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出教室，就迎来一股刺骨的寒风，今天早上出来的急，衣然忘记拿围巾，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明天看着衣然微微战栗的小身板，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从后面套在衣然的脖子上。

衣然一个没站稳，晃了一下，明天连忙扶住他“天这么冷，你怎么连围巾都不带。还有，你怎么这么瘦，中午吃的就少，跟颗豆芽菜似的。”

衣然看着眼前的围巾，心里一阵温暖“那个，围巾你带着，我不用。”

“少废话，给你戴着就戴着呗，我这么结实。”明天说着还比量了一下胳膊。

噗~衣然看到明天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谢谢。”

明天看着眼儿眯成一条缝的衣然，觉得好可爱，恨不得想抱抱他，用自己坚实的胸膛为他取暖。

衣然先到家了，明天觉得和衣然在一起路程好短，平时和于晴一起回家，由于天太冷，总是感觉走不到头。

“我到了，早点回去吧。明天见”衣然笑着和他挥挥手。突然那种难以名状的想要抱抱衣然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明天的心头，明天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不想离开衣然，可能是真的很在乎这个朋友。

“衣然，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吧”明天快步上前。

“当然了，明天，其实你很好，真的。不要总是否定自己，有很多人关心你，像于晴，还有，我。”衣然非常真诚地面对着明天说。

明天一把抱住衣然的腰，把头埋在衣然的肩头，闻着衣然身上特有的肥皂香味，突然觉得好满足。“衣然，谢谢你。”他不愿意离开衣然，抱得很紧。

衣然虽然觉得明天今天有点不一样，但作为朋友，他觉得明天能真的把自己当好朋友，向自己敞开心胸，他也觉得很开心，轻轻地拍了拍明天的背，然后轻轻地把明天扶起来，说“明天，早点回家，每一天都是第一天，晚上回去好好写作业。”

“恩”明天依依不舍的松开抱着衣然的双臂，他好喜欢衣然身上的味道，好喜欢那些贴心的话。默默地目送着衣然进了楼道。他的心还在温热的跳的很快，尽管天气如此的冷。他从没有对一个人这样依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既兴奋又茫然。但一想到明天早上就又可以看到衣然，心里就觉得有盼头，也踏实了不少。

08.明亮的心

到了初三，明天的个头已经窜到了一米八，衣然是属于晚长型的还只有一米七，很瘦，别的男孩子开始长痘痘，衣然的皮肤却依旧非常好，吹弹可破，让人想上前捏一把。

马上就要升入高中，课业渐渐增多，还有晚自习，衣然为了不耽误学习时间，申请了住校，明天的学习成绩有了一些提高，但也就是个中游，他也并没有想的那么远，对学习也没有太大的热情。

明天讨厌受拘束的生活，起初对晚自习嗤之以鼻，根本没想参加，但报名的时候看到上一个格子里写了衣然的名字就跟着鬼使神差的也签了自己的大名，心想：完了，这不是我的手啊！

于晴当然也跟着报了名，本身也是要强的女生，初三大家都在努力，她也不甘示弱，再加上明天也破天荒的“榜上有名”，晚上一起回家最幸福了。和明天已经交往一年了，虽然很平淡，一点也不像小说那样轰轰烈烈，牵牵手，抱抱腰，亲亲脸而已，但于晴很满足，虽然晴子长得很漂亮，极具魅惑性，但其实比较保守，关系这样很好，他们还是孩子。

于是三人组从午饭变成加晚饭和晚自修了。晴子有时候假装抱怨：“衣然就是太漂亮了，没有哪家的姑娘看得上，要不然早单飞了。”

衣然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想着哪有时间注意美女，学习、工作都忙不过来呢。

明天拿手指弹了晴子一个脑壳：“行了，别出馊主意了，天天跟你在一起，哪还看得上别人啊。”哈哈，晴子也开心的笑了。 明天心里琢磨着：我可不想让衣然把时间给别人，要一直在我身边，是对朋友可怕的独占欲，明天觉得自己的缺点又多了一条。

一连几天上午衣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明天觉得奇怪，不像是这位好学生的作风啊。中午的时候明天自然地多打些排骨、鸡腿，就往依然的饭盒里扔。

“不用，我吃不下这么多。”衣然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占朋友的便宜。

“快点吃，你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的，太瘦了，天天竟吃素菜。”明天打量着衣然，觉得他这段时间又瘦了，可能是学习太认真了，要知道保持年级第一可不是随便学学闹着玩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这爱护的，哈哈。你就吃吧，看着你俩夹来夹去的我都脸红了，哈哈。”晴子眨巴着大眼睛打趣的说。

“谢谢。”衣然吃了起来，觉得有这样的好朋友很幸福。

“别跟我说谢谢，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跟我说谢谢啊，太生了。”

呵呵，衣然抬起头看着这么美好的明天，嘴角上扬。

这天上晚自习前，几个男生慌慌张张的跑进教室，看见衣然就大喊：班长，糟了，龙龙打篮球受伤了，好像骨折了，都不能动了。

“别慌。”衣然说着就和这些人冲出教室来到操场，明天也跟着衣然出来了，看到龙龙躺在地上，表情极其痛苦，看上去伤的很重，不能找校医。衣然瞅了瞅身后的明天，他马上心领神会，拿出手机叫来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通知了龙龙的家人还有老师，衣然和明天总算松了口气。

第二天大家得知龙龙的小腿骨折，严重错位。看来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了。龙龙家还是特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课间有几个同学在谈论着事情，明天本来好不八卦，也无心听八卦，但班长这两个字就这么飘进了耳朵里，不得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龙龙的医药费贵吧”“没事，咱不有保险吗，开学的时候都保了的。”“龙龙家不是特困吗，我记得几个特困生都把买保险的钱省下来了。”“听说是咱班长给悄悄交上了。”“是吗，他好像一个月没吃早饭了。”“是啊，班长家也不富裕”……

明天听得愣神了，自己明明就坐在后座，怎么这么粗心，因为从来不上早自习，根本没注意到，明天觉得很懊悔，继而又有些生气，“靠”，一踹凳子甩门而去。那些同学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没惹这大少爷啊。

衣然下午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材料，明天就气势汹汹的推开了门，喊着：“衣然，你给我出来。” 衣然抬头吓了一跳：“明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明天见衣然站在那没动地方，过来就把衣然拽了出来，捏着衣然的手腕，有点疼。

“到底怎么了，我还有工作呢。”衣然摸不着头脑，想甩掉明天拽着自己的手。明天不说话一路把衣然拉到学校树林的休憩长廊里。劈头盖脸的就来了句：“衣大班长，你傻吗？就你厉害逞威风是吗？你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是救世主吗？你就是个傻瓜。”

衣然愣住了，平白无故的被好朋友骂，心里很不是滋味，很失落：“你为什么这么说我。”衣然要问清楚，因为很在乎明天对自己的看法。

明天被问愣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又心疼又生气。看着衣然瘦瘦的身板，闪着水光的眼睛，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双臂一把把衣然抱住，“对不起，衣然，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瘦这么瘦，我好心疼。”

衣然觉得明天的胸好宽，整个把自己包在里面，他不由得心跳停拍，觉得好舒服。不自觉的把手也搂住明天的腰，心里渐渐琢磨明白了，大概是明天知道了自己省下早饭的钱给班里的贫困生买了保险。

衣然把明天从自己的身上扶起来，微笑着宠溺似地看着他：“说我是傻瓜，你才是呢，为这么点小事说我，你就不怕我不理你了。”

明天盯着衣然的眼睛认真的说：“我怕啊，所以赶紧和小然然道歉了，不过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以后我也上早自习，监督你吃早饭，一天当中早饭最重要了，要不我给你做好带到学校，你知道我的手艺的，呵呵。”

“你呀，有时候特别独立，有时候特别幼稚。好了，我先回去了，刚才吓我一跳，小天天同学你也赶紧回去上自习吧。”衣然眯着眼睛，挂着甜甜的笑容对明天摆了摆手。明天看着衣然的笑容，觉得阳光好美好美，他是我的，他的明亮的心也是我的。明天总是下意识的这样想，虽然他有时候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霸道，但他宁愿这样想。

09.无法入睡

渐渐地，周六周日明天自己在家觉得相当无聊，不想学习，不想上网，无所事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学校，明明只有一个朋友，和大多数同学格格不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心里总是期待。

“衣然，你每个月回家一次吧，双休日能给我补习吗？”这天明天试探着问衣然。

“我一个月回家一次，就是为了省下时间，双休日也在学校上自习啊，你可以也来上自习，或者请个专业的家教，应该比我教的好。”衣然纳闷明天为什么突然想学习了。

“你是怕我耽误你的时间？你到我家也可以自习，而且我也付你补课费，太不够朋友了。”明天悻悻地说。

衣然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有点奇怪。好了，我来辅导你，我也希望你的成绩能提高，补课费就不用了，我们是朋友啊。”

明天很兴奋：“太好了，每周六来我家吧，我来学校接你，你最好了。小然然。”衣然也为明天能开始学习进取而开心。

周六早上六点，明天就来咚咚咚地敲衣然的寝室门，寝室另三个同学睡得跟死猪似的听见敲门声也以为是做梦的幻觉，衣然其实也刚想起，好奇这是何方神圣大清早地打扰别人休息。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是明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蓝色牛仔套装，像一根笔直的杆子似地杵在门外。

衣然轻轻把门关上，怕影响寝室其他人，拉着明天到走廊拐角：“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平时都不上早自习，双休日这么积极。把别人吵醒了怎么办。”衣然抬头看看穿戴整洁的明天，心想这家伙到底几点醒的啊。

“呵呵，想快点让你给我辅导啊，我对知识的渴望很强烈的。”明天好笑的看着衣然有点乱蓬蓬的头发，和还没太睡醒的带着粉红的小脸蛋儿，忍不住拍了下衣然的脑袋：“快点，小然然，去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衣然怕明天等太久，赶快收拾完，背着书包就和明天出了寝室楼，明天是骑着大赛来的，他指指前面的横杠，对衣然说：“你坐这里。”衣然觉得有点别扭，但是大赛后面也没有座，只得乖乖的跳了上去，明天的双臂把衣然的身体圈住握着把手，一抬脚：走咯。就一股风似地往家骑，衣然见这飞车的架势也抓住车把，要不是腰两侧有明天的胳膊做支撑，真怀疑自己会被晃下去。

一路心惊胆战的到家了，衣然舒了一口气。跟着明天进了家门，还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非常的整洁，知道明天本身就爱干净加上有钟点工阿姨帮忙打扫，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家就是你家，你随意哈，小然然，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去。”明天放下钥匙就往厨房里冲。

“不用，中午再吃吧。”衣然想让明天休息一下。

“你忘了我绝对不允许你不吃早饭。”明天边在厨房里翻翻炒炒，边大声对客厅里的衣然说道。

衣然只好把准备好的课本拿出来，预备一会儿吃晚饭怎么给明天系统的辅导一下一周所学的知识，然后再一起做作业，明天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问他。

不一会儿，一阵阵饭香就飘进了衣然的鼻子里，看着明天端着鸡蛋牛奶和其他的小糕点系着小熊猫图案的围裙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不由地笑了，好居家，哈哈，衣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词。

明天看着衣然偷偷的笑，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围裙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哎，没办法，都是为了给小然然做早餐，形象可够傻的了。

吃完饭，衣然给明天做一周的课程总结，俩人坐在一张写字台边，衣然非常认真地从数理化讲到语数外，明天用手肘拄着脸，盯着衣然看，从眉毛到鼻子到嘴唇到脖子，perfect，他想到了这样的单词，跟男版洋娃娃似的，不自觉的云游仙外，两人手拉着手，在雾气蒙蒙的山间采药……衣然也感到了一股赤裸裸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停下手里的课本： “喂，你怎么回事，我讲的你都记住了吗，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不珍惜我的劳动成果。把我刚才讲的自己重复一遍。”

“啊，没有啊，就是那什么，就，刚才你讲了什么来着。”明天有点心虚，刚才确实胡思乱想来着。

“明天同学你怎么这个样子呢，你其实很聪明，怎么一点也不上进呢，这样很让人受不了啊。”衣然有点生气了，毕竟初三学生的时间是宝贵的，自己也是真心是为了提高明天的学习成绩而来的。

明天不喜欢衣然皱眉，用右手去缕衣然的眉心，衣然跟触电了似的一下拍掉明天的手。

明天的火也窜了上来，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至于吗？有什么好生气，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对这些无聊的东西孜孜不倦的，有意思吗？”

“明天，是你叫我来给你补课的，你难道不是要提高成绩吗？你这算什么啊。”衣然也生气的站了起来，天然的身高差，显得衣然毫不占优势。

“哼”明天心想自己才没有想多好好地学呢，就是想……他也搞不懂自己，自己叫衣然来也不是为了吵架的。低头一对上衣然的稍稍愠怒的眼睛就心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了，可惜语言不怎么受大脑的支配脱口而出：“对不起，好了好了，我好好学就是了。坐下坐下，小然然不要生气了，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衣然好像都用哄得了，什么毛病啊自己这是。

衣然也冷静了，他们坐下，衣然面对着明天说：“明天，你的学习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的知识是跟着他一辈子的财富，还有我们看待事物的价值观和态度。其实成功也并没有那么难，就是每天，做的比你自己以为可能做的多一点点。相信我好吗，你一定行的。”衣然的坚定感染了明天，明天觉得自己是不应该不顾及衣然的感受和付出。

“呵呵，你说的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朋友糟透了，缺点这么多。”明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了，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而且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对你了如指掌，却依然喜欢你的人，不是吗？”衣然推了推明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说自己。

明天抬头看着衣然的眼睛，点了点头，衣然，你怎么这么好，我怎么才能赶上你。明天望着衣然漆黑的眼眸和煽动的睫毛，心跳砰砰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和衣然在一起。

晚上送走衣然，他默默地想了很久，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想要把成绩提高些，这样也能离他的衣然近一些。

一连两个月的辅导过后，在班级的一次考试中，明天居然考到了第十名，衣然很开心“小天天同学，我说过的，你很聪明，下次一定更好。”说着还调皮地朝明天眨了眨眼睛。明天对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太骄傲，他想离衣然近些，更近些。

衣然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让自己的心跳的好快，但他也迷惑，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样子的，他和衣然不同，衣然对他的爱护和他对衣然的感觉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时常折磨的他晚上无法入睡，只有开着灯读书来忘记脑海中奇怪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