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江海暨余生 ——何不语
何不语  发于:2013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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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吗?这几天都没见你来。”

“嗯,遇到点麻烦事儿。”

语毕,江海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周从仕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扣住余生的脑门,狠狠的亲了上去,凶狠而饱含掠夺的一个吻,像是荡涤着灵魂般的侵略。周从仕也不自觉的两手环上江海的脖颈,享受般的加深这个吻,而江海的脑海里则想着真正的余生的矜持的样子,自己主动吻他,他总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欲迎还拒的样子可爱到不行。想到这里,江海便本能的将舌头退了出来。

“再亲一会儿呗……”

周从仕继续搂着江海,眼睛里晶亮晶亮的盈满了挑逗,顺便用膝盖蹭了蹭江海的两腿之间。

“好久没来,江小禽兽估计也饿坏了吧?还是它在外面已经打够了野食?”

当没有怀疑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丝毫不以为意,而一但有了嫌隙,一切都变成了蛛丝马迹,直接间接的证据。比如余生就不会这样红果果的勾引,余生做菜的味道也很一般,为什么觉得以前的那个家舒适,美好回忆当然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那里的装潢,每一处东西的摆设,都是依照江海的审美标准进行的。而这个家,则完完全全都是这个人的喜好。

余生连送货员这种工作都做的磕磕巴巴跟别说独立创建一个公司,且在短短的几年里成为N市的标志性企业之一,更不会利用着民众同情心和校车的安全漏洞策划这么一起事件。

本来对于“余生”满满的佩服和欣赏此时都变成了无端的厌恶。

——他是谁,他怎么能好意思说出“我的父母双双死于车祸”这番话,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一个利用民众,利用余生的双亲,利用余生的身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对自己呢,以前那样审判的眼神,和刚才那种未知真假的逢迎,是发现了自己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了吗?

周从仕看着江海眼睛里渐渐冷下去的欲火,莫名其妙的心里慌了一下,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胳膊放下来,进厨房把醋和饺子端出来。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海没说话,只默默的吃着饺子。

“遇到什么事儿了?方便的话能说给我听听吗?”

周从仕不由得问道,官场诡谲,江海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说没靠家里的关系,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庙堂之上,官居高位或者升的快的,没有不靠人的,只是斗争之中,总有输赢,靠关系的提携而造成的非正常升迁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攻击的利器。这个时候只看后台够不够硬,关键的渠道关节有没有打通。

“说了你也不明白。”江海本能的回答,蓦然想起这个“余生”或许比自己要明白的多。

“也是,官场的事儿麻烦的很,总之你这么年轻就在这个位置,还是低调点好,很多事情,不做不错,只做保证不会出错的事。然后把难题踢给别人去做。”

江海看着眼前这个“余生”,这样圆滑的处世哲学,是那个余生能有的嘛?这哪是洗胃啊?这分明整个都洗脑了,以前那个怕同事找不到自己而站在寒风中等人的余生,给他洗成胃穿孔也想不出这种主意啊。

“对了,改天咱们去见见我爸妈吧,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见家长嘛?这几年也不听你提了。”

周从仕愣住了,这么说,江海都跟父母出柜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逼的江爸江妈直面这种惨淡的没有孙子的人生。但是能见家长,总归是,总归是两人之间的一大步。周从仕不由得在心里,都隐隐期待了起来,以至于这种期待都显露在面色之上,即使已然料到了江家父母未必欢迎自己。

“好啊,第一次见伯父伯母,也不知道他们老人家喜欢什么,你一会儿告诉我,我去买点东西带过去吧。”

江海的心中已然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却还是不死心的要去期待试探,而真实,只会让人体会“绝望”这个词的具体含义罢了。第一次见伯父伯母?!自己就是在家里跟余生滚床单而被爹妈发现才迫不得已出柜的!

江海撂下筷子,望着包的大小相等挺着圆滚滚的饺子,想着有一次包饺子,“余生”还跟自己要了钱,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他的余生了吧,他的余生,尽管饺子包的不好吃,但自己每吃一个,都发自内心的开心喜悦,怎么还会跟自己收钱?!

“从从”江海喊道。

“怎么了?”周从仕看着江海,眼神如此的深沉而悲伤,刚才那种心慌意乱纷至沓来,不由得伸出手来,细细的抚摸江海的脸颊,又用拇指滑过江海的眉毛,似乎像用一己之力舒展开他紧皱的眉头……

“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到底是谁?”

终于问出来了,在问出来的一瞬间,江海五味杂陈,心中像是揣了一百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但是他知道,非问不可,他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正的余生到底去了哪里,而眼前这人,又究竟是谁?

周从仕再也想不到,江海竟然问出这么句话,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但江海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周从仕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他终于知道了。

后来想想这个想法似乎不太对,接下来便想着如何含混过去,但是周从仕也知道,含混不过去的。既然他已经发现,周从仕和江海,谁也不是个含混度日的人,即便真相,会带来蚀骨的痛,但他也不愿意用谎言去换取短暂的平和,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弥补,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叫周赐,表字从仕。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这回轮到江海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人竞如此迅速的承认了,本来还想着他如果不承认,就把日记带给他看呢。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打算跟他打太极,如此干脆和果决,跟刚教自己圆滑处世的他倒又不似一个人了。

“周赐,周从仕。”

江海喃喃道,猛然想起,他的公司不就叫做周赐嘉荣吗?而他也跟自己说过,他的小名叫从仕,只不过,不是余生的小名罢了。不过,一千多年前,这也太扯了吧!虽然了解到真相可能让人出离愤怒,但没想到真相如此让人出离认知。

江海想的是真的余生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而他却变成余生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案背后阴谋,没想到直接跟自己来了个玄幻小说古穿今的现实版?!

周从仕看着江海一副噎住五六个鸡蛋毫不相信的表情,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个天生的瞎子,从未见过太阳,有人告诉他,万物生长靠太阳,你现在出门,就沐浴在阳光之下,夏天的时候觉得热吗?那就是太阳在发光。盲人就知道了太阳的一个属性:热的。有次晚上出门,在大街上遇到空调吹出来的热风,觉得很热,就问别人,好热啊,是太阳吗?别人告诉他,这不是太阳啊,太阳是圆的,盲人就又记住了太阳的另一个属性:圆的。太阳是又圆又热的。有次别人送给他一个烧饼,他摸了摸,圆的,咬了一口,热的,于是就说,这太阳真好吃啊。别人只好跟他解释,不是的,太阳看得见,摸不着,挂在天上,早晨橘红,中午大红,甚至发着白光,到了晚上,就又变成橘红了。盲人就问,天在哪儿?啥是橘红,啥是白光?但没人跟他解释的清,于是盲人就肯定的表示你们都在骗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太阳。”

“你是想让我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相信,就是个睁眼瞎?!”

周从仕一摊手:“你很聪明嘛,我就这个意思。而且我不让你喊我余生,也从未在你面前承认自己是余生,当然也没有直接跟你阐述真相,这是我的错,因为我原本以为不会和你有什么交集,毕竟……”

周从仕顿了一下,但又狠狠心说道:“毕竟,真的余生已经不在了,而我,不得不顶着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乖乖,江海这才明白过来,这他妈自己还遇着个魂穿的!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副身子自己也摸了无数次,看了无数次,压了无数次,其质感其肤色其紧致程度,确实是余生的无疑,如果真是替身,那这水平也忒高了。

只是自己一个接受着“五讲四美三热爱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正常青年,实在接受不了如此二逼的思维。但是又一想如果是真的话,周从仕一个古人都能如此淡定,而自己一个现代人竟能让他比下去不成?!

“从……周先生。”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江海是看到周从仕那瞬间变化的脸色而蓦然的心里跟着一抽,周从仕则是心中仅存的那点念想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如同一滴小水珠,躲过了寒冬春雨,躲过了汽化冷风,本以为心诚所致终将水滴石穿,却还是逃不脱汇入大海消融无踪的宿命,仿佛自己找到一座旧城堡,精心修葺,用心建造,一切都堪称舒适完美,迎进了最喜欢的房客,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房客却说,我是个怀旧的人,你这样搞的面目全非,整个都变成了另一个地方,让我怎么去住。

“出去!”

周从仕不再多说,他现在一分一秒也不想看见这个人,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既然这几个月的燕好合欢都是镜花水月,那么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自欺欺人的事情周从仕从来不做,有自欺欺人虚构假象的时间,不如挣银子来的快活。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江海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径自穿上鞋,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海留个什么劲儿呢,面前这人,根本不是余生,想到自己跟个陌生人睡了这么久,江海在心里亦是如同小猫抓一样憋屈难受,如果不是那幅题词,估计江海永远也不会怀疑“余生”的身份。

关门的一刹那,穿堂风嗖嗖的灌进室内,吹的进宝打了个哆嗦,周从仕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把饺子倒进垃圾桶,洗好餐具,筷子直溜溜的顺着一个方向站好,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一切都正常而有序,似乎就是若干个江海依然在这里的夜晚。转身看着进宝碗里同样一个没碰的饺子,又喃喃的说了一遍:“真是没有口福的东西!”

话至末尾,竟有几分滞涩凝噎。

第廿九章:别扭

进宝这几天过的不好,十分不好,身上蓬松柔软邻居花花羡慕了好久的一身金毛,因不经常被顺毛梳理,有几撮都不安分的纠结在一起,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好似瞬间回到解放前。

这并不是周从仕把自己在爱情之路上遇到的那点儿小挫折悉数报复在狗身上,相反,跟江海的中断来往似乎压根对周老板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尤其最近,周老板忙到令人发指,从早上8点30分出门,进宝就告别了家中唯一的活物,只能每天对着金灿灿的招财猫摇尾巴。等进宝睡上一两觉,肚子饿的直抽抽的时候,周从仕才会回来,但是,也仅仅是回来,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丰盛的伙食,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狗粮伴着一碗肉汤饭,由于拌的不匀实,还冷一半热一半,进宝曾经以绝食相抗议,无奈周从仕只是直接将饭扣进垃圾桶,然后就“砰”的一声关上门,留进宝独自可怜兮兮的饿着肚子占领客厅高地。

如此这般几个月下来,进宝也好似习惯了冰火两重天的伙食,尤其是到了夏天,进宝的饭就更好做了,直接就是冷的。只是进宝盯着主人瘦脱形的小身板和濒临凹下去的脸颊,拼命在它那脑容量本就不高的脑海里回想并储存着那个虽然恨不得跟自己抢食吃但是胖乎乎软绵绵肚子像靠垫一般的肥胖版主人。亦或是那个相貌更加体面且时不时在江姓主人面前露出含嗔似怒表情的瘦身版主人。

周从仕也感觉进宝最近不怎么粘着他,以往一回来就欢脱的把圆滚滚的小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为了卖萌不惜失去作为狗的尊严。而现在则开始跟自己装酷,已经好久不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了。他当然不会理解一颗小狗脆弱的玻璃心,现在周从仕的小身板别说当靠垫,直接都能当计算机主板了,棱角分明,瘦的硌人。

周从仕正在办公室里沉浸于自己已经变成“狗不理”的悲哀人生观中,却被金重言拖去一家有着很多自己爱吃的菜但价格略贵的饭店里。

“来这里干嘛?今天有客户?”

周从仕问道。虽然现在周老板非常有钱,但却仍改不了财迷本色,几块钱能炒一斤的青菜仅仅因为放在了装修豪华点儿的饭店里,价格就翻了十倍还多,周公子来到这世上,自力更生惯了,炒个青菜这种小事自然不必假手于人,何况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对于餐饮业的利润更是有所耳闻,所以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除非必要,否则周财主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辛苦挣来的银子被盘炒青菜给诳走的。

“来吃饭。”金重言没有抬头,仔细看着菜单。

“废话,来饭店当然来吃饭的,难不成来应聘厨师?我问你今天都请了谁?”

“就你我两个”金重言点好菜,交给服务员,又轻声嘱咐服务员换壶热水。便冲着周从仕微笑。

“……”

周从仕觉得无聊,他对金重言的定位一直是“对自己颇有助益的邻家大哥”,自上次被强吻以来,虽诸多忐忑,却发现人家压根提都不提。后来恍然大悟出番邦开放甚于我朝,人家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沾染些洋鬼子习性也很正常。这样一想,周老板豁然开朗,跟金重言的相处立马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就我们俩也值得到这儿吃?你可真够浪费的。”周从仕撇撇嘴,转念一想反正不是自己花钱,也就释然了许多。

“我又不指着这些钱生小的。你看你最近瘦的。”金重言刚想念叨他几句,猛然看到他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胃部,眉头猛的纠在一起:“我上次让你去医院你没去?!”金重言一脸凝重,霎时间竟让周从仕想到了魏姐,自己前阵子去看魏姐,也是在她家胃病发作,魏姐就这样一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得知他最近工作忙都没有怎么好好吃饭,免不了又是一阵絮叨。

“咳……嗨……不是什么大事儿,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周从仕端茶杯的手略略发抖,脸色惨白却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余生,钱没个赚完的时候,有命赚钱没命去花捞再多钱也是白搭。”

金重言明知道这话很老套,道理余生比谁都通透,却还是忍不住老生常谈。最近的余生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他像永动机一样展现在人前的都是活力和生机,周赐嘉容已经在短短几年迅速飙升至国内一线品牌,最近也顺利搭上自己供职的拜X集团的日化子公司,以此打开欧洲的市场。本来想趁着周赐嘉容逐步上了轨道,找个机会将余生拐带到国外玩一圈儿,顺便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却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打算止步于此,做市场调研,开发新产品,并购其他中小企业……天天忙的跟变形金刚似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余老板开的不是化妆品公司,而是地球超人培训基地。这些事或许很有必要,但金重言怎么想着也是未来三五年甚至更久远的事情。却没想到人家直接就趁胜追击打算一鼓作气的悉数拿下了。

“我知道啦,你这幅样子还真是像足了魏姐,母子两个生气的样子都差不多,遗传基因真可怕。”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赶紧给我抽空去医院。还有,别天天魏姐魏姐的,那是我妈,你天天叫姐……”

“乖外甥,赶紧给你舅舅倒水。”周从仕不想听他罗嗦,没正形的打断金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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