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饲养人 下+番外——纪小漠
纪小漠  发于:2012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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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你技术真是不赖……长的真漂亮……啊……我经常来这里,以前怎么没遇到过你?……我包养你吧……钱不是问题……”

“呵呵……”男孩子浪荡轻笑,“不……还是我包养你吧……”

男孩子语声刚落,空气里又是一荡,接着,微微的寒冷之气冲散了初夏的暖热,迎面扑来。

糟了!!苏泽夏马上飞跑过去,空气里已经溢出危险的杀气,这并不是单纯情爱的交合,而是一场致命的诱惑!

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苏泽夏远远看见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立刻大喝一声,“住手!”

喘息交合声马上应声而止,苏泽夏停下脚步,待到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

一头绚丽金白色头发的年轻男孩子全身一丝不挂,长的非常漂亮,他双手环绕着男人的脖子,赤裸的背部抵靠着墙壁,整个人乘起在男人的胯部,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胯上某一点,修长的双腿白的刺眼,紧紧缠住男人的腰际。

男人赤裸着下半身,抱住男孩子的臀部,因为被苏泽夏打算了情事而非常恼怒,却并没有从男孩子身体里退出来,他回头盯着苏泽夏,狠狠骂道:“妈的!你发什么神经!滚!”

苏泽夏太过震惊,挪不开脚步,甚至眉头听见男人在骂自己。那个男人肯定看不见,如果他能看见,肯定会被吓的半死,他不知道,现在,他的身体上,已经缠满了细细的如蚕丝一般的物体,像蚕茧一般!

“你住手!”苏泽夏冷喝,声音虽然铿锵有力,但是暗地里他感觉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哼!”男孩子故意扭动了一下腰部,丝毫不知被人发现的廉耻,不满地撅起红润的嘴唇,说道,“怎么,你又不是警察,我和我男人做爱你也要管?”

“做爱?”苏泽夏紧紧盯住男孩,冷冷地说:“真做的话就把你男人身上的那些玩意儿收起来!”

男孩子的脸马上垮下来,情欲的红润从他的脸上瞬间退去,金白色的头发散发出冰冷的光泽,“你看的见?”

男孩眼中的威胁非常露骨,苏泽夏捏紧了微微颤抖的手,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哈哈!!!”男孩张狂地大笑,从不明所以的男人身上退下来,男人抓住男孩的手臂,不满地看着他。

艳丽的笑容从男孩脸上绽开,他伸手轻蔑的拍了拍男人的脸,“今天算你命大,你走吧!”

说着,那些缠绕的丝线,缓缓从男人的身体上消失,苏泽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男人根本不知道刚刚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当是男孩子因为被人打扰了兴致,不愿意做了,于是拾起地上的衣服,递给男孩,强留道:“别理这个疯子,我们去宾馆吧。”

“滚!!!”男孩突然双目圆瞪,打落男人递过来的衣服,整个人散发出暴戾的狠劲儿。“今天放了你——滚!!穿好你裤子,滚吧!”

男人愣住,随即不甘心的骂道:“不就是个婊子,还立什么贞洁牌坊……妈的!”

男孩子突然神经质地嘿嘿笑起来,“怎么……是你自愿把命给我喽?”

男人莫名其妙地后退半步,脸色露出害怕的神色,是这个男孩先勾引自己到这里的,被人打断后又说出神经兮兮的话。男孩前后给人的感觉判若两人。此刻眼睛里的狞笑,使男人心里发怵,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本能地只想远离这里地方。

男人狼狈地拾起地上的裤子,匆匆穿上,又恨恨地看了苏泽夏一看,慌忙离去。

男孩子注视着男人消失在巷子里,转过头,对着苏泽夏妖娆一笑:“把他赶走了,你得陪我哦。”

此刻,苏泽夏手心里全是汗,看着走进的男孩,缓缓后退。刚刚的制止全凭本能反应,此刻理智恢复,又暗恼太过鲁莽,自己根本无法对抗这些妖物们。可是如果不制止,逐个男人肯定没命了。

男孩衣衫未缕,坦然裸露着身体,胯间没有任何毛发,性器昂扬挺立着,闪着汁液的光泽。他逶迤地贴紧苏泽夏,在他脖子间轻嗅着,“你的气味真好。”

然后抓起苏泽夏的手,手背上淡淡的红印,是刚刚被祁琰挥手划破的,男孩伸出猩红的舌,痴迷地舔舐:“至阴之血……啊……你真是个极品……今晚就由你,来代替那个男人吧。”

苏泽夏心里非常害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液,这个男孩喜怒无常,难以估略……苍术不在身边,现在只身一人,只能靠自己了。苏泽夏不着痕迹地后退至墙壁,按住心底的厌恶,笑着说:“今晚这里到处都有道行高深的道士,我刚刚制止你,也是为你好。如果把他们引过来,你只怕也不好过吧。”

“不劳你操心。”男孩笑着悠然走进苏泽夏,眼神咄咄逼人,“我的灵力很特殊,除非很近的距离,他们是发现不了的……呐,你把我男人赶跑了,就由你和我做一次吧……我会让你很舒服……你的魂魄……也一定很美味。”

“魂魄?”苏泽夏吃了一惊,难道最近发生是两起命案,与这个男孩有关?当下,强作镇定地轻笑,“抱歉,我的魂魄已经给了该给的人,你是拿不去的。”

男孩眼色冷了下来,直勾勾锁住苏泽夏,“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噬魂蝶得不到的灵魂。”

想起那个狂傲的男人一颦一笑,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溢满全身,心里渐渐镇定了下来,手也不再颤抖,苏泽夏蔑视着男孩,冷然道,“有的东西,不是你能够所及的,你——差太远。”

这句话完全触怒了男孩,男孩狞笑起来,精美细致的脸蛋扭曲变行,“那好,那你就看看,今天我能不能得到!”

说完,曲起手臂,往后一扬,指甲暴涨,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苏泽夏根本没有看清楚男孩的动作,下一秒,只见指甲已经穿透自己的手臂,血流如注。

43.罪与罚(一)

苏泽夏不堪忍受地发出痛苦的声音,手臂被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指甲钉死在墙壁之上,无法动弹,鲜血如同美丽的小溪,顺着手臂汩汩往下流淌,在昏黄的灯光里反射出红宝石一般的亮泽。

男孩的身体上似乎沾染着某种麻痹的效果,随着指甲的穿透,整条臂膀麻木无法动弹,痛感却又异常清晰。

男孩同样沾满苏泽夏的鲜血,赤裸白皙的身体,像一尊白玉的雕塑,耀眼无比,他舔了一下嘴唇,吃吃笑起来:“果然是芬芳的味道…今晚,有口福了……”

剧烈的疼痛,令苏泽夏的胸膛深深起伏着,他咬紧牙关,眼睛恐惧又愤怒地盯住男孩。

血如泉涌,犹如被释放的沉默已久的压积,连同着本身为人类的脆弱,一起随血液流逝。与此同时,另一种亢奋在体内咆哮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明明就在眼前,苏泽夏却抓不住他。大脑异常地清晰起来,无论如何,今天,决不能死在这里!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谁让你多管闲事!”男孩看着沉默不语的苏泽夏,越发的生气,他拧起脸,愤恨地咬牙道,“哼……瞧你那双眼睛,真是让人恶心!……我最讨厌像你这样故作清高做作纯洁的人……我是不是该把他挖下来?恩?”

四周的空气简直都要凝固了,怨恨的杀气犹如刀子一般刮进苏泽夏的皮肤,那种如同烟雾般缠绕的丝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爬满苏泽夏的全身,犹如几百年无人造访而结成的蛛丝,惨淡阴森,束缚住任何陈年往事,无法挪动分毫。

“想要我的命?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苏泽夏突然冷笑着说,阴冷的眼神穿透稀薄的丝网,即使被束缚也依然笑得张狂。

可是话一出口,苏泽夏又即刻咬住了嘴唇,他不动声色地掩盖住了内心的诧异,因为那句话,明明不是他想要说的,却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溜出来。

丝网的柔光,好如那一晚的月色,把苏泽夏的记忆牵引到了苍术破除锁魂阵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有有所不同,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思维,一直的清晰的,清晰地可怕,甚至无所畏忌。

犹如野马脱缰,于是,苏泽夏更加鄙夷地嘲笑道:“你不过是……或者永远都是……一个只会用身体取悦别人的人。”

男孩彻底恼怒了,他龇牙咆哮着,猛地抽回手掌,带出血肉,朝着心脏的位置再次猛刺下去。

就是在等待男孩抽出手臂的一瞬间,身体恢复自由,麻痹的血液变成苏醒的猛兽,犹如拥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像虹吸一样开始侵蚀丝网。

这是求生的本能,危险,能激发人的任何潜能。

从手臂的伤口开始,锗红的颜色扩散开来,慢慢染红了银色的蚕衣,像无数细碎的血丝,一点一点扩散,迂回缠绕,犹如魔鬼的涂鸦。

男孩惊悚地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罗地网被同化,被另外一种未知的力量蚕食。

血红的丝络,开始反噬,顺着沾染了鲜血的指甲,缓缓爬上男孩的臂膀,叛变的丝网不再受男孩的控制,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俘虏,像冰冷的蛇一般,缠绕上赤裸的皮肤,反咬它的主人。阴森森不带任何感情,阴厉之气直直地往皮肤里渗进去,挤压着心脏,压制的人动惮不得。

命运的棋盘,扭转颠覆。

“想要我的命……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拿……”束缚在苏泽夏身体上的血丝渐渐退下,转而爬上男孩的身体,暗红中映出苏泽夏略带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在血光里熠熠生辉,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男孩被鲜红的丝网束缚住,并且越颤越紧,像一个巨大的蚕茧,丑陋而令人作恶。

男孩子的脸,在恐惧中扭曲变了形,苏泽夏静静观望着,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玩具,继而笑的暧昧温柔,像是在对男孩说的,喃喃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想要我的灵魂……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打败……那个男人……”

——一种带有归属性的称呼,骄傲地占据着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同时,也唤醒了身体里,潜藏已久的一个字。

这个字,从来没有被两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提及。

却如同苏泽夏身体里蛰伏已久的那一只狂兽,它,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

苏泽夏忽而就那么笑起来,笑的很开心,脸庞干净又清爽,就好像那污秽的血液和他毫无相干。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红色的脉络,陡然收紧,像最锋利坚韧的钢丝,箍进皮肉,勒出无数道血痕,男孩在红色的网中哀鸣着,讨绕着,发出痛苦尖锐的叫喊声。

那么多的血液,却不见流下来,因为饥渴的网,早已经吸收殆尽。

乞怜的哀鸣苏泽夏似乎充耳不闻,随着男孩身体的干涸枯萎,苏泽夏困惑地抬起双眼,那双眼睛,在幽暗的夜里,混沌迷茫着。

这是自己的身体,却又不像是自己的。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口已经自然愈合,皮肤光洁如新。只有被指甲划破的衣衫,提醒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男孩的哀鸣渐渐停止,萎缩成一团橄榄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面布满银色的丝线,像是一枚大型的蚕茧。

红色的丝络也消失不见了。

那是野兽又重新回到了它幽居的巢穴里。

苏泽夏靠上墙壁,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他的内心荒凉,他想在那片无垠的沙漠里,试图找到一个航标。

可是不能。

慈悲的佛祖们,都目睹了他的异变,他抛弃了作为人类的安逸,换来一个未知的承诺。

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另外一个人的血液,那个男人以自己独有的温柔,丰富了他,令他无法悲恸,不再寂寞,亦无从后悔。

已经没有退路了,全身都不想动,苏泽夏抬头望着夜空,不知道看向哪里,内心飘渺虚无。

“哼……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突然,一道鄙夷冷漠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预兆地。犹如凭空而起的一阵风。

苏泽夏慌忙直起身子,警戒地闻声望去,那声音似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见人影。四周依旧昏暗,静谧的可怕,苏泽夏猛然惊醒,是什么人张开了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密闭的另外一个空间!

犹如被捂上耳朵的聋人,这种被动的压迫感,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个男孩,苏泽夏感觉自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猎物。有什么人在黑暗里盯住自己。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完全没有任何筹码。

就在快要被这无端的诡异静默折磨疯掉时,阴暗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步伐矫健沉稳,橘黄的灯,洒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目光犀利无比,冷冷视着苏泽夏,刀子一般锋利。利落的板寸,硬朗深刻的五官,苏泽夏惊然,这个人是——

程墨!

******

苏泽夏一阵寒战,不明白程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的情景莫非他看看见了?——自己的不正常……当下心里一阵七上八下,也不敢去看程墨的眼睛。苏泽夏又有些侥幸的心理,也许他刚刚来。却想不透他张开结界有何意义,是刚刚自己泄露了灵力,程墨张开结界袒护自己?

但是细细回想起来,男孩渐渐死亡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结界的存在,程墨眼中莫名的愤怒和鄙夷,也没有多少善意可言。

最终,苏泽夏惴惴不安的、试探着恭敬地喊了一声:“程道长?”

程墨高傲地冷笑,扫了一眼地上如拳头大小的银茧,自言自语般说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该心软……”

刚刚的杀戮,多多少少程墨一定是看见了,苏泽夏慌忙道:“程道长,我是迫不得已……”

程墨讥讽又刻薄地说,“别以为杀了一个妖魔杂碎,就觉得自己是在为民除害。世界上迫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鬼魂招人当替死鬼是迫不得已,妖孽吃人,也说自己的迫不得已……哼……就连你,自甘堕落,坠入妖道,也是迫不得已吧?”

坠入妖道。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刺入心脏,碰不得,又拔不出,苏泽夏只觉得压迫得快要窒息,嗫嚅着唇,颤抖着小声争辩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样的道白,连苏泽夏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谁还会愿意为你的行为买单?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换来程墨更加的恼怒,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烧得苏泽夏步步后退,他的眼神,锐利到似乎要把苏泽夏的肉剜出来,程墨恶狠狠瞪着苏泽夏,失控地大声咆哮起来:“没有做?没有做?……没有做李沐风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苏泽夏满脸的诧异之色,一连退了好几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圆睁的双眼里,噙着愧疚的珠光,苏泽夏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喃喃低语着:“李沐风……李沐风……”

你几乎成为了所有人心底里所不能触及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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