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再牺牲一点儿?”
说完,我冷笑着反手将他按在桌子上,故意去掀他的衣服。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没想到那小子虽然涨得满脸通红,却直挺挺
躺着没有动,我忽然开始痉挛,不是吧,他以前处处针对老子,难道是因为……
“你,你个臭流氓,我要去投诉你!”沈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我冲了出去。我忽然感到悲哀,投诉?完了!
我重新坐回座位上,把之前的那行字删除,改成了“不发工资和奖金的好处”。
6、同居
十点钟例行查房,我穿行在布满铁栏杆的走道里,一间一间的巡视牢房,其实这里的牢房都很舒适,甚至如果囚犯有要求还可
以得到一个脚底按摩器,几个甲壳虫的标本,或者几打女人的丝袜。
我还记得刚来这儿的时候,对面的老犯人沈特兵曾经用磨尖了的假牙咬下看守脖子上一大块肉,我就是接替那个倒霉鬼的位置
,因为那个看守后来虽然伤好了,人却疯了。
沈特兵从此将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他同我达成了一项协议,就是每次我巡查时,他会问我四个问题,而我要认真回答。作为
报答,他在监狱期间不会对我下手,也不会随意闹事。我有时候会问他,为什么选中我,他笑着说因为我的嘴唇轮廓很美,他
喜欢看它一张一合的样子。
我曾经去查过他的档案,他喜欢将受害者的一部分咬下来,然后拼成一张完美的人皮面具,因此我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去美容院
,将自己的嘴唇改丑,后来放弃是因为他承诺不伤害我。沈特兵的档案里曾经提到他说话十分讲信义,他说不杀就一定不会杀
。
现在,我同往常一样的停在他面前:“早,沈先生。”
沈特兵喜欢有礼貌的人,他对礼仪有这近乎严苛的要求,他彬彬有礼的跟我寒暄了几句,然后开始问我问题。
“小三,今天似乎不太开心,为了什么?”
我仔细的将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说道:“因为被扣奖金了,还要写篇不发奖金的好处的文章。”
他笑了“似乎不仅仅是为这个,因为我觉察到你的一丝浮躁,你心里有什么疑惑吗?”
我犹豫道:“有那么一个人,我不懂他,也不懂自己要从他那儿得到些什么,反正对他充满了兴趣。”
沈特兵的眼神幽深,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他微笑着伸出手,停在离我手几英寸的地方,用征询的口气问道:“可以么?”
我笑着点点头,自从父亲死后,没有人像这样同我谈话。
他温暖而有些苍老的手摸了摸我的手背,像个慈祥的老者:“那就多去了解他,我想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自己的心,不要
害怕,不要犹疑,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要叫自己后悔。”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道:“还有两个问题,我十一点要去见他。”
沈特兵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意味,像是捕食猎物前的灵魂的悸动,我吓得退了一步,他反应过来,对我笑道:“不要害怕,
就算我打算捕猎,对象也绝不是你。”
我惊疑的继续刚才的要求:“还有两个问题,你问吧。”
“不用了,今天你回答的这两个问题已经足够叫我满意,谢谢你给我无尽的灵感。”沈特兵再次向我礼貌的微微颔首,慢慢踱
回他在监狱里的沙发上,除了睡觉,他从不呆在床边,那是他认为的一个文明人应该掌握的基本的礼貌。
我带着担心继续往前走,如果他感兴趣的不是我,那么就是那个令我困扰的人了?可是他还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
因为想得太出神,我从林肖身旁经过时,几乎没看到他。林肖不满的敲着铁门:“小三,你这个臭流氓,看都不看人家,难道
我不够美吗,竟然完全勾不起你扑倒的冲动。”
我头疼的转头,该死的,他的话总是很奇怪,那句臭流氓刚才沈墨刚对我说过,这——是巧合吗?
我转身,用电击棒将他从栏杆旁逼开,他微笑着坐到用铁链做成的人工秋千上,耳垂上的湖绿色耳环随着他的动作一漾一漾。
我看着那耳环发呆,听说那耳环是有稀有白狐的皮毛做成的,黑市价要卖几百万,换成人民币可以够我吃住十几年了,老子的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而那只花孔雀还以为我终于发了情,非常开心的脱下他根本算没穿的那件衣服,恩,那衣服也很贵。
接着是布莱恩的欢呼声:“小三,你的汗水把衬衣打湿了,好性感。”
我怒吼:“小小年纪,不要每天跟着林肖学些不三不四的。”
我的目光落在布莱恩的手上,最新限量版PSP,天价难买,哎,一个个都比老子有钱,难道这世上真的是坏人越有钱,穷人越穷
咩!警察署长,我不服,我要变坏!
我约了小翼,坐在警局后面的樱花树下,大片的樱花林,远看像粉色的晨雾,心情跟着悸动起来,空气里有馥郁的青草的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哈,春天到了。
我忽然觉得一切烦恼瞬间烟消云散,不由自主的脸上有了丝笑意。小翼伸手摸了下我的脸,我瞬间弹开:“干嘛?”
小翼举起手上的花瓣:“落在你脸上了。”
我却只看到他手上近乎透明的皮肤,淡粉色的指甲,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像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爽,仔细闻闻那小子身上还带着
洗衣粉的清香。我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看他,小翼那透彻的眸子也正亮晶晶的望着我,我忍不住细看他的睫毛,细细密密衬得
他的眸子更为幽深,仿佛随时可以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你是谁?”我问了句很白痴的话。
小翼愣了愣,忽然笑着抱住我:“你的头号粉丝!”
靠,心里暖暖翻涌的东西是什么,直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回抱住他,我想陶醉的闭上眼。
我一把推开他,厌恶的瞪了小翼一眼:“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真恶心!”
小翼没有看我,他看着头顶断断续续落下的樱花,过了很久,他说:“知道樱花为什么开得这么繁盛吗?”
“为什么?”我扬起头,让更多粉色花瓣细雨般的沾在我脸上,想起我无疾而终的初恋。
“因为,樱花的花期很短,所以它要抓紧一切的时间,和风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小翼说完,猛的握住我的下巴,一手扯
下蒙在脸上的口罩。不要,我怕这个,我本能的后靠,小翼却搂着我的腰将我拉到跟前,他微笑着凑过来轻轻吻在我的唇上,
很轻,仿佛花瓣落下的力度。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走两步,小翼跟着站起来,握住我的肩膀,侧着头,在我唇上吻了一次又一
次,最后毫不留情的吻下去,唇齿交缠,我几乎被他夺走了所有的呼吸,我知道该反抗的,可是我就傻站在那儿,任他为所欲
为,每一次亲吻都仿佛直侵入灵魂深处,我……我病了,病得不轻。
好半天,他松开我,我的腿抖得厉害,身子不断的往下滑,他抓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按在胸前。
我忽然回神,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小翼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放开我。
娘的,咬得我牙疼,老子一个铁头功撞在他的下巴上,小翼痛呼一声终于放开我。老子接着又是一拳挥过去,虎虎生风,小翼
慌忙闪身逃到樱花树下:“双哥,不是说只要吻了你,你就会收留我吗?为什么你还不满意?”
我在樱花树下怒发冲冠:“哪个乌龟王八蛋说的!”
“老周,他说你最喜欢别人既温柔又粗暴的吻你,只要吻了你,叫你做什么都可以。”小翼无可奈的的问道,“我做得不好吗
?我会改,麻烦你收留我吧,我不敢住外面,老周说外面的治安很不好,有砍手党,还有仙人跳。”
老子爆发:“你是猪啊,他说什么你都信,再说,你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叫警察,做小偷好啦!好啦,老子收留你,房租一个
月两千,嫌贵就给老子滚!”
奇怪,那小子的眼神刹那间神采飞扬,叫人看着就讨厌,我——说了什么吗?
7、佛爷千岁
小翼住进来后,我在门上贴了好大的一张白纸,趾高气昂的对那小子说:“我不习惯和人同住,以后发现什么问题就要作为禁
令写在纸上,你必须遵守,我保留将你赶出去的权利,你的,明白?”
“双哥,你说了算。”小翼自来熟的来勾我的脖子,于是我在纸上写下第一条——未经允许,不许碰老子。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正拿着报纸欣赏小翼认真给老子煎荷包蛋的样子,门铃忽然响了,我烦躁的枕着手倒在沙发里,
将一双腿大大咧咧的搁在茶几上面:“小翼,开门去。”
“喔,”小翼乖巧的答应着去了,我舒服的在晨曦中闭上眼,家里有个佣人真他娘的爽。
还没等我好好品味这难得的清闲时光,有人拿蒲扇猛拍我的头,我一边躲一边叫:“妈,你怎么来了,哎哟,好痛,妈——妈
妈——”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我面前,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双手自然的叉在水桶腰上,没错这就是我妈,刘雪花,我自小到
大认得的死党,没有一个不被她修理过,所以,大家都附赠她一个绰号——老佛爷。
老佛爷驾到,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老子耷拉着脑袋,偷瞄了一眼一脸和气的小翼,预感到我要在他面前出糗了。
哎,我由小到大唯一的粉丝,任凭我揉捏的小奴隶,当他看到我在佛爷面前这副熊样后,一定会嘲笑我,鄙视我,唾弃我……
我越想越来火,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小翼一眼,他回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靠,臭小子真迟钝!
“小双,你今天休假,陪妈去逛街吧?”佛爷坐在我之前的位置上,将她的小象腿搁在茶几上,我由衷的想到,我跟她果然是
母子啊。
小翼这个小狐狸,居然抢在我面前送上一个削好皮的水灵灵的大鸭梨。佛爷笑咪咪的打量他:“你是——小翼吧,上次我们见
过。”
小翼清脆的喊了声:“阿姨好。”
“小翼啊,来坐下跟阿姨聊天,小双,去做饭,居然要客人做饭,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妈以前怎么教你的……”
我立刻肋下生双翼,几个箭步冲到煎锅前面,只要她的声音不要再荼毒我的耳膜。
那一老一小居然十分热络的聊起来,臭狐狸小翼,一口一个阿姨,阿姨好年轻,阿姨好聪明,把佛爷逗得高兴得像朵喇叭花。
我好好反省了下,老子从来没说过一句好话,难怪佛爷每次见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我狠狠的将一条茄子砍成了两段,要是小翼的脖子该多好,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了,我真心实意的付出,难道还抵不过小狐狸
几句甜言蜜语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叫人发指,他们两个轻松出门,我在后面默默跟着,佛爷打的,我自然是不坐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
得了小轿车恐惧症,看到小车,尤其是看到后座就会狂性大发,要不是佛爷在老子又忍不住出手砸人车玻璃了。
于是我们母子俩僵持良久,佛爷几近翻脸,小翼过来轻言细语说几声,佛爷立刻笑逐颜开,上车走人。
小翼后上车,他回过头来冲我笑得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我回他一个犀利眼神,那叫一个“苦大仇深。”
“悭吝小人,口蜜腹剑,小狐狸精”,我看小翼横看竖看不是好人。
比如现在,我不得不冒着炎炎烈日步行去百货商场,那天真他娘的不像春天,烤得我脱了一层皮。等我红得跟猪肝似的赶到,
小翼和佛爷已经大包小包拎了一堆东西,两个人跟亲娘俩似的,牵着手去喝夏日么么茶,小口小口的抿。老子忽视,一屁股毫
不客气的坐在靠背椅上,牛饮了一通,靠,终于又活过来了。
然后,去了植物园,然后去海边,我步行加搭地铁,每次赶到,差不多那两人就准备动身去下一个地方了。警察署长,老子申
请加班,以后周末的工作都交给我吧,我立志于投身伟大的监狱警卫工作,至死不渝!
等佛爷回宫,已经是满天繁星的时候了,我坐地铁,小翼送佛爷打的回家。我精疲力尽,倒在一个浑身臭汗的大胡子黑人身上
睡了好一阵,那男人还用他黝黑的手臂搂住老子的腰,我泪奔,醒来时明显是我投怀送抱,理亏得不能吭声。
我环顾四周,原来我正被一群黑人包围着,我还以为——电车里的灯都熄了嘞,抱我的人见我醒了,咧开嘴朝我露出两排白森
森的牙。
我狠狠的推开他,慌不择路的冲出电车,感谢老天,正好到了站。
因为真是太仓促了,我没看清路,竟然直直的被一个箱子绊了下,朝门外摔出去。在身子前倒的那一刹那,我还计算出上次摔
个狗吃屎的时间,只怕是在十多年前了吧。
没有预想到的疼痛,因为我被人半路搂住腰抱了出去,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是个人就可以抱老子的腰!
“双哥,你的腰好细,好像再弯几下就会折断似的。”头顶的声音好熟悉,我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气息不稳的说了两个
字:“放开!”
小翼放开我,眼睛亮亮的闪着小火花,我记得上次他偷吻我时就是这表情,我警惕的后退:“你别乱来啊,我有手铐!”
说完真从怀里摸出手铐,银晃晃的在他面前显摆,靠,我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小翼笑着去抢,我动作迟钝,居然被他轻易抢过去。然后——咔嚓!这头猪,将老子的左手和他的右手拷在了一起。
他娘的,钥匙在监狱休息室里面,警察署长,快拉住我吧,老子想阉了这只公狐狸。
鉴于路人都用一种罪犯逃狱啦的眼神望着我俩,当第N个人在看到手铐拨打了110后,我脱下外套包在两个人的手上,借以遮住
“罪证”。
小翼借机和我十指交缠,美其名曰这样比较自然,自然个大头鬼,现在大家看我们不是罪犯了,而是,瞧那两个变态!
我面部神经僵硬,强压心头一股无名火,等回了屋,我没好气的将他按在门上吼:“你丫是猪啊,手铐是这么玩的吗?”
“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那家伙认错态度极其老实,我的邪火无处发泄,我开电视,我拿啤酒,我打算去浴室凉快一下。
我瞪着小翼吼:“你老在我面前晃个什么劲儿?”
小翼委屈的抬起右手,我瞬间气馁,算了,今天臭死好了。
小翼笑道:“你真搞笑。”
靠,他还敢笑老子,我狠掐他脖子:“这都是谁害的!”
“咳咳,咳咳,双哥,放开我,喘不过气了。”小翼大声叫。
我瞬间心情愉快,非整死你小子不可,一个扫堂腿,小翼往后翻摔,我轻巧的顺着他下倒,准确无误骑坐在他小腹上。
“臭小子,以后还听不听话!”我右手依然不依不饶掐他脖子,看那小子脸红红,嘿嘿,老子乐了一会儿又发现个新大陆,这
小子在外面老戴着口罩,一副臭屁的样子。现在一回家,脱口罩比脱裤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