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为受(生子 女变男)下——黎猫儿
黎猫儿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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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变化太过明显,所以即使是再不善于观察的人,也能有感一二,因此易也就感受得到,只不过,他只认为是自己的形容太过丑陋,昌延神君或许是突发的善心,所以才将一切可以视物的东西全全撤去。

但是,他错了,他的想象总是那么乐观,直到一个人的直言,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你是易!?”

某天晚上,天空大白,天边还有几率霞光被仙女们扯着玩耍。易亦如往常被昌延神君使唤来使唤去,终于得了空,正托着他那要多疲惫有多疲惫的身子拿着狼毫笔在白宣上一点一点,不知道在画些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画,只是望着那被舞动的霞光出神。

昌延神君对他说过,他可以自己选择一个人形画出来,然后他会帮着自己实现愿望,可是,画了这么久,也想了这么久,久到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是自己心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每天都对着昌延神君一个人,所以脑海中时时浮现的影像除了他就是亲亲蓝,可是亲亲蓝是珍珠,所以大部分思考的时间里,出现在脑海中的就只有昌延神君一个人。

想着想着,笔下绘就出的就是昌延神君的形象,一张一张,从几十年前的那一天开始,到了现在,画的所有人物就没脱离过昌延神君,所以自己画功的提高,还要感谢昌延神君这个人体模特。

听到这个突然的有些突兀的声音,易本能地回头看来人,来人却是一愣,接着易也跟着愣住了,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这人自己曾经见过,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那次天泉宫宴会上见过的:景尔。

白面无须,双眼炯亮却不时流过玩味与俗气,易有些不舒服地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可墨湖之岸除了那一簇簇炫目的金菊,就再无可藏身的地方,忍不住易有些尴尬地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

“哎呀呀,小易易还认得我呐,景尔可真是荣幸。”听着景尔这半是调笑半是夸大的话,易感觉,景尔虽然说话不济,但是人应该不坏,因为一般大恶之人从不会让人看到他的恶处,所以比之那些深藏不露的,易更喜欢和景尔这样的人接触往来。

既然景尔这么说,易也就有话直说,他道:“我一共就见到那么几个人,怎么会忘了,而且,你还掌管着我的亲亲蓝。”

嗯……确实很直接。

景尔乐了:“哟,你还惦记着你的亲亲蓝呢?”

虽然易并不反感景尔无法脱掉的痞俗之气,但他不喜欢景尔刚刚说的这句话。

“我惦记了又怎么了!”语气明显夹带了怒火,语言也是生硬使人难以接受,感觉如果景尔要是顺着这个话来,易不惜和他干一架。

“小易易,怎么这么不禁逗,我也只是闲着无聊而已嘛,这天界都这么长时间没架可打了……”

景尔还在兀自说着,易听得脸却如烧黑了的锅底,哦,你没架可打就跑他这来挑衅,你这无聊就拿着他消遣,易无语想撞墙。

结果下意识刚做了一个撞的姿势,却见景尔从怀里掏出一个镜子来,然后缓缓递给易。

“小易易,你是不是早上洗脸没照镜子?你看你这脸脏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将那镜子凑到易的面前,易就疑惑了,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还成天揣着个镜子?

易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顾影自怜,估计逃不出景尔这一模范。

经着景尔的诱惑,易真的就把一张脸伸到镜子的前方,因为很久没有照过镜子,所以这一次他照得特别仔细,也正因为照的仔细……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像极了昌延神君的脸上,此时已经歪扭到了不知是什么形状,亦如自己做天珠之时,不圆不扁,不长不方,而且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还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斑痕,斑痕似乎有脱落的趋势,因为长长的斑痕一角已经翘起,还真是有点脸没洗干净的样子。

看着这样一张堪比怪物的脸,易彻底的心灰意冷,但头脑还是很清晰,因为他首先就想到了原因:几十年前昌延神君给他吃的那粒药丸。

难怪他不让自己照镜子,原来是在掩盖他的罪行!

把镜子甩还给景尔,来不及收拾笔墨,就已掠过景尔,冲向了昌延神殿的方向,进得殿内,却发现昌延神君并不在殿中,问了才知道,似乎是妖界那群妖精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又想着独霸天下,收了天界,因此,昌延神君被天帝召去开会了。

适才景尔还说无丈可打,可好,说什么来什么,估计他以后不会无聊到拿自己当节假日来消遣。

站在那张桌案边等了好久,直到时间已是第二天早晨,易仍没有看到昌延神君的人,别说是人,人影出来晃一晃也行啊。

有些丧气地坐在昌延神君经常坐的那张凳子上,随手翻看着昌延神君自认比得上藏品的墨宝,昌延神君确实是练了一笔的好字,苍劲有力自不必说,就只说易不认得这一项,就堪比国际级文物。

看了半天,却发现每一张宣墨独有一字,而且似乎是同一字,虽然笔体不同,但从笔画走势,易猜测是同一个字,只是他不认得,一时之间也只能如坠水雾,估计那些字都认得他了,他却不认得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突然神君殿殿门处响起不一的脚步声,偶尔还会有说话声传来,易急忙站起身,想要去质问昌延神君,却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等待,心中的怒火已不知在何时被熄灭,只余心中至始至终都无法抚平的内伤。

进来的一共有十多个人,为首者当然是神君殿的主人昌延神君,而他身边跟着的,正是那个把不堪事实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景尔,而后那些个身穿铠甲的,易俱不认识,就算见过,也就只是一面之缘,来去匆匆,不几日就忘记了。

今天的昌延神君看起来特别威武,也许是即将征战带来的气势,但易却认为,那是因为昌延神君穿了他为他挑选的衣服的缘故,那是一件蓝色常服,虽然普通,但穿在昌延神君身上,真是说不出的神气,蓝色真的很适合昌延神君。

易如是想着,连昌延神君和众天将已来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自知,看着怔愣的易,昌延神君一时并未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景尔疑惑地打量起了易。

“诶?他昨天还哭着从湖边跑回来了呢,怎么今天看起来除了精神差了些,情绪倒是很稳定嘛。”边说着边把疑问的眼神看向昌延神君。

昌延神君似乎也是一怔,问还在发呆的易道:

“你昨天哭了?”语气除却清冷,似乎还有严冬的冰霜,被这严霜冻得一个激灵,易猛然回神,否认道:

“我怎么会哭?”可是这么说着,似乎就真的想起了昨晚的委屈,眼里不一时就开始泛起波涛,声音也似添了些哽咽,易真的不想这样,真的不想,他知道自己应该坚强,都那么久了,抗打击能力也应该强了的,可是一面对着昌延神君,所有的委屈就止不住地向上涌,而且还是夸张了几倍地向上涌。

看着即将潸然的易,昌延神君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有什么事情稍后在说。委屈似乎更大了些,易只又看了昌延神君一眼,便也就此收回,他知道,自己无法违背昌延神君的命令,而且,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违背。

第八回:画作

昌延神君在殿前议事,声音不大,但坐在殿后的易却很清楚,因为平时便于服侍,所以易就近在离昌延神君主座不远的地方设了个休息处,既便于传唤又利于偷听,就比如此时,呃,偷听当然只是顺带着的,不是主要目的。

听一个天将说,此次妖界来势比同上一次更加凶猛,连妖界之王都参加了战局,妖王参加,那么天王是不是也要参加呢?天王……也就是天帝,虽然在天泉宫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只是和他的靴子有一面之缘,再者就是他那撒金子跟不要钱一样的福祉,说是福祉,也不过是金子堆成的,这得浪费多少公共财产。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昌延神君是要出征的,这么多妖魔来犯,估计没个十几二十年的是回不来了,听到这,易不由有些兴奋,昌延神君这么久不回来,那么自己这个仆从岂不就清闲了,想着想着却又有问题冒了上来,自己清闲是没错,可是要是昌延神君那么久不回来,自己如果哪一天突然想到一个完美的皮囊,画下来却没有人帮自己换上,再者,如果昌延神君就这么战死在沙场……

“不行!昌延神君不能死!”

“你说谁不能死?”易正被自己那漫无边际的幻想弄得心神具颤,就听头顶炸开昌延神君那已经在自己幻想中被杀死的声音。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幸好易收势得快,否则真把那无聊的幻想说出来,估计他别说是变得漂亮,恐怕这不怎么漂亮的小生命也得就此告一段落。

不过,这么想来,易倒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你给我吃的那粒药究竟有什么作用?!”易惊问。

“什么药?”昌延神君疑惑。

“就是你几十年前给我吃的那粒药。”

昌延神君想了想道:“那么久远了,谁还记得。”

“你……”易彻底无语,一双眼瞪着昌延神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里泛着汹涌波涛,想发泄可一时又找不到出口。

看着易眼里的波涛,他倒想起了一件事。

“你对着景尔哭了?”

易瘪嘴:“没有。”

“没有就好,”昌延神君说道,“要知道你是我的人,就算是哭,也不可以对着我之外的人哭……记住了吗?”看着一言不发耳朵呈半闭状的易,昌延神君第一次感受到无可奈何是何滋味,但还是画蛇添足地补充了最后的那一问。

易却似未听见一般,盯着昌延神君的衣服看了许久,才用他飘忽的声音道:

“要是颜色再深一些就好了。”

昌延神君抚额,彻底无语。

“我马上就要启程前往天界与妖界的边界,你去准备准备。”好不容易恢复了往常镇定邪魅的昌延神君,扒拉了一下易头顶的两根黄毛吩咐到。

易厌烦地躲开昌延神君那只拨弄自己头发的手,一是为自己那两根太过扎眼与土气的黄毛而自卑,二则是他不喜欢昌延神君这种肢体的触碰。

“要准备些什么?”易扁着嘴问到。

“你是我的侍从,要带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易喉中一噎,昌延神君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是他的侍从,要拿什么东西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但……

“我又没当过兵打过仗,我怎么知道你军营里边都需要什么。”完全忘记自己的责任,易一副没有理也能说出几分理的样子,着实让昌延神君的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我是太放纵你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和你的亲亲蓝活的太久。”昌延神君威胁的话配上威胁的语气,牙根都在咯咯响,恐怕易只要再说出什么话,他就会一把将易的脑袋拧下来。

收了声,易灰溜溜地从昌延神君身前逃走,一边逃头上的那两根黄毛还很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看得身后的昌延神君哭笑不得。

昌延神君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选美更不是跑那定居就不回来,所以,易也就随便挑几件衣服给他带着,顺便把那个多功能神厨带上,他知道,昌延神君离不开甜品,这是他服侍了这么些年掌握的一条无上规矩,每当昌延神君缺少糖分补给之时,都会死一两个人作为代价,易可不想做间接伤害他人的罪人,所以还是把神厨带上最为保险。

一切准备妥当,易就转回神殿去复命,却见昌延神君窝在自己的床上翻看着他这些年来创下的大作。见易回来,昌延神君手上的画作也没放下,就那么问道:

“都准备好了?”

“嗯,带了几件衣服和后厨里那个神厨。”易躬身而立,头垂着眼睛却是抬着的,一眨不眨看着昌延神君翻看自己所画的作品,心中似乎隐隐地忐忑,不一会儿眼睛也因为那高难度的抬视而略显酸涩。

“既然想看就一起看吧。”昌延神君眉眼不抬,仿佛是脑门上长了眼睛一般,竟然那么坐着也能看到易在瞧着他。

易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然后很是大方地坐在了靠近昌延神君的床边。

“本君让你坐了吗?”昌延神君面无表情,依然眼也不抬地问易。

易不回答,但是坐在床边的身体又向着昌延神君靠了靠,直到可以看清自己的那幅大作,坐稳不动。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无礼本君随时可以杀了你。”

“我知道。”易回答得倒是干脆。

昌延神君狐疑:“既然知道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看着画作的眼睛忽又垂下,脸上写满忧伤:“长成这副样子,亲亲蓝是必定不会喜欢我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越说越哀伤,连口气都是浸入了湿咸,然后眼角就真的挂出了两滴。

昌延神君看着那两滴无异于鳄鱼的眼泪,忽而邪气地笑了起来。

“你是怕我回不来无人为你变换模样。”

虽是猜测但很肯定,肯定到易以为昌延神君刚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要不他怎么将自己的心思猜的那么透彻。

“既然你那么怕本君出事情,不如就陪着本君一同去。”说着,也不理易有何反应,是否愿意,就埋头在那一堆不怎么出彩的墨迹里,而且一边埋头还一边挑毛病:“我的眼睛是这个样子的吗?明明比这大的,还有,为什么我的头发被你画地就只剩下了这么几根……”一时之间昌延神君滔滔不绝,易看着他,就像看俊美无邪的美男突然间变成了怪物,说不出的惊叹。

等着那个憨厚的神厨背着他那些个瓶瓶罐罐进入昌延神殿,昌延神君才从挑毛病的怪物状态恢复他冷傲邪魅的模样,听着传令官汇报着神厨所带的东西,昌延神君脸色难看地用他冷厉的眼神盯着易。

“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参加厨师大赛。”

易也用目不转睛的眼神盯着昌延神君,心中却在想,他单单考虑到不是去选美,却忘了告诉神厨也要轻从简装,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我去告诉他咱们不是去参加厨师大赛。”说着就从床边跳了下去,却一把被昌延神君拽住前冲的身形。

“算了,如果再等他把厨具送回去,估计妖界的妖王就冲到天界来了。”说罢放下手中刚拿起的一叠画作,也从床上跳下来,却是唤来一名天兵将他的甲胄送了来。

易看着天兵将一件银光闪烁的铠甲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离开,有些不明白昌延神君这是何意。

“既是本君的随军侍从,那么就得做好本分的事,来,替本君把甲衣穿上。”说着就摆出一副衣架子的姿态,等着易为他更衣。

易等了半天也不见昌延神君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只好前行一步从床上拿起那件重达……千斤的铠甲!适才看着的时候只觉光芒耀眼,但并没有觉得他怎么重,可是此时拿在手里,哦不,是举在手里,易很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只好又把甲胄放回床上,可怜兮兮地看昌延神君:

“我拿不动。”

“拿不动?”昌延神君笑容里满是戏谑之意,易心中暗骂,原来自己合着是被人给耍了,但耍自己的人是自己现在的“主人”,也就只好把所有负面情绪藏在心里,看着昌延神君轻松地拿起床面上的银白铠甲,心中的怨骂却被越来越浓的钦佩所取代。

“你怎么能那么轻松地拿起它?”惊奇地一边看昌延神君穿铠甲,易一边不无醋意地问昌延神君,凭什么自己就不如他呢?答案……易发现了自己的醋意后立即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番,答案还用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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