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风抬头，看到他，淡漠问道：“不知这位侠士这是做什么？”

侠士？楼清钰冷笑。这样的语气，倒似他真的只是个陌生人似的。

第二十三章

“阿风可真是不记得了？”楼清钰勾着嘴角，笑意盈盈问道。

莫怀风抿着唇不答话，楼清钰便这样看着他，不过一年，他的轮廓硬朗了许多，眉目间染上了坚毅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冷漠。

“这位公子是？”那女子轻声问道。

“在下木桦，”楼清钰瞎掰了一个名字，莫怀风看向他，有些惊讶。他笑笑，却不解释。

“原来是木公子，小女谢烟，见过木公子，”那女子起身，弯了弯身说道。

“原是谢家小姐，有礼，”楼清钰做了个揖，而后掀起袍角坐了下来。

“……”莫怀风看着他那般自然的模样，抽了抽嘴角，这人，脸皮真真是厚。

楼清钰唤来小二，将自己桌面上的饭菜碗筷移了过来。那小二许是听了之前小二的话，心中有些惧怕，摆好餐具后，在楼清钰带着笑意的眼神中，逃之夭夭。楼清钰微微叹气，而后哀怨问道：“我长得很可怕？”

“……”莫怀风沉默。

“公子的容貌，怕是连那潘安，也是比不上的，有怎会可怕！”谢烟玩笑道，毕竟是江湖女子，没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

“能得小姐如此夸奖，小生三生有幸！”楼清钰笑着说，心中对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另眼相看，他这一生，最不喜那些扭捏之人，这女子倒是爽朗。

“在下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了，”莫怀风看得恼恨，瞪了楼清钰一眼，同谢烟说道，那般温文尔雅，全不似同楼清钰说话的清冷。

他一起身，楼清钰便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在下有事，须同莫兄商量。”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莫怀风冷冷说道，转身便走开了。楼清钰连忙跟了上去，看着两人背影，谢烟皱起了眉，这是……

莫怀风的住在然后最里面一间，一间上房，布局简单而雅致。他刚准备关门，楼清钰便冲过来，用手抵住了门，说道：“我们谈谈！”

“我说过，我同你没什么好谈的！”莫怀风冷哼，便要关门。可他的功夫终究是不敌楼清钰，而他又有所顾忌，自是赢不了那没脸没皮的混帐。

进了屋，楼清钰迅速把门关上，将莫怀风抵在墙上，不让他动。

“你……无耻！”莫怀风怒骂，想使功夫却使不出来。

“挣扎也是无用，除非，你能胜了我，”楼清钰凑到莫怀风唇边，轻轻地亲吻着，低声说道，“我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

莫怀风侧过脸，躲避着他的亲吻，冷冷说道：“无耻之徒！”

“无耻，呵呵！”楼清钰轻轻地笑着，手伸进莫怀风衣服里，他的手有些冷，现在正是春天，冰得莫怀风全身一颤。楼清钰也不理会，用力抚摸着他的皮肤，并不算光滑，可楼清钰却很欢喜。他开口，声音微冷，“我同你说过，莫要忘了，

你是我的，是我的，便再不能招惹旁人，你怎的就忘了呢？”

“滚！”莫怀风骂道，伸手拍向楼清钰，他这一掌带了三分功力，因此并不重，楼清钰若是躲闪了，也是躲得开的，可他偏偏没有防备，因此中了那一掌，松开了莫怀风，向后退了半步。

他抬头看着莫怀风，不过一年未见，他身量长了许多，原本只是同他一般高，如今却是比他高了一指。脸上也染了些许风霜，没了初时的莽撞与满脸写满的正义，也没了那些青涩，学会了隐藏情绪，懂得了何谓江湖。

而此时，他满脸的愤怒，掩饰不住，他开口，大声质问：“你凭什么，你凭的究竟是什么？明明你自己一消失便是一年，你说我是你的，那这一年，你又是去了何处？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他说着说着，引起了满脸的悲伤，本就不过是十七的少年，哪怕看着有多坚毅硬朗，可又能有多么坚强。

“是怨恨吗？”楼清钰上前，抱住少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重复说道，“阿风可是愿着我？”

莫怀风撇过头，却没有躲开他的怀抱，也不说话。

楼清钰凑上来，嘴角带着笑容，再次问道：“阿风可是愿我？”

“这样，不对！”半响，莫怀风开口说道。

楼清钰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看着他，赌气般的吻上他的唇，啃咬着。手也恶意地再次探入少年的衣裳里，轻轻捏着他的皮肤，狠狠说道：“不对，如何不对了？”

莫怀风转过头，看着楼清钰，认真地说道：“我会娶妻生子。”

平淡的话，却如同一根针，扎到楼清钰心里，不算痛，却难过得厉害。

“娶妻生子？”楼清钰勾起唇角，冷冷问道。

“嗯，我会娶妻生子。”

“我不许！”楼清钰反对。

“与你何干？”莫怀风冷道。

楼清钰伸手，摸上莫怀风的脖子，他的血脉在他手下跳动，他能感觉到那规律的跳动。楼清钰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而后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却是阴冷的：“你成不了亲，更不会有儿子。”

听着他那般笃定的语气，少年却不再反驳，走到床上，靠着床边栏杆，微微闭上眼睛说道：“你走吧！”

“我为何要走？给你机会同那人相处？”楼清钰爬上床，盯着少年的眼睛，笑吟吟说道。

“……”

“明明是你同她相谈甚欢，怎地赖到我身上，”少年的声音有些闷。

“阿风可是吃醋？”楼清钰亲着少年的脸颊问道。

“我岂会同那小女子一般！”少年冷哼。

“是吗？”楼清钰向下移动，用手扯开了他的衣裳，露出他胸部的皮肤，他的皮肤并不算白，楼清钰用了些力才在他身上印下痕迹。

“你做什么？”感觉到楼清钰的动作，少年气急败坏

。

“做什么？”楼清钰抬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阿风可看过男男春宫？”

少年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他瞪着楼清钰，颇为无语，半天才挤出“无耻”二字。

“没看过？”楼清钰问道，“那男女春宫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般吗？”少年无奈，开口斥道。伸手推着身上的人，想要将他推下去，可身上的人紧紧地抓着他，不肯放手。

“今日便让阿风体会一场春宫，可好？”楼清钰认真问到。

“……”

少年嘴角抽搐，而后咬牙切齿道：“不要！”

“那可不行哦！”楼清钰笑着说。

他低头，啃咬着少年胸部皮肤，少年挣扎，楼清钰不让。楼清钰毕竟是经历了那么多场情事了的，对付少年自然是绰绰有余。

没多久，少年便陷入了情欲之中，楼清钰的脸色也有些红，他的衣裳也被撕开了大半，露出白皙的皮肤。因着他曾在黑暗中呆过两年，此后皮肤便一直都是如此，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的皮肤很光滑，没有一道疤，并非没有受过伤，而是那时奈晟特意用药物抹去了那些疤痕。

楼清钰看着瘦削，可实际上是称得上结实有力的，身上没有赘肉，看着颇为养眼。

楼清钰低下头，吻上少年的唇，手伸到少年胯间，握住。

少年瞪大了眼睛，身体有些僵硬，楼清钰轻轻地笑，声音愉悦地说道：“阿风可是害怕？”

“我不喜欢！”少年皱眉，眼中满是无奈。

“为何？”楼清钰问道，而后说，“阿风，别怕，这是很愉快的事，你会喜欢的！”他笃定地说着，手指轻轻揉捏着他的那处，少年咬住嘴巴，脸色泛红。

“我会成亲！”少年突然说出这话，楼清钰的眼神暗了暗，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少年再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成不了亲！”楼清钰笃定。

“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的，”少年说道。

“我不管！”

“你不管，可我必须管，我是落燕山庄的少主，我不可能同你一起！”

“呵！落燕山庄的少主又如何，你以为，一旦莫燕死了，你还能回到那里吗？”楼清钰冷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少年的喘息声渐渐变大，而后少年瞪大了眼睛，弓着身体，楼清钰笑出了声，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邪魅得紧。

他拿起床边的干布巾，擦干了手上的白色液体，而后转头，看着少年，愉快说道：“看，你会硬！”

“无耻！”少年转头，闷声骂道。

“怎的跟个孩子似的！”楼清钰看他这样，笑道。

“你倒是个大人了！”少年冷哼，语带嘲讽。

楼清钰又趴到少年身上，胯部抵在少年小腹上，感觉到他那里硬了，少年再次红了脸，骂道：“流氓！”

“呵呵

！”楼清钰轻笑，问道：“我们做吧！”

“什么？”少年问道。

“我们做，同夫妻一般的事，好不好？”楼清钰问道。

“我们又不是夫妻！”少年说道。

“阿风，好不好？”楼清钰撒娇说道，楚楚可怜，配之他那容貌，倒不让人觉得突兀。

“……”

少年沉默，而后推开楼清钰，坐起来，他的衣裳早被楼清钰扯了，露出胸膛，尽是吻痕。

“不，我不想！”

他如是说。

第二十四章

邹阳醒来的时候，心情有些糟，转头看到北季，有些恍惚，也没认出来，于是皱着眉怒道：“谁？”

那一声颇为严厉冷酷甚至嗜血，让北季吓了一跳，喃喃说道：“我……”

邹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心惊，不知那过往的记忆对自己影响怎的这般大。他有些抱歉说道：“对不起！”

“无碍！”北季笑嘻嘻说道，可笑容在邹阳阴冷的目光中渐渐变小。

邹阳起身，穿了衣裳，而后看向还坐在地面上的北季，淡淡说道：“赶紧起来洗漱洗漱，待会儿去吃饭。”

“嗯！”北季起了床，叠好杯子，放到柜子里面。打开柜子，北季不由得感叹，邹阳真真是个会享受的。

早饭是在城东大街边上的摊子上吃的，吃的是馒头稀粥。老板是个心善的人，知晓邹阳是死人买卖的也不在意，依旧热情相待因此这几年邹阳早饭都是在这儿吃的。

那老板姓徐，四十出头，因着操劳看着比真实年纪大上许多，这摊子是那老板和妻子一同开的，他妻子是个美丽的女子，只可惜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因此也无人愿意娶，但他两一起，倒也是极好的。

馒头和粥是那老板亲自端上来的，同邹阳寒暄问道：“邹老板近日可好？”

“在下近日甚好，不知老板和尊夫人身体可还康健？”邹阳温文说道，看得北季直咋舌。

“好，都好，呵呵！”那老板看向妻子，满目柔

情，并不英俊的面庞也好似发着光一般。他妻子转头，对上他的眼睛，轻轻一笑，红了脸。那老板走过去，不知那老板说了什么，逗得那妇人笑了起来，虽无声音，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欢喜。

“你很羡慕？”北季看到邹阳眼中的憧憬，问道。

邹阳收回目光，低下头，唇角仍旧带着笑容，可一想到昨晚的那个梦，便再也笑不出来了，恨恨道：“木头！”

“木头，什么木头？”北季奇怪。

“你问这么多作甚？同你又无什么干系？”邹阳冷道。

吃过了早饭，二人一同回了邹阳家中。

邹阳泡了壶茶，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见到北季正准备动手倒茶，凉凉道：“你还敢喝？”

那般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任何愧疚。

北季住了手，脸色有些惨淡，昨日消耗太大，因此今日他身上仍旧有些发软，本来还好，如今听邹阳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了。他抽了抽嘴角，颤抖着手倒了杯茶，勉强笑道：“在下相信邹兄不会那么残忍的。”口中虽说着相信的话，可那颤抖的语气，着

实让人感觉不到他话语中的真诚。

“那可不一定，”邹阳带着笑容，看向北季，喝了口茶，眯了眯眼睛。

“……”

北季无奈，明知这茶是应是无毒的，却偏生不敢入口，着实是难受得紧。

“哼！”邹阳冷哼，“喝吧，毒不死你！”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澄澈明静，浮云朵朵。

后面的事情，是怎样的呢？

邹阳思索着，那些往事，他早便记不清了，如今却是越来越清晰。

“邹兄？”北季轻轻开口。

“啊！”邹阳回神，有些恍惚。

“邹兄在想些什么？”北季问道。

“你相信重生吗？”邹阳不知自己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嘴却先于心开了口，反悔亦是来不及。

“重生，邹兄是说莲引吗？”

“莲引？”邹阳惊讶问道，“那是什么？”

“不过是一块玉而已，”北季淡淡开口，“有人说此玉能引人重生，我却是不信，若是可以的话，这世上，又为何没有一人因着这玉重生了？”

“也是，不过是市井谣言罢了！”

“这可非是市井谣言，”北季笑道，“这，是秘密，而这个秘密，这世上知道的人，怕是不多了。”

“你又如何知晓的？”邹阳装作遗憾的模样，这件事，知晓的人，却是是极少的，便是连莫怀风，怕也是不知的。

不知也好，不知，也是好的。

“如何知晓，唔！偷听来的，”北季笑道，却卖着关子，不肯说出来。

“你若不愿说，便倒罢了！”

“你若是知道了，也是无用的，”北季叹息般说道：“这世上，又哪那么多的好事呢？得到了什么，必然是需要用同等的东西去换的。”此时的北季没了平日里的玩劣不堪，有些哀伤，有些缅怀。

“正如，天下？”邹阳试探问道。

“天下，天下是什么？”北季笑着问道，“天下是鲜血，是无情，是残忍，得了天下，便失了心。”

“王爷何必如此极端？”

“是的呢？我又何必如此极端，这天下无论如何变，总同我是没有干系的，”他自嘲着。

邹阳勾起唇角，那是一抹冷淡的笑容，真的没有干系吗？

他微微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睡梦之中，往事一幕一幕袭来。

“你厌恶我吗？”楼清钰没了笑容，看着他人光裸的背，上面有道疤，有些长，从他肩胛处斜下，他伸出手，碰触着那道疤，那人全身一震，背脊挺得笔直的。

“不！”少年回答。

“那为何不愿意？”

“这一次，你又会出现多久呢？一天，一晚上，然后，再次消失，而你一消失，又是多久呢？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