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男遇到宅男——佚名
佚名  发于:2012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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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业从来就未曾讨厌过阿兴,其实他是喜欢阿兴的。但五年前的他太年轻气盛,决计是不肯主动对男人献殷勤或是做出类似追

求的行为,即使他心里很欣赏阿兴也一样。而且对当时的他来说,事业比男人显得重要多了。

可如今他已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但回到无人的家中,他的生活有大部分伴随着空虚寂寞,和有如无底洞般难以忍受的孤独感。

他在阿兴身上也看到相同的孤寂,一直都看得到,只是他从不认为那很重要,也未曾去理会。直到现在,直到他再度遇见了阿

兴。那层从以前便笼罩着阿兴的孤独更加鲜明,让他再也移不开视线,怕阿兴的灵魂有一天会被淹没。

对阿兴的伤残而感到心有愧疚或许是主因,但也因为阿兴的脆弱引发他的心怜。他希望能保护阿兴,希望能照顾阿兴,希望能

打破阿兴稳固的心墙,让阿兴接受并相信自己。

他没交过多少同性朋友,通常都是人家自己送上门的比较多,所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希望阿兴能看到

他的诚心。

叹了口气,他手臂感受到上半身体重的压力,他总不能又压回到阿兴的身上去,所以他无声无息的移开上半身,改为侧躺的面

对阿兴,但是左手仍是揽在阿兴的腰上。

阿兴睡得如此沉静,教他难以想像这些天来阿兴醒时的冷淡无情。或许阿兴并非完全无情的,毕竟阿兴在发现他发烧时,还是

照顾了自己,不是吗?无端地,程业想起几天前赵强说的几句话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他?把他带回家,照顾他一辈子;还是给他一笔钱,养他一世?」

程业他当时的反应是拿笔丢向好友,但其实心底多多少少有这么想过。把阿兴带回家,有何不可?程业事业有成,房子、车子

、金子都有了,只差心爱的人,何况他喜欢阿兴,想照顾阿兴,这两点就够了,其它还需要什么吗?

有啊,问题是阿兴恨他,而且恨之入骨。这就是问题了,很大很大的问题。

如果他能克服这点,他和阿兴未尝不能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他能敲碎阿兴的心防的话

不过他们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热度悄悄地又爬上了程业的脑袋,倦意却让他重新合上了双眼,只是揽在阿兴身上的手,程业始终不肯放开。

终于,程业不敌沉重的睡意,再度沉入了黑暗之中,慢慢睡去。

十三

好冷。屋外台风天,风雨交加;屋内两人同眠共枕,似醉似睡还是太累。

阿兴习惯性的向左方的热源靠去,那发热体配合的环住了他,驱走了凉意,他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叹息

梦中阿兴正优游在温暖的泉水中。阿兴知道自己在作梦,因为梦里的他有一副完好无缺的双腿,可以尽情的跑、快乐的跳。虽

然那是梦,但他仍然很高兴。

这次的梦,他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温泉中,自由自在的踢着双腿。温泉四周的景物看不清楚,像是笼罩着一片白雾,他并未因不

知自己身在何方而感到害怕,反正是梦嘛!

水深及肩,阿兴兴奋的在温暖清澈的泉水里玩着水,低头还能瞧见自己在水中活动自如的双腿。

嗯,健硕结实的双腿。他为自己的双腿打起分数,不禁自得其乐的笑出声来,忽然间,有人出现在温泉边看着他。

阿兴赶紧穿上手中的泳裤,莫名所以的回视着对方,但因雾气看不清他的面孔,倒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阿兴认识他吗?阿兴如此猜想着。可是并未向前游向他,也没有向后逃离,阿兴只是定定的站在水中央,然后看着他下了泉水

,缓缓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奇怪的是,直至他来至身前,温柔的拥住阿兴时,阿兴仍然无法看清他的脸孔,可是对他的环抱,阿兴却没想到要抗拒,彷若

那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他亲密的环着阿兴的腰,阿兴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感觉到他温柔地亲吻自己裸露的眉头、颈项,最后吻上了阿兴微喘的双唇。

太过真实的感觉让阿兴有点纳闷,当他离开阿兴的肩,阿兴睁开双眼,看清了他的容貌。

老天,是他!是程业。阿兴吓得立时清醒过来。

窗外仍有风雨声,阿兴双颊嫣红、微喘着气,瞪着这个穿着蓝色睡袍的男人胸膛。

阿兴猛地抬头一看,忍不住咒骂出声:「噢!雪特!」

这个王八蛋还在,而且一苹手老实不客气的横过阿兴脖子底下环住他的肩头,另一苹手则揽着阿兴的腰,将阿兴整个人抱在他

怀中,阿兴几乎无法动弹。

更生气的是,阿兴的手竟然钻进他早就快散开的睡袍中,亲密的搁在他那长得满胸需毛的胸膛上,另一苹手则伸到他宽阔的背

上,阿兴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背部的肌肉,虽然阿兴没有紧紧的抱住他,但也差不多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在睡。

阿兴盯着程业沉睡的脸,小心翼翼的收回两苹手,然后先往后拨开他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再把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

处理第一苹手的时候还算顺利,怎么知道他放在自已腰上的手总是在被拉开后,阿兴还没来得及离开时,很快的又回到原位。

「该死的家伙!」阿兴低声咒骂。

干脆用滚的好了。但阿兴怕他要是突然没东西抱,会惊醒过来,所以阿兴勉强支起上半身,环顾了下四周,然后拿起一旁的枕

头,慢慢的塞到两人中间,随即赶忙滚离,却险些滚到床下去。

阿兴稳定身子回头一看,见程业的手在抱着枕头后便安分了下来。

「呼!」吐了口气,阿兴满头大汗的坐起身,不爽的盯着他。心里暗自骂道:“王八蛋,下次自己绝不会再做这种一时心软、

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老天!阿兴竟然会作那种春梦,而且还是和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一想到这个,阿兴就觉得很莫名其妙,他绝对不承认自

己有肖想过他,打死不承认。一定是因为他压着自己的关系,所以阿兴才会梦到他,绝对是这样的!

坐在床边按摩了一下双腿,阿兴捡回掉落在床上的眼镜,然后扶着床头奋力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坐到一旁的轮椅上。

当阿兴离开客房时,听到身后床上的人传来两声咳嗽,阿兴坏心的咕哝道:「活该!咳死你,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

此下场?」

程业再度醒来是咳醒的。他两眼茫然的看着自已手中抱着的枕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阿兴醒了,而且离开了。

看了下表,现在已是下午一点,他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心里有些怅然,等会儿阿兴肯定又没好脸色给他看。唉!他已经开始想

念阿兴昨夜熟睡时,沉静温和的容颜了。

双眼仍十分干涩,程业坐起身只觉全身无力,窗外风雨已小,想必阿兴不会让他留在这里养病。

果然,他才想到这里,阿兴就坐着轮椅推门进来,腿上摆着的是程业昨晚脱在浴室的衣裤,湿透的衣物如今用一只塑胶袋装着

「你的衣服,你自己带回去洗。旁边有一套我没穿过的休闲服,将就点,穿穿看。」阿兴冷着脸递给他。

「谢谢。」他又咳了两声,沙哑的道谢。

「用不着谢我,只要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就好。」阿兴冷言冷语的说完,便推着轮椅又要出去了。

「刘兴。噢!我能直接叫你阿兴吗?」程业突地伸手抓住阿兴的椅背说。

「随便你,你想做什么?」阿兴蹙眉瞪他。

「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没找我要赔偿?」他抓住机会快速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阿兴闻言愣了一下,阿兴一直以为他会来找自己,是他因为想要自己赔偿损失,谁知道原来他竟是因为自己没去找他要赔偿?

看来他一直搞错了,不清楚那场车祸的真相。

阿兴嘲讽地扬起嘴角,思量了半晌,决定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讲。

阿兴回头对他说:「那场车祸是个意外,如果真要找肇事者,我也得算上一份。那天我感冒很严重,神智有点恍惚,其实不该

开车的。所以出事后我才没找上你,如果你是因为这样良心不安,我想就不必了。」

当时阿兴开着白色的喜美轿车越开头越晕,不知不觉放慢了车速,刚好前面有学生跑过去,他当场反射性的踩下煞车,非常愚

蠢地没注意到左右来车,也没发现自己正停在十字巷口,然后下一秒,程业的车就撞了上来。

说直接点,是阿兴先踩煞车停下来给人家撞的,虽然程业车速过快也是一大原因,但阿兴也要负上大半的责任。

刚开始发现自己因为那场车祸而成了残废时,阿兴也曾怪过程业。但冷静下来后,阿兴很快便知道,若追究下去,自己才算是

真正的肇事者,怪不得别人。

「啥?你说」程业乍听这事呆了一下。

「我说,那场车祸是个意外。我因为精神恍惚没注意左右来车,刚好一名学生在前面冲了出来,所以我踩了煞车,才会停在十

字路口等着你来撞,那场车祸我也有错,懂了吗?你不欠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帮助。」阿兴自嘲的瞧着自

己的双腿,「我想要的,你也帮不了我。」

事情真相来得太过突然,让程业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换好衣服你就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打扰我。」阿兴冷漠的说完,便推着轮椅出去了。

真的是阿兴的错?!是这样的吗?那他这些天到底在瞎忙些什么?

程业再度咳了两声,捧着自个儿衣物坐在床边,挤高了眉头,眼珠子向上瞧着天花板,努力地用他发热迟钝的脑袋想了想。

不,不是这样的,不全是阿兴的错,当时他车速若再慢一些,注意力再集中点、不去点烟,那场车祸是不该发生的,他还是要

负上一半的责任。再说,事情至此,对他来说,似乎不再是谁对谁错,谁该负责的问题了。

「哈啾!」

程业捂住嘴又打了个喷嚏。经过这些天的站岗,和从资料上对阿兴的了解,他现在关心的是刘兴这个人,感兴趣的是他的思想

、他的个性、他的为人。

想跟他在一起这个念头可不是随便想想而已,程业是经过慎重考量的对!他是慎重考虑过的。程业确定的想着,之前他心底可

能还不怎么清楚,但下意识里早有了这样的打算。

他边咳嗽边动作迟缓的换上阿兴的休闲衣服,思绪仍不停转着。五年前的他,可能还一直想着死去虚幻的于昌,但如今年岁渐

长,程业却改变了想法,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是,真实的、聪慧的、坚强的、能和他共度难关、相互扶持,携手过一辈子的男

人。

这个人选就是他,这位姓刘名兴,固执且有着强烈道德感的男人,不会错的。

程业微笑地穿好衣服,虽然衣服是稍微小了一点。而且自己还是头昏脑胀的,但这一个月来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因为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了。

那就是想尽办法,让阿兴成为自己最亲密的爱人。

十四

窗外依旧飘着风雨,屋里播放着轻柔的钢琴乐声。

程业寻声走到房门敞开的工作室门口,往里瞧去,只见靠墙处立着一柜又一柜的各式书籍,原木的书柜、书桌,木制的深色家

具,彷佛透着森林中木头的香味,隐隐约约还散发淡淡茶香。

阿兴正坐在桌前的单人沙发上,轮椅被收在沙发旁。桌上摆着一台电脑,萤幕上浮现着白底黑字,那文章只写了一半;而他腿

上堆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还摊开着,上头摆了个键盘。

程业有些诧异,仔细一瞧才发现阿兴将键盘接了大约一尺半的延长线,方便他坐远点也能打字。

电脑桌旁靠窗处有一苹小茶几,小茶几上也堆着两三本书,还有一壶热茶,一旁杯里的茶水冉冉冒着白烟。

只看到阿兴手搁在键盘上,出神的注视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窗外雨滴打在青翠的绿叶上,有些直直沿着叶脉滑落了地,

有些则弹跳至玻璃窗上。

「阿兴,能再借我打一下电话吗?」他声音沙哑的开口询问,打断了阿兴的冥想,破坏了这沉静的画面。

阿兴倏地回过头,似是这时才记起了他的存在。阿兴在瞬间挺直了背脊,抿了抿嘴,非常不喜欢被人打扰,但阿兴仍是告诉他

「电话放在客厅,如果你是要叫车的话,电话旁的小本子里有出租车行的号码。」

面对他,阿兴似乎还是有些紧张,但那敌意减低了。

「谢谢。」他顿了一下,皱着眉不安的爬了爬乱发,「关于那场车祸我还是很抱歉。我知道说抱歉无济于事,但我只是想让你

知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希望能让我帮你。」

程业诚挚的说着。但从头到尾,阿兴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直至他闭上嘴,都不见阿兴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程业见阿兴没反应,突然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却不晓得他错在哪里。

雨声滴滴答答,钢琴演奏曲渐次激昂了起来,越发让人感觉不安。

久久,程业才看见阿兴嘴角扬起一丝似嘲似讽的笑容。

「你能帮我什么?」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程业承诺。

「话不要说得太满。」阿兴向后靠坐在椅背上,不相信地嗤笑着。

「我说到做到。」他眼底有着认真的神色。

被他那抹认真刺激到,阿兴没来由地为他这样真诚的态度感到生气。

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可以体会到阿兴的痛苦吗?可以感受到阿兴的挫败吗?他以为这样认真的说上两句,就真的能帮得上

阿兴什么忙吗?还是他真以为他是阿兴万能的天神,可以让阿兴有求必应?

阿兴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眯着眼尖酸刻薄地道:

「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如果我要求你跟我在一起生活呢,你会吗?」

阿兴双眼冒着怒火,紧盯着程业又说:

「帮我?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你一时兴起说要帮我,只是因为你被那三分钟罪恶感困扰。现在你可以说是要帮我,也或许现

在我真需要帮助时,你可以随传随到,但等那三分钟热度一过,你只会感觉到厌烦,然后开始觉得我是个累赘,最后找出无数

个理由,说服自己没有必要对这么一个残废的男人,你根本没有义务来照顾。」

阿兴厌恶的蹙起眉头,掩去眼中怕被伤害的神色,继续说着:

「若是要这样浪费我们俩的时间,倒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必要!懂吗?没、有、必、要。」

「我若跟你在一起生活,你认为便代表负了责任吗?」程业一脸平静和气的反问,接着又说:「现在男男之间也是有很多人离

婚的。」

「若是离婚,至少我能得到物质上的赔偿。」阿兴扬起下巴,双眼炯炯,语气随之一转的说:

「何况我只是举例而已,这事没有讨论的必要。事实是,我不需要你无谓的三分钟帮助。」

阿兴那副全神备战的模样,让程业几乎以为看见了一苹猫伸出利爪、弓背竖毛,戒惧谨慎的望着自己。

「事实是,你不相信人,你在害怕。」程业理直气壮的说。

阿兴闻言,全身僵直,冷着脸说:「程先生,你我交浅言深,我想你的心理分析留给自已就好,我没兴趣,也没必要被你当作

心理实验的对象。」

程业勾起嘴角,意图缓和气氛的说:「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帮忙。」

「我说过了,没这个必要!」阿兴咬牙重复道,怀疑他耳朵和脑袋接不上线。

程业微笑着,口气温和的说:「照你方才所说,我所谓的三分钟帮助,对你而言没什么必要,但对我来说却能安抚我的良心。

既然如此,那何不就当你是好心,让我有机会多少帮你一点忙,减低我心底的罪恶感,如何?」

「你、你这个人怎么!」阿兴捶了下椅把,着恼的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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