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绊之剑鬼蛊师(穿越)下 ——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2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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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凛!花蚕瞳孔蓦地一缩,心中顿时百转千回。

石像之上若是有篆刻名字,通常便是石像所指之人,而这石像名为“谈宜”……姓“谈”?

如今在大凛操控着当代帝王权臣亦是姓谈,名为“谈天羽”,也是他一力主张要与北阙宣战,使得北阙边疆告急,而自家便宜爹第五玦便是在这情形下去了边关,导致晋南王府无人主事,后被炎魔教派出几名高手灭了满门……

花蚕其实一直有所怀疑,北阙第五一族绵延帝王已然数十代,少有不明之君,虽说偶尔武事不彰,没有能开疆辟岭名将,但若是守城之将,却也不曾断过,因而百姓素来安居乐业,也没有什么武林人高举反抗朝廷大旗,因而武林与朝廷两不干涉。花绝天花绝地二人确是与自家有怨,要府内仅有稚子妇人时来袭也是理所当然,邀同教之人助拳也无甚可奇怪……一切看似合理,但细细一想,又有些过于巧合了。

大凛朝内震荡政权交接、战事突起、第五玦离开、晋南王府无人、多年前仇家找来、孤僻魔教之人竟能带来好些身份相当助拳人、晋南王府灭门。

这当真有没有任何疑问?

可整件事若真是一人策划,那此人之隐忍也当真不凡。

花蚕再看石像上那一行字,就有些心惊了。

炎魔教在武林中盘亘少说数百年,而这石像看起来也颇为老旧,虽有保养,但也能看出岁月久远,想必也不下几百年光景,而如今竟然还在此处,也无人挪走,便也是说,到今日,这石像依旧备受炎魔教之人供奉。

若是这样,大凛谈氏谋北阙久矣!

花蚕完全可以如此想象,大凛数千年来多番权力交换,在第十六任帝王后,谈氏被旁人拉下王座,然谈氏后人心有不甘,仍在暗地谋划,在若干年后谈氏之名逐渐消弭后,不仅让后人重回朝堂,甚至在北阙边野山区创立了炎魔教!一面在北阙武林找些麻烦,让北阙武林不能休养生息,一面暗自储备……若是兵力定然扎眼,既然如此,便更可能是积攒钱财,以备日后使用。北阙朝廷自然不会以为一个小小魔教内有谋之财,而大凛便更不会想到在北阙中一个魔教会与他朝堂有任何干系!

再一想,炎魔教耳目众多,但从今日攻山来看,似乎守在教中教众并不多,那么偌大个教派,教众都去了何处?便可揣测,炎魔教教外仍有产业,而教众便藏于那些个产业之中,暗自打听北阙中消息,再通过炎魔教传入远在大凛谈天羽耳中。

第五玦多年征战,正是能替北阙守城乃至开辟疆土名将,十三年前,谈天羽认定时机一到,便攻讦征地,把当时主和派右相赫连于拉下台,而主战派他暗自操控了年岁尚幼大凛王娄仞,在两边境掀起战事,第五玦受命出战,而此时他又刻意将消息传达给对晋南王一家怨深仇重花绝天花绝地二人,二人得到这机会,自然会立时出手,以泄心头之恨,谈天羽便暗示教中高手相助,确信能除去所有第五玦在意之人,这时若是灭门消息封锁不及时,第五玦在战场上便会崩溃,而即便是封锁及时了,战事完后第五玦归去,也会悔恨终生,彻底变为废人!谈天羽本人便是筹谋高手,而北阙却是青黄不接,除却第五玦之外再没有能与其匹敌之人,这样一来,日后再度大举进攻,便有了十足把握。

这份心计、这份隐忍、这份歹毒!真是让人听来胆寒!

而既然炎魔教有如此大用,那这炎魔教教主若不是谈天羽本人,也会是其最为信任心腹之人,刚在崖上所见,教主尚未出现,而现在,大抵也该现身了罢!楚辞这回做足了准备,几乎将武林中好手全数邀了来,而且还有些老一辈过来,当不会再有任何疏漏。

因而炎魔教想要以几个高手、一些幻阵就把众武林人逼退,这时绝无可能之事。就连伤人之力最广要命尊者和引魂尊者,前者有佛门音攻与天罗五音一起上阵,而后者楚辞备下除灭干尸药粉,也便不在话下,而夺魄尊者早亡,骷手李长断不是清虚子对手,花绝天倒是癫狂,但对上此时已然十二重天大圆满自家兄长也是毫无胜算,至于阴虫阳虫两个婆婆……哼。

花蚕心中冷笑,就只有剩下那一位和炎魔教教主了。

他可是记得,还有个恨不能食谈天羽血肉赫连飞飞在玉合欢门中,她定然能认出所谓教主是否真是其人,而自己人蛊顾澄晚……当年骗了他年少情真,也不知是谈天羽,还是那位不知名长老?

若是那位长老,就交给他去处理罢。

这般想了一会,脑中计划已然成型,花蚕敛下眸子,推一推自家兄长手臂:“我哥哥,这里定能通往另一个所在,说不得,就在这石像之后……”

花戮依言走到后面,果然见到石像背部凸起小块,只轻轻一按,石像就倒转一圈,在它背后墙壁开裂,又现出来好长石阶了。

这一回,花戮不待花蚕开口,直接抱了人走进去,银练蛇也并不自作主张,它乖乖地缠回了花蚕腕间,任花戮带着一齐飞奔而入。

人刚进去,墙壁自然合拢,石阶蜿蜒而上,花戮运足了轻功,清淡身形有如轻烟,极速而行。

很快地到了顶,花戮举手推开石块,眼前是一片宽广园林,亭台楼阁影影绰绰,每一处都精雕细琢,极致华美。

花蚕眸光闪了闪,他是认得,之前在崖上所见,那隐藏于幻阵之后炎魔教大门内建筑,与此情此景霎时合在一起……这样说,他们是又到山顶来了?

“哥哥可觉得眼熟么?”花蚕双手抱住花戮头颈,凑在他耳边轻声而语。

“炎魔教。”花戮扶住他腰间手紧了紧,沉声说道。

86.教主

且说楚辞,他刚刚被那红衣少年露出真面目吓了一跳,而紧接着那少年却追着他家哥哥跳了崖,又让他呆了一呆,然而马上他就回过神来,无论如何,多想也是无益,因为那把花戮打落山崖魁梧汉子,在此时也发了狂一样地朝这边攻来,那架势十分凶猛,眨眼间就把好几个年轻些弟子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吐出血来,重伤。

众武林人才刚占了上风,却被疯子狂追烂打给压住了士气,居然都齐齐后退了一些。

楚辞见状,心中也觉得不好。不过炎魔教其他人也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在魔教大门口,黑压压站了几十人。

头前是个身材高挑男人,长发高挽,面容邪气而俊美,他左边站着两个头戴斗笠女人,身材干瘪,看来便是阴虫和阳虫两个婆婆,而右边站着个面容平凡年轻人,没有半点特色,也不知他究竟实力如何。

而他们身后站着全都黑袍裹身,面色平板,在这里木愣愣地站着尤其显得鬼气森森,看起来就是炎魔教教众了。

“敢问阁下可是炎魔教教主?”楚辞作为正道领头人,虽然年纪稍嫌年轻了些,但这开场话也是该他来说。

那边一群人原本不发一语,及至楚辞发了话,才慢悠悠朝这边看了过来。

“本座正是,你这毛头小子又是何人?”那邪气男人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某种魔魅力量,让人直想在心中说一句“不愧为魔教教主”。

楚辞虽然敬畏对方气度,但也未必惧怕,他为此事早已准备多年,当然是磊磊大方:“在下乃耀京楚家家主楚辞,教主之名如雷贯耳,在下领教了。”

那炎魔教教主一挑眉:“楚家?本座知道了。”他这样漫不经心态度,让众武林人都是一怒。

当时便有人忍不住了,开口喝到:“魔教妖人还敢口出狂言?今日我正道武林定要将你等全数杀尽,为武林除害!”

此言一出,跟着又有好些人附和起来,一时群情激奋。

楚辞原本也没打算与对方太多客套,原本便是你死我活事情么,说那些虚有何用处?他便毫不阻拦,任那些个血气方刚青年俊杰们骂将出来,以增士气。

两方其实一瞬间又凶险起来。

那炎魔教教主也不生气,他只懒懒地勾起一边嘴角,挥挥手说道:“右护法,暂且住手!”

花绝天正大开杀戒、发泄心中郁气之时,自然不爱有人打扰,可他回头见着那教主已然半眯了眼,却又心中悻悻,回到他身畔去了。

这位教主派头大、风姿也格外不凡,举手投足间气度十足,然而,有个人却在见了他刹那捏紧了拳头、咬碎了一口白牙。

一直躲在自家哥哥身后顾澄晚淡红唇缓缓染上了一层薄薄紫色,而他那双乌黑眼,也逐渐变得更加深黯起来。

是他……是他!

止不住恨意上涌,让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那人碎尸万段!可心口隐痛又告知自己,主人尚未有命,不得轻举妄动……两种情绪交织杂乱,逼得他喉头腥甜,生生地要吐出血来!

“阿澄,住手。”正当顾澄晚控制不住就要化身万虫飞出时,有一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边,一手捉住他手腕,让他那已然有些变形手指恢复正常。

顾澄晚略冷静一下:“我知道了,阿狄。”

却原来是方狄回来了,他另一手还拎着个面色枯槁人头,正是隐藏在几个引魂使者之中引魂尊者。这引魂尊者若是没了尸群庇护,原本就是最弱一个,方狄之前收了花蚕命令,用蛊儿吸食了众引魂使者脑髓,而自己则摸到引魂尊者身畔,用手掌扯下了他脑袋……因着当时药粉弥漫、众人皆是自顾不暇,他做了这事回来,竟也无一人发现。

方狄见他神色仍是郁郁,就轻声安慰一句:“待主人归来,有你复仇机会,现在暂且隐忍,且不说别,若是你变化了,可让你家哥哥怎么办?”

顾澄晚听到“哥哥”二字,心绪稍稍平稳了些。

也是,自己既然无事,主人必定也还活着,若是冒进,等那人回来,自己恐怕是讨不了好……更何况还有哥哥。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人蛊本相,被哥哥讨厌了可怎么办好?即便哥哥不厌恶自己,那这些个看到了武林人也绝不会放自己安然,这样话,就又要给哥哥添麻烦了。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顾澄晚终于忍住了,顾无相在前头也一直留意自家弟弟动静,现在听到他仿佛在与人说话,就不觉回过身来:“晚儿?”

“哥哥,是阿狄来了,还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顾澄晚立刻做出柔顺乖巧弟弟模样,冲自家哥哥暖暖一笑。是了,只要有哥哥在身边,以前受到背叛苦楚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方狄也知道这是瞒不过去,就把自己手里人头举起来,递给顾无相:“顾家主,我家少爷之前吩咐,让属下寻机割下引魂尊者头颅,这样一来,之后之事便不惧了。”

确,既然引魂尊者已死,那么众武林人间有人殒命话,总不至忧心其人尸体被践踏了,更无须担忧想举刀向自己砍来会是之前并肩作战同伴。

顾无相撕下一块衣摆把那头包起来,目光一时复杂。他自然也看到了那红衣少年张扬姿态,便也明白他根本并非如他们所想那般仅仅心思缜密而已,转念再想到自己几人被那少年哄瞒得不成样子,心中本来有气,可那少年所作所为又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这一下又气不得了……而如今,再次领教少年深沉心思,难免觉得有些可怕,但也同时因着他与自己几人一边而生出些欣慰来。

然而顾无相没时间想这许多,他只转过头,朝旁边护着楚澜林沐啸唤了一声,林沐啸回头看到这首级,脸色也是一变。

“小澜儿到我这里来,沐啸,你去把引魂尊者首级交给沐晴和阿辞。”顾无相抬手将包袱扔过去,又把早就被各种血腥场面吓坏了楚澜拽到这边来护着。

再说楚辞,接到林沐晴拿来引魂尊者人头,心里也是一惊,然而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一甩手把那布揭开,将人头高高举起:“引魂尊者已死,炎魔教又少一大臂助!”他高声大喊。

“引魂尊者已死!死得好!”众武林人听了,都是振奋。

而那炎魔教教主则是冷下目光:“没用东西。”

随着他那句话音落下,他旁边女人——也不知是阴虫阳虫中哪一位,就抬起手,顿时从袖子里飞出个漆黑东西,以无比迅捷速度直直地穿透了楚辞手里人头。

下一刻,只听“噗”地一声闷响,那人头就炸成了粉碎。而那东西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更进一步地朝楚辞面门逼来!

林沐晴在旁边看得清楚,他慌忙举剑劈过来——虽说没能阻止那东西炸掉人头,却堪堪将它阻拦于楚辞面前。

那东西被利剑劈开,软软地掉到地上,这才让人看清楚了,却是只通体铁甲虫子,看起来硬邦邦,正被砍成了两截,身子还在微微抽搐,口里凸出两根利齿张合,颇为吓人。

幸而林沐晴出手及时,楚辞才能免于虫吻,然而那危急一刻仍是让他心如擂鼓,吓了好大一跳。

吸口气,压下了凌乱心跳,楚辞面上仍旧保持着镇定表情:“教主若是想收回去,说一声就是了,如今毁了贵教尊者头颅,可不是让人心寒么。”

炎魔教教主勾起个邪异笑容来:“无用东西,要来作甚?”

楚辞摇头叹道:“教主真乃狠心之人,在下自愧不如。”

“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才是真正可笑,都死到临头了,还说这些废话。”炎魔教教主摆一下手,“阴虫阳虫,送他们上路罢,我看得厌了。”

楚辞面色一凝,知道是有厉害要来了,正自防备。

果不其然,只听两声嘶哑尖笑,那两个戴斗笠女子就纵身扑到前面,双手齐齐伸出,袖摆飞扬——

刹那间,从那深黑色袖口中,猛然飞出无数黑影!

漫天飞舞虫子嘶嘶有声,振翅而来,它们每一只都生着锐利獠牙和细长口器,个头不大,但气势汹汹。

就好比蝗虫过境一样,它们每碰到一个人,就一齐咬上去,四爪深深地嵌入皮肉里,内力震不开,用手指也抠不下去,只能任其大口吸食。

极快地,不到半柱香工夫,那被虫群裹上人就被吃光了血肉,待虫子们离去时,只能见到一具白森森骨架站在那里——下一刻,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多时,已经有十余个武林人遇害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这样身子细小难以剿除怪物,要怎样才好?

楚辞绝没想到会有如此阴险之物,他原以为那阴虫阳虫,也不过是养出几只如武林大会上所见怪虫罢了,只需派出高手,就好歹能杀死它们,谁料到,还有如此歹毒虫群……突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众武林人在虫群之中挣扎。

正在这时,清越少年声线响起。

“银练,吃了它们。”

顿时巨大阴影笼罩而下,一条巨蛇伸头摆尾,张开森然大口猛然一吸——

那些个虫子们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纷纷朝那巨口中飞去。

楚辞抬头一看,正见到那炎魔教围墙上头,黑袍青年怀里抱着个红衣少年立在那里,两人逆着光,虽然被模糊了相貌,却让人冷不丁生出安心来。

87.蛇吞

“花少侠,花小公子!你二人无事可真是太好了!”楚辞正对着炎魔教大门,又正好在思忖对策,自然是第一个见着了他们,面上不由一喜。

原来花蚕花戮两人看清了那园子里建筑正与他们之前所见炎魔教轮廓相似,就知晓自己是从暗道里直接到了山顶,而这园子里静谧无声,看是无人,想必外头事情还没完,于是花戮就抱着花蚕跳将起来,从各建筑顶上飞掠而出,又穿过好几个院子,才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为了看清情形,花戮二人自然是先隐身在屋檐之下探上一探,却见到有无数虫子飞扑,一下子杀伤数人,花蚕当然不能让楚辞这边损失过重,就放出银练蛇——银练蛇素来爱吃毒物,正好白白喂饱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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