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锋芒之朝歌染卿弦 下+番外——暮夕竹
暮夕竹  发于:2012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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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吕洞宾!”

“你咬我!”

“……”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一旁吵得面红耳赤,老来小,老来小,越老心境越小。

蓝渊完全无视争吵的二人,在他的眼中只有乐璇。

轻轻刮了一下乐璇秀气俏挺的鼻子:“这样也好,若宁你受了这么多苦,那就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但是只准休息七日哟,

嗯……准你休息半月吧,反正你也不喜看到斗争战乱什么的,眼不见为净,半月后你一定要给我活蹦乱跳的,知道吗?我等你

,你也舍不得丢下我,是不是?”俯下身,在乐璇淡无血色,微凉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睁着的眼慢慢闭上,是睁累了的自然反映还是不愿看见爱人哀伤的眼神,不知……乐璇的意识漂浮在云端,白软如絮的云朵将

他包裹,柔软而温暖,抛去一切,忘掉所有,就这样,多好。

******

“陛下,李元钊已经发现乐公子被救,现在正集结重兵向这里赶来。”

“你安排的事可办好了?”

“是的,伏兵已就位,朝中‘倒李’的众臣也已准备就绪,若是李元钊亲自领兵来此,那今日就是他伏法垮台之日。”

李元钊坐在暖轿里,轿子颠簸的力度恰到好处,摸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里面全是这几年掌权后吃进去的油水,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受人恭敬,看见的全是卑躬屈膝,低头软语,美色佳人也是自荐枕席,投怀送抱,可是不满足,望着九阶之上金光四

溢的却空空的龙座,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坐在上面,俯视着脚下朝拜的众人,一览众生小,那该是何等的荣耀和骄傲。一直在

等待,在寻找机会,寻一个光明正大彻底掌权,坐上龙座的机会,终于,机会来了。

撩开轿帘,外面依旧是风雪漫天,洁白纯净的世界。可是不管雪有多纯洁却始终净化不了世人贪权夺势污黑的心。

嘴角露出一丝阴笑,都说恒国的宁德帝怎么睿智英雄,可在爱情面前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暗中潜进东延救人

,哈哈哈哈,这次来了便走不掉了,救了别人却将自己置于险地,这是老天给的绝好机会,龙座我坐定了。

李元钊带着五千精兵赶向恒国使者别馆,五千精兵对付寥寥百余人绰绰有余了,就算宁德帝再骁勇,无兵可用也只能束手就擒

,只要生擒了他,恒国的政权也就快到手了,认玺不认人是历代朝廷的规矩,这也造就了篡位之事的频频发生。

“给我围起来!”李元钊下轿,慢步走进别馆。

正厅中,蓝渊高坐主位,正悠哉地品着茶,自从那日醉酒伤了乐璇以后,蓝渊就戒了酒。

绍炎和奕秋各站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行官兵鱼贯入了厅来。

“哟,这不是宁德帝吗?您大驾光临东延,怎不派人通知一声,本宰相也好为您接个风啊!”李元钊笑呵呵,见了蓝渊也不行

礼,大刺刺地坐到主人临座。

蓝渊微微一笑,眼底却透出一丝杀意,稍纵即逝:“朕此次来东延实为私事,不打算多逗留,所以并未通知延靖帝,不料延靖

帝竟知道朕的到来,专门派李宰相前来迎接,真是过意不去啊,延靖帝如此热情,朕相信此后东恒两国的邦交将会更加稳固。

蓝渊一口一个延靖帝,听得李元钊嘴角抽搐,摆明了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东延朝政早已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这个宁德帝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李元钊捋捋山羊胡,狡黠地转了话题:“不知宁德帝有没有收到本宰相前些时侯发的书信?”

“哦?什么信?”蓝渊故作不知

“呵呵,只是问安的书信,虽然本宰相和宁德帝照面不多,但分别几年还是有些挂念,实在想得紧了,便让人捎去书信一封,

聊表思意。”

“朕没收到过什么问安书信,不过威胁信倒是收到过一封。”蓝渊低头用茶盖撇着茶叶浮沫,淡淡地说道。

“有人敢威胁宁德帝?”李元钊惊讶地睁大了眼:“胆子不小啊,难道是他手上有宁德帝什么把柄在吗?”

“李宰相不必再演戏了,不是朕说你啊,你的演技连戏园里的学徒都比不上,朕看着累得慌,你这么大年纪了,能干点正经事

么?”

李元钊闻言脸色突变,拍案而起,厉声道:“本宰相是看你的身份才给了你几分薄面,你不知感恩也罢,反而一再惹恼本宰相

,你别以为你救出了那个人,本宰相便拿你没有办法了,现在你在东延,本宰相的地盘上,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你可听

过?你少年得志便目中无人了,本宰相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小儿,让你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来人,拿下他们。

厅中卫兵听到命令,集中向蓝渊靠拢,蓝渊依旧轻啜茶水,毫无紧张之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越老越糊涂。”

李元钊不明所以地看着蓝渊,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奕秋拔出剑将几个手快的卫兵斩于剑下,越来越多的卫兵涌向蓝渊。

“住手!”一声大喝,众人回头看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在厅口,手中拿着兵符。

李元钊一看镇江将军杨上天来了,有些诧异,两人接触不多,李元钊一直想拉拢杨上天,可杨上天却不置可否,既不拒绝也没

答应,李元钊动不了杨上天,杨上天也不投靠李元钊,这些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在这紧要关头,他来干什么?

“杨将军来了啊。”李元钊脸上堆起笑,指着蓝渊道:“他私自潜进东延,又偷偷从我府中劫狱救出重囚犯,罪不可恕,我带

了官兵来擒他,不知将军此来有何目的?”

“将李元钊拿下!”杨上天举着兵符下令,众卫兵立即调转矛头,将李元钊团团围住。

李元钊一愣,随即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杨上天你眼瞎了?我是当朝宰相,你敢抓我?你想叛变不成?放开我,放开!

杨上天不为所动,睥睨着李元钊细数他的罪过:“李元钊,你揽权以来中饱私囊,目无法纪,纵子行凶,奢淫无度,结党营私

,私吞灾粮,横行无忌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的罪行数不胜数,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朝中弹劾你之声不绝,你不收敛

不说反而变本加厉,陷害忠良,你觊觎皇位用尽阴险手段,今日能将你擒获,乃天下苍生之福!”

“你……你敢,你想杀我?你不怕延靖帝也活不了吗?他中了我的慢性毒药,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他会慢慢全身衰竭而亡,哈

哈哈哈哈哈,若是我死,他便是我的垫背,有个皇帝当垫背的,我死也瞑目了!”李元钊双手被钳,花白的头发已经在被捕的

过程过散乱开来,加上他狂妄的笑声和话语,真与疯子无二。

这时绍炎说话了:“你的手段阴险手段谁人不知?延靖帝自己也是知的,他早已没吃你给他送的任何可食之物,他虽已中毒,

但毒性却不致死,所以,你死了这条拿他来威胁的心吧,你这一辈子除了栽赃嫁祸,威胁利诱便一无是处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宰相?等本宰相东山再起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押下去,严加看管。”杨上天不苟言笑,也不多废话。

“稍等。”蓝渊站起来,走到李元钊面前,用脚抬起他瞬间苍老的面容:“杨将军能否将他留在这里一日,寡人还有点私事要

与他说。”

杨上天点头,随即撤去重兵。

蓝渊命人拖着李元钊,朝乐璇养病的轻风苑走去。

第五十一章:盼觉醒

轻风苑中无轻风,有的只是寥寥琴音和纷飞的白雪。

蓝渊迎风站立在门外,直到房内琴声停歇才轻轻推门而入。

“师傅,若宁有没有起色?”蓝渊压低声音轻问

季弦摇摇头:“每日都如正常作息一样,早晨睁眼醒来,晚间闭眼而眠,但还是不言不语,不说不笑,双目无神,看样子还在

神游太虚呀,不过我发现璇儿每次听到我琴声的时候,他的眼神会有一瞬的闪耀,虽然稍纵即逝,但证明他对外界事物渐渐有

了反映,这是个好现象。”

“嗯。”蓝渊走进床前,温柔地为乐璇理了理额发,轻轻印下一吻:“若宁,我把害你的人抓来了,你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

罪我要让他双倍还回来,每个伤害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以前没有保护好你,今后一定好好弥补。”

转过身来,对季弦说:“师傅,你若是受不了血腥场面,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下,你弹了这么久的琴,也累了吧。”

“你想用这种方式刺激璇儿?”

“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病急只有乱投医了,师傅你可能理解我?”

“不要太过了,璇儿是个和善的人,我怕刺激过头起反作用。”季弦有些担心,他看不清面前这位年轻帝王的性格,时而柔情

似水,时而冷静沉着,时而又冷峻乖张,是天生如此还是称王后的改变,季弦已无从知晓,但他能看出蓝渊是真的对乐璇好,

那种柔情,哀伤,无可奈何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自有分寸。”蓝渊让人将李元钊拖进房中。

李元钊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棉布不能言语,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哪能经得起折腾,被人往地上一摔,疼得面部肌肉直

抽搐,浑浊的老眼渐渐充血,嘴里“呜呜呜”个不停。

“扒了他的衣服,针具烙刑伺候。”蓝渊口气冷淡,完全看不出他心情好坏。

“呜呜呜……呜呜呜”李元钊目眦欲裂,奋力挣扎着不许侍卫近身。

“嘶——”裂帛之声过后,李元钊上身被剥个精光,干瘪的身材像枯死的老树一般不堪入目。

李元钊惊吓过度,满脸惧色,居然留下两滴浊泪。

“在胸上烙上‘贼人’二字,外加针字一排。”

无力抗拒孔武有力的侍卫,筛糠般抖动的身体最终被按爬在冰凉的地上,惊慌恐惧写满苍老的脸上,极度恐慌使得李元钊失去

了生的希望。

“滋——”一阵青烟腾空而起,刺鼻的烤肉糊焦味充斥了房间,李元钊闷叫一声昏死过去,季弦连连捂鼻,皱眉。

蓝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若宁当时是不是也这样被刑讯,也这样无助,也这样毫无求生欲,不,若宁受的不止这些,那个狱卒

龌龊的东西伸在若宁面前,亵渎了若宁纯净,若不是这个混蛋李元钊的授意……

想到这些,蓝渊的怒气不可抑止:“拉出去泼醒他,继续烙!”

数九寒天,雪地中,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李元钊慢慢转醒,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巴不得就此冻死在漫天大雪中。

“滋——滋——”烙铁镶进皮肉的声音听得人心发颤,季弦也已年过半百,没有蓝渊的铁石心肠,纵然知道自己爱徒是被眼前

这个老头所伤,但看见他现在这幅悲惨模样终究是再看不下去:“陛下,适可而止吧,他虽恶毒但始终是垂暮老人了,再这样

下去,命则不保啊。”

“不够……若宁都不愿醒来,他一定觉得刑罚还不够。”蓝渊面无表情,但话语间已证明了他的癫狂。

“……”季弦无言以对,都疯了,疯了啊……

房内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皮肉烤焦的味道,乐璇像是感到了不适,蹙起了眉。

“陛下,人犯已深度昏迷,冷水都泼不醒。”侍卫报告

“拖出去,保住命,明日交由杨将军处理。”

李元钊被快速拖走,侍从进来打扫房屋,一切在无声中进行着,片刻后,房内除了熏香里略带了一些焦糊味外,完全看不出任

何异样,之前那一场严酷刑法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季弦也悄悄退出房去,他要去找匡桦,必须研究出个什么方子让乐璇觉醒过来,不然照蓝渊这样的精神状态,是祸不是福啊。

蓝渊凝视着门口半天才又坐回床边,脸色柔和得能化成一汪春水,抚平乐璇的眉头,开始给乐璇讲诉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

匡桦刚从舒维房中出来就碰上了匆忙而来的季弦,白了季弦一眼,就要躲开,却被季弦揪住。

“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哈。”

“我今日来不是和你抬杠的,真有事。”

“哼——”匡桦挥开季弦的手,退后一步:“啥事?”

“我就是想知道璇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你更年期症状十分明显啊,来我帮你把把脉。”匡桦说着就要给季弦把脉,季弦一把拍开他的手,道:“你才更年期,我说

正经的,璇儿若在不醒来,我看宁德帝就要癫狂了,你没看见他刚才的样子,完全是杀人不会眨眼那种类型,他在压抑自己,

我看得出来,我怕他有朝一日控制不住自己,万一狂性大发,便是两国的灾难啊。”

“哦,健忘症是典型的更年期症状啊,我不久前才说过,乐璇要醒来完全看他的意愿,不是药物能控制的,至于宁德帝嘛,你

是不是怕他得失心疯?放心吧,他不会,他的控制力和耐力都很好,你所说的杀人不眨眼,那是高位者必备的条件,别大惊小

怪的,一点气质都没有,来来来,我免费医你的更年期病症。”匡桦说着又去给季弦把脉。

“滚!”季弦狠狠打了匡桦一掌便逃之夭夭了。

匡桦笑着遥遥头,逍遥如季弦,从不曾如此挂心过谁,但对唯一的徒儿却是爱惜的紧,真真是个做好父亲的料,只可惜不爱女

人,还连带把自己的徒儿都影响成同性恋了,可喜还是可悲呢。

第五十二章:终皎洁

李元钊秘密被俘,延靖帝龙体大有起色,已能勉强上朝,对于李元钊的缺席,朝中各臣心中明了,镇远将军杨上天递呈弹劾李

元钊的文书,众大臣纷纷响应,把树倒猢狲散的戏码做到了足。

延靖帝久毒成病,四肢无力,目光涣散,半瘫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九阶下的众生百态,一个个都戴着或和善,或诚恳,或奸猾

,或忠厚的面具,言不由衷地说着违心的话,呵呵,真是一台热闹精彩的大戏。

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还有多少,延靖帝不知道,也不想去知晓,年老体衰又中了毒,若能安享晚年便已是福,权势争夺,勾

心斗角,伤心伤身,早已不适合自己,也许当初坐上这个位置就已是错,只是那时候少年得志,欲/望太强,不知道只要头上带

着紫金冠,便已在生死线上徘徊了。细数这一生,开心的时光早在记忆中模糊,虽然生下了几个皇子,却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

,何其悲哀……

是戏终要落幕,七嘴八舌细数完原宰相李元钊的罪状后,大殿渐渐恢复了宁静,众人都望着憔悴苍老的延靖帝,虽然知道他没

有多少实权,但始终挂着皇帝的名,重大决定还是需要出自他的御口。

延靖帝努力坐正身子,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暗哑苍老:“众爱卿所言极是,李元钊胆大妄为,图谋篡位,上毒害天子,下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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