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 上——植树
植树  发于:2012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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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司马空轻轻唏嘘,掰转晏敏的手腕将三根手指对着晏敏自己:“三晚。大人如果用你的三晚交换,这买卖就成了。”

腹黑浪子攻X阴狠美人受

装B古耽、恶俗三子

PS1:熏风是幻四里的那坛酒,作者取名无能,所有挪用过来,特此说明一下。

PS2:此文HE,一对一。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晏敏、司马空、郦宸风┃配角:凌落雪、花枕

第一章:紫衫人

“老板娘,我又赶了五十只羊过来。”小五走进胡姬酒肆,搓着手笑嘻嘻的走到体态丰腴的老板娘跟前。

“行,小二去点点,点好了关到羊圈去。”老板娘端着酒壶麻利的在那些喧闹的客人中穿梭。

胡姬酒肆在雁门关外三十里的地方。边关的战事刚停了不到一年的光景,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就开始往来于此跟胡越商人的交易。

将胡越的铁器煤炭贩卖到中原,再将中原的丝、茶、瓷器卖到胡越。

胡姬酒肆便是商人们从关内出来或者等着进关的歇脚地儿方,生意好不热闹。

小五站在柜台前看胡汉混血的老板娘酥胸半露,把那些客人一个个哄得眉开眼笑。有些毛手毛脚的,偶尔吃吃老板娘的豆腐,老

板娘也不生气,笑着嗔骂一句。

回到柜台,老板娘睨了小五一眼:“怎么还没走?”

小五陪了个笑脸伸着手板向老板娘:“加上回的一起,一百头羊了。帐……”

“看你那小气劲。”老板娘白了小五一眼:“还怕我赖?”

“没呢,我家冷姑娘说,一百头羊结一回,多了怕不记得。”

老板娘盈盈笑着:“你家姑娘做生意可真是把好手,这几年把个庄子收拾得风生水起,饶是利索。”

“那可不,冷姑娘可是一等的人品,长得漂亮又能干。”小五笑嘻嘻的夸赞。

老板娘嘿笑了一声,算盘扒拉了几下,转身去屋里拿了一包银子出来放到小五跟前:“拿好了,别在路上叫人劫去了,说是我没

给。”

“那不会,谁能在我五爷手里打劫啊。”小五嘿嘿笑着,揣好钱正准备离开,就见胡姬酒肆的门帘挑开,走进来一个穿着窄袖紫

衫的男人。刹时间,喧闹的胡姬酒肆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五怔怔的看着那个人。很明显是个男人,面容有些憔悴。但皮肤白皙细腻,眉清目秀,比雁门关这一带所有的女人都好看。饶

是一身风尘仆仆,紫衫都显得破旧蓝缕,也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耀眼,就像黄沙遮不住月色。

他摸索到一张空桌前坐下,放下手里的伞和包裹,眼睛定定的看着桌子,说着一口低沉的官话:“给我一斤酒,一只羊腿。”

“哦。”小二愣愣的应着,去酒窖沽酒。

刚才坐在一边高身谈笑的几个粗犷汉子低声耳语着,然后又哄得笑开来。一个面相粗砺的站走身,走到这个人跟前拿手掌在他眼

前晃了晃。紫衫人没反应。大汉更加肆无忌怠,舔舔嘴唇:“我说,你是个娘们扮得吧。哪有男人长成你这样的,叫我摸摸看…

…”

紫衫人不理会他。大汉伸手捏过他的下巴,他摆头,将下巴从那汉子铁钳似的手里挣脱出来。

“草,真滑啊。一定是娘们。”大汉笑着,做势又要摸别处。

老板娘提着酒壶过来一脚踹到大汉的膝盖上:“滚一边去,要撒野等出了老娘的店再撒。少在老娘这儿砸场子。”

大汉讪笑着,闪过一边去。

紫衫人提着酒壶倒了一杯酒。老板娘饶有兴趣的坐在他右手边看着他的脸:“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

他不应声。

老板娘瘪瘪嘴:“这雁门关外可都是虎狼之地,看你长得斯文秀气,还是个瞎子,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来找一坛酒。”他低声说着,将酒杯举到唇间一口饮尽。

一口酒,辛辣割喉。江湖人要的就是这种痛快。他不算江湖中人,他要的是另一种感觉。

酒喝完,羊腿只吃了两口。他在桌上按下一块细碎的银子,走出胡姬酒肆。

已近酉时,这个时候离开胡姬酒肆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出了这里,要找到下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快马也要三个时辰。那时都

已半夜。

雁门关地处北边,夜来风冷,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窜出来的土匪。纵是官家,没有百人以上的人数也不敢轻易夜行。

小五跟老板娘道了个别,打马追上那个紫衫人。还没走出二里地,便远远望见了那个紫衫人。他被刚才在胡姬酒肆里调戏他的那

个大汉一伙团团围住。小五从马背上跳下来,猫在一边的一截断壁边上偷看。

“让一让。”紫衫人淡然的说。

“哎,看哥儿生得俊俏,爷儿几个怜惜你。若是半夜叫土匪羔子劫去玷污了身子,还不如让爷儿几个晚上好好的疼你,还能留下

性命。”

“让一让。”紫衫人语气加重,饶是将那些人的话并不以为意。

“何必假惺惺的,这里也没有别人了,来来来,爷儿几个教你点好玩的事。”大汉伸手就来拽他下马。

手还没近前,他头上的发髻突然散了,一头乱发在傍晚微冷的风中飞舞。几个人都怔了怔,那大汉伸手捋了一把,捋到一手断发

“哟呵,高手。兄弟们,操家伙。”大汉面子上挂不住,腰刀噌的亮了出来。

小五微微皱眉。刚才这个紫衫人的身手别人没看清,他倒是看清了。这不是一般的高手,可能是小五见过的除哈吉之外第二厉害

的人了。出手又快又准。若是他挑的不是发髻而是咽喉,那几个大汉都已经死了。他挠了挠头,突然扯起嗓子大喊:“官兵来了

……”

几条汉子怔了怔,伸头张望了一下。虽然没看到什么,但远处黄尘滚滚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悻悻然,他们收回腰刀瞪了紫

衫人一眼:“今儿算你运气。”

人走了,小五从土墙后头跳出来。

原也没指望紫衫人怎么感谢他,但那紫衫人却冷漠的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全不领他的解围之情,手里的伞打了一下马屁股

,跨下的枣红马就一溜烟的跑远。

小五撇撇嘴唇,看他穿着虽然破旧,行为举止不像是寻常人等。能够一路从中原走到雁门关外,身手心思想必都不弱,自是无须

操多那份心。小五捂紧了怀里的那份银子,打马回家。

桑榆庄是小五的家。原先是个破败的庄子,两三年前,冷姑娘带着个经常发呆的哈吉在庄子里住下后,领着庄子的人躲避战火。

等到战事一停便开始农耕畜牧,很快便把庄子建得有声有色。

“冷姑娘。”小五走到冷姑娘住的小宅院里,把卖羊的钱交给冷姑娘。

冷姑娘笑了笑,拆开包拿出一块碎的扔给他:“这是你的辛苦钱。”

“谢谢冷姑娘。”小五笑盈盈的把碎银子放到随身的钱袋子里。钱袋又鼓胀了些。

“在外头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事?”冷姑娘清点了一下银子,扒拉着算盘边记帐边信口问。

“大事就没有了,不过见到一个高手。他出剑快如闪电,跟哈吉差不多。就那么一刹那,他面前那个对他动手动脚的头的发髻就

被削下来了。你猜怎么着,那个人还长得可好看了,眉清目秀跟女人似的。我小五见过这么多女人,也只有冷姑娘的容貌不在他

之下。唯一不足的就是,那人是个瞎子。”

冷姑娘的手蓦得停下。小五没注意到,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看他穿得挺破旧的,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一般人。有一股……嗯

,凛然的气势。指不定在江湖上还有些名头。”

“陌生人,不晓得来路,还不知道是好人、坏人。”冷姑娘装作不以为然。

“应该不像是坏人吧,以他的身手,他本可以把那些难为他的混蛋轻而易举的杀掉。他却只削了他们的发髻。”

“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住在哪里吧。”

小五摇了摇头。

冷姑娘笑了笑:“哈吉今天挖了一坛酒出来,正在那里品尝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的要的,我正要去跟他讨教一下剑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那样。”小五空手比划了一个圆圈,回想着刚才的那一招,

乐颠颠的去找哈吉。

……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小五抬起头看到坐在屋顶上的哈吉,他起身跳到院墙上,再踏着墙头跳到屋顶在哈吉身边坐下。

哈吉皱皱脸:“瓦片踩碎了。”

小五嘿嘿笑着伸手来夺他手里的酒碗:“给我尝尝。”

哈吉轻轻一闪身,小五扑了个空。小五瘪着嘴,伸着爪子横手就抓哈吉的咽喉。哈吉直起右臂,挡住他的爪子。小五顺势捏住他

的手腕,另一只手又过来抢。哈吉轻轻笑着,将他的身子猛得朝面前一扯,将酒碗放到他嘴跟前。小五张口要喝,哈吉又伸手把

他往后一推。小五在屋顶本来下盘就不稳,连退了几步踩碎了无数瓦片,差点翻落下去。

碎瓦掉到院子里,坐在帐房跟冷姑娘对帐的老管家梁伯冲出来怒吼:“都给我下来,天天挣得钱都不够给你们补瓦的。再叫我看

到在屋顶上打架,全给我去窑里烧瓦去。”

“烧瓦去。”哈吉醮了一滴酒弹到小五的脸上,小五猝不及防,划着手臂从屋顶上掉下来。

“欺负我,我有好玩的事不告诉你。”小五站稳脚跟,看着屋顶上的哈吉忿忿的瞪了一眼。

“看你能憋到几时。”哈吉轻轻笑着,喝干手里的酒。

天已经完全黑了,风越来越大,吹得庄子里的树呼呼的。冷姑娘裹了裹皮袄整理好帐本,跟梁伯一起去偏厅吃饭。哈吉坐在偏厅

里一碗接一碗的喝酒。才埋了三年的酒,滋味还不够醇厚,却有种让人不舍得感觉。他凝着眉,又倒了一碗。

冷姑娘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酒碗,柔声:“吃饭,不要喝了。”

“喝着酒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能想起什么。”哈吉眉心微蹙,嘴唇弯做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冷姑娘瞧着他的这张脸,虽然已经看了好几年,心里还是止不住泛起一阵涟漪。他有汉人和斯兰人的血统,身型高大魁梧,面相

有斯兰人的粗犷又兼备汉人的细腻。

“有的时候,忘记是福气。”冷姑娘垂下眼坐到餐桌前,吴妈给她盛好一碗饭。

战事一停,南北的来往也多起来。今天的餐桌上竟然有一盘金华火腿。冷姑娘替哈吉夹了一碗菜送到他手里。哈吉端起饭碗刚提

起筷子要吃饭,胡四婶急冲冲的跑进来:“冷姑娘,冷姑娘……”

“怎么了?”吴妈过去扶住她。

胡四婶来不急喘气乍乍乎乎:“我家秋儿,现在还没回来呢。今天去十三里铺送货……,都这个时间了,不会是……”

“先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找。”冷姑娘话音刚落,哈吉放下碗:“我跟小五去。”

“当心。”冷姑娘看了哈吉一眼。哈吉拿起扔在墙角的木刀插在腰间,出门去找小五。

十三里铺是雁门关外另一个庄子,离桑榆庄有二十多里地。若是平地,本也不难行,但是关外都是大山,山高谷深,白天看着都

觉得凶险。哈吉和小五骑着马沿路走,沿路找。马蹄踏出来的声音被风吹卷着揉散了,吞进山谷。山谷底下像有一千头饥饿的野

兽仍在不满的嗥叫,惊心动魄。

“这路真他妈的难走。”小五拽着马绳想起今天傍晚遇见的那个瞎子。这样的路,正常人都得走得小心翼翼,他一个瞎子这样胡

乱的走,也不知能不能走得过去。

“哎。”小五催马跟在哈吉后头:“我今天遇到个瞎子。”

“哦。”哈吉不以为然。

“他就一个人,说着一口官话,长得也好看,不像是个跑江湖的。而且身手极好。”小五跟哈吉说着傍晚的见闻。

哈吉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小五打了个止步的手势。小五往前头看了一眼,看到几点火光。两人跳下马,小心的往火光那边走,远

远的听到几声嚣叫:“不是很厉害吗?有种起来跟爷爷打。”

走到不足百丈的地方,看清那几点火光怕了聚集了二三十个人,中间有个骑马的在人堆里来回奔跑,踏起满天的灰尘。围着他的

人张狂的笑个不止。

“土匪吧。”小五低声的在哈吉耳朵边问。

哈吉凝着眉,从人缝里看清那匹马后边拖着一个人。

“那个……”小五突然指着最旁边的,火光很黯淡的位置一个缩成一团的影子:“那个是小秋儿吧。”

哈吉仔细看了一眼,向小五伸出手:“把你的弓给我。”

小五把马鞍上挂着的黄杨大弓递给哈吉。哈吉往前走了几步,张弓搭箭。羽箭割裂寒冷的夜风,正中骑马那人的胸膛。那人捂着

胸口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围在四周的人大吃了一惊,回过头,双箭齐飞,又射中两人的胸膛。眨眼间就倒了三个。

“哪来的四脚毛贼?有种的出来跟爷爷们面对面的打一场。”那些人亮出各自兵器围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四周,哈吉又射了两箭。

这些人已有所准备,一个人挥刀砍飞了一只,另一个虽没砍中,也只在肩膀上中了一箭。

“在那边……”看清箭的方向,十多个人飞奔向哈吉和小五这边。小五早就手痒痒的。跟哈吉学了两三年功夫了,一直没正而八

经的动过手。看到这些人他迫不及待的拔出弯刀冲过去,身子灵活的人群中跳跃,不伤他们要害,只伤他们的腿,叫他们躺在地

上爬不起来。

紫衫人……

哈吉把黄扬大弓挂在马上,拔出腰间的木刀。十多个人的围攻,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抬头看火把亮的那个位置

,那个被马拖着的人已经起来了,制伏了剩下的那五六个守住他和小秋儿的土匪,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废力的喘息。

小五跳到小秋跟前,松了他的绑,扯下塞嘴的烂布头。小秋哇的哭出来:“你们咋才来啊。”

“瞧你那点出息,哪像个爷们儿。”小五讥诮着拍拍他身上的灰,转头来看刚才被拖行的那人。饶是灰头土脸,小五还是认出他

来了,就是傍晚遇见的那个穿紫衫的瞎子。

“你啊。”小五嘿嘿笑着把哈吉叫过来:“哈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哈吉往这边走来,瞎子突然一怔,站起身,明明眼睛看不见,表情却是直愣愣的望向哈吉走过来的方向。

“你的脚受伤了。”哈吉看着他血淋淋的脚,像是被铺兽的铁夹夹伤了,伤口不浅。加上刚才的一路拖行,满地都是血。

“你……”瞎子听到他的声音神情更是惊愕,向哈吉伸出手。

哈吉诧异的不解何意。瞎子往前迈了一大步,身子倏然重重的砸下来。

哈吉快走一步,扶住他,翻过来看,人已经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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