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默默守护

这种沉溺的“错觉”是明天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小心的维护着自己和衣然之间日渐微妙的友谊，他仿佛遇到了一道人生的选择题，关于自己心底想追寻的。

“明天，我想和你谈一谈。”这天于晴把明天从教室里叫出来开口道。

“谈什么。”明天越发的觉得自己和于晴的感情其实很淡，更像普通朋友。他隐隐地感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绝情。

“走吧，趁今天衣然中午有事不来吃饭，我和你单独谈谈。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我们最近在一起的时间好少。”于晴刚开始由于进入高三课业紧张，也没有神经绷紧，但是渐渐地周六周日约明天见不到人，晚上放学一起走也相对无言，当晴子意识到明天对自己的漠视时心里千疮百孔，虽然平时嘴里不说，但是明天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

“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很辛苦，还是遇到什么事情，恋人之间应该好好交流，虽然你的成绩提高很多，我很为你高兴，但是我们应该给彼此更多的时间不是吗？”于晴一只手抓着明天的胳膊，望着明天深邃的眼眸，期待而又忐忑的说。

明天咬咬牙，用温和的语气说：“于晴，你对我真的很好，谢谢你，真的，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于晴愣住了，她只是想和明天好好沟通，万万没想到明天会提出分手，她咬着嘴唇，眼眶里有银色的泪花在打转，但是于晴并不是孱弱的女孩子，虽然心碎难过，但还是强忍着悲痛：“我需要一个理由，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你对我的感情淡了，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明天有点窘促，脑中全是衣然清晰的笑脸，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没法说。：“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奢望你还拿我当你的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自己，马上就中考了，你很有天赋，加油。”

于晴此时的眼泪已经转化为断了线的珠子，但她不想如此狼狈，分手以后还变成怨妇。边抽泣边说：“我不恨你，你也加油，我们还是朋友。”

明天的心理也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回到教室看到衣然在安静的埋头写作业，心里无比踏实，眼里的视线无法转移，就只有他。

十二月东北正值隆冬时节，明天已经不骑车载衣然回家了，而是一起坐公交。明天困了就倚在衣然的肩膀上，看着这么一个比自己大一号的男生以这样孩子的姿势倚在自己的瘦弱的肩膀上，望着他好看的侧脸，衣然禁不住勾起嘴角，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衣然偶尔自己看着明天的轮廓，觉得上帝有时候也不太公平，这明天生的也太帅了吧，简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对不对，是明天父母的杰作，哎，衣然并不嫉妒明天的出色外表，相反他时常觉得很满足，衣然心里清楚明天很好，他的内心比外表火热。

这个周六傍晚衣然帮明天补习完，看看窗外发现大学纷飞，还挂着大风，正犯难。明天看出了衣然的焦虑：“那今天就不要回学校了，道太不好走了。”

“那，只好这样了。”衣然和明天平时都亲密无间的在一起，虽然不喜欢在别人家里留宿，但是明天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没有关系。

明天很开心，其实今天一天他都有一个心事，但是又感到不好意思。：“那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下，看会儿电视什么的。”明天踩着欢快的步子进了厨房，衣然想帮忙，跟着到了厨房，明天又把衣然推到客厅：“今天听我的，拜托~”明天双手作揖状，衣然笑了笑，抝不过明天。

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上桌，衣然虽然吃过很多次明天做的饭，但还是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色香味俱全。衣然也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味道太棒了。明天看着衣然可爱的吃相，忍不住摸摸衣然的脑袋：“好吃吧，慢点，饭不够，我再给你盛。”

衣然放下碗，觉得自己是吃的太快了，有点脸红，望望明天：“额，那个你也快吃啊，明天，你太有才了，呵呵。”

明天看到衣然的笑脸就感到非常满足，也不饿了。：“衣然，今天是我的生日哎。”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糟了，我没有准备礼物，还让你给我做饭吃。”衣然有点受惊地连忙说。

“没关系，你能陪我我就很高兴了，我已经连续好几年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了。”

衣然心里泛出一阵阵酸楚：“明天，以后我都陪你过。”他拍拍明天的肩膀郑重的说。

衣然的承诺对明天来说就是一切，明天简直快要流出眼泪来了。他站起来进屋，一会又回来了，把一个东西猜到衣然的手里：“给你。”

衣然摊开手，发现是一个玉石挂坠，通体透明，纯洁无暇。：“这是给我的？”衣然对于突如其来的礼物有点手足无措。

“对啊，当然是给你的啊。”明天紧张的观察着衣然的反应，怕他不收：“那个，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没有送你什么，就当是补上了吧。”

“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本来是应该我送你礼物的，这样我更觉得过意不去了。”衣然把玉石往明天的怀里塞。

明天抓住衣然的手腕：“别闹，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爸妈在日本的神社买的，可以保佑平安的，你对我很重要，你不收下我会难过死的。”明天抓着衣然的手腕不放，用无辜的小眼神打量着衣然。

衣然看着在自己胸前抬头看着自己的明天，心跳止不住的加速，我对明天很重要，那我要收下吧。他放弃了挣扎。

明天一把抱住衣然的腰，轻轻地蹭着：“太好了，太好了。”

衣然感受到腰间的温热，更感受到了明天的真情。他紧紧地攥着那块玉石。

明天越收越紧，完全不想撒手，衣然感到有点疼，微微地挪了下身子，明天不好意思的把衣然放开：“那个，我们接着吃吧。”说完不住的给衣然夹菜，一脸宠溺的盯着衣然。

衣然的心里并不平静，这是正常的对朋友的好吗，他偷偷的瞄着明天，好帅，脸上不由地又红霞浮现，是喜欢吗，是特别的那种，而且明天是男生啊，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夜晚，把衣然安顿好，明天看着窗外的雪景，把夜晚装扮的微微发亮，像自己的心一样，窜出丝丝火焰，无法平息。他睡不着，悄悄来到衣然的床前，发现衣然已经睡着了，帮他把被子掖好，跪在床前，细致的观察，他愣住了，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衣然，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就时常侵袭着自己的大脑，他忍不住坐到衣然的旁边，弯下腰，在衣然柔软的发丝上、狭长的睫毛上、高挺的鼻梁上和薄薄的嘴唇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就算是默默守护着他，就算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明天也发誓不会离开，要好好的守着他。

衣然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帅气的笑颜和轻柔的吻。

11.结交郝男

那夜过后二人之间流窜着悸动的分子，但怀着对这种特殊感情迷茫而又憧憬的惴惴不安，明天找不到宣泄和表达的出口，他只盼望衣然一刻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过很快寒假就如期而至，明天正对于寒假如何“缠着”衣然思索不出方法时，好机会就这么来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衣然报了寒假中考冲刺班，每天八小时的强化指导，明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果断的跟着衣然一起报名了。

上午课程结束，两个人就在补习班附近的餐馆、市场吃中饭，明天要抢着结账，衣然当然不肯。：“你再这样，我们中午就不要一起吃饭了。”听到这样的“威胁”明天就像霜打的茄子马上服软。：“不要不要，一起嘛，对不起。”

衣然发现明天总爱和自己撒娇，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态，眼巴巴的看着衣然，还真是顶可爱的。

明天也发现自己有往低龄化发展的趋势，但却不以为然，因为有一个人让自己改变，让自己心动，让自己难以自拔。何况，衣然并不讨厌这样的明天，关怀是相互的，喜欢也是彼此感应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付出。

另外的变化就是他们交到了一个外表纤细秀气、性格却潇洒幽默的朋友，叫郝男。“因为好男不和女斗，所以郝男真的是个好男啊。”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本来明天和衣然的周身充斥着不容许第三人涉足其中的强大气场，可偏偏郝男却是喜欢创新的人，探索欲和直觉感极强。：“喂，同学，把你的笔记借我看一下好不？”郝男决定先以看起来好相处的小帅哥为突破点。

“当然了”衣然微笑着把本本递给郝男，明天白了郝男一眼，虽然长得很帅气阳光，谁知道是不是没安好心，一向对自来熟的人无感，再加上他又主动勾搭衣然，所以明天自然面无表情，不加理睬。

“谢谢，我叫郝男，你叫什么？”郝男继续套近乎，想和衣然成为朋友，觉得他既漂亮又亲近。

“我叫衣然，很高兴认识你。”郝男虽然性格乖张，但长相却也乖巧，衣然直觉郝男是个活泼开朗热心的男生，竟也有了一见如故的感受。

明天凭借着敏锐的第六感，嗅到的灯泡的气息。郝男看看坐在衣然旁边挺拔帅气的男生，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淡漠，但和衣然对话时态度却是温和顺从，难道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郝男微微地笑了，假期补习其实也没有那么枯燥。

中午去餐馆的路上，郝男跟着俩人出门，笑嘻嘻的上前自然地搂住衣然的脖子：“小可爱，你俩吃饭带我一个啊，我自己孤零零的。”

明天看着那只恼人的手臂，上下牙呈咬合状，面露凶光。郝男感觉侧面冷飕飕，一转头正对上明天怒火中烧的双眼。“哎，哥们，我也不冷落你，一起，走喽。”说着把另一只手臂环上明天的脖子，明天还郝男高两公分，姿势滑稽别扭。

衣然噗的一声笑了：“哈哈。”真没见过这么开朗的男生，好像他们三个是认识很久了的朋友似的。

明天可笑不出来，但无耐，这郝男看起来偏瘦，但臂力不小，就这么一路搂着俩人进了饭店。

“多吃，这顿我请，我觉得自己和你俩特有缘，跟上辈子见过似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郝男一挥手还要了三瓶啤酒。

衣然脑海中浮现出影视剧中滴血结拜的场景，咯咯地笑出声来。

明天看着衣然很开心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这家伙其实也并不怎么讨厌，就是“上辈子见过”什么的，怎么听怎么琼瑶了。

郝男对自己认定的朋友自然心无芥蒂：“我在Y中读书，你们应该不和我同笑吧。”

衣然点点头。

“我说嘛，要是同校，我们早就成死党了，哈哈。衣然，我看你做题的方法比老师还清晰，肯定学习超棒的。”郝男夸奖衣然道。

“没有，没有，老师讲的更加系统、方法也很实用。”衣然一向很谦虚，并没有好学生的傲娇感。

明天温柔的看看衣然，小声跟衣然说：“你比那老师聪明可爱多了。”

衣然脸颊微粉，捏了捏明天的胳膊：“别瞎说。”

郝男并没有注意到面前两个人亲密的小动作，继续侃天说地，不一会大家就知道郝男的经历了，不禁唏嘘怎么就这么歪打正着的遇到一个如此单纯毫无防范之心又健谈热情的大男孩呢。

郝男家里也是独生子，但他一直很独立，由于父母工作很忙，从小由奶奶照顾着长大，衣然觉得郝男这一点和自己有共鸣，都对奶奶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由于郝男个性比较倔强，当时成绩不够也不愿意花钱进S中，只选了普通初中Y中，当时下决心就算是在普通初中也一样能考上省重点。但进入校园发现真是三教九流无奇不有，纵使在学校成绩位居前茅的，拿到S中也就是个中游，但郝男是个不服输，自信心很强的人，最后一学期决定卯足劲大干一场，所以假期就先报个班为自己垫点底。

“现在一看我真是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啊，哈哈，认识你们太好了。”郝男开心的说。

明天对郝男的印象有所改观，因为他的真诚，还有他的热情是自己所不具备的优秀特质。

郝男举杯：“来，我们是大人了，碰一杯，以后咱哥仨就互相照应了。”

“碰。”三杯相击，溅出了友谊的水花。

几个星期下来，顽皮爽朗的郝男和衣然明天闹成一片，平添了许多欢乐的气氛。

12.紧紧相连

一个月的强化辅导很快就要结束了，三个好朋友在一起，每天嘻嘻哈哈、互相鼓励，时间显得短暂而绚烂。尽管由于郝男的临时介入，明天没法时刻把衣然捧在手心，但他仍然被自己爱护在心尖上，十五岁的孩子们总是叛逆的，但同时又不谙世事，要求其实并不多。

“然然，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马上就要开学了，肯定又要暗无天日，埋头书海了。放松一下吧。”明天期盼的对衣然说，尽管知道衣然学习分秒必争，但他从小没有和父母去过游乐园，内心有童真的愿望，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快乐。

还没等衣然开口，两人肩膀间弹出一个灵活的小脑袋：“哎 ，你们居然背着我独自约会，不管啦，我也要去。”

明天和衣然都怀疑郝男有顺风耳和千里眼，总能敏锐的捕捉到各种具有吸引力的信息。

明天白了郝男一眼，郝男立刻头皮发麻，但是他一向具有“坚韧不拔”的精神，懂得察言观色，马上对衣然说：“衣然，你必须要和我们一起去，我知道啦，如果我不去的话，你是肯定不会去的，所以现在我去，你也一定要去。”

明天顾不得脑门上洒下的三条黑线，观察着衣然的反应。

本来要钻研的知识很多，真是分身乏术，但在两个人的盛情邀请下，他实在不想扫大家的兴致。“恩，好，我们一起去。”

郝男高兴地抓着明天的肩膀摇啊摇，“太好了，太好了。”

明天一回头，郝男立刻觉察到，乖乖的把爪子放了下来。

衣然微微地笑着，洁白的小牙齿泛着晶莹的亮光。明天沉醉在这样的笑容里，心里好温暖。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三个人背好书包开始了为期一天的游乐园之旅。

郝男一直处于无比亢奋的状态，一会排在过山车后面，一会嫌人多又去排海盗船。结果晃悠了一个小时光排队玩了。明天拉着衣然一起排跳楼机，其实他一直想尝试蹦极，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和条件，抬头看到几十米高的跳楼机，明天马上就跃跃欲试了，尽管排队的人很多，但只要一直排着很快就可以轮到他们了。

明天把衣然护在身前，怕拥挤的人群碰到自己的然然，那样让他很讨厌。

“到了，到了。”衣然兴奋地回头对明天说。

明天拉住衣然的手一起上前：“等会拉住我的手就不害怕了。”

衣然笑了笑：“谁说我害怕了，我是男生啊，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你抓紧我就对了，我害怕还不行吗？”明天又撒娇式地说。

衣然和明天一起坐上机器，其实两个人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都是第一次尝试，看到这高度，浑身不寒而栗的。

衣然抓紧明天的手，眼睛呈月牙状：“小天天，别怕哦。”

明天感到一股电流从衣然的手传递到自己的全身，充满魔力。他说什么也不会撒手的，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