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痴——尘色
尘色  发于:201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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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装逼版:

相遇、相知、相爱,然后相离。

却原来都不是真正的模样。

到头来,一切不过是执念而已,

而一念,已成痴。

直白版:

龙君小妖,两只笨蛋,还很悲情。

……不过因为是笨蛋,所以能够HE。

如果能看到最后,回过头来看这个文也许会发现它其实是长另一个样子的XX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白,朝渊 ┃ 配角:雁苍,花月 ┃ 其它:

楔子

血不断地流,掌心那以寒冰雕成的偶人被染得班驳不堪。

“雁苍……”

嘶哑的低呼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朝渊眼中最后一丝光芒随着等待一点点被磨去。并没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他的手慢慢抚过冰雕偶人的脸,温柔得如同轻抚着情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没有灵魂的偶人只是不带一丝感情地回望着他,沿着指尖一直透到心底的彻骨寒意让他的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偶人的眼中,发出叫人难受的闷响,那暗红玉石制成的双眼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与他绝望地对视着。

“别哭……”朝渊的声音更轻了,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他试图去擦那眼中的泪水,却将更多的血沾染上去。

满目的红,一如那个人魂飞魄散时一样。

淡淡的白光开始弥漫整个房间,圆润而有光泽的珠子从他口中吐出。那是龙珠,龙的生命根本。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唇在颤抖,手却很稳,接住了那颗龙珠握在掌中。

“殿下!你在里面干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朝渊却像是听不到似的,只是对偶人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用力握紧了手,裂纹迅速地出现在龙珠之上,一路蔓延,直到最后随着一声轻响化作了无数碎片。

碎片散落在冰雕偶人身上,闪烁如天上繁星,就如同给那精致的偶人赋予了生命。

“雁苍……”最后一次,他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朝渊伏下身,将那冰雕偶人圈在臂弯之间,慢慢地闭上了眼。

天上爆出一声惊雷,闪电划过长空,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哗地一声倾盆而下。

乾坤之间蒙上了淡淡的雾气,轻纱一般,处处透着苍凉。

东海以南,天净水域之下传来一声极凄厉的叫喊:“出、出事了,殿下自尽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枝叶不断地打在身上,细小而持续的疼痛很快就变得麻木。

云白无声地穿行在山林之中,身后的脚步声始终不远不近地紧随而来,他不敢停。

浮云随着风将弯月逐渐掩去,天地间混沌四起,偌大的阴影迅速膨胀,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整片山林。

耳边的风声瞬间变得尖锐,云白脚步一顿骤然回转,墨黑的双眸中掠过暗红的光,双手迎着两旁扑来的黑影就抓了上去。

惨叫声起,血在黑暗中爆开,满目的鲜红之中是一双

锋利的豹爪,雪白的毛如同有生命一般地沿着云白的手往上蔓延,须臾之间云白已经化作矫健的雪豹,闪电般地窜入山林。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紧接着就有两道黑影紧追着云白钻进了山林之中。

云白拼了命的往前狂奔,直奔到山巅崖上,他才低吼一声,猛地往前跃起,雪白的豹身在空中一个翻腾,便已化作苍鹰,以极刁钻的角度扑向紧随而来的敌人,一击命中后便又迅速飞离,向天长鸣一声后翱翔而去,只留下两道黑影在崖上,发出低低的呻吟。

但云白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天上弯月已经完全被浮云掩住,那庞大的阴影开始往天空中蔓延,苍鹰越过天堑没入另一处山野,却是越渐低飞,似是负重难起,最终重重地跌落在茂密的林中,滑行出长长的距离。

“呃……”身体撞在树上的剧痛让云白低哼了一声,已经恢复了人身的他显得格外狼狈,右半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脚上尽是因为与地面磨擦造成的伤痕,血正从里面慢慢地渗出来。

不断变幻的阴影已经压到了头顶,无法躲闪的窒息感让云白忍不住张口喘息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混沌不清的天空,眼中尽是不甘。

“轰隆——”

就在这时,刺眼的电光伴随着一声雷鸣骤然降下,如利刃般将帐幕般的夜空划开,星光自裂缝中洒开,一个人影在当中浮现。

云白的身体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他几乎想也不想就往树后一滚,将自己掩藏在草丛之中,这才谨慎地探头看向那个人影。

那人影如天神般逐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混沌的天幕被这光芒迅速吞噬,虚空中有个声音开始发出沉重的呻吟,最后终化作长长的哀鸣后消失殆尽,只余下久久不散的回音。

浮云散去,月见中天,天地豁然,那天神般的人影也逐渐敛去了光芒,翩然落地,走到了云白跟前。

“哎哟,好巧。”

陌生却又不太陌生的声音,似带着一分调侃,却有九分的笑意,云白自树后探出头来,就看到了一张俊逸明秀的脸,和脸上那双笑得微微眯了起来的眼。

“真巧啊,还想着救了谁,居然又是你。”

对方的话语透着亲切和熟稔,云白却没有动,只是戒备地看着站在离自己不到五步远处的青年。

青年也一样看着他,好久眼中才露出了一抹忧伤,语气里却还带着半分笑意:“真会伤人心,怎么就戒备成这模样?好歹我也救了你两次呢。”

云白不为所动,只是躲在树

后一动不动。

青年倒是先动了,他一动,云白便迅速地往后掠去,直落在另一棵更大的树身后,他才重新探出头来,目光锁定在青年身上,如盯着猎物的野兽。

那青年却只是转过了身背向着他,左手扬起,袍袖翻飞:“罢了本君还有急事,可没空在这耽搁。”

话音落时,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落,风雨陡起,雨中渐渐浮现出五六个影子,只一迟疑便群起攻向那青年,青年哼笑一声,云白只觉得四周杀意骤起,接着便看到青年扬起的手随意挥落,指尖过处血如红花开遍,那几道影子便如烟一般消散在雨中。

“好了,尾巴也收拾掉了,本君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青年拍了拍衣角,风雨渐晴,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云白一眼,丢下一句话便迈步离去。

满盈的杀意也随之迅速消去,云白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他脸上的戒备之意却更浓了。

这个人很强。云白甚至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龙族的气息,这让他觉得很危险。因为这个人完全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虽然就如对方所说的,三天之前对方将他从一只万年道行的狐妖手上救了下来,连今天已经救了他两次。但云白自有意识起,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越大的善意只是为了掩藏越大的祸心。这位龙君,图的又是什么呢?

云白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身形一变便已化作百灵大小的雪白雀鸟,紧追着青年去往的方向飞了过去。

那青年虽然说是有急事,却走得并不急,云白没有花多大的力气就追上了。

也不知是对方大意,还是云白运气好,一连两日,对方居然没有对身边徘徊的雀鸟生出一丝怀疑。

这日傍晚,青年走进了一个小镇。

热闹的小镇上往来的人群让云白格外地不适应,到处充满危机的感觉让他变得比平时更加谨慎和警觉。

远远地吊在青年后面走到镇西,看着他走进了一个客栈里,云白在外面转了两圈,才终于在二楼找到青年的身影。

青年依旧什么都没有察觉,店小二捧来酒菜,他便顾自悠闲地吃了起来,让落在窗台上的云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嗯?”这时,屋里的青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发出了一声疑问,朝云白的方向看了过来。

目光相触,云白心中咯噔了一下,对方却已经笑了起来,朝他伸出了手。

云白更加紧张,浑身紧绷着就想飞离,却又不敢肯定青年是不是已经认出了他

,便只能定定地看着青年,努力做出一只鸟应有的模样来。

“来。”青年微抖了抖食指,示意他飞过去。

云白没有动。

青年又动了动指头,低低地模仿着鸟鸣叫了一声。

云白终于动了,他先是往外飞了一圈,见那青年还安然地坐在原位,这才绕了回去,稳稳地落在了青年的指头上。

青年一下子就笑眯了眼,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头轻柔地扫过他的羽翼,软声道:“好乖。你是什么鸟儿,真漂亮。”

云白偏了偏头,假装没听懂。

那青年又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肉,递到他面前:“来,请你吃的。”

云白盯着眼前的肉,实话说他很想一口咬下去,但这显然是不理智的。

青年耐心倒是很好,见他不吃,便把肉放下,又以指头挠他的脖子,好久,才微微垂下了眼,小声道:“真漂亮,可惜不能带你回家。”

云白心中微动,青年却已经扬了手,云白借势飞离,自窗口掠了出去,落在了屋檐上,才微微松了口气。

等过了很久,见屋里始终没有动静,云白才重新飞起,从窗外往屋里探头。

那青年依旧稳稳地坐在屋内,看起来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云白也将心中的最后一丝警惕放下,重新找了一个角落窝了进去。

青年作息很是规律,饭后就着灯火看了一会书,便灭了灯就寝,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早膳才上路,依旧是不紧不缓的,显得格外地可疑。

云白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就这么一路跟了下去,却没想到一连走了五六天,都没见那青年办过所谓的要事,甚至没见他与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

转眼又是日落西沉,云白跟着青年又进了一个小镇。

小镇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青年没有停留地一路走到镇西,进了一座特别大的房子,云白往房子二楼飞去,毫不意外地从窗里看到青年正好推开门走进房间。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云白再顾不上去盯青年的梢,腾空而起,身体转眼便已经化作雨燕,翅翼一振,疾如骤风,在小镇上盘旋了两圈,他终于确定了。

这个地方来过!

几天之前,青年就已经到过这个地方,还曾与窗台上的自己对望,让自己站在他的手上。这几天到处悠转,居然又回来了。

云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是对方早就识穿了自己?别有图谋?抑或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云白却没有想太久。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既然想不通,不如正面迎击。

一旦下了决心,他再没有迟疑,一扭身飞了回去,自窗口直入房中,也不再忌讳对方是不是会发现,脚一着地便已化作人形,没等青年反应过来就已经冲上前一手掐上青年的脖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被人掐住了脖子,青年居然没有一丝焦急,只微笑着看他,双眼因为笑容而微微地眯了起来:“吾乃天净水域水君之子,朝渊。”

天净水域是什么,云白并不清楚,但“朝渊”二字响起时,他却觉得似有一柄巨锤,不轻不重地在他心上敲了一下,震得他几乎松开了掐住对方脖子的手。

这样的感觉让云白越发地戒备了起来,手上又加了一分力度:“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现我在跟着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朝渊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他。

云白越发地不安了:“说话!”

朝渊依旧沉默着,笑容没有一分变化。

云白死死地盯着他的眼,想从其中找出破绽,却

没想到这么一看,竟渐渐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这个人的双眼就好象会施妖法一样。

云白不敢再看下去,目光微转,口气却依旧生硬:“你再不说话,我就杀了你。”

这样的威吓却依旧得不到回应,朝渊就像是个只会笑的傀儡,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作一点回应。

……傀儡?

云白心中一动,指尖上迅速地冒出锋利的指甲,他猛一用力,指甲便已深嵌朝渊的脖子里,而那张脸上居然还是不变的笑容。

云白没有再留情,手上狠扭下去,便听到喀嚓一声,眼前的人头一歪,而后竟迅速地化作轻烟,灰飞散去,原地只有一块小小的墨绿鳞片,幽幽地泛着光芒。

云白将那鳞片捡起,上面还残留着细微的龙族气息,这下再无疑问了。

自己跟了数日的人,不过是个傀儡。

自己甚至连对方是什么时候金蝉脱壳都不知道。又或者,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跟错了。

实力果然相差太大了。如果对方要收拾自己,根本不需要用任何计谋,大概一根指头就能把自己杀死。

一想到这,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云白是妖。修炼近千年,不算太厉害,也不算太弱。

对于一般的妖而言,这也是个足以当山大王的修为了。但对云白来说,还远不足够。

他自有记忆起,就一直活在各种追杀猎捕之中。

结伴联手的下等精怪,小有修为的妖魔,甚至是道行高深的修道之人……在追捕他的过程中被他杀死的,被更强大的对手吞噬的不计其数,只因为他跟寻常的妖不一样。

都说吃了他可得大成。

云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倒是喝过自己的血,没有任何得益,但这种事说出来,谁都不会信,他也不想去跟谁解释。

对他来说,活下去,就是他生活的最大目标。

活下去……

“咕……”

云白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

摸了摸自己不知道第几次鸣叫的肚子,云白又探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热闹的小镇。镇口几个摆卖吃食的铺子上传来阵阵肉香,对于大半个月没吃饱过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

失去了朝渊的影踪,他自然也失去了方向,原来的居处早就被袭击者毁掉了,他也不打算折返,只是没想到换一个方向走,竟沿途都是城镇,走了大半个月都没见着一片像样的林子。

离开山林,他就连填饱肚子的方法都没有了。

云白

又一次看了一眼挂在铺子前头的烧鸡,用力地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了,只能试试看了。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亲眼看着两个小孩用几个小小圆圆的铜片换走了包子,三个女人分别用一颗小石头换走了半只鸡,一只兔子,三块猪肉。

他知道那是凡人所用的银子,可惜他没有。

虽然他没有,但是对于有近千年修为的他来说,这不是问题。

在草丛中翻找了一下,云白很轻易就找到了几块巴掌大小的石子,他扬了扬手,石子便自己翻滚了一下,噗的一声变成了两个银元宝。

云白慌忙捡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格外热闹的小镇,咬了咬牙,这才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我要肉包子和鸡腿。”

店家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破烂、表情僵硬的少年,好半晌才道:“这位客官,肉包子一文钱一个,鸡腿八文钱一只,你要多少?”

云白迟疑了一下,干脆把手里的银元宝一递:“给你这个,给我肉包子和鸡腿。”

店家这次是吓了一大跳:“不、不用这么多,小店可没钱给您找开啊。”

云白也不管他说什么,把银元宝往店家手里一塞,径自在铺子上抓起三四个包子往怀了一塞,又一手抓一只鸡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要这么多,那都给你。”说罢,也不管店家如何,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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