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难·怡雍(生子)下+番外——意忘言
意忘言  发于:2012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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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臣这儿,经不起您这么一吓再吓了啊。”

“知道了,咱们怡王爷的谕令啊,朕也领了,”雍正心情好,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温和道:“你啊,少操些心吧。昨儿夜里喝了

药,到现在朕也觉得挺好的。”

“四哥……三月二十七,咱们得送汗阿玛到景陵……”

“嗯,这事交给别人办还真是放不下心,说不得还得你盯着点,等汗阿玛的灵柩安置好,就算是了了一桩大心事。”雍正思忖了

片刻,低头道:“到时候,咱们一起送阿玛一程……”

太后的一场病来来去去,允禵那里一闹,倒是又全好了,态度更是转了个个儿,时不时见一见各家的福晋格格,和善非常。

雍正心平气和,身上的不爽利也似少了许多,反倒是允祥,原本便是着了寒,又忙碌了一昼夜,到家歇了一觉就浑身的不受用,

第二日就起不来了。

刘声芳赶巧被遣了来,回去自然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地报了,谢罪道:“皇上,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天劳碌得过了……”

“你去他府上待几日,给朕督着他好生喝药调养,在家歇几天再来当差。”雍正关照道:“有什么事儿随时来回朕知道。”

刘声芳唯唯诺诺地退了,苏培盛这才敢上前,换了热茶道:“皇上,这是今年新贡上来的春茶,您试试?”

“嗯,瞅着就十分不错,你们也有心了。”雍正原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见莹白的瓷杯子里一汪清清透透的好茶,一片片嫩芽都

似立在杯中,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朝苏培盛点了点头:“怡王也爱这个,一会儿你代朕送去,还有廉亲王和老十四那里,

你也找人送些去。对了,张廷玉是江苏人,这个也给他送点,顺带……叫他写个折子,把今科春闱的事说一说。”

“回皇上,张大人的折子已经递了。”

“哦?拿来朕瞧瞧,”雍正显是对开恩科取士的事十分上心,苏培盛刚呈上折子,就急忙打开来看,拿起朱笔圈改了几个地方:

“嗯,跟张廷玉说,叫他跟怡王商量着把日子稍微往后挪挪,等怡王大好,就宣他们殿试。”

恩科乃新皇登基特别恩加的一场科考,取士虽也是“天子门生”,却更多了一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味。允祥接了口谕,自

忖着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也就赶着让张廷玉挑好了日子开了殿试。

不管是朝里哪党哪派,对事关恩科的谕旨都是尊奉照行,半点不打马虎眼的,毕竟这几十号参加殿试的举子里,各家的关系都有

一场殿试下来,诸多朝臣学士,俱是品头评足,看得津津有味。等底下人散尽了,允祥才往前靠了一步,笑道:“臣得多谢皇上

赏臣这个共襄盛举的恩典。”

雍正“咦”了一声,伸手按了按后腰,疑道:“今天怎么客气起来了?该不会有事求朕吧?”

“圣明不过皇上,”允祥一乐,上前扶了他:“想跟皇上讨个官。”

“哦?你跟我讨官?替谁讨啊?”雍正略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调侃道:“该不会是替刚才前头第一排左边那人讨的吧?

这回疑惑的变成了允祥,再三再四也没想起来雍正说的人是什么模样,不得不疑道:“皇上说的是谁?”

“唔,朕来看看啊……”雍正一边说着,果真作势翻了翻卷子,笑道:“名字叫……尹继善,是尹泰家的儿子。”

“哎?可是这跟臣要讨的官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不是替他讨的啊?”雍正哈哈笑起来:“方才朕瞧着他文章做不出来的时候倒是很有几分像你,喜欢揪笔尖儿。你来看

看……这文章做得,也有你几分影子,嗯,很不错嘛。”

允祥这才听明白自己是被消遣了,见一旁的苏培盛忍俊不禁的模样,也实在正色不起来,只得咳了一声,跟着玩笑道:“皇上,

那您卖臣个面子,把他钦点了?”

“好啊,”雍正爽快地拿朱笔圈了,一边道:“我看他的行文挺和你胃口的,先调拨到你那儿做个记室吧,你好好调(河蟹)教

,说不准将来就是个封疆大吏的料。唔……这么好的苗子给了你,你得好好谢朕啊……”

“哎,皇上,这话臣听着不对啊,合着他没买我的情,我却得买皇上的情儿,那臣这儿只出不入,亏大发了啊。”允祥扶了他到

暖阁,接了苏培盛手里的帕子,两人各自净了手,不由苦笑道:“皇上这帐算得太精了。”

“怎么不入啊,你不是跟朕讨官么,说说,给谁讨的?”

“哦,户部的一个员外郎,臣在户部这几天,瞧着他是个明白人,办事也极有谱的,”允祥笑道:“户部的帐亏得有他,臣才能

查清楚,给他放个外任的实缺吧。”

第三十四章

雍正点头,户部在康熙朝是八爷党的天下,允祥这一回去查账,的确不是好办的差事,因此也对他说的这人多了几分好奇,应道

:“倒是难得有人得你这么看重的,叫什么名字?”

“四哥方才还精明得很呢,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

“嗯?”雍正觉出了他话里的笑意,再回想他方才说到那人的熟稔态度,顿时也想了起来:“你说李卫?”

允祥笑着点头:“我在户部瞧见他递的条子,原还以为可算捞着个人才了,巴巴地让人叫来瞧了才知道竟就是李默。”

“既能叫你瞧得上,可见他做事总是在路数了,没想到改了个叫得响亮的大号,连着做事也长进了。”雍正面上含笑,似乎也为

自家潜邸的奴才中有这么一个长脸的而觉得高兴:“汗阿玛在的时候,我本就要放他外任的,可阿玛愣是亲笔把他点了兵部的员

外郎,后来又迁了户部。没想到今儿竟还给你帮了把手。”

“定是皇父在天之灵庇佑,要我查清这比账,好给四哥攒个富足的家当。”

雍正一乐,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张嘴,真是比什么都厉害,往后就是不当这个亲王,也能到街上混口饱饭吃。”

“四哥忒小瞧了我,哪儿能只混口饱饭吃啊,”允祥方才被他戏弄,这会儿便也带了点促狭,半眯起眼笑道:“再怎么着,也得

赚个万贯身家,才好养家糊口呢。”

雍正原只当是一句平常话,转眼却见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在自己身上,有意没意地朝那已经鼓起腹上飘,还把那个“养家糊口”

咬得特别清楚。

站在门口等着伺候主子的苏培盛已经在心里笑了又笑,见雍正一张面上红了又白,生怕他着恼,微微躬起腰来,硬是扯平了嘴上

的弧度。

允祥更是深知“招惹”自家四哥的“度”,一脸正色地挥手让苏培盛退了,这才笑眯眯地凑上前,讨好道:“四哥拿我消遣半天

,我可都没恼啊……”

“去,谁有闲心思恼你,”雍正掩了面上的热度,推开他站起来,把桌上的几本折子递了给他:“既是闲得很,身上又大好了,

这些事儿都交你办了。”

允祥应一声,再一看其中几份已经是他批好了的,不由乐了,也不戳破,只抿唇勾着笑,缠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才满足道:

“臣这就去,对了,皇上见见李卫吧?”

“放外任本就是要陛见的。”

“唔,我是说……他办事还挺有两下子的,只是心思也活泛。四哥见见他,给他先上点预备的药,免得他将来走了弯路。”

“嗯,你倒还对他挺上心,”雍正想想他说的也有理,李卫虽然对自己忠心,但财色古来无人不爱,先给他提个醒总好过将来为

这个申饬,因此点头道:“要论忠和能,他都是有的,嗯……先敲打敲打也是好事。”

李默自打改了大名叫李卫,在雍王府上露面的次数就骤减了,待雍正继位,他官阶低,更是不可能进宫请安。因此虽是放外任前

的陛见,行过了大礼,却又还是扎扎实实跪了下来,磕头叫了声“主子”。

雍正坐在位上,放下手里正看着的折子,一边摘了眼镜,转眼瞧他还跪着,不由笑道:“哦,起吧,你如今也是个朝廷命官,行

个君臣礼便恰当了,不必再多礼。”

“奴才不敢,”李卫抬起了头来,见雍正眉目间很是温和,却一点不见富态,不由喃喃道:“主子清减了……”

雍正一愣,他如今腰腹都粗了一圈,面上虽是不显,身上可着实称不得“清减”,只不过现在坐在御案后面,挡住了大半的身子

,才会让李卫看了说出这话来。心里虽极爱腹中这一个和允祥血脉交融的孩子,却也多少也有点尴尬,咳了一声敷衍道:“你这

一趟任的是云南盐驿道,你可知这是个什么官?”

“是,奴才知道,盐道掌管盐务,这是要奴才整顿盐务,造福地方……”

“朕也知道,盐道一向是个肥缺……但朕希望盐道一任上,能多几个把持的住的官。”

李卫磕头应是,定声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做个好官清官。”

“这话不尽对,你这官,先是为的云南百姓,再是为你自家的身家前程,最后么,才是为朕。”雍正对恭维的套话有些不以为意

,把要提点的话在前面说了,便曲着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又嘱道:“你虽然不是科道出身,但做事却是个好的,到了任

上不要被旁人事左右,依着你的意思干就好。只是也莫和人争一时意气,要记着多看多学总是不错的。”

比起前面那些为国为民的话,这话说的就多了几分本主对家生子的关照,李卫心里一暖,磕头称是。再抬起头来,却见雍正微皱

着眉,向后靠了靠。

“皇上……”

“对了,怡王也跟朕赞过你,说你是个做事极好的,”雍正没发觉他的迟疑,放下手里的东西,松动了一下手腕,一边朝他道:

“你赴任前去他府上一趟,他大约还是有话和你说的。”

“是。”

李卫一躬身,正要再谢恩,却听得苏培盛推了门进来,回报新科进士们进宫谢恩来了。雍正本已有些乏了,便挥了挥手:“领他

们谢了恩,一会儿叫怡王代朕赐宴吧。”

新科进士中有不少家世出身好,自己也小有才名的,又是金科登榜,原本就颇有些自傲,却听说雍正只是让怡王代为赐宴,却并

不亲见他们,多少都有些不甘愿。

允祥坐在上面一一瞧过,因着之前的缘故,便对尹继善多瞧了两眼,果真觉得他颇有气度,倒是比一边的新科状元还多了几分贵

介气。心道雍正这回倒是真给他挑了个瞧着顺眼的,只是不知用起来是不是顺心。

养心殿里却不知道他这么一番想法,李卫走后雍正略歇了一会儿,瞧着没什么折子要看了,便叫苏培盛到皇后那里把和惠领了过

来,皇后只当是允祥在养心殿想瞧女儿,也并不起疑,叫来和惠关照了一番,又打发了几个宫女、嬷嬷跟着,便让苏培盛带走了

和惠一路欢欢喜喜,养心殿对旁的皇子阿哥来说是要被雍正考较学问,训话的地方,进去了就巴不得早一点听到“跪安”两个字

,对她来说却是又能见着阿玛又能见着皇父的好去处。更何况雍正一向宠她,允祥虽偶尔说她几句,很快也会被雍正带过去。因

此一进了屋子就把眼睛转了又转,瞧见雍正靠在一边塌上,欢喜地喊了一声“皇父”就要撞上去。

苏培盛被这位小公主吓得心都跳停了一拍,连忙上前拉住她:“四公主,你可小心着点哎,磕着碰着了奴才可担待不起啊……”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立时就不高兴地嘟哝道:“磕不着……”

苏培盛心道你这么个动作灵巧的,磕不着是自然的,可要是磕着了坐着的那位,我这儿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雍正见不得女儿不

乐,一伸手便把她引到了身边:“来,到阿玛这儿来。”

和惠欢呼一声爬上去,一边已经嘟起了嘴:“皇父,和惠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

她这一提,雍正也想起是有好几天没见着,她又是刚进宫里来,跟皇后虽还亲近,但毕竟不是亲生,要有个什么不周到的都没地

方去说。这一想,更是爱怜非常,只觉得对女儿愈发愧疚,忙应道:“跟阿玛说说,在宫里住得惯么,底下人待你可恭敬?”

苏培盛在一旁听得干瞪眼,既知道雍正现下的身体状况,对这位小公主的身世也猜到了九成,心道不必说您这么宠着护着的小公

主,哪儿有人敢亏待了她,只说她是怡亲王嫡出的女儿这个身份,放眼如今的大清国,莫说是后宫嫔妃,怕是皇子阿哥们也不敢

轻慢了她一个手指尖儿啊。

“底下人么,倒都待我很好,皇额涅也好,可是……四哥和五哥他们欺负我,”和惠眨眨眼,摆明了要“告状”,凑道雍正身边

道:“他们不肯带我骑马去,也不肯教我射箭。”

“呵,你拉得开弓么?”雍正原还认真听着,到这会儿不由乐起来,在她面上掐了一把,笑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想跟他们

学骑射啊?”

“阿玛也欺负我……”

“哟,我可当不起你这黑状啊。”雍正还没说话,外头已经传来了允祥的声音,一边笑一边进来,朝雍正略行了一礼,瞧着和惠

戏谑道:“我哪儿敢欺负四哥心尖儿上的宝贝女儿啊?”

和惠眨眨眼,显然还不知道毁谤欺君是个什么罪,只笑着去搂雍正的脖子,不满道:“我说的又不是王父,是汗阿玛……”

雍正大乐,抱着女儿笑容满面:“朕怎么欺负你了?”

“汗阿玛上回明明说要教我骑马的,”和惠原本就长在雍王府,与他十分亲近,听得他问,便立刻缠到:“阿玛,我想学骑马啊

……”

允祥摇摇头,眼看着雍正面上满是疼爱,再这么下去恐怕真要答应亲自带她去骑马,连忙把她的话拦下了,板起脸道:“小姑娘

家心儿倒是野,回头可得让四嫂好好管管,再这么下去,将来谁敢娶你?”

和惠一见他放下脸色,立时往雍正身边缩了点,撒娇道:“汗阿玛……”

雍正哪里挡得住她这般架势,忙朝允祥瞪了一眼:“摆那脸子吓唬谁呢?”

允祥看着在他身边露出脑袋来“瞧好戏”的女儿,忍不住噗嗤一笑,自嘲道:“得得,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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