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生子)上——云隐云见
云隐云见  发于:201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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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凌靖仇……”

凌靖仇挑眉,“如何?”

莫老爹不停深呼吸,如果停下,他怕自己会喘不过气来,莫芜被他找到了,他心里最大恐惧被挖开,让他冲动得想大喊,恨不

得把外面那人碎尸万段。

凌靖仇耐心的等他,一句话也不说。

长时间寂静过去,那头终于传来一声叹息

“求求你放过他……”

凌靖仇一挑眉,看来是这样?那小孩……果真是莫芋的弟弟。

那日他拾起莫芜一片衣角,心中已有五分怀疑,不过他仍来试探一下,没想到……凌靖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戏谑渐增。

这老东西可以放心去死了,当然,如果他不担心那小儿子的话。

祭完祖后莫芋一直呆在老宅里,他身子不方便,从京城颠簸过来又马不停蹄的到山上去祭祖,一连串事情已经有些吃不消,眼

下万事全妥,他便整日在院子里闲晃,有时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有时陪莫芜下棋画画;有时坐在厅堂里;对着莫家先祖的灵位

发呆。

赵四通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值守,平日里见不到人。这日竹桃上街采购,家里只剩下莫芋和莫芜。

“哥。”莫芜一进门,就看见莫芋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堂中央的灵位。

“哥,灵牌有什么好看的。”

莫芋摇头,“我看的是画。”

“画?”莫芜疑惑地转头,只见画上一家人笑嘻嘻的看着他,那画中长者含饴弄孙的模样倒很像爷爷,莫芋一数,画中四个人

,除掉老人孩子,还有在一旁的夫妻二人,屋外小桥流水,野鸡啄食,一派山居悠闲的景象。

“哥,不对啊。”莫芜发问,“我记得你说过,这幅画画的是游子遥看家人的情景,可是这画里只有四个人,游子呢?”

莫芋站起身来走近,“游子站在案前画了这幅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中的长者,“这幅画,是爷爷画的。”

莫芜又惊又疑,“哥,你、你一次性说完。”

“那里,”莫芋右手一指,直指老者额头,“你不觉得他的天庭太饱满了么?”

莫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老爷爷额头凸出一块,如同寿星老头的额头一般,只是画的极其细微,不走近细看根本看

不出来,一般人又不会死盯着大堂里的一幅画看,这样一想,那地方便显得尤为可疑起来。

第二十六章

“芜儿!”莫芋一声惊呼,只见莫芜已经找凳子搭脚准备爬上去,那老者位于画的中上方,莫芜手短够不着,莫芋在下面不停

催促他下来,他索性一跃,手掌刚好拍在老者额头上,与此同时人也失去重心,笔直摔了下来,稀里哗啦,案子上的灵位果盘

等碎得一片狼藉。莫芋脸色微变,赶忙上前扶起他,莫芜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兄弟俩看着爷爷奶奶的灵牌发呆。

“哥,是不是碎成两半了?”莫芜有些怯怯,他小声唤了句“爷爷奶奶对不起”然后转过头去看莫芋的脸色,莫芋想怪他又怪

不起来,只是颇有些无奈的上前收拾灵牌,慢慢的扶起摆正。

“哥,那里果然有东西!”莫芜揉着屁股,“我感觉到了,拍下去没有直接挨着墙,而是像个夹层,大概是纸什么的折了几叠

放在里面。”

“真的吗?”身后突然一把声音响起,把兄弟二人齐齐吓了一跳。莫芜回头一看,立马吓得大叫一声,“啊——是、是是你!

”他下意识挨紧莫芋,仿佛眼前的人是洪水猛兽,一瞬间就能把他吞没。

“乖媳,老家这几日住的好吗?”

莫芋扶着灵位的手一直颤抖,他惊恐地瞪着灵位,咬住下唇不敢回头。

是了!那把熟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心里梗塞的东西突然消失,脑袋里有什么豁然开朗,然而随即无限的恐惧涌了上来,

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慢慢转过身,逼自己抬头,门口那个苍老健硕的身影逆光而站,莫芋不敢看他的脸,他怕自己控

制不住,被任何一个害怕或吃惊的表情出卖。

“乖媳看起来并不怎么吃惊啊!”那个身影向前,一张和善的笑脸渐渐显现,“是算好了本王会露出马脚吗?”

“你想要怎么样?”他压下脑中千头万绪的乱麻以及几近错乱的情绪,抓住衣角逼自己镇定,“你跟着我们多久了?”

“今天才到,”百里王爷又上前几步,“赵四说你天天盯着这墙发呆,我就猜想你爹是不是什么时候把秘密告诉了你,而你终

于忍不住来江阴探秘来了。”他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正是此时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赵四。

“哥!”见赵四出现,莫芜终于忍不住惊叫出来,有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呜,我怕……”

莫芋把他往身后掩去,给他也是给自己打气,“不怕,他们想要什么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老王爷心下一明,“恐怕现在还被你爹蒙在鼓里呢!”他冷哼一声,朝赵四使个眼色,赵四点地一

跃,利落的朝画中老者袭去,只听哗一声纸裂,赵四已飞身下来,手上多了个纸叠,而老者头上俨然一个洞。莫芋身子抖了抖

,大概孩子感觉到了母亲的紧张,此时也不安地动了起来,莫芋抓着桌角看着老王爷迫不及待拆开那纸的样子,悄悄别过头来

对莫芜说,“跑!”

莫芜早就吓得腿软,“哥……我不敢……”

“这点用都没有!”莫芋小声训他,“你跑了哥哥才有救,不跑我们俩都得死!”他肚子越来越疼,只得使劲推了莫芜一把,

“跑!”

莫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弓着身子,从通往后堂的门里悄悄溜了出去。

“难道真的是藏宝图?”老王爷兴奋地展开那张纸,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狂喜,“十几年了,终于找到了!我要发达了,我要发

……”他声音突然刹住,随即怪异起来,“这是什么!”

只见那张发黄的油箔纸上画满了符号,从竖条圆圈到方块不等,笔迹看起来既拙劣又毫无规律可循,与其说是什么惊天秘密的

藏宝图,倒不如说更可能是小孩子无聊滑稽的涂鸦之作。莫芋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冷冷的看着眼前拿着所谓“藏宝图

”反复盘看的两人,眼里不自觉划过讥讽。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是骗局。那么费力地要把自己娶过去,百般讨好……莫芋想起那张笑眯眯的老涎脸,一口一个“乖媳”

,身上抖起一阵鸡皮……都是为了这样一张薄薄的纸而已。

“乖媳,”老王爷终于记起来,这大厅里还有莫芋一个人,他抖了抖手上的纸,“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莫芋眼神空空,不知道看向哪里。

“真的不知道?”他一把攫住莫芋的下巴,“劝你别耍花样,要不然……”他一扫莫芋旁边的位置,脸色大变,“那个小鬼呢

?”

“呵呵,”莫芋勉强笑了出来,“你想要藏宝图想蒙了头吧?居然连莫芜跑了都不知道。”

感觉到下巴上猛地一紧,莫芋不自觉仰头,“那张纸压根什么都不是,那只不过是莫芜小时候的恶作剧,写了魔法符咒放在隐

蔽的地方,我也写了一张,埋在院子里。”

王爷冲背后一喊,“赵四!”赵四便追了出去,他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莫芋,有些好笑道,“你以为你说些不着边的话我就会

相信,赵四当年直接从巡捕门到我身边,号称脚力一日千里而还,我倒要看看,那小鬼是不是能跑得掉!”

莫芋把脸撇向一边,照例不去看他,只是心里还没来得及担心莫芜,就感觉肚子猛然往下坠,他脸色一变,抓住百里王爷的手

往下一掰,“我、我没时间……跟你废、废话,我肚子……痛……”

百里王爷一犹豫,果然看他身下有液体流了下来,看来是胎衣破掉,羊水流了出来。可巧竹桃这时买菜回来,瞧见莫芋这副模

样,顿时尖叫起来,“哎呀,要生了!”她赶忙搀住莫芋往房里去,莫芋疼得全身发抖,不停吸凉气,竹桃一个女人,搀他实

在勉强。她回头看百里王爷,有些诧异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可是眼下事出紧急,她来不及细问,只能求道,“王爷,帮奴婢搀

一把。”

百里王爷站在那里,冷冷不说话。

竹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芋疼得眼睛都睁不开,眼泪直冒,“别……别求他,他、不会……管的……”

老王爷见他能有这番领悟,难得开口,“得之你幸,失之你命;我不插手,你就该谢谢我了。”

莫芋惨淡一笑,“我是、无……无所谓……只是这肚里的,也是……你……孙子……”

老王爷哈哈大笑,眼神陡然怪异,“你怎么知道,百里巽风就一定是我儿子?!”

竹桃惊诧地回过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莫芋心中一紧,肚子又一阵剧痛袭来,他惨呼一声,抓紧竹桃,竹桃含着泪,

赶忙将他送回房里躺下。

躺着的感觉并不比站着好,莫芋躺在床上双脚大张,疼痛使他抓紧床单,指节揪得泛白,竹桃赶忙去烧开水,回来见他在床上

疼得喊不出,只蹬着两条腿死命挣扎,光景惨淡的像是脱掉水濒临死亡的鱼,竹桃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上去哭了起来,“您别

折磨自己,要生啊,使劲往下生……”眼下去找产婆已是来不及,莫芜赵四都不在,就她一个没出阁的黄花闺女,无助得让人

心凉。

莫芋咬住自己的头发,蓄力往下,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这样就能出来,他只知道好疼,肚子疼、全身疼、心疼……百里巽风曾

经说过,生孩子时一定陪在他身边,说过陪他游遍天下,说过爱情海枯石烂,还说过……莫芋眼睛一闭,脑子里全是百里巽风

的脸,他的笑,他的冷峻,他的吻……那么多个百里巽风在晃,可是真正的那个却不在身边!都是幻影!都是谎言!都是骗子

!莫芋猛然睁眼,一阵剧痛袭来,像是讽刺他的天真,无情的绞杀着他的肚腹。他疼得死去活来,脸上没有半分人色,竹桃在

旁边给他擦汗或者清理,生孩子方面,她帮不上任何忙。房间里虽有两个人,却只是一个人的困兽斗。

痛苦还在继续,莫芋身下的被褥湿了一片,竹桃啜泣着给他擦,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血一波一波顺着大腿流下来,总也没个

完。趁着不太疼的空当,莫芋喘口气,用力把百里巽风从脑中擦去,他吃力地撑起身来看自己下面,只看了一眼,便颓丧的倒

了回去,然后用果断的声音喊竹桃,“去、去找把……刀子……来……”

竹桃听了一惊,“您要干什么?”

“去……去找……啊——”话还没完,又一波阵痛袭来,莫芋疼得直想破开肚腹,把孩子拉出来算了,这磨人的疼痛哪里有个

头啊!竹桃看他疼得浑身湿透,连睫毛都因占满水而沉重得睁不开,心下一横,当真出去找了一把刀,拿去蜡烛上烤了一回,

然后握着刀站在床边。

“划、划开……下……面……”

竹桃大吃一惊,“少夫人,这……这会不会……出人命啊?”

“划……”莫芋催促她,他感觉孩子往下了一点,应该快要出去了,只是男人那比女人要窄的耻骨,在此时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啊——”果不其然,莫芋觉得一阵扯痛,像是有什么拉着他的脏器,生生要拉脱一般,他呼吸突然急促,揪着被单的手也

绞了起来,“要出来了,快!快划!”

竹桃泪流满面,她拿着刀子看着莫芋的下身,男人的下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她顾不上害羞,只是那浸在鲜血中的穴口显得那么

狰狞,要在这样惨的伤口上面再划上一刀,她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院落,竹桃像被火焚过一般,从里到外被烧得焦黑,她大张着嘴巴,一个音也发不

出。

那个男人在干什么?疼到极致再也无法忍受了么?竟然有力气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刀,毫不犹豫的——冲自己的下面划了下去。

莫芋的面目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他眼睛瞪得要突出来,嘴巴也大张,只是再也发不出声,只有口水失禁的流了出来,眼泪

早已经流干了,此刻眼睛里空洞的什么都没有。

竹桃眼尖的发现有婴孩的头在穴口露了出来,她欣喜的伸手,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

莫芋只微弱的“呃——”了一声,就像吃饭后的打嗝,轻轻的一声,一点动静也没有。

竹桃抱着那婴孩,眼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是她亲手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小生命,小小的红红的,很惹人怜爱。

门口突然响起叩门声,百里王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竹桃,生了么?”他听见莫芋那一声惨叫,终有些犹豫,于是过来看看

“生了……”竹桃回话,却见王爷推门进来,竹桃吓一跳,“王爷,这产房不干净……”

“男孩女孩?”百里王爷并不理会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手里的婴孩,竹桃心里一凉,女人的直觉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王爷

的眼里,分明……她回头看看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莫芋,咬咬牙答道,“回王爷,是个死婴。”

“死婴?”百里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孩子的确没有哭,竹桃抱着孩子站在床边,床上一片污秽血腥,他有些嫌恶的掩

住鼻口,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心急了点,于是赶忙掩门出去。

竹桃松了口气,回头正要给莫芋报喜,却见他眼里一片死灰,嘴里喃喃道,“死婴……”果然百里巽风留给他的,都是假的。

“夫人,不是!”竹桃赶忙摇摇手,把孩子抱给他看,虽然微红的小脸上双眼紧闭,但是小胸膛一起一伏有节奏的呼吸着,莫

芋虚惊一场,“吓我一跳。”他本就聪明,看到孩子平安的一刹那就明白竹桃为什么那样说,竹桃虽是百里王府的人,此番却

救了他父子两命。

“竹桃,谢谢”他说的有些吃力,可话语仍真诚可靠。

“快别说话了,”竹桃劝他,“躺下好好歇歇吧,是个女孩子哦”竹桃眨眨眼,抱孩子去清洗,然后找了干净的棉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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