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探幽踏莎行 上——追逐阳光
追逐阳光  发于:201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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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剑平连忙侧起身,把手伸了过来,奚子恩按在他的脉门上,两眼一闭,默不作声号起脉来。太剑平一见奚子恩那神态,心里很是吃惊,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自己第一不相信人家年龄,第二不相信人家职业,两次把人家看偏了。

“你这是慢性胃炎,等下我给你写个药方子,你照上面的去抓药……啊,不行,还是下次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吧。”奚子恩缓缓睁开眼道。

“奚先生不必客气,我照你写的药方在这抓药就行。”太剑平很是感激地道。

“我开的药方里面有剂马钱子的药,它的毒性很大,还是我自己配制的放心。”

“太麻烦奚先生了吧。”太剑平心里想,你虽然是个医生,但又不是我家少爷的专职私人医生,下次见面要到何时啊。

见太剑平一脸的疑惑,奚子恩笑道:“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过来,我和小淦也算是忘年交了,朋友身体有恙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太大哥对小淦的个性应该也是很了解的吧。”

太剑平一听差点破功笑出声来,就算你三十多岁也不能说跟我小少爷是忘年交吧,真服了这帅哥,怪不得小少爷性格大变,原来都是拜这位贵人所赐:“我一直服侍淦董事长,小少爷又是歌坛明星,很少回家,平时为小少爷服务得少,跟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接触。”

“他刚告别歌坛,角色突然转换心理上需要一段缓冲期,这段时间处理得不好,很容易诱发心理毛病,你小少爷是温室里的花,娇养惯了的,很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所致,那家伙心灵有点脆弱,个性嘛有点偏激,别看他长得有我一样帅,像朵花似的,但他那朵花是带刺的,我就当他一段时间的私人医生吧,帮他渡过这段更年期。”

“奚先生真是高人,什么都洞察出来了。”太剑平差不多是看着淦伟文长大的,不可能不了解淦伟文的品性,只是奉守在外人面前不乱说话的原则而已,听奚子恩这么一说,便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也很意外奚子恩是这么风趣的人。

下了车,奚子恩仔细打量起淦家的别墅来。

别墅是个三层的欧式建筑,加上底层的车库,大概有十六七米高,很是气派。整个房子的占地面积将近四百平方,别墅建筑的总体风格为洛可可式,除一楼大厅大部分是采用玻璃墙面之外,二楼三楼的外墙大量采用了曲线形的贝壳纹理来装饰,穿衣镜似的立地窗户全部是内嵌式,呈三层镜框状,远远看去有种古典意味。

别墅呈南北向,底层的车库门开在西侧,南面正厅的大门由依着车库而建的十多级台阶而上,正厅门前是个过亭,由两根一抱粗的罗马柱和别墅主体墙体构成,罗马柱上缠着的也是贝壳纹理,亭顶是由圆弧形玻璃搭成的玫瑰窗,别墅的折叠式复斜屋顶从中间优美匀称地伸延到四个角楼,四个角楼的建筑风格却是采用了哥特式的尖塔。

白色木条围成的栏栅将别墅圈在其中,院子大概有六百余平方,大部分被绕着别墅东南方向而挖的游泳池所占,除院门到车库门是沥青路面外,院内全部是草坪,为方便行走,草坪上间或点缀着鹅卵石铺的小径,在大厅前的楼梯和游泳池间搭有一小小的蓬布休闲室,与之相对靠近车道的地方有一铁艺秋千。

院内种有芭蕉、石榴和合欢树,栏栅上爬满了凌霄藤,两个很大的贝壳式花缸种植着睡莲,因为季节原因,院内除了脚下的草坪是绿色的外,其他植物大都是一片萧杀,芭蕉叶凋零败落,石榴树叶落尽,只有几只裂嘴石榴顽强地挂在枯枝上,栏栅上的凌霄也只剩下光秃秃的藤条,睡莲叶全部烂尽。奚子恩看在眼里,心下暗想,淦家这么大个家业,难不成园艺师都没请一个,一个若大的院子竟然颓败成这样。奚子恩再放眼看了看整个院子,心道下次向淦伟文建议一下,把院内植物换换,大冬天的看着不舒服,不生病才怪。

奚子恩正准备随太剑平往房子那边去,从屋里下来了个四十余岁的妇女,轻挪莲步的向两人走来。

“宋姐,有什么事么?”太剑平对那走过来的妇女道。

“董事长见你们停车那么久没下车,让我问问是不是要帮什么忙。”宋姨上前要接奚子恩的出诊包,奚子恩客气地笑了笑,摇摇手说自己背着就行,听太剑平叫她宋姐,奚子恩猜想她便是淦伟文嘴里曾提到过的负责家里卫生的宋玉英宋姨了。

“董事长休息好了?”太剑平继续问宋玉英。

“早就醒过来了,刚去了小少爷卧房。”

“奚先生,那我们就上去吧。”太剑平一听宋玉英这么说便赶紧往房子那走去,边走边整理着身上的西服。

奚子恩一听淦伟文正和他爷爷在一起,突然心慌意乱起来,很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奚子恩本以为淦伟文爷爷还在淦伟文卧房,没想到一进门却刚好见他从二楼下来,便恭恭敬敬跟老人家打了个招呼。

淦光耀一见眼前这年轻人,很是意外,没想到孙子嘴里的神医会如此年轻帅气,心道那小子不会是骗我吧,是不是还留恋当歌星的日子,今天把圈内好友找过来玩,骗我说是医生。

“很意外啊,没想到奚医生这么年轻,听我孙子说他跟你是好朋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去他卧房怎么样?”淦光耀对奚子恩的身份是一脸的猜疑。

“没事,看病要紧。”跟着淦光耀,奚子恩去了淦伟文卧房。

“哥,你来了。”躺在床上的淦伟文虽然头脑沉重呼吸不畅,但一见奚子恩还是很欢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神采让跟进来的淦光耀很是惊讶,刚才不是还昏昏沉沉的么,怎么一下子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见医生一面病就好了大半,这么说姓奚的还真是神医了,怪不得坚持不要他请专家医生,非得要叫这个百里之外的人过来。

“躺好罢,我先给你号号脉。”奚子恩对那白痴说道。淦伟文挠挠头只好重新躺了下去,把手平伸了出来。

“奚医生,他这病严重么?”见奚子恩睁开了眼,淦光耀连忙问道。

“我和伟文是朋友,爷爷不必客气,叫我小奚或是子恩都行。他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心情烦闷情绪不定加上偶染风寒,所以导致无精打采,全身乏力头晕脑涨。”奚子恩转身对淦光耀道。

“那要吃什么药么?”淦光耀摸了摸孙子的脑门问道。

“是药三分毒,这小毛小病的没必要吃什么药,我帮他扎几针就行。”

“哦,扎几针就行?”淦光耀有点不太相信。

“扎几针是帮他治感冒,让他鼻子通通气。病的起因有很多种,伟文这病属于胡思乱想而导致的,说白了,其实也不算是病,这次好了,说不定过几天又会患,治疗效果要好的话,就是让他干事,不要让他闲下来。”奚子恩边说边从出诊包里拿出针灸袋来,心里思量着,要不要给这小子扎几针狠的,让他疼上一疼,但又一想,还是罢了,从医以来从没干过这缺德事,别栽在这小子身上,弄得晚节不保。

淦光耀见奚子恩手下准备施针,知道不好打扰,便站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虽是一个针灸,奚子恩却弄得跟个表演茶道的茶艺师雕琢精美玉器的玉雕师似的,把个淦光耀唬弄得一楞一楞的。

等奚子恩施完针,淦光耀接着问道:“小奚啊,让他干些什么事呢?”我孙子可是蜜罐里长大的,不至于要他做苦力吧。

“他不是刚告别歌坛么,难免会有所失落,这个时候不能让他闲着,我建议让他进公司锻炼锻炼,人忙起来了,就没闲功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了。”你孙子虽然是蜜罐里长大的,可那蜜的花源是苦槐花,酿成蜜前是苦的。

淦光耀一听心里很是高兴,对这奚神医不由得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要是以前就熟识的话,孙子不就早接替他管理公司了。

“不会吧,疗伤期都没有就让我去为你公司卖命啊。”淦伟文从床上爬起来对他爷爷道。

“疗你个头,无病呻吟干嘛,又没人逼你别唱歌,是你自己厌倦了能怪别人啊。”奚子恩忍不住说道。

淦光耀看了看奚子恩,对淦伟文道:“你……好了?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鼻子也通了,头脑也不涨了,好了。”淦伟文抖了抖手脚笑道,见爷爷看奚子恩的眼神很特别,淦伟文又道:“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奚哥是神医,治这小毛病那还不是立竿见影啊。”

淦光耀惊叹道:“真是神奇啊,没想到小奚年纪轻轻就这么利害。”你这影也见得太快了吧。

三人下了楼,陪淦光耀聊了会天,淦伟文便嚷嚷要带奚子恩出去玩,淦光耀见孙子难得这么开心,便说让太剑平陪他们去。

“家里还有病人要料理呢,下次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你就开始正经工作吧。”奚子恩对淦伟文道。

“我一直都在正经工作呀。”淦伟文撅起个嘴不满地道。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明天你就去爷爷公司上班吧,安安心心做个白领。”奚子恩好笑地道。

“想想我以前灿若星辰的人生,再想想今后朝九晚五的人生,真是郁闷啊。”淦伟文撒娇似的瞪了他爷爷一眼。

“都是你自己选的,还能有什么不满。”奚子恩道。

“知道啦,我会努力的。”淦伟文咧嘴道。

淦光耀瞧着孙子这副德性,心下不禁感慨,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没想到这个小犟牛服了这位的管,便对奚子恩笑道:“真要好好谢谢小奚了,这家伙性情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动不动跟这歌星不和跟那歌星犯冲,自结识你这个朋友他现在温顺多了。”

“爷爷真是的,不喜欢娱乐节目就别看啊,唱的那些好歌你不听,怎么只关注我的负面消息呀。”淦伟文对他爷爷不满地道。

“谁叫你搞得那么大,电视报纸到处在宣传,我不想关注也得关注,”淦光耀转头对站在旁边的太剑平道,“你打电话叫小薛派个车过来,送下奚先生回去。”小薛是他公司的职员,负责公务用车调度。

“不用那么麻烦,我开我的车。”淦伟文对他爷爷说。

“你身体不刚好么。”

“别送别送,我坐客车回去方便得很,再说我还要在市里办些事呢。”奚子恩对淦光耀道。

“那不行,大老远的过来怎能让你自己搭车回去,办事让司机跟着你就行。”淦光耀摆手道。

“董事长,要是您晚上没应酬的话,要不我来送吧。”太剑平犹豫地道。

“嗯,这也行,可你不是说这几天不太舒服么?”

“刚才奚先生帮我看了下,说是可以帮我抓几副药吃,正好去奚先生的诊所带过来。”太剑平不好意思地道。

“是么,那是好事,好好好,那你就跑一趟吧。”淦光耀很是高兴地道。

“哥,你帮我爷爷号号脉,看看他身体怎么样,都快九十的人了。”淦伟文突然对奚子恩道。

淦光耀一听心里一暖,这小子还真是没白疼,越发的体贴人了,便也笑着道:“是啊,要不奚先生也帮我号号脉。”

奚子恩听了心里骂道,你小子把我当你家家庭医生使唤呢,便笑了笑说道:“不用号脉,爷爷健康着呢,也就有点高血压而已,没什么大碍。”

淦光耀心里一惊,不由得暗叹奚子恩眼神利害,很是佩服地道:“真的没什么毛病么?”

“从脸上的气色来看,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异常,血压也不是很高,平时饮食注意一下就行,爷爷应该是请了专门的保健医生吧,都托他的功劳啊。”奚子恩点点头道。

“这……也能瞧得出来?我的天呐,小奚真不愧是神医,”淦光耀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能耐,一望便知健康与否,自己还真没遇到过这么高明的医生呢,“前段时间我还想着是不是换个保健医生呢,那家伙对我的日常起居饮食这也干涉那也干涉,烦也烦死了,这么看来他也是费了一番苦心。”

“年龄大了身体机能自然脆弱一点,日常要注意的事项是很多,照爷爷的身份来说是有很多不便。”奚子恩淡笑道。

“是啊,我就盼着这小子能早点入行,替我挑起肩上的担子,我也好安心隐退了。”淦光耀摸了摸淦伟文的头道。奚子恩心里笑道,不是我小看你孙子,你要撂摊子,就你那羽翼庇护下的稚嫩双肩恐怕是难以胜任了。

淦光耀想了想,对旁边的陈妈说:“你去酒窖把前几天送过来的葡萄酒拿两瓶上来,给我用盒子包装好。”

等陈妈下去了,淦光耀笑着对奚子恩道:“你是帮这小子看病的,诊金就让他出,我是不管了。前段时间有个晚辈送了几瓶葡萄酒来,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品质不错,小奚带两瓶回去尝尝。”

“长者赐不可辞,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爷爷。”奚子恩毫不推辞地接受了。淦光耀见奚子恩这般的率性,甚合自己的脾性,对孙子能交上这样的朋友很是高兴。

淦伟文本来还有很多没油没盐的话要和奚子恩说,见他坚持要回去,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好表现得那么明显,便借口有事交待,把太剑平叫上了楼。

大厅里只有奚子恩和淦光耀,为了打破彼此间的尴尬,奚子恩看了看玻璃墙外面的院子,忍不住问淦光耀:“淦爷爷,院子里的花木怎么没人修剪呀?”

“你说那些个花木啊,苏医生……哦,也就是我的那个保健医生,他叫我平时稍微运动运动,于是我就没请园艺师,自己有空就弄一弄,没空就不管,搞得是有点乱糟糟。”淦光耀这才记起有段时间没整理院子了。

“种的大部分是落叶植物,一到冬天没有一丝绿意,来来去去的影响心情,不如换些树木怎么样?”

“哦,是么?”淦光耀心下纳闷,你管得还真宽,我院子里栽什么东西怎么就碍着你了。

“环境太萧条了,影响心情,尤其是对年轻人不利,容易促发抑郁心理,黑夜里有明朗的月亮才显得有意境,黑窟窿冬的自然压抑,这冬天也一样,有点绿意才显得温和些。”奚子恩心道,说白了就是对你孙子的健康不利。

“这话有道理,小奚有什么好的建议?”听奚子恩这么一说,淦光耀也觉得很有理,再说奚子恩的医术他是见识了,如此一分析自是深信不疑。

“避阳的地方栽些兰花,把那栏栅边的凌霄换成珊瑚藤,芭蕉石榴那些落叶树木换成罗汉松、雪杉什么的,就是到了冬天也能有绿意,生机一些。”

淦光耀听了点头称是,老人家想到做到,对正下楼的太剑平说,让他明天联系家园艺公司,把奚子恩说的话交待了一遍。

从淦家出来,太剑平问奚子恩要在市里办什么事,先到哪去。

“先去一盛柜吧,为家里老人们买些东西,没办法,老人家就爱哄。”奚子恩笑道。

“奚先生真是有心。”太剑平心下暗叹,看神医这语气,去一盛柜应该是经常的,给乡下老太太老头买东西都要去一盛柜,奚家家境不错啊,要知道去一盛柜的非富即贵,不过太剑平也很不解,既然家境好,车子没一辆不说,怎么连手机都没一部。

奚子恩好似看穿了太剑平的心思似的,把头凑到前面问道:“你家小少爷是不是让你给我带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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