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绊之剑鬼蛊师(穿越)下 ——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2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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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夺魄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那只虫子还在张牙舞爪地作怪,而跟前那些武林人居然一下子慌了手脚,全然忘却了自己的武艺,在巨虫的威胁下,只是手足无措,任其宰割……

唯一反应得快的居然是赵凌河,他眼见父亲的头颅在面前炸开,而那个做姐姐的被吓得失声尖叫,他还能直觉拔出剑来,护在姐姐的身前。

前任的武林盟主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这不是活生生打了正道武林的脸么?当时借出场地的清虚子脸色就变了,他与觉明两个对视一眼,下一瞬就来到赵恒穆尸体前面。

只见赵恒穆头盖骨被掀开炸了个粉碎,内力浆水四流,红白之物比比皆是……看起来好不狰狞可怖!

“阿弥陀佛……”觉明悯然,双手合十深深施礼。

在另一边,楚辞也流露出几丝不忍。

赵恒穆为人正派,即便稍嫌迂腐,可却是个品德兼具的真大侠,一生行止端正,为人亦是急公好义,极是让人钦佩。而他的武艺也是极高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声望,能够连任武林盟主之位。

说实话,若非此人在对付炎魔教上略显消极,楚辞也是认可这位盟主的,便是也有野心,却不会这样急切了。

只是没想到,堂堂一代大侠,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尽管赵恒穆的死让他的机会又大了几分,可此时的楚辞,心中却是难以高兴起来。

同样的,顾无相、林沐晴与林沐啸彼此看了看,也是暗自叹息。

清虚子性子急躁些,他拂尘两摆,已然窜到怪虫面前,再一摆,拂尘狠狠抽在怪虫身上——他运了足有七八成内力,使得怪虫仰天一声嘶吼——那一声嘶吼极是尖细,听得人脑子里像崩了一根细细是弦,正无限地向上拔高,让人头痛难忍。

不过清虚子这一击也并非全然无用,怪虫吃痛嘶喊,而身子却是松软许多,不能再圈住那几个之前俘获的“食物”,而之前被圈住的几个武林人早已头晕目眩,浑身都是血淋淋的,被觉明取下胸前念珠——足足一千零八十颗,带着佛家特有的浩明之气和佛门浑厚内劲,把那些几乎失去知觉的武林人缠住,再猛一发力,救他们出了怪虫的包围圈子。

此时的怪虫长得有了几十尺长,他似乎看出清虚子难对付,就横起身子往另一边扑去——是傲鹰堡的方蒙,他为了与赵凌河攀上交情,就越发与他坐得近,而在这时遭了这样的苦难,却是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清虚子当然不会任怪虫逍遥,反身举掌,重重地往那虫身上拍去。

方蒙连忙就地一滚,被几个武功高强的家仆护着到外面去了。

再说那边,花蚕得玉合欢警告,知晓了与自家兄长对战的乃是当年杀害母亲的罪魁之一,心里也被勾起了一丝怒意,秉承着小心行事的观念,便是相信花戮的功夫,还是用笛音做起事来。

食脑虫素来成对,雄虫已然被那个据说是夺魄尊者的于烟收进竹筒,而另一只更加凶猛的雌虫,该是在另一个人身上才是。

花蚕这样一想,就以笛音勾引,发觉那赵恒穆眉心出现有虫之兆。再一转念,就干脆把虫激出,雌虫霸道远胜雄虫,破体而出动静太大,就做成这么一场混乱。

柱子上花戮的战斗,也并未完结。

雌虫被逼出了人体,雄虫也同样受到笛音的挑拨,在于烟腰间悬挂的竹筒中疯狂撞击!竹筒里发出连串闷响,整个筒身都在不停滴抖动,也干扰着于烟的战斗。

于烟不明白为何雌雄二虫会产生如此暴动,可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因为花戮趁着这机会,已然一剑刺到她眉心来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缩身后退,那根金丝被她不断拉长,终于到了极限,花戮紧追不放,如影随形,于烟甩脱不得,只能一个翻转,避过剑锋,同时,也落到了地上。

然而,花戮并没有因此而收手。

因为赵恒穆出了事,再没有几个人将视线放在比武两人身上,都去看清虚子斗虫、觉明救人去了。

花戮面无表情,出手则是既狠且戾,步步紧逼,干脆利落,绝不留情。

于烟一直退无可退,便一矮身,身子柔若无骨,不知扭出了什么奇异的形状,想从剑下绕到后面去,而花戮却是看穿了她的动作,另一手下压,一掌打了下来!

往前有人躯挡着,往后已无退路,往上则有三尺青锋,往下然而正迎掌力……唯有左右可逃,左方对手变招容易,去路堵死,往右……

于烟终究还是往右边去了,她这一去,花戮的手掌正拍中她左腰竹筒,霎时间给弄了个纷纷碎碎!

红彤彤的虫子飞射而出,竟是完好无损。

于烟才逃出去,就觉出上当,再一看雄虫直往雌虫方向扑去,又觉不妙。而花戮居然没有再盯着于烟追杀,而是擎了剑,急掠而去,几晃身追上了虫子,反手一剑直斩下怪虫头颅!

眼见虫子尸体颤了两颤仆在地上,于烟瞳孔蓦地一缩,又想到虫子异样,明白场中必有人认出虫子来历,心知计划被破,今日再不能讨好,就转过身,想要偷空离去。

只是,花戮暂时放过了于烟,可不代表其余人也能眼睁睁看她逃走。

彩衣门一直默不作声的门主动了。

黑衣蒙面的彩衣门门主与她身畔青衣铜面使一起纵身而起,分作两边,一左一右堵住于烟去路!

于烟被迫停步,露出个轻柔的笑容:“两位有何见教?为何阻住小女子去路?”

青柳不说话,只是眼里不慎露出一丝刻毒,让于烟心中微微一诧。

而玉合欢情绪便自如多了,她声音曼妙:“武林大会尚未结束,于烟姑娘何故先行退席?”

于烟心里又是一惊,在自己的魅笑之中,面前这女子,居然没有任何动摇!

她的笑容更柔和几分,甚至现出几分飘渺来:“看如今情形,怕是待会要有大事商议,小女子一介女流,便不要在此处多事的好。”

玉合欢也笑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无比轻柔:“于烟姑娘妄自菲薄了,接下来的事情,若是没有于烟姑娘在场,又如何商议得起来呢?”她话音刚落,就在嘴边勾起个满含戾气的笑容,“青衣使,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两袖里倏然窜出两根蓄满内力的绸布,带着凛冽的风声,蛇一般卷向于烟!

青柳一点头,双手成爪,亦是直扑而上!

又说另一边,雌虫原本还在与清虚子周旋,直到花戮一剑砍翻了雄虫——雌雄二虫两厢厮磨同卵而出、以同一人鲜血哺喂成虫,又寄居于血亲父子身上,自然是心血相连,情深如许。花戮一剑了账了雄虫,雌虫大受震动,竟比之前为清虚子所伤之后更加疯狂!

它高高昂起半身,猛然咬向与自己寄居身体相同气息之人!

赵凌河虽说胆大,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有兄长异常与父亲毙命的连番打击,还要保护崩溃的姐姐,能撑住已是奇迹,而今连害了他两个亲人的怪虫正往自己头上咬来,之前深植的恐惧刹那间擒住了他的身子,让他面色惨白,举剑抵挡时,十分力气也只剩得三分。

清虚子见状,大叱一声:“畜生敢尔!”飞身拉住赵凌河,急速扔到一边,再用拂尘缠住怪虫脖子,用力拉住。

没料想,赵凌河身后骇呆了的赵家独女赵纤纤却还愣在原地,清虚子制住了怪虫的头,可没来得及制住它的尾,就见那虫狠狠地一个摆尾,尾上突生倒刺,自上而下就要贯穿赵纤纤的脑袋——

正在此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把虫尾钉到地上!

跟着又是黑影晃动,冷峻的青年抬手拎起赵纤纤领子,随手扔到刚刚站稳的赵凌河怀里。

尽管那剑钉住了虫子,可虫尾仍在乱弹,打在地上闷声大响,尘土飞扬。花戮静立当场,一伸手拔出那锋利异常的破云剑,反手一挥,便利落地斩断那雌虫的颈子!

花戮动作太快,清虚子措手不及,拂尘扬起,而他自己则退了一步,心中也是暗暗惊异:“这年轻人好雄浑的内力!”

同样因着救人而赶之不及的觉明肃声赞道:“这位少侠好俊的功夫!”

花戮表情不变,声音冷冽:“不过是占利器之便罢了。”

这一连串场面犹如电光火石,旁人都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在刹那间全数演练完毕。

同时,与玉合欢青柳二人缠斗的于烟知晓大势已去,只想尽快脱身,她不再掩饰,眼皮稍稍眨了眨,再睁开时,里面已经转动晶莹流光,犹如两个漩涡,直要将人吸引进去。

玉合欢早有准备,自然不惧,而青柳猝不及防,身子居然顿了一顿。

于烟大喜,赶紧要从那缝隙脱身。

正在此时,又有衣袂摩挲之声响起,她一抬眼,面前已然多了一人,而那人神气端正,双掌合十开口一喝:“吽——”

佛门正宗六字真言砸下,把于烟浑身魅意冲得是四下消散,而那真言劈下,又在如此近距,正是邪道之人克星。

于烟只觉脑子里轰然一震,顿时头痛欲裂,再难行功。

青柳玉合欢见此机会,包抄而上,以绸带牢牢将她捆住,其中青柳刚吃了亏,更是用黑布把于烟眼睛蒙住,让她用不出那勾人的法门来。

玉合欢盯一眼于烟,然后肃颜走到那个以真言降住于烟的僧人面前,并掌行礼:“慧悟小师父,多谢援手。”

“女施主不必多礼。”那僧人面如冠玉,额心一点朱砂,正是始终默不作声跟在觉明身后的慧悟,“除魔卫道乃是贫僧本分,阿弥陀佛。”

而旁观人群的某个角落,一道淡影悄无声息地离了去……一直把目光定在自家哥哥身上的花蚕像是感应到什么,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瞥了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回来,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荒凉的山上有一条石路蜿蜒而上,有条黑色的影子飞掠而起,在山间极速狂奔,不多时,就到了半山腰。

拨开掩映的乱草,是个一人高的漆黑洞口,黑影矮身从洞口钻进去,又是一阵飞速穿行,然后豁然开朗——是个极隐秘,但又极广阔的院子。

院子里风景雅致,亭台楼阁比比皆是,雕栏玉砌,就连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那也都是极其讲究。

黑影却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是几个起纵,来到院子后面的假山旁,发力对着推了几推。

假山错开,现出一条朝下的阶梯,黑影整一下衣衫,缓缓地走了下去。

在他背影消失掉那一刹,假山闭合,一切又恢复如常。

一间空旷的石室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那个负手立在高台上,在他身后,是一面黝黑的石墙,墙上刻着艳丽的火焰的图像,十分精巧,就好像在跳跃燃烧一般。

其余几个分散了坐在台子下面的石椅上,都没什么特别恭谨的态度,也不见齐心,而是各自为政的。

“阴虫,怎么这么匆忙回来?”台上的人说话了,声音略显低沉,但也能听得出,并不是特别老迈的嗓音。

“启禀教主,情况有变。”被称为“阴虫”的人说话了,在石室壁上火把的阴影中,现出一张苍老的脸,是个已至暮年的老妇,“夺魄暴露了,被正道武林所擒,属下便只好立刻赶回,以便对教主说明情况。”

“夺魄暴露了?”那教主猛一捏拳,他脚下石板顿时开裂,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下,“说,怎么回事!”他沉声说道。

阴虫婆婆不敢违命,急忙把白日所见情况都说出来,半点不敢遗漏,尤其是与于烟比斗的那个黑袍青年,更是详详细细,末了还瞥了旁边某人一眼,语带讽刺:“有人交出了好徒弟,把这一回的计划全都打破了,可真是了得!”

跟着又有一道与阴虫婆婆相似的嗓音响起:“还害了我与姐姐好容易养出的一双虫儿,当挑出耐吃的寄主很容易么?”

“阳虫,不要插话。”教主冷声喝止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阳虫婆婆轻哼一声,果真住嘴。

教主又道:“花绝天,怎么回事?”

在最靠近高台的一张宽大石椅上,正斜斜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左手托着半个骷髅头,右手细细地抚摸,眼神很是温柔,口中却道:“徒弟?说那个被我弄来玩儿的娃儿么?被他捉住,夺魄也太没用了。”

“玩儿?”阴虫婆婆冷笑,“花绝天你好生太平!婆婆我亲眼所见,你那个拿来玩儿的娃儿武艺可是非同小可,你以为夺魄没有拿出本事么!”

“我教出的徒弟我自己不知道么。”花绝天轻轻对着骷髅头吹了吹,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要仔细擦拭一样,“武林大会办不成了,接下来,也该那一对兄弟上演一场好戏了。”

“你想得倒好,你以为,你那个徒弟还会听凭你搓弄?”阴虫婆婆笑得更加瘆人,“你就只顾着抱着那个死人头哭丧去罢,琴抱蔓的两个遗孤早就相认,谁还听你这个杀母仇人摆布!”

花绝天听得“琴抱蔓”三个字,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

阴虫婆婆继续阴笑:“婆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彩衣门门主,就是当年夺魄没杀掉的玉合欢,你手里死人头的徒弟长得跟他娘一个样,你以为玉合欢会认不出来?我看你啊,还是别作梦了,你们两个自诩聪明的,十几年光景都只白白为仇人养了儿子啦!”

花绝天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一抹柔和到极致的笑容,却让人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这场戏是师弟想看的,我不过是个陪客罢了,不过戏演砸了师弟会不开心,我就帮师弟杀掉那两个不听话的小子,让他们去下面为师弟演戏去罢!”

那边教主听两人把话说完,凝声说道:“花绝天,你惹#出的事你负责解决,我不希望再出纰漏!”跟着一摆手,“正道武林想来会与我炎魔教过不去,你等去做些准备,都下去罢!”顿一顿“赤衣留下。”

“是!”在座诸人应声而答,随即几个晃神,就都消失在石室之内。

唯一留下的那个躬身不语。

教主沉吟一会,下令道:“第五玦的儿子绝不能活着,花绝天现在神志不清,你去跟着他,莫要再出差错了。”

“明白。”那人一点头,也立刻瞬身而去。

出了这样的大事,今年的武林大会到底是无疾而终,主事的人和各派代表进了道观商讨,而所有与会帮派山门的其他帮众都在清虚道观外面驻扎,等候讨论的结果。

各就各位后,玉合欢一把拎起于烟的头发,恨恨把她掷在地上。

尽管于烟被蒙了半张脸,楚枫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出来,怒声问道:“彩衣门门主,你这般对待小烟,却是为何?”

众人也是各有疑问,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很。

“于烟姑娘怎么了?”

“为何如此欺辱于烟姑娘?”

“门主还是要给个交代得好!”

尤其是年轻些的英杰们,之前为于烟风姿所迷,又不知于烟所作所为,都是各自为其辩护。

倒是几个资历深的掌门、德高望重的老江湖们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因着尚未证实,便并不说话。

玉合欢凤目含煞,左右扫了一圈,口气里都是讽刺:“什么于烟姑娘?各位正道的侠士,你们可知此女是谁?”

她的笑容更冷:“她便是炎魔教三尊者之一,夺魄尊者!”

夺魄尊者???

众人大骇,更是又惊又疑。

“女施主,你可有何凭证?”到底还是觉明念诵佛号,沉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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