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夜赶忙将铲锅遮到了身后。

“刚刚……那个，嗯，我是想说那天不好意思。”凌晨两手撑在灶台上，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让你在外面坐了一晚上。”

林夜笑了笑，看，果然是他自作多情，又讨了自找没趣。林夜幻想着凌晨可能会说些‘因为让你等了很久，因为让你担心，或者我这样做会不会伤着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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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结束后，凌晨果然如愿的醉倒在了女孩子们的杯下。林夜有点像是赶鸭子上架式的，被苏茉‘派’去护送凌晨回家。

“呕——”凌晨蹲在安静街道的树坑旁，呕着。

林夜拿了水递给了凌晨，帮他拍着背，“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

凌晨接过水，猛灌了一口，漱着口。林夜扶起了凌晨，此时的凌晨带着酒后绯色的妩媚和蛊惑，凌晨笑着扒在了林夜的身上，一直往林夜的怀里靠着。

林夜知道这是凌晨醉了，醉到根本不清楚对方是谁了？

“凌晨。”

“嗯？”凌晨的手指在拨弄着林夜衣角上的扣子。

“我、我是谁？”林夜尝试着问着。

“嗯……”凌晨抬起头看着林夜，用手指戳着林夜的脸颊，“小六、小天……嗝，呵呵，别闹了，我不是傻瓜……”

林夜一愣，抬起了凌晨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凌晨微眯着眼，俯身在林夜的唇轻点了一下。

凌晨又靠回了林夜的怀里，“呵，左翊傻乎乎。”

林夜无奈地笑了笑，他又怎么能去怪他。林夜回抱着凌晨，轻问着：“冷吗？”

“很暖。”

第三十章：我很清醒，你呢

酒精在夜里像是催情的良品，凌晨迷迷糊糊被林夜抱着。林夜又一次踏入这个屋子，满满载着的是他所有的记忆，而怀里这个人已经完全忘记。

林夜把凌晨放到了床上，入秋的夜里总是冷的，林夜担心凌晨着凉特地调高了空调温度。林夜帮凌晨脱掉了衣服，拿着湿毛巾给凌晨擦着身子。

林夜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好的把持力，凌晨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好想可以上去吻着他，爱着他，让他痛着知道着爱有多深。

突然，凌晨从床上坐了起来冲到厕所，一阵狂吐，感觉像要把胃倒空一样。

“怎么样了？”林夜连忙上前询问。

凌晨直起身体看着林夜，林夜在凌晨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清醒和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送你回来的。”林夜解释着。

凌晨看着自己光裸的身上，问：“送我回来，帮我脱衣服？”

“……凌晨，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夜表情严肃起来。

“呵呵，开玩笑，呃……”凌晨的双腿还是继续发软，林夜上前扶住了凌晨。

林夜好像有一瞬间看到了凌晨起伏的胸膛上有个淡色的疤痕，前面帮凌晨擦身体时都还没有注意到，林夜好奇地伸出了手碰在了凌晨微凉的肌肤上。

“好奇？”凌晨打量着林夜，林夜看着他深色的瞳孔，满是玩味。凌晨一把揪起了林夜的领子，反身将他抵在了墙上，咚一声的撞击让林夜办个后背都发麻，“你要不是苏茉的男人，我今天……”说完，凌晨在林夜的脸颊上咬了一口，咬出个浅浅的牙印，凌晨补充着，“非吃了你不可。不过比起你的烹饪嘛，你还是略输一筹。”

林夜冷笑了一下，一只手牢牢地箍在了凌晨的腰上，另一只手插进了凌晨的头发里拽住了发根，让凌晨仰起了脸，“我很清醒，你呢？”

“你说呢？”凌晨伸出舌头，舌尖扫过了林夜的下颚，带着诱惑。

“到底是谁吃谁，还不一定。”林夜咬住了凌晨的嘴唇，凌晨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林夜见凌晨不肯松嘴，舌尖开始在凌晨的唇廓上描绘起来，正打算进一步时。

凌晨打断了他，“我一直忘了说，不喜欢接吻。”

嗯？凌晨原来不是这样的，比起上床凌晨更喜欢接吻，他们也曾只是拥吻什么也没有做过，凌晨曾说，唇是用来交流爱的，他喜欢用吻来表达。

“凌晨，为什么不试一试？”林夜望着凌晨的眼睛，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跟谁？跟你，接吻？”凌晨笑着带着嘲讽的味道，“我是同性恋，而你是直男，你要是想接吻的话大可以找苏茉，还是说她家看她比较严，你们没有机会，所以你在饥不择食？”

林夜的眉心皱起，凌晨的话显然让林夜火大起来。林夜松开了凌晨，凌晨放开了林夜的衣襟，四目相对。

凌晨摊了摊手，说：“哎呀，好像喝得有点多了。”凌晨向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脚步虚浮身影东倒西歪着。

林夜看着凌晨的身体快撞到桌角时，一个快步上前不由分手的把凌晨抱起架到了肩上，凌晨哦了一声，在林夜的肩上假惺惺地敲了起来，嗲声嗲气地说：“坏蛋，放我下来啦。”语毕后，自己都干呕了一声，表示恶心。

林夜的巴掌伸手就往凌晨的屁股上招呼，“你要是吐我身上，你就完蛋了。”

林夜将凌晨撂倒在了床上，抄起身边的被子把凌晨从头到脚蒙了起来，整个人压了上去。凌晨开始在被子里破口大骂，“你要闷死我啊，我靠，你跟死猪一样重。”

等凌晨骂完后，只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很安静，他试着动了一下，却听见林夜轻轻地说：“一下就好。”

林夜隔着薄被吻着凌晨，他只有这样才能用心地去吻，他不想让凌晨看到他的样子，或者是看着凌晨对着自己那随意和不在乎的表情。

多么可悲又多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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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感觉那个力量从自己身上消失了，自己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可是凌晨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被开启了，那最后一句，“睡吧，晨晨。”凌晨竟然忍不住落泪了，这么多年他何曾像今天这样没有由来的掉过眼泪，不经意间感觉到了泪水带着烫在心里的温度划落于眼角。

凌晨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我很清醒，你呢？’凌晨应该是清醒了才对，可为什么刚刚他却想向他示好，又是什么感觉让他放弃。

凌晨把头探出了被子，抚摸着自己的嘴角刚才被林夜咬痛的地方，良久凌晨回过神，翻了个身拽住了被角，呢喃着，“矛盾体。”

那个晚上凌晨睡得很不踏实，他做了一个梦让他很痛苦的梦，让他觉得窒息。凌晨醒来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会是……

“林夜……”凌晨声音沙哑着，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指缝，他想要被十指相扣的温暖，这是曾几何时还是一场幻觉。

凌晨走出房间，阳光朦朦胧胧的照进了屋子，餐桌上是林夜临走时为凌晨准备的早餐。凌晨拉开椅子，坐在了餐桌前呆呆地望着。

凌晨拿起了桌上的字条：

‘要先吃点面包再喝牛奶，如果牛奶凉的话一定要再温一下。’

第三十一章：左翊，你还有我

月初的时候，公司总是忙的，接了不少笔生意单。而做重要企划和企划审核的任务大多就落在了凌晨的身上。

又是一个通宵，又是个没有休息的节假日。凌晨早早地驱车到了办公室，加班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的打卡入内了。

凌晨把最新的企划制定出了施舍的方式，所以凌晨就等着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去领赏，可是一向不迟到的总经理却意外的在上班一个小时后都迟迟没有现身。

凌晨想起来昨天好像就没有左翊的消息了，凌晨记得前天是左家的家族聚会，本来邀了凌晨一道去，可是凌晨忙企划案忙得快要焦头烂额了，所以就打发了左翊自己去。而左翊也知道凌晨并不喜欢这个场合，所以也就没有勉强。

凌晨询问了左翊的秘书，她说昨天就没有联系到总经理，本来想找凌晨的，可是凌晨昨天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准备企划的事情，所以根本也联系不上。

凌晨没有办法只好开着车，把左翊的公寓和别墅挨个找了过来。可是却没有看到左翊的人影，而且也去了左翊常去的酒吧，也没有找见人。

凌晨无奈之下只好给左翊的父亲打电话，电话响了后是凌晨的父亲接的电话，“喂，爸？”

“是晨晨啊。”

“哦，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不是应该在温哥华吗？”

“因为有点事就和你左伯父和左叔回来左氏本家了，你左伯父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吗？”

“哦。我找左翊，我想他可能会在本家，所以打个电话问问看。”

电话对面沉没一会，然后是凌晨父亲放小声音了说着：“左翊在美国的姑妈家出了点事，好像闹得挺严重的。具体爸爸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左翊已经回去了，你去旧居找找看。”

“哦……那我知道了，谢谢，爸你照顾好你身体。”凌晨挂上了电话，他大概有了些头绪了。一提到左翊美国的姑妈，就会让他想起左翊那个日思夜想的表弟，凌晨见过那个男孩几次，他是四分之一混血，巴掌大的脸上，有着一双灰蓝色的内双的凤眼，嘴唇微薄鼻梁直挺，总是冷着一张脸。

凌晨不知道他的原名，只记得左翊唤他为‘LAN’。

如凌晨父亲所说，凌晨在旧居里找到了左翊，这里大概已经有十来年没有人过来住了，已经是快要被遗忘的地方了。

左翊躺在旧沙发上，领带松散而歪斜，下巴处已经留出了青胡茬。左翊的手里还抱着一瓶空的伏特加，醉得一塌糊涂。

凌晨走到了左翊的身边，俯下身拨开了左翊眉前的刘海，“左翊……”

左翊微睁开眼睛，看着凌晨。一双深色的双眸里充斥着悲伤和寂寞，左翊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伸手抱住了凌晨，“……还好，你来了。”

“嗯……我们回家……”凌晨扶起了左翊，准备接过左翊手中的酒瓶，“把酒瓶放下，好不好？”

左翊像个孩子一样把酒瓶抱到了怀里，“我……”

凌晨踮起脚轻吻着左翊嘴唇，一只手拿过了他手上空酒瓶。左翊捧起了凌晨的脸，看着凌晨湿润的眼眶，“对不起、让你陪我难过。”

“既然你想买醉，那么我合适吗？”凌晨嘴角浮起了微笑。

左翊吻着凌晨的眼角，轻触着他的睫毛，“我能买得起吗？”

“你是老客户，所以给打折。”凌晨双臂环上了左翊的脖颈，将左翊拉向自己。左翊俯身埋首在凌晨的锁骨处，搂着凌晨的腰。

“晨，对不起，我爱LAN……可他却……”左翊的身体微颤着，抱着凌晨的手不禁的收紧。

“我知道，我知道。”凌晨在左翊的背上安慰的轻拍着。

“晨……”

“我们回去吧？”

凌晨牵起了左翊的手对着左翊淡淡的笑着，温暖也温柔，左翊一把抱住了凌晨，忍耐许久的泪终于决堤。

“晨，带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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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带左翊回了自己的住处，左翊酒喝了不少，凌晨把他放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晨猜想他大概也好几天没有吃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所以打算给去一点，可是附近除了西餐和酒吧几本没有什么小吃店了，于是凌晨想到了林夜的店。

从凌晨的家到林夜的家味饭馆大概只要步行十五分钟。

林夜见到凌晨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毕竟是凌晨第一次来找自己，凌晨说，只是想买几样家常菜，比较好消化的那种。

林夜说，刚好快要关店了，就遣走了员工，亲自为凌晨下厨。凌晨也是第一次进到林夜的工作的地方，看着林夜不错的刀工，说：“可以啊，跟拍电影似的。”林夜笑了笑，把熟菜下了锅，紧接着听到了凌晨一声赞叹的呼声，“居然真的会着火！？”凌晨不可思议地看着冒起的火苗。

十一半左右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林夜担心凌晨淋湿后着凉生病，坚持要开车把他送回家。

刚到凌晨家公寓的楼下时，一个雨中站着的人影引起了凌晨的注意，凌晨提着饭匆忙地下了车。

那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凌晨冒着雨来到了那人身边，手中的饭袋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下来了？”凌晨拨开了打湿在左翊额前的刘海，急忙用手臂擦着他脸上的雨水。

“LAN离开了……我还以为……”左翊的脸上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凌晨拥住左翊的身体，“左翊，你还有我。”

——左翊，你还有我。

坐在车里的林夜看着雨中一幕，自问着，“那我呢？我连你也没有……”

那一场秋夜雨是那一年夏季最后燃烧殆尽的证明，林夜默默地离开，站在了离凌晨不远地方静静地望着，仅此而已。

第三十二章：债主关系

一场秋雨一场凉，金融市场也跟着这骤降的气温一直低迷不定。很多小公司都不堪重负被大型企业所收购，当然也有大企业遭到灭顶之灾的厄运。

左氏幸免于难，一场大型的展览会为左氏扳回了一局，凌晨功不可没。左翊在经历非人的一周后也重新回到了那个放荡不羁的生活，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是私生活不那么好看的主儿。

凌晨说左翊冷血，左翊淡笑着，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他心底隐忍着的痛只是暂时的被麻痹着。

大的方案结束后，凌晨开始变得悠闲起来，凌晨在办公室偷偷地给林夜打点话，说自己的那份盒饭要加什么什么菜，林夜大多都是一口答应，遇上没有材料的情况下，林夜都会变着法地给凌晨准备。

林夜从没有这么纵容过谁，除了凌晨意外。

“味淡吗？”林夜询问着，凌晨向林夜多要了一双卫生筷，递给了林夜，“一起吃，一个人太无聊了。”

林夜放下筷子，“你可以找左翊陪你啊。”语气里满是醋味，连林夜都有察觉，可却是不吐不快的一句话。

“他这家伙是疯子，都只吃两餐，早餐和晚餐。早餐是填饱肚子，晚餐是例行公事。”凌晨夹起了半透明的虾仁，放入了嘴中。

“哦，你不担心他弄坏身体？”林夜摆弄着手中的车钥匙。

“担心啊……他是金主，可不能死的死了谁给我发钱啊。”凌晨说着，手里比着摸钱的手势。

“唉，钱啊？估计你快吃不到我做的菜了。”林夜清清嗓子，坐正了身子说道。

“……为什么？”

“算了，一言难尽。”林夜叹了一口气。

“快说，你要急死人，你不会……”凌晨绕过桌子走到了林夜的面前，俯下身用手拨开了林夜的刘海，“印堂没有发黑呀！？”

林夜被凌晨逗得差点笑场，连忙拍开了凌晨的手，说：“还不是金融风暴给闹的，店里生意不景气。”

“能帮你吗？”凌晨静了下来，看着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