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田——世界人民的114君
世界人民的114君  发于:2012年05月31日

关灯
护眼

着。后来我出了一场小车祸,手臂被撞伤了。对方的确是来照顾我了,但是总是借一些小事和我抱怨。于是我便知道了,照顾

我不是对方的义务。在一般情况下,恋人这个关系是成立的,一旦打破了平衡和平等,就很难成立了。其实很好理解,大家都

是成年人,又是同性,没有相互照顾的必要。当时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因为是事实,也就接受了。原来还希望手臂伤了,

有个人帮帮忙。后来就自己多绑几层绷带,澡自己洗,事情也自己做。伤口之后裂了两次,不过后来也好了,时间长了点而已

说完这些,陈久盖好被子,说,我先睡了。

田想问什么叫试着增加感情却不知道增加到什么程度,他像是理解了,又像是没理解。过了一会儿,他想起陈久下午说的话,

“如果一定让我回答,我对这几个答案的回答都是肯定的,但我并不认为我喜欢你。”田想,如果自己先行喜欢上陈久就好了

,但遗憾的是对陈久的感情也仅仅是依赖和感激而已。

田说,陈久。

陈久问,什么事。

田说,你这个人。

说完这句话,田便从后面抱住陈久,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陈久问,怎么了?

田没回答,光是觉得一年前在看到蒋说那句话时的苦涩眼泪又要掉下来。

陈久说,快点睡吧。

说完这句,他像是安慰田一般,紧紧握住了男人交叉在他胸前的双手。

第三十章:祝祺

陈久没睡着,即使过了几十分钟。

抱在他胸前的手没松开,身后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

陈久将田的手拿开,弓起身子钻到了被褥中。见不到的确会变得想见面,如果这种心情能被界定为喜欢的话也无所谓,总之接

下来生活还是要和以往一样继续。

第二天早晨,陈久比田先醒来。他穿拖鞋下床,在衣柜中找出衣服,看了看领子后面的字,确认上面写了自己的姓,才将衣服

穿上。接着他换鞋下楼,查看邮箱里的信件,把广告直接丢了,将信件拿上来。

等他回到房间里,田也已经起床了。

陈久拆了信,边看边说,没有新委托,今天不用工作。你能去干些自己要干的事情。

田说,我有想干的事情,也无法独立完成。

陈久问,什么事?

田说,任何事。

陈久未表态,他从冰箱中拿出牛奶,倒满两个杯子,递给田。

田接过去,喝了一口,说,你陪我回趟去丹阳吧。

陈久愣了一下,说,好。

田说,坐汽车过去很快。

陈久说,坐火车吧。找个人少的车厢,你也有位子坐。

田点了一下头,喝光杯里的牛奶。两人又随意吃了几片面包,收拾了东西,一同踏上了旅程。

今天既不是周末又没有遇上任何假期,火车里非常空。陈久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田则坐在他的对面。

田说,我一年没回家了,来到这里,就没有回过家。

陈久未接话,他看着窗外飞驰过去的树,觉得眼前一片急速的灰。

田继续说,我想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蒋。

陈久说,好。

陈久在想田为什么想回家看,想了想之后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一定会回去看看。

没过多久,火车就到了站,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从火车上下来,往出站口走。顺着不多的人流往外走,一出站,田便指着车站

左边,说,我家要往这里走。

坐上一辆公交,没几站路又下来。又走了一会儿,就来到田以前家的门口。田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有人出来,他尝试着去碰门

铃,结果没有触响。陈久走过去,按下门铃。

门被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看见陈久,问,你找谁。

陈久回头看看田,田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脸。

陈久转过身对男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祝祺以前的朋友。

男人说,你有事进来说吧。

男人刚说完这话,田便踏进门去,陈久跟在田的身后进了门。

男人招呼陈久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给陈久,说,喝点水。说完,他自己也在桌前坐下,问,有什么事吗?

陈久说,祝祺以前就说,要是他不在了,让我常来看看你们。

男人笑着说,他哪能想到这些。说完,他笑着摇摇头,拿起水瓶给陈久添水。

田一直站在陈久和男人之间,未发一言,像是刚挨骂的孩子。

男人说,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能来特地看看,也谢谢你了。祝祺不在之后,除了葬礼,以前的朋友几乎很少来。

陈久问,他为什么要叫祝祺。是希望一切顺利的意思吗?

男人说,他妈妈翻字典,点兵点将点出了几个字,“祺”字是示字旁,老人家都说吉利,就用了这个名字。就是没想到啊……

男人顿了一下,用已经有不少皱纹的手捧起杯子,说,你来参加过葬礼吗,我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陈久说,我没有去他的葬礼。

男人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没事。

陈久抬起头,他看到田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

“对不起。”

陈久听到了这几个字。

男人继续喝着杯中的茶,说,其实也过了两年了,他妈妈到现在说到这事还要哭,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对其他人来讲,

两年一过,也不会怎么记得了……好在我们还有个女儿,已经结婚生子。俗话说,父子就像仇人,我和祝祺常常吵架,两人都

没怎么好好听对方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我。

陈久抬起头,看着田的侧脸。田低着头,轻轻地动着嘴唇,依旧吐出那几个字,爸爸,对不起。

陈久把杯子放下,说,如果他还在这里,他应该想说,谢谢你。

第三十一章:是什么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爸!”外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了。男人这么回答道,朝门那边走。

田说,那是我妹妹。正这么说的时候,一个和田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抱着孩子走进来。她头发微卷,应该是烫过。虽然没有

化妆,头发也有点乱,但大约是带了母亲温柔的色彩在里面,让人觉得很美。

二岁左右的孩子在她怀中安静地睡着了,女人把孩子放到卧室的床上去,帮她盖好被子,又回到客厅中。

田说,我妹妹叫祝祈,祈祷的祈,家里为了区别我们两个,我的名字念两声,她的名字念三声。

祝祈看了一眼陈久,说,爸爸,你有客人啊。

男人给了女儿一杯水,一块毛巾,说,你哥哥以前的朋友。

祝祈喝了一口水,对陈久说,你好。

陈久说,你好。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祝祈说,真没想到我哥哥还有你这么正经的朋友。

男人听罢,责怪女儿,说,祝祈,怎么说你哥哥呢。

祝祈说,我也没说不正经不好。

田站在陈久的身后,看着妹妹和爸爸的对话,和陈久一样,像个局外人那样站着。

陈久说,我先走了,今天打扰了。

男人连忙说,没事,常来玩。

祝祈说,走好。

陈久站起来和田的爸爸告别,男人送他出了门。

等到那扇门关上,陈久回过头看田,田也看了他一眼。

田说,走吧。

陈久跟在田的身后。

田说,两年前,我刚死的时候,能按响那个门铃,现在已经不行了。我以前总是和爸爸吵架,既是同性恋,还干着没有多少前

途的工作,爸爸总觉得我很没用。不过死了之后,他倒是常常为我讲话,很奇怪吧。

田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死的时候,妹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我的葬礼办完不到两个月,外甥女就出生了。一个人死了,另一

个人诞生,就像安排好了一样。因为外甥女,爸爸妈妈的情绪平静了很多,所以要谢谢我的小外甥女,如果我活着,一定要抱

抱她。

陈久问,你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田说,我想去看看蒋。

陈久说,你带路吧,我和你一起去。

田说,好啊,一起走吧。

陈久跟在田的身后往前走,在街边看到破旧但人气很旺的面馆。

那个很好吃,田指着面馆说道。

我买出来,和你一起吃。陈久说。说完,他进到屋子里,付完钱领了号,站在门口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面条打包好了。陈

久提着面条,走到附近的石凳上坐下来,对田说,趁热吃吧。

就像被老师责怪了的中学生那样,陈久和田并排坐在一起,沉默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田说,你以前在外面很少和我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和我说话了。

陈久反问,是吗。

这么问了之后,就是想不起来以前不在外面和田说话的事情。

吃碗面,他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半小时,田在路边的凳子上坐下,说,等一下吧,蒋会经过这条路。

陈久在凳子上坐下。田补充说,和那个治疗师一起。

陈久说,那就等一下吧。

坐在凳子上进行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等待,田问陈久,我们晚上怎么回去?

陈久说,先去火车站看看,如果没有火车票,就坐汽车回去。

田说,如果汽车票也没了呢。

陈久说,那打车回去。

田说,总归要回去咯。

陈久说,我是一定要回去。

陈久心里想说,你不想回去也行,但是硬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见不到会想见面,希望对方注意到自己,想和对方在一起……

虽然总觉得这种心情并不是喜欢,但是陈久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这时候,田突然站起来,看着远处。陈久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两个身高有些差距的男人走在路上。陈久记得田对蒋的描述,

一下子就认出哪个是蒋。

蒋走路的步速不快,而男人像是为了迁就蒋一样,走得也很慢,他比蒋落后大约一步。男人手上提了两袋东西,蒋则只是背着

自己的包。

蒋对男人说,把袋子给我一个吧。

男人回答,没事,不重。

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从面前经过,陈久也站在那里。蒋和那个男人虽然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看上去就觉得两个人是相爱的

田等待他们消失在街角,重新坐在座位上。陈久看了田一眼,心想,搞不好今天要一个人回家了。

陈久并未说话,过了一会儿,田叫了他一声,接着问,不走吗?

陈久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田说,现在不走,待会买不到票就得打车了。

陈久说,是的。

给了肯定的回答,但陈久依旧坐在位子上。田站起来,问陈久,你还不走吗?

陈久愣了一下,站起来,看着田,过了几秒钟,回答,我马上走。

陈久转过身,往前面走,并未回头看田。

虽然现在并没有想见面,但能够推断出明天、后天或者其他什么时候,一定会希望见到对方。这么想着,心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的低落。并不是不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是似乎夹杂了什么别的在里面。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依旧不清楚。

陈久正想着,田从后面追上来,问,晚上吃什么?现在坐火车回家,到了家只能吃夜宵了。

陈久问,你和我一起走?

田说,不和你走我去哪里?

陈久说,我以为你要留下来。

田说,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已经死了,位置必然会被取代,对我的父母而言,对我的恋人而言都是这样。要发泄的话,前几

天也哭过了。我的父母、妹妹、以前的恋人都很好地生活着,我只是来确认这一点的而已。现在确认完了,就和你回家。

陈久呼出一口气,说,我老是没办法猜到你下一步的举动。

田说,所以我才说你需要我。

陈久顿了一下,说,那就请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田笑了一下,鼻子微微地皱起来,回答说,乐意效劳。

这么说着,他走到陈久的身边,从后面握住了陈久的手。

第三十二章:湖边

车轮和铁轨摩擦着,发出规律的声音。火车是慢车,在夜中缓慢前行。

陈久似乎累了,便歪着头睡着了。背躬成一个弯弓,头向左或者向右摇晃,看上去睡得很不舒服,仿佛失去了引线的木偶。

田坐在陈久的身边,朝外面看。黑夜中,窗上映出车厢里的倒影,外面反倒看不清楚。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和陈久的一起出现在

车窗上,因为车窗颜色的关系,看起来都是半透明。

在别人看来,陈久是一个人在旅行。什么都没有带,连瓶水都没有,就在旅途中了。看起来大概有点奇怪。田心想。

不带任何东西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的人是怀抱怎样的情感在旅行,田不知为何就思考起了这件事。

紧接着,想到了更多的东西,每一件事都和前一件事都没有联系,但是这些想法都从脑子里蹦出来。

大概是因为火车行进的关系,思维也开得活跃。

田想,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应该对一个人好一点,就可以对他好;但是一个人觉得自己应该去喜欢一个人,就没有办法做到。

想到几次陈久都以为自己要走,大概是因为自己并未对他怀抱超过友谊之外的感情,而这种心情在交往中不经意地显露了出来

何况对陈久这样一个观察仔细的人,田想。

不过强迫自己去喜欢谁,或者强迫谁来喜欢自己,都是没用的。感情不随理智而转移,就好比第一年怎么也无法忘记家人、忘

记蒋。

喜欢谁和不喜欢谁是同一个道理。

田也靠在座位上睡了一会儿,睡醒之后,发现陈久已经醒了。

陈久正坐在那儿看着车窗,但目光又不像是在看,只是发呆而已。

田想问陈久在想什么,不过公共场所,对面还坐着人,开口和陈久说话,实在不大好。

陈久回过头,看了一眼田,问,你醒啦。

车对面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陈久,见陈久在对着空气说话,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陈久。

田“嗯”了一声,不想说更多的话。

陈久说,快下车了。过五分钟,我们就准备往外头走。晚上车停一下就走,坐过了就不好了。

田依旧“嗯”了一声,陈久看了看田,见田不想说话,又把头回过去,继续看着车窗。

对面的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久好半天,才移开视线,继续看手中的报纸。

火车渐渐放慢了速度,陈久往车门走,田跟在后面。

下了车,便感到了寒冷,陈久把外套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扣好,顶着风往前走。

田突然觉得有个决定在胸膛中蠢蠢欲动,不过他没有让那个念头成型,便赶紧抑制了它的成长。

出了车站,已经九点多,陈久没说话,往玄武湖的方向走,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时候,玄武湖边上也都是人,陈久站在那里往湖面上看,大约站了几分钟,他回过身,对和田说,我刚刚以为看到了认识

的人,不过好像看错了。我现在有点饿,想去买点东西吃,你要吗?

田说,不用,我不饿。

陈久站起来,往车站方向走,田跟在他身后。陈久路过人满为患的肯德基,走向人也不少的麦当劳,进去买了个汉堡,打包出

来。又跑到玄武湖边上坐下,把汉堡拿出来吃。

陈久一边吃汉堡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人,男人身边有个和他一样年纪的灵。

陈久吃完手上的汉堡,把纸袋丢进垃圾箱,走过去。

年轻男人看着陈久向他走来,站在那里看着陈久。

陈久在男人面前站定,对男人说,好久不见。

年轻男人笑了一下,重复道,好久不见。

第三十三章:四年前

陈久说,已经过去四年了,你现在也在南京吗?

年轻男人回答,不在,正好周末,我过来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