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儿？”

木桶不大不小，也就刚好容纳下两人，还是要在陈湛抱着朝慧的情况下，只是这举动已经够吓人的，朝慧忍不住叫了一声，但又不能赶他出去，便被抱着贴在陈湛的身上了，感觉到陈湛的下身那处也是贴着他的后背下，不知是水热还是那里热，陈湛开始帮他浇水洗身体。

“我小时候你还不是这样抱我洗的，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难为情了。”陈湛自己身上也没清洗的，他就往前抱紧，把泡沫磨蹭在朝慧的背上，两人一起洗，还看得见朝慧脖子上昨晚被亲

得红红的痕迹。即使是坐下的，陈湛也是比朝慧高，他头一向前，只能靠在朝慧肩上了，看见朝慧的侧脸红了一半。而自己的手还在他身上来回动作，整个身体都还在同他摩擦。“小时候没这么洗过啊……”朝慧喃喃道。陈湛也不停下，“我不是早说过我不是小孩了，现在也不是小时候了。反正……”

陈湛抱得很紧，收了收手，从朝慧的臂下搂去，心情多少有那么一点不安，在胸上揉了一会儿，就顺着摸下去握着朝慧脆弱的部分。

“这样不好吗？”

朝慧闭上眼，“湛儿，不好……”

朝慧轻轻地转了头，陈湛伏在他的肩上，满脸带着赌气般的倔强，“我好难受。” 他往前顶了顶，朝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着急地说道：“水都有些冷了，快洗吧……”

陈湛觉得他是故意在逃避，明明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装作毫不知情，便毫不顾忌地吻了下去。朝慧喘了几声，想反驳什么，不过他怕一挣脱，木桶会倒下去。而且也是头一次见到湛儿那样的表情，他不知说他什么好，也从来不会发脾气的，就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忍耐，一会会就好。

“又没有人在家的，朝慧。”陈湛好似技术稔熟，在水里已经让朝慧开始有了感觉，“你就叫吧。”

“那，我们去房里……好吗？” 朝慧握住他的手，从自己身下移开，随着水温的下降，房里的雾气也渐渐消散了，一阵莫名的凉意传来。陈湛迅速地擦了擦两人的身子，也是泡了一会儿，他手上都起了折皱。

但即使是离了水里，身下的火热还未褪去，他知道朝慧也同自己一样，所以随意地披了一件衬衣就把朝慧向屋里推去。

第三章

朝慧去约定的地点接承阳回家。

“阳儿，你在小灵家过得好吗？” 朝慧习惯性地寒暄。承阳答道：“好啊，他们家里人都好好。” 朝慧点点头笑起来。

“爹爹，你昨晚是不是一个人睡的呀？” 承阳这样问，朝慧忽然不说话了，想到昨晚的事情，对任何人都难以开口的，何况是承阳呢。“前天爹晚上也不见了呢，是去洗衣服了嘛？”

朝慧点点头。回了家，陈湛已经出门了，朝慧给他准备的早点他也带走了，但经历了一夜春宵，身下还有些余痛，他今早已经没力气去做点心来卖，于是就呆在家里照顾承阳，顺便将房里都整理一遍，不留下欢爱的痕迹。

“爹，小灵家的少爷都可以去读书，我也想去读书。” 承阳跟着爹玩他那些小玩具，一些还是别的小朋友送给他的，朝慧也不太懂，玩着玩着，承阳就问他。朝慧说道：“读书很辛苦的，也要花……很多钱呢，阳儿。”顿了顿，他补充道：“等你再大一点，爹存了钱，就让你去读书。”

曾经因为那些事故让陈湛失去了读书的机会，这也是朝慧的遗憾，他自己当初也是没能力让陈湛继续念书下去，不然现在陈湛一定也很有出息了。也许这点遗憾能在承阳的身上挽回呢？朝慧看承阳聪明伶俐，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虽然是无意之中的许诺，朝慧还是开始努力攒钱了。

这之后的陈湛似乎迈入了青年期，已经不会懵懵懂懂的了，他常帮着朝慧做事，偶尔两人也会瞒着承阳在一起，承阳偶尔会寄宿同学家里，说是一起复习功课，这更是制造了好的机会了。朝慧劝他去找个喜欢的姑娘，但是陈湛怎么也不肯，很反感他说起这种事。渐渐朝慧也习惯了两人这样的关系，而且一次比一次好受，不会再觉得疼痛了。

朝慧的小吃生意在集市上做得很好，别人都觉得他做小买卖很实在，也很好吃，老顾客每天都来，朝慧存了一些钱，就决定让承阳去念书。

不比当年的私塾，这时十岁左右的承阳已经可以去念普通的学校了。这件事一发生，陈湛就从承阳那得知，他立刻就不同意。承阳似乎也是跟着其他在读书的小伙伴玩多了，道理明白不少，说了一堆好理由来回拒，加上朝慧的坚持，陈湛只好随他们去。

想起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就辍学了，实在是很不甘心，朝慧竟然舍得存钱来给承阳念书，他当然也挑不出朝慧有哪里不好，朝慧对他很好，所有的事都很上心，在一起的时候也毫无怨言，只是陈湛总觉得哪里不对。

恐怕是觉得朝慧瞒着他存钱，很辛苦。

那天回房里以后，陈湛便赌气，不让朝慧进来，不过最后还是开了门，一阵脾气：“读书有什么好？那小子懂些什么，成天在外面跟那些小孩玩，就学坏了吧？你也瞒着我存钱，你当初怎么也不存存钱让我读书啊？我现在觉得没用了，我现在不也是好好地在过，需要去读书吗？”

一口一个读书的，朝慧想驳回，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就劝道：“你别生气了，越来越像你爹娘的脾气。”

陈湛的爹娘，无疑都是脾气坏的，都爱生气，都爱胡闹。那段不堪往事似乎离陈湛太远了，他笑道：“你提我爹娘干嘛？你是觉得我没爹娘，而你是承阳的爹，所以他就得比我更受宠是么？”

朝慧有些诧异：“受宠？”

陈湛这才意识到，朝慧其实也是非常宠爱他的，只是他从小就习惯了，不曾察觉罢了。但是仔细想想，他也说不出什么毛病，就道：“今天跟我睡，别老宠着承阳行不行。……又不是他亲爹。”

朝慧拍了拍他：“你就让着他点吧，他就算不是我亲儿子，也是我侄儿，你的弟弟。” 承阳似乎还未察觉此事，一直把朝慧当做他的亲爹来看待，虽然没有娘，但他几乎没有问过，对以前的事不怎么在意，说不定是不到那个年龄，现在的承阳依旧过得天真快乐。

承阳很快就学会了自己去上学，朝慧也用不着送他。

陈湛在当铺做了有好几个年头了，当铺生意惨淡，能够付给伙计陈湛的不多，陈湛也算是给家里的生计增添一小份财源。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的发达之日，他经常考虑以后怎么赚大钱，却从来没有付诸于实际，直到当铺的关门。

当铺被人收走了，陈湛无处可去。那日他没有告诉朝慧这事，装作平静地回了家，而后的几日，他才听说白老板突然去世，他只有一个儿子，老婆死了，其他亲戚也不在身边，所以他死得算是凄惨。收走当铺的这位大人并不是什么高官，而是一个地下集团的老板，陈湛也是这么听说罢了，不过这位老板还算是好心，尽管当铺并不值钱，他也只是要了这块地皮，他还是给了白家一些恩惠，葬了白老板，还给小白安排以后的事，这孩子过不久就毕业，便会有工作。

而陈湛这个小伙计，去参加葬礼时，被这位老板慧眼识人般地相中了，给了他一份工作。

陈湛知道了这位老板姓耿，比他大个几岁而已，继承了家里的事业，现在干一些正当与不正当的事情，在这片地盘上，还没有人能够惹得起。陈湛被安排去管理他的一间钱庄分行。这件事也是瞒着朝慧进行的，朝慧并不知道他在外面换了工作，还认识了一位贵人，陈湛看多了各方面的书籍，似乎被钳制很久的才华也施展了出来，干了这行不久，钱庄的生意就源源不断起来。

陈湛还不满意现在的经济状况，他还想要更多的，那日他去首饰店买件礼物送给朝慧，他才知道现在他能赚的钱，还不够买上一颗猫眼石，他研究过西洋传来的首饰，他觉得倒是名贵，其实并不适合朝慧的，也刚好，他的钱够他挑了一只镯子。

陈湛满心欢喜地带回家去，朝慧还在做饭。又是老的招数了，从后面环着他抱住，“又做什么好吃的啊，给承阳做的啊？” 朝慧习以为常地不觉惊讶，不过说道：“一些小海鲜，给你们吃的。”

陈湛笑了笑，把他捉过来不让干活，随手就拿过了毛巾给朝慧擦手，然后拿出他一直握着的镯子给他套在左手上。朝慧愣了好久。

“这个，是什么呀？”

“翡翠，你没见过？这一只啊，十块大洋买的啊。”

朝慧吃了一惊，本想把它取下来，犹豫了一会儿，首先问道：“花了这么多钱……是哪来的？” 陈湛想到瞒着也不是好事，何况现在并非落魄，便说：“我现在到了一处钱庄工作，不在当铺干了，所以就攒了些钱。你可不要取下来啊。”

朝慧笑了笑，“我不取下来，我拿去收着，成天戴着也不方便。”

不过他倒是情愿地收下了，陈湛也就没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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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够买一只镯子而已，陈湛当然不满意。

陈湛听说了有一种生意叫高利贷，借钱出去后，可以获得很大的利益，还得上的人会让自己赚一大把，还不上的人也能去强行勒索，现在的政府还管不着这些事情，这让陈湛很感兴趣。

陈湛第一次对钱有了这么大的欲望，这些年他是看着朝慧的辛苦过来的，怎么也舍不得让他再奔波下去，朝慧也不再年轻了，他没有妻儿，唯一认来的孩子承阳现在还没有自立，所以他还在每天卖早点。陈湛带回家里的钱越来越多，才告诉朝慧，当铺不久前倒了，他已经换了地方干活，现在赚得挺多。朝慧没有多虑，只知道支持他，他还让朝慧不要再早起做点心了，朝慧现在生意也不差，就回绝：“那些买惯了的主顾又怎么办啊，何况承阳的学费越来越贵，我怎么能断了这生意。”

陈湛把他赚来的钱都交到朝慧手上，几次不太甘心地告诉他：“拿这些钱去给承阳交学费，你少辛苦一点吧。手都变粗了。”

“你现在工作得怎么样呢？留着点自己花吧？”朝慧没有什么怀疑，陈湛也点头默许，其实他自己也开始在存钱了，他为了早日有自己的事业。“我当然会留着点了，我以前就想过要留钱来给你买点什么，你想要镯子呢还是戒指？”朝慧想了想：“你在想什么呢，我哪样都不要。”朝慧有时会不习惯被他这么暧昧地关心着。他从来没有确认过陈湛的心意，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在他看来，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宠爱一个小孩，哪里会谈得上是爱情。包括陈湛他有所要求的时候，朝慧越来越表现得像是例行公事，一个月只有个三五次，但足够让陈湛回味无穷个很多天。陈湛也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去工作，眼看承阳也越来越有学识，他也要抽时间来看看闲书，才会勉强显得自己有文化。

陈湛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买下了一间新的钱庄。相助他的耿老板听说过他要放高利贷的生意，但耿老板考虑到利益，没有让他这么做，所以陈湛等待了三四年，等他借耿老板的台攀上了一定的高度，就去做高利贷。他等到了这个时机时，便和耿老板断了来往，也不再接受那钱庄的生意，开始自立门户。陈氏钱庄，像是挣回了一番骨气，陈湛开始不羁，开始自傲了。

这一来风光了，他不再是无为之人，便带着朝慧去他的钱庄看了看，朝慧惭愧地说：“原来你已经买下这里办钱庄了，生意好吗？”

“好，怎么不好，你觉得还行吗？” 陈湛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揽住他的腰，这令朝慧一阵尴尬，以为外头还有人看着他们，这样的动作未免过于亲密了，本来不觉有什么的，可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关系了，才会让他多想。而且陈湛现在长得比他高大，怎么说也有些不妥。一时间去了，朝慧就挣开他，说要回去了。站在他面前的分明已经是个坚毅的大男孩了，也许再过些年，就真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穿着昂贵的西服，手里也都是洋人的火机，他学会了抽烟，身上是红酒味，那时候，就已跟朝慧不在一个阶层了，哪还是小时候单纯的湛儿。

朝慧说还有生意要做，陈湛看了看外头，阳光还很大，便拉着他：“不急，你再坐会儿，你那点生意不做也可以，不就是承阳的学费，小问题啊。” 陈湛小声地伏在他身边说道：“我现在做高利贷，很赚钱的。” 接着又想抱他，被推了一把。

“高利贷？这个……不太好吧。” 朝慧转过头，还带着一股诧异，又是推拒，陈湛就没法这么明了地抱上来了。陈湛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吧，能赚大钱就可以了，不是吗？”

朝慧摇摇头，但是不知道该劝什么，就说：“你不要干不好的事就行，那我先回去了。”

“你急什么啊，你就留在这里陪我，晚饭就到外面吃，承阳，我让人去喊他。” 陈湛面不改色地喊着，但怒火都在嗓子里，被他压低了。

朝慧摆摆手：“不了，还是别在外面花钱了，承阳他放了学就会回家的，你好好做生意。” 说得倒是温柔，陈湛也只好贴和他道：“可以啊，我好好做生意，你先回去吧。”

尽管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可朝慧的眼里是有不满的，他做高利贷有何不可？不就是偶尔会逼得一些穷人走投无路吗，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朝慧，还没善良到去管别人家的家事吧。可是陈湛心里也不坏，也许逼得别人成了那样他也不会高兴的，朝慧担心他也是有道理。只是那样的态度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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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湛踏进家门，还在为白天的事情不快，他却见朝慧正要出去。

“湛儿，你回来了？”朝慧走上前，“承阳现在还没回来，我不放心，想去学校一趟。” 不过他刚迈步就被陈湛挡了回来，“他不在？这不是太好了，他也不小了，你没必要去找他吧，自然会回来的。”

“十几岁也算小啊，我要去找他才行，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 朝慧还没把话说清楚，就被陈湛拉进了屋里。陈湛问道：“晚饭做了么？” “还没有做，想等你们都回来再……” 又是不等他话说完，嘴巴就被陈湛的唇覆上了。

吻了一阵，陈湛才放开他，不过抵在墙边，还无法让人动弹。

“我问你，今天中午怎么这么匆忙地赶回来？” 陈湛没好气地道，“你还推了我一把，被我搂着不舒服？” 这时朝慧心里想的，并不是那档事儿，而是在担心承阳，但是陈湛也没管他说什么，直接推向了房间里去。“你要做什么呀？”

陈湛也不是没有发过脾气，但是这一次却粗暴起来，力气又大，直接把朝慧推向床上去，屋里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两人着急的喘息。“你今天为什么推开我？以前不是很自然地就给我抱了？”陈湛问得轻蔑，“还是你觉得，我做这生意不好？你有资格来过问吗？没有我来赚钱，你也付不起承阳的学费。” 他俯身压在朝慧的身上，伸手就碰到他的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脸上长了一些晒出来的斑。朝慧别过头，刘海也挡住了眼睛。陈湛不悦地笑道：“你也知道你老了，不敢看我。所以除了我，你看谁还肯要你？”朝慧合拢双腿，又被他硬生生地拉开，一手往里扯去，朝慧穿的薄裤被拉了下来。陈湛的用劲差点让他裤子也扯坏了，朝慧一面露出异常为难的表情，一面扯下了底裤。陈湛立刻就冷笑起来，朝慧的姿态已经算不上动人，还有些笨拙，因为从没被如此对待过，他不知所措，把叠好的被子都拉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