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发愣地呆在原地，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凌晨的脸红到了耳根处，心如擂鼓。凌晨尽量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凌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脸红过了，没想到‘厚脸皮’的自己也会因为一个浅吻而脸红。
十二月二十四日吗？凌晨在心中默念着。
第四十四章：十二月
凌晨觉得脑子昏昏糊糊的，出了洗手间差点连原来的座位都没有找到。
“怎么去了这么久？脸怎么这么红？”左翊看着凌晨不自然的表情问道。
“我、拉肚子，肚子疼憋红的。”凌晨顺口就来的谎话。
“那不要紧吧，要不给你买点药，旁边就是药店。”
“不了，估计是中午吃了不干净的了，泻出来就好了。”凌晨一边说着，一边余光看了看林夜他们那一桌，正好碰上了林夜偷偷瞥向自己眼神，凌晨急忙收回了目光。
左翊点了凌晨最喜欢吃的海鲜，但凌晨却是食不知味，心思完全不在这顿饭上，直到最后的甜点也没有勾起他的兴趣。
左翊也一直以为是凌晨的身体不舒服，这让凌晨感觉到了微微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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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经济版的头条是，叶氏集团与司徒企业解除联姻，叶氏集团面临倒闭危机。
隔天，凌晨就接到了要收购叶氏的计划书。
“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左氏要对叶氏进行收购，叶氏撑不了多久了，早些年叶氏就是个空架子了，这几年都是叶氏大的公子勉强撑着，现在叶大公子被赶出了叶家，他叶氏完蛋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左翊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说着。
凌晨想起了那个长相并不出众的高瘦男人，安静内敛。凌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这么有本事的撑起着叶家的全部，但是最后却还是被赶出了叶家，所以叶家才急急忙忙替叶氏寻找着出路，那就是家族式的联姻。
“不是说叶氏和司徒家联姻吗？怎么悔婚了？”
“你不知道？叶小公子跟我们是一个圈子的。而且据说当时是被准新娘给抓了个正着。”左翊就像是幸灾乐祸般的笑着。
“说不定，哪一天你的准新娘也会抓你个现行，别得意。”
“那我一定会护着你。”左翊伸手揽过了凌晨的腰。
凌晨知道，迟早有一天左翊会结婚然后生子，为左氏继续延续血脉，这就是家族式企业的长子所要经过的必经之路。
和叶氏合作也好，吞并叶氏也好，都是由凌晨所经手的，凌晨不想做得太绝。
“我需要个助理。”
“没问题，也早该给你配一个了，那就办个招聘会。”
“我自己选可以吗？”
“行，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这边也有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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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助理招聘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却始终没有挑到自己理想的人。
这天凌晨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一个员工端着盛有咖啡的托盘再给大家分发。凌晨径直向着那个男人走去，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前面停下，翻过了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
“李亦晗？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男人紧张地直冷汗。凌晨上下打量着他，一脸老实的长相，带着看其来老气又土气的眼镜，比凌晨还要略微矮一些，而且非常的瘦，总是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
“你是哪一科？”
“是、是、是企划科的。”
“你是企划科？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的？看起来，你毫无成绩可言。”
“不、不是，上次的百货公司科技产品的企划是我做的。”
“你？可上次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不在。最好，别跟我说谎。”
“我、我没说谎，那天是我儿子的家长会，我没能来，刚好小张是新人，所以他想去。”男人吞了吞口水，冷汗沿着脸颊流下。
这个男人居然是已经到了有孩子年龄的男人了？那还这么容易被欺负的角色，再怎么有本事也会被抢去风头，“为什么给大家倒咖啡？”
“因为大家都想喝咖啡，所以我刚好顺手就帮忙倒了。”男人腼腆笑了笑。
老好人一个。以前好像也看到他被大家使唤过，比如拿报纸、复印东西等等，凌晨看着他说：“明天交一份你的简历上来，要写上你至今以来所有的成绩，还有明天换套像样点的西服。”
“嗯？”
“嗯什么嗯，虽然我是总经理的助理，但是你给我做助理，应该不会委屈你吧？”凌晨走到了他的身边，拇指挑起了他的下巴，食指在他的嘴边滑过。
男人瞪圆了双眼，僵硬地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然后在凌晨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怕什么，你又不会是我的菜。”凌晨笑着，感觉指尖传来不错的触感，细腻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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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苏茉飞去了意大利。前一天，她单独把凌晨约了出来。
“单独约我，可是有人要吃醋的哦。”凌晨玩笑地说着。
“他顶多会吃我的醋。”苏茉笑了笑。
“什么意思？”凌晨不解的问着。
“其实林夜喜欢的人是你，而我……喜欢的人也是你。”苏茉低着头，叠着手里的绢巾，这是她长久以来想要告诉他的话。
“……”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除了林夜谁都记得，唯独他……嗯……你别怪他，他一直都很喜欢你，真的。”
“……”混乱的记忆。
“你在生气吗？”
“为什么我告诉我这些？”
“……凌晨，我曾经看你爱他爱得那么死心塌地，现在看他爱你爱得那么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折磨自己。”
凌晨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告诉他，他曾经爱过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死心塌地。林夜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他真的不记得了，他到底忽略了什么。当然，他也知道林夜给了他不可思议地心跳感。
“苏茉……我不太懂。”
“凌晨，有些话说出来就多余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林夜现在对你不是在赎罪，他是真的喜欢你……或者，可以说是爱吧。”
“……”
“我、我明天要去意大利了。”
“……”
第四十五章：左氏聚会
凌晨失眠了，连续好几天的失眠，再怎么数羊也是徒劳。
凌晨几乎每天都是带着黑眼圈去上班，此时李亦晗已经光荣上岗了，因为缺觉的原因，凌晨的脾气都不是太好。
而左翊也最近忙着处理LA方面的事情，凌晨懒得去管，估计又是因为他那表弟LAN的事情，这就是左翊，需要你的时候就满口的爱，而当他再吃回头草的时候，就完全将你抛之脑后。凌晨不会认真，因为凌晨太了解他了，有时候为了情调只需要逢场作戏就好。不过凌晨也不会完全无视，毕竟人类是情感动物，偶有悸动也是正常的。
而对于LA方面的时候，凌晨也不愿意插手，毕竟扯到他就会扯到黑道。
当然左氏也不是靠着做干净生意起的家，只不过近年来渐渐撇清了关系，但是江山易改，本性恐怕难移。凌晨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十年前他的父亲也曾为左氏做过洗黑钱的工作，原因凌晨多少能猜到一些，或许是跟左翊的叔叔有关。
去他妈的同性恋，这种东西还基因遗传？凌晨越想越火大，一把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李亦晗战战兢兢地跑来收拾，又颤颤巍巍地呆到一边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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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号一早，凌晨就被该死的电话吵醒了，凌晨抓起听筒，没好气的嚷道，“大清早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活了。”
“都快是十一点了，我去接你，你快点梳洗下楼。”是左翊的声音，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人了。
“少烦我，要滚远就别出现在地球。”凌晨挂了电话接着蒙头就睡。
半个小时后，凌晨家的门铃声大作。凌晨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气鼓鼓地赤着脚冲到门口，拉开门吼道：“妈的，不是休息日吗？你他妈疯了？”
左翊的好心情完全没有受到凌晨坏脾气的影响，一脸笑容地说：“快穿衣服，左家聚会，你可不能缺席。”
“去他的聚会，老子没时间。”凌晨说完就要关门。
左翊一把撑住了门，连忙说：“凌伯父也在的，凌晨别闹脾气了，是不是因为我这两天有些忽略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难道你们左家的美德是自恋吗？滚远点，最好烂在你们家LAN身边，省的别人给你收尸。”凌晨一脚踢在了左翊的小腿胫骨上，左翊吃痛地弯下，撑在门上的手松了劲，凌晨趁势要把门关上，却没想到左翊把手插在了门缝中间，还好凌晨有收力，不然绝对会叫左翊的手残废。
“凌晨，你听我说嘛，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一个，你别任性了。”左翊拉住了凌晨的胳膊，挤进了屋子。
“我又没要他们等，爱等等去吧。今天Seducing love有VIP聚会活动，我不想错过。”凌晨抱手靠在墙上，端起了桌上水杯。
“活动内容是什么？钢管脱衣舞还是猛男肌肉秀，无非就是这些，你要看我给你表演。”
“去你妈的老流氓，你还是留着给LAN看去吧。你要是真想让我去……”凌晨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一些，将水杯中的沿着自己胸前倒下，凌晨解开了自己睡袍，指着自己的下身，说：“它已经七天没有开荤了。”
左翊笑着叹了口气，手掌轻抚上了凌晨微胀的欲望，凌晨用手拍开了左翊的手，调笑吐出两字：“用嘴。”
左翊也没有迟疑，伸手将凌晨摁倒了墙上，伏下了身子向着凌晨而去，凌晨一把抓住了左翊的头发，一手拢上了睡袍，嘟囔着：“等我洗完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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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真的很不高兴参加这种家族式的聚餐，本来就不是一家人，却好像要搞得很熟的样子。
左氏的本家算是个很庞大的家族。连远在国外的亲戚都必须赶回来参加，而且左家的长辈们大多都信奉的是基督教，所以每次都定在了圣诞节。
凌晨刚一进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子站在人群中，黑色半长的头发用皮筋束在发尾，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和向下凹陷的眼眶，一张很立体的脸庞精致而美丽，但是却过于冷漠。
这和四年前的凌晨所见到LAN有了很大差异，大概是那张英俊的脸上脱去了稚气，换上了成熟和他那血骨中本应有的残忍。
左翊一直围在LAN的身边团团打转，像只让人厌烦的苍蝇。
当然还有他讨厌的父亲，当年为了个男人抛下自己和重病的母亲，左翊的叔叔就是他父亲的恋人，一个极强占有欲的男人，一个软弱顺从的男人，这种违和感十足的两个男人居然能走到一起，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哦，对了，现在他的父亲对他说什么来着？居然让他考虑终身大事，老子都是同性恋，儿子不走上歧路都难。
凌晨在聚会中呆得着实不自在，不停让仆人替自己倒着酒，他不停地灌着自己，想让自己的视神经能因为酒精而麻痹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喝醉了的凌晨，凌晨知道自己的卑微，或许连他的父亲都有些嫌弃他吧，既然是同性恋还生什么孩子啊。那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一直都很讨厌自己吧，他也注意到了父亲的左右为难。
凌晨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所有的人都在有说有笑，他就像被抛弃的，好熟悉的感觉。凌晨迷迷糊糊缩在了沙发上，直到有人触碰到了他的脸。
凌晨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镜，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灰蓝瞳仁。
“呃？”
“LIP……”性感微薄的唇轻轻地说着，手指移到了他唇上，凌晨嘴唇冰冷的温度，让那人收回了手，黯然地一笑。
“之夏。”
或许今天不止他一人醉了，每个人其实都是各怀心事，庞大的家族中每个人都自己心中不能言语的秘密。就像左翊爱着LAN，但是却不能说明；就像父亲和左叔相爱着，但又在怀疑着对方；当然还包括着他自己……
第四十六章：等待
凌晨望着古钟滴答地走着，一刻不停的做着圆周运动。
——记得这个吻。十二月二十四号晚十点我在商店街那间老的电玩店前等你。
凌晨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一遍遍的摩挲着，努力地回忆着，温暖温柔的触感。
凌晨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才好像罢工的大脑又正常运作了，凌晨望着窗外，黑暗被灯光照亮，在这个繁华不夜的城市。
“你去哪儿？”左翊看到凌晨向着大门走去，连忙问道。
凌晨转身淡笑了一下，“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左翊放下了手中象棋子，凌晨摆了摆手。
凌晨出了左家的别墅，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走了凌晨一点四十分了，那个傻瓜应该走了吧？虽然凌晨这么想着，可是却有种力量驱使着凌晨向着约会地点跑去。
电玩店的霓虹灯已经息灭，铁皮门已经被拉下。凌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在犯什么傻，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傻傻地在这么冷天等四个小时的，任谁都不会吧。
街对面的圣诞树很高大，葱翠的枝丫上挂着各式的圣诞彩饰。那么美，那么明亮，凌晨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里走去。
忽然，凌晨的脚步停在了马路中央，来回的车辆从他身边行驶而过。凌晨望着那个冻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围着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手不停地在手臂的搓冻着，还不时的朝着掌心哈着热气。
凌晨躲过车辆，径直都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你来了。”
凌晨露出了手臂放到了男人的眼前，男人看了一眼，说：“啊，原来已经凌晨两点了。”
“已经两点了，你傻了吗？在这儿等四个小时……”
“不对，不是两点了，是凌晨两点了。”男人笑着说道。
“别说些不着边际，你干嘛非在意这个。”凌晨沉着脸，但天晓得他心里面的那一种不可言喻的揪扯之痛。
“因为这样可以多念一遍你的名字。”男人伸手将凌晨拥入了怀中，凌晨能感觉到男人冷透了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这种软腻腻的告白方式，凌晨不是没有听过，可是凌晨却从未这么心动过。是因为他们曾经住在一起，还是因为苏茉对凌晨说过的那一席话？
“万一我不来了，你难道要呆一个晚上吗？”凌晨说着，慢慢地回应着男人的拥抱。
“那万一我错过了，怎么办？”他已经不能再错过任何一次了，他已经再也尝不起心痛的感觉了，所以他把赌注压在了这一次，输了就等于输了全部。
在哪些寻找和等待中，他已经变得不再顽强了，那些点点的记忆和不忍承认的现实已经将他的心打薄到了脆弱的程度。
“林夜，冷坏了吧？”凌晨仰起脸，捧着男人冻红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让林夜感觉无比温暖，他重新拥他入怀，长久而深沉的相拥。凌晨的记忆像被打开了一道细小的罅隙，所有暧昧年代的情愫正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