话,不曾发现,荣枯一直紧闭的眼睛,悄然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荣枯,快醒醒吧,你还有我,父皇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想看大漠的风光吗?现在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在大漠上,你睁开眼

看一看……”

诉说戛然而止,皇帝猛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惊喜地看向怀里人的脸。就在适才说话时,他感觉到这人很轻很轻地搂着他的腰。

“父皇,”荣枯睁着一双木然的眼,声音里透着几分诡异和苍茫,“我会给你带来不祥的。”

******

今生,傅和谨为他中箭而死;前世,院长因他葬身车下。

这一段噩梦的开始,本就是前一段噩梦的继续。只是当年的记忆太过痛苦,他竟一直逃避地忘掉了一切,只记得,那个给过他温

暖的女人让他要认真地活下去。

所以哪怕在前世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自绝,拖着一身病痛,硬是挨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想起了,那时他就算被送到福利院,依然惹事不断,打架斗殴,让所有人都恨得牙痒。后来更是搅进了一场街头命案,虽然到

最后被证明了清白,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病菌一样躲避。

现在看来,他似乎比病菌更可怕,至少,和他亲近的人,都落得个惨淡的下场。

皇帝眼神一沉,低头狠狠地咬上荣枯的嘴,直把这人自厌的话语堵住。

“朕说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朕,”他一边啃咬着荣枯的唇,一边含糊地说道,“朕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不放

开,莫说什么不祥,哪怕上天神灵阻拦,朕也不会退让。”

听着耳边的狠话,荣枯的眼中渐渐露出一抹迷茫、一丝脆弱。

二月十七,大夏国在黑风口大败罗刹军。罗刹军内部分裂,拓跋桓被人杀死在自己的营帐里,自此罗刹军如一盘散沙,残兵旧部

只能不停朝大漠深处撤退。

随后,皇帝领着随他出征的京北十万精兵撤离了边城,将追击罗刹军的任务交托给了西北将士。

“皇上,”一人悄声落到皇帝的跟前,呈出一折密信,“这是励亲王派人传来的密信。”

手指抚过腕上圆润的佛珠,皇帝没有接过密信,只是淡声问道,“京中的事,都处理干净了?”

“乱党全部拿下,除了惠亲王与庄亲王留待皇上的旨意,其他人俱以处斩。”

皇帝皱了皱眉,“告诉文彬,那两个孽畜直接由他来处置,这件事既是了结了,就莫再拿来烦朕!”

看着黑压压的大军远去,荣枯微有不解地回头看向男人。

指尖擦过荣枯的眉眼,皇帝低笑,“从这里到京城骑马不过半日的功夫,今日风色不错,朕就陪你偷个浮生半日闲。”

荣枯抿了抿嘴,遂温顺地靠在皇帝的怀里。皇帝不说,他却清楚,京城里在这段时间险些变了天,按说这个人应该有很多事情要

忙罢!

只是从西北回来后,他便越发地懒散了,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消沉,但整颗心都是空茫茫的。

他知道皇帝担心自己,可是……真的提不起精神去应付什么。皇帝让他吃饭,他便不再拒食;皇帝要他出去走走,他就去散心。

低眉凝视着怀里安静的人,皇帝俯首在他额上亲了亲,叹息,“荣枯……”

“嗯?”荣枯含糊地应声。

“回京休整几日后,你便去重华城吧!”一手揽着青年清瘦的身躯,皇帝一手扯了下缰绳,马儿便开始缓步地踱了起来,“鬼医

还在那边,你的眼睛再让他瞧一下。”

荣枯听了,沉默了下,便轻轻地应了。

“我会去看你的。”见这人无所谓的样子,皇帝压下心里的一丝失落与失望,温柔地补充道,“等那些事处理完了,我就兑现先

前的诺言,陪你走遍这大夏的山水。”

远山,夕阳如血。

第四十章:人生若斯(完结)

这一年,注定不能平静。

先是惠亲王与庄亲王谋逆未遂,被贬为平民,流放到最贫瘠的西南之地;再就是锍钺军自大夏边关撤退后,其国主身亡,国家顿

时四分五裂,再无力与大夏抗衡;最后,五月初的时候,皇帝诏告天下,立皇二子申文彬为储君。

“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荣枯转身,看着正毫不客气享用着餐点的鬼医,微微一笑,“没有想什么。先生今天忙完了?”

鬼医急冲冲地喝了口水,压了压胸脯,咳了几声,撇嘴道:“老夫可不是你,整天这么悠闲。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好吃好喝地

服侍好了。”

闻言,荣枯脸色红了红,“先生教训的是,我……好像确实游手好闲了点。”

鬼医斜睨着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老夫听人说,你在西北受了不少苦,歇一歇也无可厚非。”

荣枯笑了笑,不置可否。

鬼医叹了声,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那天有人问老夫,说老夫医术高超,不知能否医治心病?”

荣枯微微一愣,不待开口,却听老头用着嫌弃的口吻说道,“就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有心病,依老夫看,你们这些年

轻小子,没事就是爱什么伤春悲秋。”

闻言,荣枯失笑,点了点头,“先生说的对。”

“人啊,”鬼医摇了摇头,神情忽然有些伤感,“想当年老夫也是有过年少多愁的岁月,我当时还是个无名小子,看上了一个世

家小姐……”

荣枯漫不经心地听着鬼医说起了他的过往韵事,大抵就是个凄美而不得善终的爱情故事。

“那时要死要活的,老夫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掉她,”鬼医又叹了声,“也不过三五年的光景,我还不是照样有了婆娘有了娃

……”

说到这,他蓦然住了嘴,神色灰暗了许多。

荣枯转开视线,轻声打断了鬼医的追忆,“先生,荣枯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您看我也略懂得些药理,”荣枯浅浅地笑开,“这段时日我见你忙得很,不若今后,我就跟着你,帮你打打下手。”

刚才鬼医那随口的一句话,让他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清闲了,或许也该找些事情来做一下。医病救人,应算是有意义的事情

吧?

鬼医有些意外,“你的天资不错,虽然眼睛不太好,但治疗寻常病症,倒无大碍。只是治病这活可不轻松,你那个厉害的父皇舍

得让你劳累吗?”

“无碍,”想到那个远在京城的男人,荣枯的眼神有些迷离,“父皇见我有事可做,应该也会高兴的。”

闻言,鬼医点了点头,“那明日你就跟着老夫去四周的乡里。”

温暖的春日便在不经意间逝去,当流火变成冷霜,荣枯的医术总算有所小成了。一般人有些小病小痛,他都能够很熟练地诊脉开

方。

鬼医在夏末的时候扔给了他几本医书后,便再次消匿无踪了。荣枯便一边钻研着医书,一边隔三岔五地去乡里为人看诊。

“殿下,这天色变了,恐怕随时都有雨下,我们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荣枯也抬头看了看天,想了想,道,“我记得上次去杨村的路上有个土地庙,离这里不过两三里地。”

说着,主仆三人加快了步子,在雨点落下来的前一刻,顺利地抵达了土地庙。

“皇上?”蓝明与丁一惊了下,便连忙下跪行礼,“奴才/属下参见皇上。”

荣枯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找来了……而且,还专门就堵在了这里。

土地庙里已经燃起了一堆柴火,皇帝示意蓝明等人起身后,便缓步走向愣在门口的青年。他微扬了下唇角,“荣枯,你是打算继

续在重华城住段日子,还是想随朕去西域看一看?”

荣枯恍惚了下,他记得,上次分别前,男人在他耳边说,要兑现他的诺言,要陪他去自己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舒缓地扯出一朵清浅的笑容,荣枯低低地回答,“儿臣现在只想做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皇帝的眼睛闪了闪,脸部刚硬的线条霎时柔和无比,他伸手将青年扯进了怀里,嗓音带笑,“那父皇就和你学习医术药理,给你

打个下手,如何?”

荣枯没有直接回答,淡声说了一句,“做游方大夫,很辛苦的。”

也不管这里还有别人,皇帝只是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唇碰了碰荣枯的脸颊,“怎么,荣枯担心父皇受不了苦?”

荣枯低下眉,轻轻地笑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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