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出书版)+番外 BY 末回
  发于:201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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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安自陈曦的物流公司开业初就一直待到现在,自是明白催帐的艰难,听了他的话,马上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若是马小岳在这,肯定一个大耳刮子拍下来,说李毅安粗神经没脑筋真是一点也不亏待他,催帐的事情年年有,也没见他们的老板像这段时间这样把抽烟当空气,少吸一点就浑身缺氧。这明摆着就是骗人转移注意力的话,偏偏李毅安就这么轻易的被糊弄过去了怎么不让人咬牙切齿。

李毅安首战完败,马小岳二话不说立刻顶上。

马小岳儿子百日,在一家装修还算可以价格也比较实惠的饭馆里请了五桌,陈曦作为马小岳的衣食父母自然是坐在贵客席,身为主人的马小岳敬完一轮酒抱着他那肉乎乎笑咯咯的儿子紧挨着他坐下。

陈曦见着立刻放下筷子去逗这个干儿子,抓着他肉肉的小胖爪子轻轻摇一摇,小豆丁很给面子地咧开小嘴咯咯咯笑个不停,陈曦见着心都让他笑融了,半晌抬头问:「小岳,你媳妇呢?」

「在最外头那一桌,正跟着她那帮姐妹们嘀咕呢。」马小岳笑眯眯地摇摇儿子的两个小爪子,全身冒着一股傻爸爸的气味,一个劲地哄才三个多月大的儿子叫干爹。

陈曦实在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他要是真叫了你儿子能让你吓得摔出去。」

傻爸爸马小岳嘿嘿地在儿子小肉脸上用力啾了一下,「怎么会,三个月就能说话,我儿子肯定是个天才,我高兴都来不及。」

实在懒得跟这个傻爸爸一般见识,陈曦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拉长手就要给干儿子戴脖子上,马小岳一见赶紧拦住:「欸欸,陈哥,刚才都收了你红包了你怎么还给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陈曦一把挥开他的手,不由分说给干儿子戴上,「你懂什么,红包是红包,那是你们当爹娘的应该收的,我这个是专门买给我干儿子的,祝干儿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你别一副欠人钱的晚娘脸,这是银的能贵到哪去。」

马小岳低头,做工精致的银制长命锁正静静躺在儿子的小胸脯前,在灯光下折射耀眼的银光,马小岳抬头看着陈曦还想再说什么,陈曦就立刻明白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行了,再说客套话我就翻脸了。」

这时马小岳的媳妇过来抱孩子,见了挂孩子脖子上的长命锁又立刻笑着和陈曦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最后抱这孩子到姐妹们坐的那一桌去了。

空出手来的马小岳往陈曦喝空的杯子里倒啤酒,「陈哥,今天我高兴,咱兄弟几个多喝几杯。」

陈曦呵呵地笑:「你是该高兴,娶上这么好的老婆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子,哥几个里,你是最圆满的一个了。」

「是啊,自己过得好了也想让兄弟们也过得好。」马小岳拿起酒杯先干为敬,看陈曦也跟着一口气喝光,又给他满上,「陈哥,你看,连李毅安那个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傻小子都有小女朋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娶回个嫂子?」

还没等陈曦反应过来马小岳又接着道:「陈哥,我实话实说,咱们兄弟几个里就数你的条件最好。虽然吧,咱们这家小物流公司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什么钱,可你好歹是个老板,还有这长相,头发理理,买身好点的衣服一挂上,整个人再修饰修饰,我敢担保和那些影视明星差不到哪去。就冲你这样的,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啊,怎么就是一直不见动静呢?」

陈曦忽然间沉默了,握着酒杯一口一口啜着冰镇过的啤酒,马小岳看他好几眼,不似要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被他说得不知道怎么回应。同一桌的其他人一样是吃吃喝喝,可这方的沉默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想了想,马小岳斟酌着语句道:「陈哥,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错话了?」

「没。」陈曦笑了一下,「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那我刚刚说的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你是觉得没时间去找,那不如由我作个媒吧?我媳妇那还有好几个要好的姐妹都没男朋友,都算知根知底,当然,人品不好的也不会介绍给你,今天有几个也都来了,要不待会散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聚一聚,你看哪个合心意的我就去跟我媳妇说说看——」

「小岳。」陈曦打断了他,「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陈哥你都三十三了吧,虽然说男人越老越值钱,可也架不住时间慢慢的熬啊,更何况你现在先找个合心的,不是还得等交往熟悉才能结婚嘛,这么一算下来,也没多少时间了。」说到这些时,陈曦不经意地揉了揉鼻梁,似乎一脸不想再接着谈这个话题十分疲惫的样子,马小岳见了,又多加一句,「我知道被人念叨的滋味不好,可是陈哥你想,能有这么一个人在你疲惫的时候让你依靠,在你病了的时候体贴照顾,在你心烦的时候耐心劝导不好过你一辈子孤单,什么事都得自己支撑要好得多吗?」

听了他这番话,陈曦忽然有所悟地抬头看他一眼,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我这段日子不就多抽了点烟嘛,看把你们急的,我回头就把烟戒了总成了吧。」

然而今天坐在他面前的人可没李毅安好哄,只见马小岳一脸审视地盯着他看,用坚定质疑毫不相信的口气道:「陈哥,你可不止这一点反常,你还老爱发呆,饭也比以前少吃好多,你没发现这段日子李毅安就因为替你吃剩下的那些饭就胖了三公斤吗?」

陈曦捂额无语。马小岳果然不是李毅安那傻缺,想就这么把他糊弄过去真是异想天开。

马小岳接着用一副我很明白我是过来人的神色说:「陈哥,我知道有些话你是没法和兄弟们说,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来倾诉开解,这是其他人没法替代的,所以,今晚这餐散后咱们再出去聚聚?」

这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暗自抹冷汗的陈曦一口吞进了杯中剩下的啤酒,故作一脸平静,可平静中却隐隐透着伤感,伤感中又淡淡显露惆怅,惆怅又微微带着些遗憾……总而言之,这其实就是一个蛋疼而又说不出口的表情。

果然,一向精明过人实际上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旦兄弟们露出这种蛋疼又没法说的表情马小岳就立刻上钩,他不由想着他们的老板这么一个英伟的帅哥故意打扮得这么邋遢并且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其实是另有隐情?

于是陈曦很符合他心中想像的继续苦闷又有点忧伤地让他给自己倒啤酒。

「我曾经结过婚。」

要不是陈曦动作及时,马小岳手里的啤酒能倒到自己裤裆里去。

目瞪口呆半天之后,马小岳才终于回过神:「真的?」

陈曦点点头,动作之间似乎有点沉重。

「你们为什么会……会……」

陈曦若有所思痛定思痛语涩词晦,「我们俩,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此后陈曦不再说话,默默喝酒默默吃饭,别人过来敬酒就接着喝,有人凑过来聊天就继续聊,看着和平常无异,可马小岳却不敢也不想再接着往下问,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一发不可收拾。

由此证明脑子太过活络反而是弱点,那就是容易想多,由一个点可以发展至天马行空并且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而陈曦就是深深抓住这点,终于搞定公司里最难糊弄的马大财务。

不过人是摆平了,可陈曦自己却陷入无法言说的焦躁之中,虽说本意是把马小岳的注意力转移开,可实际上真正能骗过别人的并不是谎言,而是经过掩饰或加工的真话。

所以陈曦方才的话是真的,也正因为这两句真话,陈曦想起很多他一直极力遗忘的往事,所以他烦躁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旁的马小岳看他一脸抑郁更是对他曾经有段不堪回首往事的猜测深信不疑,觉得是自己再次提起他的伤心事而心怀愧疚,倒真消停好一段时日,不再催着陈曦交女朋友相亲。

干儿子百日宴后的第一个星期天,陈曦跟了一趟车去到邻市,到他们公司在这个城市设立的两个支点查看下最近的情况。因为只是一家小物流公司,直至现在他们这家公司在全国总共也就十一个点,有八个还是与其他物流公司合作的方式承运,虽然一年下来也赚不上几个钱,但和其他很难维持营运面临倒闭的物流公司相比他们已经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陈曦在这个城市待了六天,回来后同样跟着一辆满载货物的十米大货车回来,二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和货车司机轮流开车,纵然已不止一次开车跑长途,可在早上八点多钟到达目的地后仍是累得眼皮酸涩双腿虚浮。

在公司里和马小岳他们匆匆交代几句,陈曦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回到住处痛快洗了个澡随便套条宽松的四角裤就倒床上睡了。

在开物流公司前陈曦是个货车司机,每年全国各地到处跑运输,认识马小岳他们后就有了安定下来的心思,于是用当货车司机这几年攒下的钱注册了这家物流公司,再借着跑运输时积累下的人脉慢慢发展经营,日积月累于是也就有了今天这家不大不小的物流公司。

对此,陈曦算是挺满意了,不用再四处奔波飘泊,又有比较稳定的收入,时不时还能找三五好友聚聚,的确没什么可苛求的了。

一觉睡下去不知今夕何夕,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敲门,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睛恍惚好一阵才总算明白过来不是听错是真有人在敲门,于是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床摇摇晃晃去开门。

陈曦一直独居,公司里跟他关系较好的朋友经常到他这来串门,加上此时意识仍旧迷迷糊糊难以多想,于是就像从前那样直接就把门打开,还没等他看清站在门外的高大身影是谁,就被这人给硬推回屋里。

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陈曦睡得再怎么迷糊此刻也惊醒了,后退好几步方站稳脚抬眼一瞧,一滴冷汗瞬间从脖子顺着脊背滚落。

为什么每次,每次都在他几乎遗忘一切,遗忘这个人时,他就会出现在自己最没防备的时候!

啪嗒一声门板关上,男人高大的身子杵在面前阻挡唯一的出口,陈曦就像是被逼入绝路的野兽一样强撑起一口气朝对方龇牙竖眼,同时全身提起十二分的警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他妈为什么还要出现!」

袁杰居高临下朝他嗤笑:「二百九十万一个晚上就想抵消,你不认为太痴心妄想了吗?」

「袁杰!」

一开始就想过那二百九十万不是白拿的,但那时被贤逸晨逼得急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拿来用,过后袁杰连续两个月都没任何动静甚至连个影子都不见,然后在陈曦开始怀疑他会不会就此消失时,不仅忽然出现并且还拿这笔钱来刺激他,一怒之下陈曦险些冲上去掐死他。

若是早几年的陈曦,估计真的冲上去付诸行动,可现在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血气方刚的陈曦。

深呼吸好几次,他努力平息胀得胸口闷疼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道:

「袁杰,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但是现在,请你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袁杰噗哧笑出声来,带着几分嘲弄地斜睨他:「过河拆桥果然是你陈曦会干的事。不过现在,可不是你想说怎样就怎样的时候了,」男人冷笑着,压低声音一步一步逼近,「二百九十万,足够老子把你的屁股干烂了!」

忍无可忍,陈曦眼前一红随手抓过一样东西狠狠摔过去,袁杰头一偏,堪堪避开,直接摔在墙上的电视遥控器掉在地上时已经四分五裂。

劫后余生的袁杰冷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人,口气不善道:「又不是没干过,装什么贞洁烈女,我花一大笔钱买一个皮糙肉松的老男人都还没嫌浪费,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

陈曦更是气得失去了理智,死死拽紧拳头双眼通红气竭力尽朝他嘶吼:「袁杰,你给我滚!」

男人的回答是不容拒绝地跨近一步,「事没办完你就想让我滚?」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同时伸手一个一个解下衬衫的钮扣,意图之明显,让陈曦气竭之余又无能为力。

就如同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心高气傲的陈曦,男人也不复曾经的软弱无力,当年他们的差距有多明显,今日的对立就有多强烈。

可生气归生气,陈曦却不想再与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他此刻已累得不想计较任何事,既然对方不肯走,索性转身入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害怕对方不肯轻易放弃,陈曦进入房间的动作飞快,不过另一人显然比他还要迅速,陈曦的身体刚进入房门里面袁杰已然如影随形紧贴上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猛然推倒。

房间虽小,可因为脚才刚迈入门内的原因离床还有一点距离,整个人被用力向前推的时候上半身正好趴伏在床尾,呈双膝脆地屁股翘起上身挨床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很适合做某项运动,果然袁杰半点不浪费地立刻靠上来把他紧紧压在床边动弹不得,裤裆某个突起之物就抵在陈曦的股间。

陈曦整个身体仅胯下一条一百元三条的棉质四角裤遮挡,平常怎么方便怎么来的习惯此刻要命地怎么看怎么危险,袁杰宽大有力的右手直接就从宽松的裤腿里伸进去一掌握住因为姿势原因被迫挺起的臀部用力捏了捏向旁边掰开,下半身则一下一下重重地向被掰开的股缝间模拟抽插的频率。

尽管隔着几层布料,陈曦仍是能轻易察觉到男人胯下某物明显的变化,实在不甘就这样任人鱼肉,用尽全力不停挣扎,可以他趴着的姿势来看要想抵抗实在难如登天,袁杰一只手把他双手反剪于身后就让他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可能。

但袁杰仍被他锲而不舍的反抗激出了几分火气:「妈的,收了老子的钱就给老子老实点!」

陈曦怒极反笑,扭头不甘示弱地骂回去:「我是怕皮糙肉松地伺候不好大爷您!」

没曾想袁杰听了不但不气,反而笑了,低沉浑厚的笑声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飘荡,最后带着会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颤栗蓦地窜入陈曦的耳朵里。

一只手一把扯下挂在他腰间的四角裤,随后在他光溜溜的屁股肉上啪啪啪地赏了几巴掌。

「放心,你这身体和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肯定是比不上,可好歹大爷我花了钱,就乐意干你这没滋没味的老男人。」

说着,在被拍红的屁股上抓揉几下似在掂量手感,随后这只手顺着尾椎一路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向上按压抚触,最后落在他的脖子上,先是轻轻在他的喉结上挑逗似地揉捏几下,让对方实在忍不住躲开方才收手。

抵在臀部上的坚硬触感越加硬热如铁,不安分的手早移至胸前四处点火,陈曦禁不住咽了咽唾沫,压在他身后的男人实在太熟悉他的敏感处,这么一番挑逗下来,多年禁欲的他开始有些腿软。

身后传来皮带解开的声响,陈曦用力闭上眼,些许悲哀地问:「袁杰,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谁知道呢?」男人沉寂数秒,略哑低沉的声音方才响起,喃喃自语一般道,「也许是不止不休吧……」然后把完全释放出来的滚烫欲望插入他的股间难以按捺地缓慢进行股交。

陈曦剧烈地抽气:「你怎么不去死!」

袁杰又低沉且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管细长的软膏用牙齿咬开盖子,挤出大半倒在陈曦的尾椎处,任其顺着两股之间缓缓滑落流至那个窄小的洞口处。

「你真不想见我,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陈曦浑身一僵,带着点不知所措迷茫地道:「我没有……我没想过会再见……」是真的没想过,所以那一天蓦然相见,震惊过后是不顾一切的逃。

「呵,你不想见我,我没去找你,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还是能够相见……老天爷是想向我们证明什么呢?」用手揩下在他股间滑落的稠状物,先涂满手指,然后在紧闭的洞口处做进入前的准备,在陈曦因为他感慨也似的话不由得转移注意力并因此放松身体时,蓦地插入一指。

是啊,是想证明什么呢?

在一根接一根灵活的手指折磨下,陈曦的身体渐渐发热,身后的人太过了解他的身体,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手段都让他难以招架,只能无力地趴在床沿,不由自主地呼出灼热的气息,望向别处的视线更因此而渐渐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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