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难·怡雍(生子)下+番外——意忘言
意忘言  发于:2012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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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处理了几部的要务,打发走胤禩和隆科多,胤祥面上已经挂了下来,一伸手扶了胤禛歇下,无奈道:“四哥,您该好好歇着的。

“我没事……”

“皇上,您这会儿要还撑着,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你这张嘴,咱们大清国怕是没有人能驳倒了。”胤禛勉强笑笑,伸手让他扶了躺好,这才露出一点疲态,喘了一会儿才道:“

如今能惹事敢惹事的都到齐了,汗阿玛梓宫那里的事,你要多费点心。”

“嗯,我知道,断不会让阿玛走得不安心,”胤祥正色点头,一边道:“老十四那里,您让我去和他说说吧。”

“你说的他哪里就能听了?”胤禛嗤笑了一声,见他神色认真,似是当真有这意思,不由奇道:“你一贯和他是不对付的,还是

别去招惹了。免得闹一肚子气回来……这会儿不像潜邸,我可没空去找宋版的书来替他赔情。”

“哎,四哥,就为这事儿您还得拿我取笑多少次啊?”胤祥一愣,哈哈笑出声来:“那时候我不是、咳,那不是年轻不懂事儿么

?”

“得了,年轻的时候就敢讹我宋版的书,这会儿要是真在老十四那儿受了气,还不得把这乾清宫里的字画都给我搜罗干净了啊?

”胤禛也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指一指床头搭着的狐裘披风:“我这就歇了,要有事儿,就让隆科多他们回你吧……一会儿把那

个带上,晚上阴冷,别把你腿上的旧疾再勾起来。”

“四哥,您啊……”胤祥知道他心里定不会完全不在乎胤祯的事,这会儿的满不在意多半是让他瞧的,也不愿违拗了他的意思,

点头接了披风,迟疑了片刻,还是俯下身在他身边靠了一会儿:“四哥,天儿也晚了,你这儿歇下就别起了。一会儿我替您去太

后那里请安吧?”

“好吧……”胤禛睁开眼,正对上他凑在眼前的脸,到底是点了头:“老十四的话,听过就算了,说什么也甭往心里去,额涅那

里,你替我问个安好,也……不必说旁的事儿。”

“嗯,我知道的。太后最近身子骨也不好,既有老十四在跟前尽孝,四哥你也好放心一些。”

两人的话里话外,都认定了胤祯定是在皇太后宫里,胤祥在户部又被拖延了半晌,待去请安,却被宫人拦了下来,告知太后身体

不适,已经歇下了。

“怎么回事?可曾请过太医?”

“回怡王爷的话,太后晌午回来,只说头疼,要一个人待着,不让传太医。到晚上似是不受用了,才叫传的太医。这会儿已经喝

了药歇下了。”

胤祥一愣,疑道:“大将军王十四贝子没有来过?”

宫人茫然摇头,胤祥抿了唇,越发有些疑惑,只是面上不表,依旧板着脸问了几句话才离开。刚出乾清门却见身边伺候的太监急

匆匆进来,递上了手炉连声请罪,不由低声喝道:“什么事?这么没头苍蝇似的?”

“主子,三格格后晌突然发了热,福晋让奴才来寻主子,请主子得空的时候回去瞧瞧。”

“什么?”胤祥步子一顿,改了方向迅速朝乾清门拐过去,边走边急着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这两日天气冷得紧,又都是早晚齐集的,格格怕是受了寒气……只要退了烧就不打紧了。”

胤祥“嗯”了一声,心里就惦记着和惠的病,转出宫门却没瞧见自家王府的轿子,不由心头火起,一撂手炉责道:“怎么回事?

!”

“回、回主子的话,怕是王爷没知会他们要晚回去,他们以为王爷按例在宫里歇下了……”

胤祥的确吩咐过,若是过了宫门落匙的时间他还没有出来,就是歇在宫里了。此时也无意去计较家里奴才的对错。眼前浮起胤禛

下午脱力虚弱的样子,不由更是惦念病中的女儿,索性翻身上了一旁侍卫的马,打马疾驰而去。

和惠一直养在雍王府,雍正登基这几日,还来不及安排和惠的身份和住处,胤祥就想把女儿接回了府里,就近住在他书房边上的

暖厢里,原是想着能亲自照看,谁料这几日忙得天昏地暗,回府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见到和惠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福晋兆佳氏带着阿兰守在和惠屋里,见胤祥一身冰寒,手里还抓着马鞭,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上前请了安,就要

替他解下披风:“爷身子骨也不好,怎么不知道保重自个儿,这样的寒夜里赶……”

“我没事,和惠怎么样了?”

“喝了药就好多了,刚刚已经退了热睡下了。”

胤祥心急,拨开她上前,看到女儿被窝里红扑扑的脸,才算略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才觉得膝上腿上到处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只强忍着解了外面的衣袍,让兆佳氏拿烘暖的披风裹了,坐到床边细看和惠的脸色。

“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发热了?”

“这几天早晚齐集,进了宫里又有两回遇上四阿哥和五阿哥,带着她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来来回回地着了风,今儿回来就有点

恹恹的,说是不想吃东西,奴才瞧着像是发热了,才叫请了太医来……”

“嗯,辛苦你了,”胤祥与兆佳氏多年夫妻,对她虽无情爱,却是敬重,谢过了她,才道:“晚上我在这儿瞧着,你们都回去歇

着吧。”

“王爷政事繁忙,是奴才没用,还要叫王爷操心家中的事儿……”

“暾儿身子骨也不结实,这几天劳累下来,你也要多照顾着点,和惠丫头,等她好些了我就还带她进宫里去吧,”胤祥想了想,

温声道:“这几天出了不少事儿,皇上心里头极不舒服,让和惠去闹个笑,也好让他好过些。”

兆佳氏“噗嗤”一声笑出来,见胤祥还正儿八经地看着自己,忙掩了口,只轻快着玩笑道:“王爷真个儿是皇上第一贴心的兄弟

,自己见天儿地在宫里帮衬着不说,连咱们和惠丫头都给想进去了,这可是爷的闺女,虽说是养在潜邸,到底不是皇上的公主…

…”

胤祥干咳了一声,又不好恼又不好笑,只得随便嗯了一声,让她先回了。在床边把女儿看了好一会儿,竟忽地有点担忧。

一时想着和惠的模样长得有几分像他,但一双眼睛却和胤禛十分相像,现在年纪小或许还瞧不出来,等大些了,说不准真能从模

样上瞧出点什么来。再想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杞人忧天,这等事,就算大嗓门地说出去都不定有人相信吧。

这么胡乱地想一通,也懒得再回自己屋里,便和衣靠在一边歇了。不一会儿竟又到了薄晓,胤祥无奈地叹口气,见女儿睡得熟,

干脆出了门去,扬声唤了人来伺候更衣洗漱,又吩咐了等和惠醒来就带她上皇后那儿请安,这才匆匆用了点吃食,上了轿进宫。

“王爷,隆公爷在前头,您……”

“唔,停轿吧。”

胤祥得过特旨,可以在宫内乘轿,旁的官员却是不成的,因此听到下人回报隆科多在前面,也不好意思径自坐着轿子过去。只下

了轿来迎上前去。

“奴才隆科多问怡王爷安。”

“隆舅舅不必多礼,”胤祥扶了一把,温和道:“今儿舅舅来得好早……”

“哦,王爷,昨儿皇上口谕,让奴才去吏部当差,今天有一批官员要外放,奴才得赶早来盯着点儿。”

胤祥笑笑,知道雍正让隆科多任了吏部尚书不假,但后招却是要收了他步兵统领衙门的兵权,见他此时志得意满,也并不多言,

道声贺,寻了个由头说要去雍正那里回话,便径自上轿走了。

他这儿拿雍正作幌子,不多时雍正那里却当真打发了人来叫他。胤祥估摸着他是听到了和惠的事儿担心,见手上的事不多,也就

大略处理好过去了。刚进了屋就听到雍正和弘历等人正在说话,和惠稚气的声音夹杂在中间,逗得雍正笑声不断。

“臣胤祥给皇上请安。”

“侄儿给叔王请安。”

一见他进屋,弘历和弘昼立刻站了起来。两边一起请着安,惹得和惠格格地笑起来,爬在雍正塌上笑得直不起身。

胤祥轻咳一声,责备道:“和惠,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哎,别训她,”雍正抬手在女儿头上拍了拍,朝胤祥笑道:“瞧你,一来就把他们几个都吓着了,弘历、弘昼,既然书房老师

有功课,你们就先回去吧。”

弘历和弘昼本就是听着那拉氏的话,把进宫请安的和惠带过来见雍正的,这会儿“任务”完成,也不乐意在雍正这个“严父”面

前多待,问了安就告退了。

“父王……”

“唔,还知道要见礼啊,”胤祥对着女儿柔柔软软的小模样其实也是板不起脸的,只作势说了一句,便把她抱在手里,朝雍正看

过去:“今儿精神可算好些了。”

“朕本就没什么事儿,偏你爱着急呢,”雍正指指桌上的折子示意他看,一边拿着手里的橘子给女儿剥:“听说和惠丫头昨天发

热了,是不是早晚冻着了?”

“是有一点,不过她身子骨比你壮实,你就别瞎操心了,”胤祥在和惠脸上捏了一下,伸手在胤禛腰腹上摸了摸,凑近了小声道

:“要是四哥把严父慈母两项都占全了,我可怎么是好?”

“尽会胡扯乱吣!”雍正微有些恼,推开他斥道:“叫你看折子就好好看。”

“唉?三哥这折子可真应景儿,”胤祥见他对昨日的事果然没那么介怀了,才心满意足地收起调笑的姿态,认真道:“皇上应该

准了三哥的请奏。”

“当真改了你们的名字?”

“嗯,让众兄弟避讳改名虽说只是个形式,但毕竟能给他们提个醒儿。您是君,他们是臣,君臣有分,任是亲兄弟也别想僭越了

去。”

雍正略一想,也点了头:“那好吧,等这一节儿过去,朕再下道旨意,让你改回来就成。”

胤祥本要说没那个必要,想想胤禛这几日待自己越发的体贴,也知道他虽不说,心里却有隐忧,担心自己心里因为他的身份改变

而有旁的想法。因此也就笑笑答应了。

雍正面上果然有一丝不经意的放松,把剥好的橘瓣递给和惠,笑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户部的亏空……你查得怎么样了?”

第三十章

对于雍正问起的事,胤祥稍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直言道:“亏空自然要查的,可是四哥也该勉为其难,面上先做出一点宽免的

姿态来。”

“我若做了一分姿态,下面立马就有人扯皮推脱,你那里怕就要难办十分,”

雍正早年就四处办差,对其中的关节十分了然,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胤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雍正继位时就已经破了惯例

,撤销了豁免官员亏空的恩旨,如今朝野上下,莫不以为新帝严厉有余,宽仁不足。要是再铁面无私地追讨欠款,恐怕舆情不好

“老十三,我懂你的心思,你是要我得了这个仁君的虚荣,你去顶那酷吏的骂名……”雍正声音温温的,心气似是十分平和,只

朝他笑了笑:“这个事儿,恐怕依不了你的意思,你看看老八老九,再瞧瞧太后和老十四,也该明白我怕是做不了仁君的。”

“四哥……”

“只好委屈你陪着我受那些唾沫星子了,”雍正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坚持道:“国库没钱,地方也没钱,任哪儿遭了灾遇了

难都就不得了,大清国还怎么支撑下去?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等一会儿我搬去养心殿就给户部发一道上谕,要全面清查。”

胤祥也无奈,只得伸手把他扶了坐下,转而道:“搬去养心殿做什么?乾清宫不成么?”

“今儿是第二十七天了……”

胤祥一愣,一时失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二十七日丧服孝期已然到了。这些天忙得脚不点地,一时竟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不由

喃喃道:“这么快……”

雍正点点头,伸手和他握了握,看着和惠道:“而且乾清宫人多嘴杂,不比养心殿清静。对了,让和惠在宫里住一些时候?”

“这个自然是好的,只是怕她在您潜邸和我府里嚣张惯了,在宫里要坏了规矩,”

胤祥拍了拍女儿的肩,笑容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雍正也笑起来,摇头叹道:“你打小坏的规矩还不多么?她再淘还越过你

去了?”

“皇上要这么说,臣可是无地自容了。”

“少装相,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儿,方才忘了和你说,”雍正让苏培盛去传谕让皇后给和惠安排住处,一边朝胤祥道:“年羹尧和

隆科多……”

“皇上,这事儿臣办不了……”

“什么办不了?”雍正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他打断,不悦地一挑眉:“你还没听朕这儿说的是什么事儿呢。”

“无外乎是一个‘争’字,争钱争权争人,归根到底么,争的是圣眷,”胤祥苦笑:“这两位都是皇上恩宠的重臣,臣……”

“打住打住,”雍正越听越怪,一张面上似笑非笑,连忙喊停,打趣道:“前面说的还像是那么回事,这后面的话,朕怎么越听

越带着股酸味儿?”

胤祥亦是乐了,索性摊摊手,玩笑道:“可不是么?不犯到我头上便罢了,这要是犯到我头上,我还想和他们争一争呢。所以皇

上,您叫我去给这两位做和事老,这事儿可真不合适……”

“就你理多了,分明就是不乐意跟他们费口舌吧?”雍正玩笑了一句,才正色道:“算了算了,这和稀泥的事儿,朕自个儿就给

干了,也不劳咱们怡王殿下大驾。白说给你听听,你往后对这两人也别有什么偏帮就成。”

苏培盛送了和惠回来,正遇着胤祥出门去部里,躬身请过了安,才见雍正靠坐在塌上,一手虚虚搭在腹上,面上似有点走神。不

由多瞧了一眼,要说雍正是他从小伺候到现在的,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大清皇子,怎么竟、竟然还能……

这一想之下,才发现雍正微抬起了头,吓得赶紧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地束手在一旁立好了,恭敬道:“主子,皇后说公主所

怕人伺候得不周详,就让四公主在她那儿歇下了。”

“嗯,劳她费心。”

苏培盛见他恹恹的有些不快就心生奇怪,明明方才怡王爷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再一看端进来的一碗粥却到现在还在案头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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