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为受(生子 女变男)上——黎猫儿
黎猫儿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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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丙辰以前一直是这样唤我的。”温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疏远,但并不妨碍语气里的亲切。

“以前……是什么时候?”长夜漫漫,易丙辰也只是顺水推舟一问。

“很久以前……”晨岁寒却似回到了他想到的那个从前,回忆也像着漫天鹅毛雪,飘飘荡荡在夜的上空,“那时我们都很小,本来是要用尊称的,可是你说,这样唤着亲切。”

“你们?很小是有多小?”

“我们……就是我还有其余三大家族的族长,很小很小,小到昱翎萱还是个可爱的女娃娃。”说着,晨岁寒嘴角竟露出一丝甜蜜的笑。

他……

原来还是一群没穿裤子的奶娃娃。

“你说的那个时候,我、我有多大?”总觉得,他们那么小的时候自己都老了。

“其实,你的年龄并不大,也就比我们年长一百多岁。”

“嗯,是不大,才一百多岁……一百多岁?!”

啪嗒,车厢顶上刚落的雪绒被易丙辰的一声巨吼给震得簌簌而落,而易丙辰仍自在连连啧舌,他一直以为就晷宫立文那老妖精可以活个几百几千年,没想到自己也……

“我、我今年多大了?”本来不想问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记得了,活那么久,年龄也就不再重要。”

“……是。”晨岁寒说的没错,活的长了,反而年龄的重要性也就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化。

沉默了许久,易丙辰才继续问道:

“听景尔说过墨殇图的组成,你们,呃,你们是怎么组成墨殇图的?”这也是易丙辰一直想要知道的,虽然知道墨殇图是由四大家族以自己为轴心构成,但究竟要怎么个构成法,景尔并没有说。

“墨殇图?什么墨殇图?”晨岁寒却在易丙辰问出这个问题后,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莫名表情。

“你、你不知道墨殇图?”

第五十二回:雪中偶遇

晨岁寒点点头,默认了他确实不知道墨殇图是什么。

难道是景尔骗自己?

易丙辰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又被景尔那只漂亮流氓给骗了,但是深入地想了想,自己第一次听到墨殇图这个词是从晷宫立文那里,当时他是向自己索要墨殇图,所以自己才会以为那是一张现成的图纸,但经过景尔一解释,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原来所想的那样。

景尔有可能骗自己,但晷宫立文不会,不会么……易丙辰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肯定的认为晷宫立文不会骗他。

“墨殇图究竟是什么?”

晨岁寒温润的声音即时打断了易丙辰的妄想,立时收回心神,易丙辰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个体无完肤。

“没什么,只是一张图而已。”既然连他都不知道,就说明这是一件极机密的事情,易丙辰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转口。

可易丙辰不想提,晨岁寒却很想问:

“仅是一张图,是什么图?”

“是……”

易丙辰低声沉吟,他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好的托辞,幸好,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似乎与什么障碍相撞,猛地向一侧边倾斜,使得坐在马车里的人也跟着栽倒。

晨岁寒眼见着易丙辰从马车座位上倾落,伸手一带,不存任何思虑,直至易丙辰稳稳落入他的怀中,他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温润的口气倏忽间已逝,只剩下这漫天飞雪的冷气。

马车夫挑帘垂弓着头,不敢正面晨岁寒,只得唯唯诺诺道:

“有一个醉汉横卧在马路上,前马不察间差点将那人踩到,奴才极力躲避,不想惊了二位主子……”马车夫还在极尽所能地告罪,易丙辰则透过车帘看向那躺在路中的人影。

白雪之上,没有因为人的体温而化开一道水痕,冰冷的,易丙辰都可以感受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寒,雪依然飘着,和刚才一样的繁厚。

听了马车夫的解释,晨岁寒没有太多责怪,只是摆摆手,让车夫重新驾车。

“等等!”易丙辰喝住马车夫,一双眼急迫的询视向晨岁寒,“那人想必已经在雪中睡了很长时间,这样下去凶多吉少,我们不如将他救到车里边,等他暖和过来再让他走。”

依据易丙辰的观察,那横卧在马路中央的醉汉肯定已昏睡了多时,身上的温度不知已被这低寒的天气带去了多少,不过从他身旁积得那么厚却没有化去雪来看,恐怕心都已经沁凉了。

“不行,此去西昺道路艰辛,凶险也是极多,这样贸贸然把一个陌生人拉到车里来,虽说不一定是埋下了祸根,但也没什么好处。”说白了,晨岁寒就是不想做这个好人。

“你要是不帮我就下车,我自己走到西昺去。”易丙辰没想到,晨岁寒表面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也是个冷漠的人。

说罢,易丙辰从晨岁寒怀里直起身就要下马车。可晨岁寒是什么人,他当然没那么容易让易丙辰脱离自己的固制,无论易丙辰怎么挣扎,他只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手一动不动地揽着易丙辰的腰身。

“放开我,我要下车!”甩不动,更加挣不脱,易丙辰急的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晨岁寒无奈,长叹之后便松开了易丙辰。

“你要下车你就下,总之这个人不知底细就不能上车。”

晨岁寒的坚决让易丙辰无话可说,甩了车帘就跳下马车去,这才刚离开皇宫,自己就和保护自己的人闹得如此僵,这是易丙辰怎么也想不到的,可是,此时他并不想让步,毕竟他不能冷漠地看着一个还有挽救机会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即使是骗局他也认了,他承认,他没有晨岁寒那百年的道行,所以他做不来他那种冷漠的事情。

跳下车,雪忽的猛刮过来,雪粒子打在脸上,传来一阵阵尖锐地痛,咬牙,易丙辰收紧了系在脖子上的鹤氅带子,抖了抖便向那躺卧在雪里的醉汉走去。

蹲身将醉汉的身体翻向自己这边,那人手里还握着一只陶瓷做的酒壶,酒水从壶口流出,已在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易丙辰摸向醉汉的手,手上已经完全没了人应该有的热度,而他的脸,更似青紫交错,已看不出是活人。

易丙辰气愤地抬头看向马车,却发现晨岁寒正打着车帘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这边,这无疑更加重了易丙辰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大吼向马车上看热闹的晨岁寒。

“你看!他都冻成这个样子了,即使是早有预谋,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易丙辰也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语病,既然是早有预谋,那死就死吧,还何谈见死不救,但,他现在已无暇考虑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怎么能让晨岁寒反悔,同意让自己把这濒临死亡的醉汉弄到车上去。

他从适才下马车的时候就后悔了,自己应该心平气和地和晨岁寒商量这件事的,是自己太过激动,弄得自己下车挨了冻,天真的是太冷了,越想着冷,易丙辰越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晨岁寒不错目地盯着易丙辰的一举一动,从刚才他下车,到现在的站在那个醉汉的身边,所有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包括发生在他身边的其他人的所有动作,他一概不会忽视,这是他的责任。

那醉汉一直静静躺在那里,连一句酒后胡言也没有,晨岁寒就那么看着雪面上人形凹槽,那里曾经化开的雪水也被冻住,并没有什么异象。

“上车吧。”晨岁寒似感叹地说。

“不上!”易丙辰还没消气,所以也不顾自己适才的后悔,坚定了自己的意志。

“色授,把那醉汉抬到车上来。”一句话说完,晨岁寒也不和易丙辰解释就直接垂了车帘回车厢里去了。

那个被叫做色授的马车夫放下马鞭从车上跳下来,向着那个昏睡的醉汉走去,长臂一捞,那醉汉已被色授抱起来向着马车走回。

等醉汉被安置在马车里,易丙辰依然呆呆的站在雪地里,一时不知道是该上马车还是自己坚定了意志走到西昺去。

走?还是算了,就这么一会儿易丙辰的俩腿肚都开始打抖了,没想到晷宫国的冬天会严寒到如此地步。可是,不走?难道上车?晨岁寒明显是在生自己的气,真的要厚着脸皮地蹭回车里去?

第五十三回:毒药

事实是,易丙辰就得厚着脸皮自己蹭回马车,因为晨岁寒根本没有邀请他重上马车的意图。

坐回马车,易丙辰尴尬地不去看晨岁寒,只得将眼睛往那醉汉那里扫,此时他才看清,那不光是一个醉汉,而且他身上破破烂烂没一件衣服是整齐的,看样子,还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心里不由叹息,自己刚刚就那么一会儿已经被冻得不行,这些乞丐却要连年累月地栉风沐雨挨饿受冻,自己应该感谢上天没有让自己重生在一个行乞的人身上。

“你不是要自己走去西昺吗?”易丙辰正自顾在那里悲天悯人,晨岁寒微带着揶揄的话像是一枚青砖敲了过来,而且还是一枚让人脸红的青砖。

“我、我……既然他都被带上车了,我为什么还要自己走着去西昺。”脸如霞,易丙辰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和晨岁寒讲理,毕竟,晨岁寒在他心里,还是温润多了些,谦谦礼让更是多了些。

晨岁寒淡淡一笑,也不多话,从马车靠顶部的储物格中拿出一个瓶子,白色玉颈,看去既华美又脱俗,不知道那里所盛的是何物。

“这个给他喝下去。”

“这……是什么?”易丙辰警惕地看着晨岁寒,并不是他多心,毕竟适才晨岁寒是不同意他把这个昏迷的乞丐救上来的。

“毒药。”晨岁寒嘴角微微笑,还是那般的无华,“你敢让他喝吗?”

易丙辰收回以前对晨岁寒的看法,人不可以全用第一印象评价,或许有些人可以,但大多数,不能!就例如晨岁寒,他竟然和自己这么说话,这明显是在威胁自己,报复自己适才对他的无礼。

抢过白玉瓶,易丙辰拧开瓶塞。

“既然是毒药,那我先喝。”说着瓶口已近自己的唇口,晨岁寒无动于衷地保持着他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什么急迫的样子。

从嘴边拿开白玉瓶,易丙辰确信这瓶中没有晨岁寒所说的毒药,否则,刚刚自己要浅尝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出来阻止,何况,还摆出那么置而不问的模样。

瓶口靠向醉汉的唇,易丙辰捏着他的下巴强把他的嘴撬开,瓶口有源源不断的浅绿色浓稠的液体流出,顺着醉汉张开的嘴,流入他的喉中,还好,醉汉并没有出现什么排斥,一瓶绿色的液体很容易就被醉汉喝得一滴不剩。

等醉汉将所有浅绿色液体都咽下去,易丙辰才松开醉汉的下巴把他放回躺好,然后盖好白玉瓶还给晨岁寒。

“这瓶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易丙辰不相信晨岁寒刚才的玩笑之词。

“都说了是毒药。”

“你就不能说实话嘛,妄我以前还认为你是个谦谦君子。”

“我没有说谎,那确实是毒药。”

晨岁寒言词表情上真的就没有一丝说谎的样子,不是他掩藏的好就是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你、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易丙辰不确定地问,心里毛毛的。

“岁寒从来不会说谎。”

晨岁寒坚定的语气让易丙辰再也坐不住了,直俯下身子去听醉汉的气息,还好,还好,还可以听到气息,而且吸气还渐渐平稳强力了。

诶?不对,既然是毒药,为什么……

“既是毒药,那他怎么没事?”

晨岁寒轻笑着,缓缓开口:

“毒药也有千百种,有一滴封喉的,也有慢性发作的,这毒属于后者。”

“你为什么要害他,而且刚刚明明我……”易丙辰想说,明明他想要喝那毒药的时候他连阻止的动作也没有,他为什么,为什么……易丙辰突然苦笑出声,自己竟然如此自以为是,还敢问为什么,自己有那么重要吗?喝了毒药怎么样,不喝又能怎么样,自己的死活从来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要乱想,”晨岁寒插语,打断易丙辰的胡思,“我只是知道你不可能喝。”

“你怎么知道?”

晨岁寒无言,淡笑而不语,原来和景尔那只是从一座山里修炼出来的。

马车出了外城一路向西而行,漫天的飞雪还在继续,只是渐渐稀少了许多。

就在两人的相对无言间,马车驶进了路经的第一座城市,因为这座城市离昰宿山不远,所以被命名为昰宿城。城郭庞大,因为是冬天,所以早晨的昰宿城,只寥寥几家卖早点的摊铺开了门,道路上的人更是少得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听取晨岁寒的建议,易丙辰决定在这昰宿城内休息一天,其实他觉得越早到得西昺越好,但是因着马车上的另外一个人,也就是那个一直昏睡了三天都没有醒的醉汉,看他的情势并不好,一度易丙辰还埋怨是晨岁寒那毒药惹得祸,但就那醉汉的表现来看,并非是中毒的表现,而是……发烧。

高热不退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丧命,即使是医学发达的新世界,一年内因为高烧不退而失去性命的人也不占少数,因此,为了能够救活这个路遇的醉汉,好人做到底,在昰宿城里暂住一天,请个大夫帮他看看吧。

易丙辰脑里突然想起斐中令,要是他在就好了,毕竟神医可是要比一般没道行的高上一筹。

马车在一家普通客栈门口停下,小二很热情,见着客人来急忙弓着身子过来请安,然后接过随带的包裹将易丙辰和晨岁寒引到客房里,而那个叫色授的马夫则在后面负责将昏迷不醒的醉汉搬到客房。

这些天易丙辰一直没有机会睡一个安稳觉,不觉连眼圈都跟上了大烟熏似的,所以决定,等吃过了早餐,好好补补这几天被赶路夺走的睡眠。

一行人跟着小二来到位于二楼的客房外。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日来往行人较多,所以就只剩了这相邻的两间客房,还望自行分配。”

两间……怎么分配?易丙辰自觉用询问的眼睛看晨岁寒,他知道,这一行人里,自己最没话语权,凡事都是晨岁寒做主色授实施,自己就坐享他们的不公平分配就可以了。

“我和你一间,色授,你带着他到隔壁间,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易丙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晨岁寒会这么分派,所以并未反对,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色授交代了些事情。

第五十四回:点餐

“色授。”易丙辰叫住已经转身向自己房间走的色授,他咋叫这名字呢?不知道有没有个兄弟叫神予?

色授怀抱着昏迷的醉汉恭敬而立,等着易丙辰问话。

“一会儿吃过饭你去给他找个医生看看。”

“是。”色授恭敬地答应着,然后问道:“什么是医生?”

原来也是个反应波超级长的。

“就是大夫。”

色授点头:“是。”然后脚不点地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和晨岁寒吃过饭,易丙辰就躲到床里去睡觉,只有一张床,所以他不想和晨岁寒抢,因此易丙辰吃饭根本就没嚼就咽了下去,就是为了减少时间冲到床上自己先占位。

那个,这个是不叫抢吧……

躺到床上才知道,吃那么快没什么好处,胃里堵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翻来覆去,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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