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下——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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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看吗?”

倪歆的手掌按住任伟的肩,任伟一激灵。

“口是心非。”倪歆叼着烟,笑着。

任伟说不出话来,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颜瞻的信上。他始终知道他是用心对他,但这样去直面,还是有些震撼。

“小四川挺靠谱儿的,你别耍人家,搞不好得哭死过去。”

倪歆走过去拔掉了熨斗的插头,任伟摸过了烟。

“跟你说话呢,谈恋爱上瘾那主儿。”

“滚蛋。”

天阴得够呛,一派愁云惨雾。任伟走在最后,辉子宽阔的背遮挡住了他部分视线。台下的躁动声只可闻不可见。

明明昨儿还是晴空万里,今儿就是这般乌云密布。

开场曲《Come close my little lover》令台下的情侣互相依偎,任伟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缩到了身旁男孩的怀里。这样的歌是任伟第一次写,就是被颜瞻胡乱填词的那一首。当然,他绝不会用他甜死人的词。

雨是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下起来的,淅淅沥沥,台下撑开了一片伞,五颜六色,还有人扣上了卫衣的帽子,亦或用外套遮头。没人离开。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群人,此时都挤在一起取暖,同在音乐的屋檐下。

从后台出来雨势就大了起来,还不到六点,天就擦黑了。安娜就带了两把伞,不够用。问:你们都不看天气预报吗?吉吉曰:它从来不准。你看这会儿准不准。安娜斜视他。

谁也不想久留,可却有些被这场雨困住的趋势。但最为头大的恐怕还是主办方——露天搭的四角顶棚根本不够用,里面全都人挤人。

后台有些乱,听说主舞台暂时要关闭,可室内场馆腾不出来,里面是锐舞爱好者的天下,他们正跳的起兴。

所有人都有些打蔫,Free Loop的大部队开走后,任伟缩在后台的顶棚下,蹲着给颜瞻发了条短信:【炸锅了,倾盆大雨,全是逃难的。】

颜瞻回的很快:【哈?北京下雨了?】

【没告诉你倾盆大雨嘛!】

任伟没有给颜瞻回电邮,看过就足矣,他知道,他也并不想他回信去说什么,只想这样一股脑的倒给他听。那是他的心里话。

【哼哼,没演成吧?老子看不上,别人也不能看!哇哈哈~你带雨具了吗?有没有躲雨的地方?】

颜瞻回短信的速度总让任伟惊诧——太快了。他发短信就够快,他比他还快。

【对不住,演完了^_^跟后台挤着呢,可能有八百个人踩过我的脚了。】

【揉脚丫,等我回去一一替你踩他们,必须是双脚(ˇ^ˇ) 那你怎么回家啊?】

【等雨停,太大了,越来越大。现在基本没人敢动。】

【冷不冷?都不能抱着你让你取暖呢。】

【巨冷,我就穿了一件半袖……】

【你不是吧!你你你……我给你快递!】

【等收到,我都进盒儿了。】

【???盒儿??】

【骨灰盒。】

【嚎啕大哭,我要坐飞机回去!】

【不逗你了,一会儿是不是有演出?】

【嗯!今天还是移动日(T.T)我在火车上呢,到站就要去演出555555555……屁股都坐麻了……】

【够辛苦。去忙吧。】

【不忙!俺陪你=33=】

【您这意思是……雨不停你还不演了?】

【你们都一起躲雨呢?】

【没,安娜带了两把伞,他们走了。都有事儿,我没事儿就蹲等呗。】

【就说你人超级好的(T.T)心疼,抚摸你的背,不冷不冷。】

跟颜瞻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雨有些见小,但还是中雨的规模,任伟很冷,发现自己非常失策——想着是四点四十开演,演完出来也不过六点,出来就回家,所以才穿这么少。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湿漉漉的伞戳在了任伟面前,任伟想着是哪个傻逼有伞还往里挤就抬头看,结果看见一张……不想看见的脸。

彭勃把外套脱了往任伟身上一扔,就伸手往起拽他。任伟起身把手机放进了裤兜,将衣服又递给了彭勃。

“穿着。”

就这俩字儿。彭勃拽着任伟往出走,出来就撑开了伞。

“你还看天气预报呐?”任伟点了烟。

“后备箱里扔的。”

两人并肩往出口走,期间彭勃扒拉了任伟不下十次——你能往伞底下站吗?后来更可气的是,才出来任伟就停住了脚步,冲着飞驶而过的一辆辆出租车招手。

“你他妈存心的吧?”彭勃推了任伟脑袋一下。

“存心什么?您都打伞给我送出来了,我不打车等什么?”

彭勃不跟任伟废话了,拽着他往停车场拖。

“你嘛呀!”任伟不断的挣脱。

“再他妈废话我抽你丫的。往里站。”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来到了车前,彭勃按了开锁,拉开GLK的车门,二人面面相觑,任伟偏就不上车。

“等我推你是吧?”

雨又大了起来,任伟爬进去,彭勃才上车。

棍伞被扔在副驾驶后面,彭勃把车开了出去,任伟靠在座椅上,脑子里除了“不妙”没别的词汇了。

“鞋脱了吧,全湿了,让你往水坑里踩。”良久,彭勃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就不能好好儿说话是吧?”

任伟扭脸看窗外,不吭声,雨刷器一上一下更让他心烦。

车开出去有一会儿,任伟看见地铁站了,开口说:“停车。”

“干嘛?”彭勃斜眼看他。

“地铁。地铁不用我拦,按时按点儿来。”

彭勃非但没停车,反而将车门落锁了。

“你什么意思?”任伟瞪着彭勃问。

彭勃不看他,冲他指了指前面那车,“你问问前车那男的,他媳妇现在要下车坐地铁他让吗?”

任伟给噎死了,想骂又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骂。

车,是肯定下不去了。

妈逼,跟丫走出来干嘛?大抵真是冷的脑子结成浆糊了。

“拉链拉开点儿吧,我开暖风了。”

任伟不吭声。

“嘴唇还发紫呢,有那么冷啊?”

任伟还是不吭声。

“我就说你弱不禁风吧,你还不承认。”

任伟伸手按开了车载音响。真不幸,破音乐!但那也好过听彭勃说话。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好几次,任伟都没摸出来。他怕,怕彭勃偷看他屏幕。

车上了三环任伟还没发现他们路线不对,直到车开始往二环钻。

“你把车往哪儿开呢?刚才那口儿你怎么不掰出去?”任伟拧小了音乐的音量。

“你想回家啊?”彭勃的脸上挂着笑。

“废话!下他妈这么大雨我不回家我去哪儿?”

“回家干嘛啊?”

“我爱干嘛干嘛,干嘛不行啊!”

“是啊,干嘛不行啊,非回家干嘛啊。”

“停车!”

彭勃不理任伟。

“停车!”

仍旧不理。

“你聋啦!停车!”

“喊,随便喊,反正我车不是声控的。”

“对,你也不是。”

“肯定不是。”

“要是我就让你从立交桥上蹦下去。”

“你怎么那么狠啊?”彭勃伸手过来按住了任伟的腿,下雨天路况尤为不好,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任伟马上把腿往里收,“嫌不好听啦?谁让你听了。”

“不嫌,说呗,我又不往心里去,你就一张破嘴。”

车缓慢的前行,任伟抽了两颗烟,也不过才挪动了几十米,同样的霓虹招牌始终在眼皮底下。

彭勃扔了瓶水给任伟,任伟不喝,放到了一旁。

“没给你下药,就跟要毒死你似的。”

“求毒。”任伟吐出一口烟说。

“你就来劲吧,啊,来劲。”

“怎么着?我浑身是劲儿。”

“那也攒着点儿,有你使劲的时候。”

“你还别说你不拧。让你上车你不上,让你下车你不下。怎么能行啊?”

“说话!”

“问你呢。”

车在地下车库停稳,任伟和彭勃坐在车里,较之刚才的情形完全相反——不上车的不下车,要上车的要下车。相通的却是那股子抗衡。

“打死不说话了是吧?”

对彭勃的话,任伟一概不理。闷不吭声。这车他决不下,上错车就够可以了,让他下车上楼,不如杀了他。

任伟不说话了,彭勃也不说了——说了也白搭。

他下车,绕过去拉任伟那侧的车门,任伟想落锁,却隔着车窗看到彭勃晃动手里的钥匙。

车门必然是被拉开了,任伟看着彭勃,彭勃也看着任伟。

“说吧,你是让我扛上去,还是拖上去。”

根本不存在选择,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进电梯、上楼,去他家。

于是任伟下来了,自己走路。

进了门任伟站在玄关不迈步,彭勃进了浴室开了花洒。连推带拽,任伟是铁了心不动地方,于是像台座钟。

“我们家洗衣机只能烘干衣服,鞋不管。洗不洗你也得洗,至于是跟衣服一起洗,还是跟衣服和鞋一起洗我都不管。”

人被推进去,门哐的一声被扣上了。任伟重重的叹了口气。犹豫半晌刚把Tee拽下来,门又开了,梳理台上多了一件厚厚的浴衣。

他确实冷死了,皮肤接触到热水,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伟没去锁门,站在浴缸里,眼睛起先盯着门,后来也不去看了。彭勃会不会进来他决定不了,也当然管不住,那是他的行为。

也万幸了,他没这么干。

简单擦了头发,任伟穿上浴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拉开门出去。

房间里大概开了暖风,暖烘烘的。今天的这场雨大概让气温骤降了十度不止。

彭勃叼着烟在讲电话,看任伟出来示意他坐。任伟目测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了。彭勃皱眉,他当看不见。

三句两句挂了电话,彭勃去了浴室,任伟以为他要洗澡,他却一闪身就出来了——把手机和烟扔给他,将他的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颜瞻发了好几条短信,最后一条是:【我们要开演了,你到家电我。】

任伟动动手指回:【到家了,放心吧。】

“头发也不吹。找感冒。”

彭勃绕到身后,任伟听见了吹风筒的声音响起。

他回手扒拉他,他按住了他的脑袋。

嗡嗡嗡……

听的人心烦。

墙上的挂钟秒针一圈圈的走着,任伟看的出神。

等彭勃收了吹风筒,任伟还在发呆,以至于没感觉到彭勃在他身旁坐下。

猛然回神,是因为彭勃扳过了他的腿。任伟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哪儿去啊!脚冰的跟死人似的。”

他的手很热,捂在脚上马上就能感觉到。

任伟挪不开,拗不过他的力气,他发现他除了不说话,没什么其他有效的抵抗方式。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腿的距离坐在沙发两端,房间里异常的安静,静的任伟觉得仿佛身在太平间——不可否认,冷光灯+白墙也是一种烘托。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就那回。”半晌,彭勃开了口。

任伟看向他,而后又低下了头。

“问你话呢。”

任伟不言语,彭勃也就不逼问了,他自顾自的说:“我说过,我也没想跟你急,或者威胁你什么,实在是你不地道。至于嘛,跟那逼孩子打一架你还就翻脸了。”

闷葫芦就是闷葫芦,彭勃说什么,任伟也只是听。逗他也好,哄他也罢,好言好语的道歉什么都随便。

彭勃想急,又不敢急——指不定你又刺激着他什么。

他是真想跟他好好处,于是必须得收敛。任伟就这么个性子,拧巴。

后来彭勃不说话了,任伟倒是出了声:“我什么时候能走?”

彭勃看着任伟说:“等你暖和过来,雨停了。”

任伟看向落地窗外,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那雨,根本就没有停的趋势。

“饿了吧?想吃什么?”

任伟欠身摸过了烟,点燃:“彭勃,上次在电话里,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跟你处的。你对我再好也没用。”

“理由是没理由对吧?”彭勃还是笑眯眯的。

“我说的很认真。”

“我哪儿不好啊?”

“哪儿都不好。”

“你一直就不喜欢我是么?”

说是,说是。任伟努力的想说出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张不开嘴。

“那我哪儿惹你了?”

“你是缺人爱你么?”任伟烦躁极了。

“我缺你爱我啊。”

吐出一口烟,任伟决定不再说话了。没用。

脚渐渐暖了起来,任伟抽回脚,彭勃没有再阻拦。任伟刚要松口气,却不料彭勃凑了过来,他退无可退。唇和唇碰在一起,任伟去推彭勃,却分明无法和他的力气抗衡。他想躲,却被彭勃捏住了下巴,他的劲儿很大,任伟吃痛。他不仅要禁锢住他,他还要迫使他张开嘴接受他。任伟怎么也执拗不过彭勃,即便他用力的捶打他的背,彭勃也绝不放开他。

僵持中任伟败下阵来,他的嘴稍稍一张开,他的舌头就闯了进来。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舌头翻搅着,唇碰撞着,任伟几乎不能呼吸了,抵抗便跟着消极下来。

这一点点的消极令彭勃乘胜追击,他的手绕过任伟的腰,放低他的身体,人压了上去。

“你放开我!”任伟在终于呼吸到之后,随之喊出的就是这一句。

可他也只喊出了这一句。没有容他再喊,任伟就感觉天旋地转,他被彭勃扛了起来,头朝下,整个人失重了。

窗外的雨丝还是那么清晰,卧室里一团黑,任伟却能看清窗外细密的雨丝,他想,一定是因为路灯很明亮。

累极了,他趴在床上,不住的喘息着。压在身上的肉体如此沉重,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指尖勾勒着他的轮廓,任伟恍恍惚惚的。

起先他跟彭勃基本可以说是扭打在了一起,可后来好像就不是了。他还隐约记得自己靠在他的怀里,唇被他吻住,乳首被他拨弄,那话儿湿漉漉的被他握在手中……

他们做的很激烈,他一直听到他贴着他的耳根说:叫啊,你让我兴奋极了。我就喜欢听你叫床。

他从身后贯穿了他,一下比一下用力,他的胳膊抵着一团乱的被子枕头,撑不住他就会勾住他的腰,绝不让他趴下去。

他在侵犯他,可他却那么兴奋。

……

彭勃是猛然被任伟推开的,黑暗中他看着任伟下了床,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客厅明晃晃的光线透了进来,两人都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

稍稍适应,彭勃就看到赤身裸体的任伟消失在了视线里。

“你丫嘛呢?”

捡起扔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彭勃跟了出去。他看见任伟穿了裤子,正套衣服。

“抽疯吧!你丫不看看外面多大的雨!”

任伟使劲推开他向玄关走,彭勃被他气急了,也不管力气是不是过了头,他一把扯住了任伟的Tee,拖着他往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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