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末将去准备了！”

见霍容成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卓令曦才道：“玄、三殿下，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呢，这么多鬼主意？”

“你管我？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不能夺魁，我可不会轻易饶你！”

“你这不是给我增加压力吗？我可从来没说过在羽林军里我最厉害的话。”

“是吗？我不管那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如果第一个取到旗子的人不是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不管其他人，你想尽一切办法，给我阻止他们第一个回来！”

明澈不解地看着明显气氛不同的两人，说道：“碧儿，你这是要内定胜者啊？”

“什么内定？”玄碧不解地看着他。

“你心中都没给其他人一个机会，还不是内定是什么？”

“我才不是，如果不是卓令曦第一名，我难道会不承认吗？卓令曦不是夸下海口说自己厉害么，都不用呆在营里训练了？”

卓令曦闻言，只得暗下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拼命拿到那个见鬼的第一名，他可不要被玄碧瞧不起，更不想去承受他未说出来的惩罚。这小孩心思怪得很，指不定想出什么奇怪地惩罚，让人吃都吃不消。

校场上此刻有些吵嚷，是霍容成下去执行玄碧的提议，每个少年都想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次，但机会却只给那么几个人。

不一时，霍容成领着三十来个人来到明澈面前，道：“皇上、三殿下，这是末将选出来的人，不知还合不合三殿下的意？”

明澈看着面前三十来个少年，每个人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禁让他忍不住感叹，正是青春年少时，都想要一较高下。

“既是霍将军选出来的人，父皇和我定然是满意的。现在就可以进行比赛了，规则都给他们讲了么？”

“末将已经详细地跟他们讲过了。”

“那就好！父皇，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好！”明澈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少年们，说道：“大家都是羽林军上下的佼佼者，想必不会让朕失望。朕在这里等着大家的归来！”

少年们再次跪下，向着皇帝行了一个出征的礼，然后随着霍容成回到校场，开始准备他们的比赛。

骏马已经牵了出来，在校场中嘶吼着，似乎也感染了少年们的激情。明澈在台上见了，不禁有些神往，道：“真想也骑上马去比赛！”

“以后有马给你骑，皇帝的坐骑多得很，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去骑马涉猎！”玄碧说道。

“好啊！”明澈答应着玄碧，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下面。

过了没多久，霍容成在台下道：“皇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此刻，少年们都骑上了骏马，其中，白衣如雪的卓令曦分外耀眼。他的马也是一匹白色黑蹄的高大骏马，远远望去，人马合一，让人仍不住赞叹。

明澈走到一旁的大鼓下，握着鼓锤，打响了出发的鼓声。

就听一阵马嘶，鼓声未绝，少年们已经冲了出去，叫嚣着向西边奔去，卷起身后一阵黄沙。

第十八章：心意

看着瞬间消失在视线里的少年们，明澈有些失落。

四周没什么人，只有场上等待的少年们，隔将台很远。刘福等伺候明澈的下人们都没在近身处，这是玄碧的吩咐。

“明澈，不要叹气了，以后我陪你赛马不好吗？”

明澈将玄碧抱住，问道：“你会骑马吗？”

“当然不会了，我又没有骑马的机会，难道天生就会吗？”

“啊，我一时忘了！”明澈不由有些心疼。

“没事！明澈，你刚才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

“什么时候？”明澈诧异地问道。

“就是我和卓令曦谈话回来后。”

经玄碧一提醒，才想起刚才的事，明澈点头道：“是啊，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玄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忽然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他惊讶地忘了一切的表情。

明澈过了好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情不自禁地抚上被玄碧亲吻过的地方。那个地方肯定红了，因为心跳得太快，已经不像自己的了。

“碧儿、碧儿……”明澈只有喃喃地呼唤着怀中的人儿。

“明澈，你傻了？”玄碧有些生气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举起一只小小的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明澈忽然抓住了面前飞舞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中，良久才紧紧抱着玄碧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道：“碧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所以，你要试着相信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

玄碧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感动，眼圈一红，倚在了他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道：“明澈，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碧儿！”明澈狠狠地将怀中的玄碧搂紧，就像搂紧了这一生最重要的珍宝。这是他的碧儿，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他。只要玄碧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人生都满足了，即使没有其他，也无所谓。

苏明澈的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一个富贵之家成长，让他从小就没什么一定非要得到的东西，因为很多东西都是那么容易就获得。他以为，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稀罕的，但此刻，他知道，玄碧就是他一生守候，是他绝不会放手的人。初见的那一刻，那一双冷漠却美丽的眸子，已经刻印在他心底。

他要守护玄碧！

玄碧终是忍不住掉下泪来，终于，也有一个人是疼自己的了！

“明澈，你是我一个人的！”倚在明澈的怀中，玄碧说出了心中的话，语气是那样坚定，不容置疑。

明澈却不由一愣，玄碧的独占欲没想到这么强，恐怕是因为没人像自己那样对他好了。但不可否认，明澈还是很高兴，转念一想，这只是小孩子的心思，哪天等他长大了，有了相爱的人，恐怕就不会这样对自己了。心中有些失落，真想，玄碧也是他一个人的。

他们在这里等着，却不能看到卓令曦他们的比赛，只有等待最后的结果，让明澈特别无奈。不能参与这个过程，却只能面对已定的结局，纵使是皇帝，也无可奈何。

“碧儿，以后专门叫卓令曦在我们面前跟人打一场吧，今天我什么都看不到。”明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自己都觉得有些任性。

“嗯，好！我也想看一下卓令曦近身搏斗的本领，要是太差了，我看他应该再从零开始学学！”

“碧儿，我一直忘了问你，怎么突然很关心卓令曦了呢，那么希望他变得强大？”

“明澈，卓令曦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以后会有用处的。再说，我想建立一支绝对忠心于你的禁卫军，人数不需太多，但必须个个能独挡一面。其实我更想建立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只是现在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要对北盟用兵？”明澈知道玄碧一直是个关心国事的人，苦心培养卓令曦，说不定就是这个考虑。

“是也不是！北盟和大焱必须有一个倒下，但目前我朝实力有限，短时间内不可能打败北盟。但北盟不除，实为大焱心腹大患。明澈，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彪炳史册、流芳百世的好皇帝。而打败北盟，是必须完成的大事，唯有边境真正稳定，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

听闻玄碧一席话，明澈不由心中大震，他的碧儿，心怀宽广，是真正为自己的国家在考虑。他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皇帝，不能更改的事实，那么，就试着做一个称职的皇帝，创造一个玄碧所希望看到的江山。就算，这一切，只为了玄碧的一个笑容。

“这样一来，卓令曦倒成了你前行的第一步了？”

“不错，以卓令曦之才，假以时日，必堪大任。我这次定的这个比赛，其实就是想看一下哪些是可用之才，然后全部归在卓令曦麾下，由他带领。所以明澈，待会如果是卓令曦得胜归来，我希望你把他从校尉提升到左中郎将。”

“嗯，可以！碧儿，卓令曦的祖父是怎么回事？”明澈又问了另一件满是疑惑的事情！

“还不都是萧德全和降离造成的！”玄碧恨恨地说道。然后将当年对战北盟，卓扶日如何智勇双全，御敌千里，萧德全如何指挥失当，兵败撤退，如何将责任推给卓扶日，降离如何免去他的全部职务等等，全部向明澈说了一遍。

明澈听完，忍不住就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玄碧不解问道：“明澈，你做什么呢？”

“我这个身体以前干的坏事太多了！”

玄碧“噗嗤”笑出了声，道：“这又不是你能选择的。”

“那以后我得找机会给卓扶日将军平反，这样一个将才，屈居在家，完全是浪费人才嘛！”

“嗯！我答应了卓令曦你会给他父亲恢复军职，不然他可不会听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

“我就知道呀！”玄碧眨眨眼睛，仿若精灵。

明澈不由摇头叹气，莫说才认识不几天，可玄碧真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就把他看得这般透彻。

忽然，就听场下欢呼了起来，明澈和玄碧马上站了起来，向着西方望去。虽然还看不见人影，但见远方腾起的黄沙，那阵阵马蹄声传来，也知道那些比赛的羽林郎回来了。

到底，是不是卓令曦第一个回来的呢？玄碧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紧张过，卓令曦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要是不能让自己满意，那以后这计划可就不好实施了。

第十九章：起点

明澈也很紧张，最主要的却是怕玄碧失望。

场上的羽林郎们欢呼声越来越高，口中都叫着自己支持的人的名字，不停地直着嗓子叫唤。都是一些激情四射的少年，声音嘹亮宏大，仿佛真是到了战场，一个个大声喊着“杀敌”。

远处渐渐出现了几个奔腾的影子，其中，一袭白衣分外引人注目。那是卓令曦，明澈和玄碧都猜到了，只见他不停地催促着身下的骏马，奔腾间更是神采飞扬。

但紧随在卓令曦身后的仍然有几个人，他们的距离只在毫厘之间，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缰绳，势要超越卓令曦。

场下四周全是人，玄碧在看台上看得不甚真切，忍不住跺了一下脚，道：“明澈，我看不见！”

明澈忙把他抱起来，问道：“看得见了吗？”

“嗯。卓令曦再干什么，还不快加速，要是输了，我直接宰了他！”玄碧看见卓令曦的优势并不是很明显，气得大叫，挥舞着拳头，全部打在了明澈的肩膀上。

明澈苦笑，却只好忍着，自己也看得心急，那几匹马不停地追赶，马上的少年都顾不得周围是怎样的环境，意识中只看得到那面高高飘扬羽林军旗。明澈看着他们那样专心致志的比赛，仿佛自己也加入了进去。

“卓令曦，卓令曦……”

“林玄远、林玄远……”

“周良时、周良时……”

渐渐的，只有三个人的身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那三匹马都远远地将其他马甩在了后面。场上的少年们大叫着三个人的名字，此起彼伏，各有拥戴。

玄碧看着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少年，心中下定了决心。这三个人，他都要！

“卓令曦－－”

玄碧忽然大叫着已经闯进校场的卓令曦。他那稚嫩的童音在一片少年的呼声中不是最高，但清脆的声音却很好的传进了卓令曦的耳中，让他的心中不禁一顿，那马速反而慢了一拍，他左手的少年加快速度，瞬间比他快了半个头。

“混蛋！”看着卓令曦落后，玄碧不由骂了出来。

卓令曦也是大怒，“妈的”一声骂了出口，收敛心神，马鞭狠狠地抽在了奔跑的骏马身上。那马吃痛，兴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四蹄飞扬，瞬间又将刚才超越的人落在后面。

场上的少年们自动让出了大路，嘴上却还不停地叫喊着。

还有十丈，卓令曦三人更是心无旁骛，向着终点冲去。玄碧急得，狠狠扯着明澈的头发。

终于只有三丈来远的距离了，卓令曦忽然将马鞭向旗杆打去，借着马前进的冲力和速度，马鞭顺利卷上了旗杆，而卓令曦更是瞧准时机，整个人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弧线，身子已攀上了旗杆，双手紧握，代表着自己已经拿到了旗子。

“好样的！”明澈不由赞叹，也忘了头疼。

玄碧在他怀中不停地乱颤，显然十分兴奋，那样子，才是小孩子应有的反应。明澈更加高兴，刚才被他扯痛的头便更加没事了。

场下也满是欢呼声，他们有些人虽然也曾经也看不起卓令曦，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好，大家一兴奋，也都忘了往日的那些不快。霍容成一直在一旁督战，此刻见卓令曦手中拿着大旗，稳稳落了地，便也忙和少年们一起赶了过去。

玄碧大喜，从明澈怀中跳了下来，向卓令曦跑了过去。大家见是三皇子，纷纷给他让路。明澈就怕有人不小心撞到玄碧，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忙跟在玄碧身后过去。霍容成一眼看见皇帝过来了，马上便退回明澈身后，权当护卫。

这时候，更多比赛的少年们回来了，他们虽然输了比赛，却并不气馁，反而和大家一起，庆贺卓令曦获胜。

卓令曦一眼便看见玄碧小小的身影向他跑来，心中的喜悦甚至盖过了胜利带来的亢奋，忍不住也向他跑过去。

两人一高一矮，就在层层羽林军的包围下，隔着两三步站住，互相望着。

“白痴！”玄碧心中虽然激动，出口却是冷冷的骂了一句。

卓令曦顿时没了炫耀的心思，不由得叫道：“玄碧，你别以为你是三皇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玄碧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明澈却赶了过来，道：“令曦，你真厉害！”

卓令曦马上又生龙活虎了，单膝跪地，道：“多谢皇上称赞！”得意地看了一眼明澈身边的玄碧，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玄碧心中也很高兴，终是没在继续冷下去，一丝浅浅的笑意溢出，道：“卓令曦，你没让我失望！”卓令曦嘿嘿地傻笑，站在那里不动。

玄碧暗暗摇了摇头，果然是个笨蛋。

“这两个是！”玄碧指着紧紧跟在卓令曦后面的两个人问道。

那两个少年立即报道：“周良时、林玄远见过皇上，见过三殿下！”

明澈细细地打量这两个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么样，比之卓令曦，已经多了几分成熟，是个大人了。周良时温婉谦恭，林玄远秀雅俊美，两人较之卓令曦，都各有自己的风采，一望而知都是良才。

“你们很厉害，比起卓令曦一点都不逊色，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团结一致，在羽林军里共同奋斗。”玄碧心中也很喜欢这两个人，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成为自己的走膀右臂。

周良时和林玄远心中都是大震，看着明艳不可方物的玄碧，那脸上的真挚满是期待。

“是，我们必谨记三殿下的教诲，精诚合作，绝不辜负三殿下的期望！”两人斩钉截铁地允诺，侧身面对卓令曦，伸出手去，道：“令曦！”没有多余的话，三个少年伸出了手，紧紧重叠在一起。

明澈欣慰地看着眼前三个少年，紧紧地握住玄碧的手，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玄碧的梦想，自己一定要做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