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父亲对你不算好……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可能去逼迫他，你知道那种东西做不出来样子的，至少我能让你有个过得去的哥哥，我不想你觉得亲情有所缺失，我也不想你觉得寂寞、孤独……”程越急切地说，表达他心里所想这有些困难，这些感情积压、沉淀了太久，也太过复杂，“我……”
“我知道你觉得我跟那个变态说的那些事很恶心，但是……我这个年龄的确是……”
“够了！别说了！”
程茗打断了程越的话，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想程越的那些想法有多恶心，却没有想过程越为什么没有去做，而答案——显而易见。
他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没法继续坚定果断地继续拒绝，程茗不想让程越难过，但是他也没想过接受程越。
对于他而言，程越完全是个哥哥的形象，他不想因为亲情的原因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还记得尹业轩么？我想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对你的感觉和对他完全不一样，那不是一种感觉，不是爱情。”
程茗摇头：“哥，对不起，我不会接受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他必须把话说绝，否则按照程越的性格他只会纠缠不休，之后双方都会受苦，包括程越。
第二十三章
几乎是在程茗刚说完话的时候，他被直接按到了墙上，惊愕过后，他意识到程越在非常粗暴地亲吻着自己。
程越却很慌张，一直牢牢制住程茗的头，把他扯向自己。
混乱中，程茗失去了平衡，有墙做支持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疼……程茗想试着挣脱，却发现根本不是程越的对手。
因为混乱，甚至不知道疼痛感来自于哪里，被肆咬的嘴唇、拉扯的脖颈，或者是狠狠撞上了墙壁的后背。
于其说是亲吻，对于程越而言更像是在挣扎，这是他第一次亲吻程茗的嘴唇，但是却没有任何情动的感觉，更像是努力牢牢抓住什么，但是越紧它从手里溜得就越快，而自己非常恐惧和烦躁，动作因此更加粗暴。
粗暴……？程越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咬破了程茗的嘴唇，唇齿间全是血的味道。
程越松开了程茗，程茗微微侧过头，没有说话，神色甚至接近于平静，程越感觉此时还不如被程茗打上一拳。
看着程茗嘴唇上鲜红的血珠，程越恍惚中想伸手弄去，但是程茗自己先抹去了，程茗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拜托了……请不要说我跟你想的一样，我又伤害你了。
我不值得信任。
没有任何信用度可言。
还没等程茗开口，程越就冲了出去。
程茗愣在原地，他没想到程越直接冲了出去，程越受了刺激，强吻了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怎么自己没什么大反应，他到直接冲出去了……一时之间程茗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然而程越也没冲出去，因为在冲出去之前，他看到了大厅地上的残留血迹，一抬头又看到了尹业轩，他又冲了回去。
绝对不能把程茗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是程越当时唯一的念头。
程茗呆愣的看着自己哥哥冲出去又冲回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侧过头去，忍住了笑意，才回头看程越。
“你先跟我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哥……”
“尹业轩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你怎么想，认为我做得不对，但是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程越突然想起了陈启，但是转念之间又压了下去，决定不把那个打赌的事告诉程茗，万一要是真的出了事，至少能保程茗的安全。
“哥，你并不了解尹业轩不是么？他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坏人……”
听到程茗说出尹业轩的名字，程越心里泛起本能的厌恶感，但是担忧占了上风，他并没有反驳程茗：“我只是担心你……”
程茗哑然，半天没有说话，他本以为程越会把尹业轩骂上一通。
“先跟我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程越说道，语气不再斩钉截铁。
程茗听出了程越口中乞求的味道……他感觉有些心慌，程越居然对他示弱了，而且甚至有哀求的味道。
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对方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程越并没有察觉出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么弱势，他很紧张害怕，刚才完全是情感不自觉流露。
程越很担心他……程茗意识到，程越的担心也让他感到担心，他不想让程越受到伤害，但是他自己又不想因为一时动摇而做出决定。
他思考了一会，发现毫无头绪。
这时尹业轩走了进来，说道：“不急，我事情已经办完了，但我还会在这里住上几天，我想你哥不介意留下来等你答案的。”
程越看了尹业轩一眼，抿紧了嘴巴，程茗看得出来他十分不悦，但是程越却还是点了点头。
结果一个下午，程越都紧紧跟着程茗，寸步不离的，让程茗非常不适应，何况在知道了程越的心意后，就更难保持自然的状态了。
“你要去哪里？现在已经九点了。”程越看着程茗走了出门，似乎还想关门的不让自己跟上。
“哥，九点对于你来说，其实并不晚，我一直都知道，而且我想一个人静静。”
程越明白程茗话中的意思，自己总是和那群狐朋狗友经常闹到凌晨才回家，而对程茗，自己却规定他九点后就不准出门，必须在家了。
“你不能一个人出去。”
“我没有一个人，”程茗看了看尹业轩，对方正在看书，“你有空么？”
尹业轩有些诧异，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茗，回答：“有，出去逛一下么？”
“嗯。”
看到程越的神色，程茗又补充道：“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需要静一静。”
“我就让你感觉这么压抑？”程越脱口而出。
“不是，哥……我先离开一个小时好么？你逼得有些紧了。”程茗感觉心烦意乱，程越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得体的处理事情，他拉着尹业轩，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
程越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该给程茗一点时间和空间，但是就是不放心离开程茗，生怕对方一离开自己视线就失踪了，而且以往的控制欲仍在牢牢发挥作用。
关心则乱。
程越还是选择了偷偷跟着两个人，远远看着尹业轩把自己弟弟带到了露天的走廊上，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但是能看到程茗的人，还是感觉安慰了许多。
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外面的冷空气让程茗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还在烦恼？”
“嗯。”
“如果是苦恼要不要跟程越回去，我想没有必要，没有什么危险的，程越这种人，他要求的不多，他喜欢你，只要你言语恰当，几句话就能够让他规矩。”
“尹业轩，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是我跟他回去，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日后会不会接受我哥，何况现在我对他只有亲情，”程茗说道，“如果我无法接受他，就算像你说的一样，他不会勉强我，可是这样对于我哥哥来说，公平么？”
“最终我还是会离开的，不过是时间的差别罢了，我不跟他回去，他也可以少几年的煎熬，也不会因为有期待而失望。”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绝对的公平，”尹业轩微笑道，“偶尔任性下没什么的，我一直觉得你有时又太懂事了。”
“让对方始终抱着期望，这种事你常做么？。”程茗沉默了一会，语气平淡地说道。
尹业轩也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程茗一会，笑道：“你似乎不那么喜欢我了。”
第二十四章
尹业轩也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程茗一会，笑道：“你似乎不那么喜欢我了。”
程茗不置可否，良久才说道：“你有那个本事让我继续喜欢你的。”
“未必，”尹业轩笑了笑，“你就算喜欢我也一直保持着得当的距离。”
程茗没有说话，大步离开了走廊，程越看着他向自己这里走来，急忙闪到一边。
但是程茗却停了下来，朝程越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情绪。
“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永远都不接受呢，你难道想在一旁看着我将来如何结婚恋爱生子么？这个过程你不会轻松，我也是。”程茗说完这句话似乎转身就想走。
程越跳了出来一把拉住程茗，半天说不出话来，程茗也沉默着。
“哥，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们还是分开一阵子吧，出国也好，转到其它城市读书也好，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对双方都好。”
听到程茗前面可以跟他回去，程越眼睛一亮，直接忽略了后面的内容，兴冲冲地回答道：“好！”
话说完几分钟后才意识到后面还有内容，分开……？程越脑中有几分混乱，但接着他几乎是立刻又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买飞机票。”
这点出乎程茗意料，因为程越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好像急于让他回家的感觉，程越性子虽然急，但是这些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
哥他怎么会这么急着回家，家里出什么事了么？按理来说有二叔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或者只是尹业轩所说的一般，程越真的很爱自己，比自己能所想到的都爱，所以只要是对自己好的事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自己并不希望是后者，这样的话，歉疚感只会越深。
“明天上午七点多的飞机，”程越定完票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程越原本打算直接就去机场了，他正准备说时，尹业轩突然冒了出来，不冷不热地问道：“程越，你是怎么进来的。”
程越这才想起来陈启，自己还是被人盯着的吧……而这烦人的家伙明显知道什么，可现在当着程茗的面又不好细谈。
“今晚先在这里呆一晚上吧，你要睡床还是沙发？”尹业轩突然问程茗道。
？？？
程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有什么差别么？”
“这里进来都需要会员身份的，过夜的房间更不好定，床有一个不过够大，沙发也有。”
“你去睡沙发。”程茗迅速回答。
“……”没有想到程茗的回答这么厚脸皮，尹业轩一愣。
“我开玩笑的，我哥和我在外面呆着。”
“尹业轩，我有事情想问你，”程越突然说道，“程茗你先回避一下。”
程茗吓了一跳，有一瞬间他担心尹业轩会将程越父亲的事透露给程越，或者程越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看了尹业轩一眼，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考虑到尹业轩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会处理好的，程茗还是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们？”
“为了你们好，我猜陈启肯带你进来是有原因的，而且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原因。”尹业轩说道。
程越盯了尹业轩半响，坦白道：“他跟我打赌，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程茗能够爱上我，他就放过我们，否则就杀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程茗先回去，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尹业轩嗤笑了一声，原本程越以为自己会感到愤怒，但是他却没有，反而觉得平静。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死……”这样也许程茗也能够得到解脱，不管怎样……自己始终不亏……
“所以说，一个心理扭曲的人虽然会因此某些手段格外厉害，但是作出的判断偶尔也会错得离谱，”尹业轩侧过头，嘴角勾起微笑，“陈启只关注了你的暴力倾向，还有固执、易冲动的性格，我想他自己忘了爱人是什么感觉了……”
“他想推披助澜让你失手杀了程茗，然后你再痛苦自杀，可是第一步就根本不可能。”
程越一愣，皱眉道：“这是那家伙的目的？”
“哦，我想是的，他想让别人跟他一样痛苦，不断情景再现。”
“那么他失算了。”程越冷冷地说。
“程越，我说，我是说如果，如果程茗在受折磨，如果你不杀了他，折磨还会继续，他也求你杀了他，你又会怎么选择？”
“为什么会问这个？”
“因为陈启就是这样做的，已经大概有十几对了吧……基本都选择杀了对方然后自杀，但是你和程茗，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第一阶段，不过由那个赌约来看，他换新方法了，但是如果不管用，他会继续老一套的。”
“所以我想让程茗先回去。”程越眼神变得阴冷，寒意透过那双褐色的眼眸袭来。
“你也想到了？你们没那么容易离开，一旦他发现你对这个赌约不屑一顾，或者他无法伤害程茗到最深的程度，他会选择老一套的。”
“你会帮我么？”问这句让程越感觉有些屈辱，但是他别无选择。
“不会。”尹业轩笑了。
第二十五章
“不会。”尹业轩笑了。
说实话，对于尹业轩的回答，程越有些诧异，本以为他留下自己是打算给出建议或者出手帮助的，尽管他不乐意接受这个人的帮助，但是为了程茗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忽视。
“陈启是个疯子，疯子不会权衡事宜，如果我帮了你们，破坏了他的事，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我在这里本来就来势力不稳，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嗯，你的确没必要。”程茗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程越惊慌地看到程茗走了出来，而尹业轩的表情则看不出他的想法。
“那么照你说的，我是不是现在快点自杀为妙”程茗问。
“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种程度，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程越慌张地抓住程茗。
程茗没有躲开，程越的慌乱让他原本做出的镇定姿态有些难以保持，他下意识地用手盖住了程越抓住自己的胳膊的手，两人的手接触后，程茗感到一阵心安，但是当下他却没有意识到，他低声说道：“哥，冷静点。”
“是不是？”程茗问道，他需要知道尹业轩的判断，尹业轩这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十分有城府、敏锐的人。
程越恶狠狠盯着尹业轩，希望他闭嘴，或者给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妈的，要是说出程茗必须自杀的话，他一定把他揍得找不出人样。
“我说是的话，你也不会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尹业轩轻声一笑，“你比你看上去的要坚强多了。”
“你说得对，可是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们的事我不知道全貌，各种小因素都最终的结果都会有影响，做出的判断不一定准确。”尹业轩说。
“我今晚要跟你聊聊，有些事我想知道。”
程越原本想出声阻止，但是程茗按了他的手一下，尽管在这个时候，这个轻轻的一按也让他心里一软，但是却又更加恐慌起来，他不能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